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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卷一16、赛会惊喜 ...

  •   16、赛会惊喜
      我感到脸被伤布包扎着般绷得难受,小心翼翼转回面来,只见雪雯她爹也肃然了,一时忘了该笑脸应答。
      只有雪雯一脸志在必得。
      废话,她当然自得,我打不过她啊。
      我心里那个苦啊……
      我心想裘师傅一定不会有那么坏的心眼拿我给人家做垫背,他八成是真不知道我打不过她,顶多是想看看我俩各显伸手吧。
      我偷瞥一瞥他,只见他目光毫不避讳地罩向了我。
      看着我、亮出个“不是想做我徒弟吗,看看你们谁厉害啊”那种既直白、又坦然的微笑。
      我没有办法表达我想死的心情。

      我无奈展露笑容,摇摇剑说:“雪雯,来吧。”
      雪雯早就迫不及待想开始,我“来”字还没落地,她人和剑都已经离地了。我只好拔剑跟上去。

      比试的结果毫无意外……
      我只能问心无愧说我尽力了,而雪雯不是一般地发挥超常,不是一般地斗志昂扬。我死扛着,短短一场比试格外艰难。

      比完之后,我们双双飞回岸上向师傅和长者致礼。
      雪雯爹爹当然眉开眼笑了:“好好好,你们两个都是好样的!”
      他哪知道梓云师伯也带我去见过裘师傅,只当我白给他女儿做陪衬的吧,能不对我笑脸相迎吗。
      我抓紧时机找借口走人:“那个,伯伯,督教师傅,我还有点事,我先走了。”
      雪雯爹爹笑容和蔼可亲:“哎,好好,你去忙吧。”
      裘师傅没说话,我就当他默许了。
      我笑眯眯向雪雯爹爹点着头,雪雯却是一脸不屑。
      那一刻我真有点希望她也能把我当作一个陪衬。陪衬起码是没有威胁的、是有用的、是讨人喜欢的。
      然而她一直用冰冷的目光目送我,直到我背转身走了很远,还觉得,后背是发寒的……
      至于裘师傅,他的目光我无从解读,因为找他的弟子还会有很多,我和雪雯,都只是其中之一,他可以始终保留余地,对谁都不必表现出特别的看好。
      我们两个,他多偏向谁一些,都无特殊意义。
      ……

      那以后我学精了,远远望见裘师傅立时就闪,以免遇上他愈发增多的“追求者”,再度被抓差。
      平安度过了一月,终于迎来了七月初的试剑大会。试剑大会共三日,第一日初赛,第二日复赛初阶,第三日复赛终赛。
      本届三百六十二名弟子报名参赛,初赛保证挑选出一百二十八名弟子进入复赛。
      初赛的比试方法是闯阵,阵内有幻化的剑手,使蓬莱剑法与弟子们交战,一共需过四关,也就是打败四名剑手。
      四名剑手的剑术等级弟子们可以自由选择,若是选择超过自身实力的,有打不出阵的危险,扣分会较重,若是选难度低的,得分也会降低。因此选择考验弟子们的自知之明,不少弟子赛前咨询好了师长和家人。
      闯阵得分除了难度等级和过关情况,还有另两个组成部分,一是阵中剑手被伤害程度,二是闯阵用的时间,伤害程度越大、时间越短,得分越高。

      试剑阵的设计者是剑阵阁的师傅们,每一名与比赛相关的阵旗师,赛前都禁止人拜访。门派别的方面管得不严,剑阵阁的大门和后院都还做样子看得挺牢。因为阵法需要师傅们用功力启动和运转,剑阵阁师傅们要想故意降低某名弟子闯阵的难度,凭一个人做不到,多几个却可行。蓬莱赛事不公被其它大派诟病多次,终归得做出点公正严明、防范严实的样子。
      门中以设计剑阵著称的阵旗师傅纪良筹,平素里不苟言笑,但气宇温和,浑身散发着智者的魅力。门中弟子凡合演大型剑阵,都离不开他的指挥,故蓬莱有不少师傅辈的都得熟称他一声“纪师傅”,而弟子辈,也不分辈份地同喊“纪师傅”。我们在仙班学习阵法也参与过大阵演练,虽然在边角,大多时候只观看,但我对纪师傅印象深刻,对剑阵也感兴趣,还想过私下请教他阵谱。
      我了解到纪师傅晨练时常出现在海岸,正将付诸行动。亏得诺庭多问了几句,及时阻止了我,不然被人拿住把柄有可能会被威胁让赛。往届都有先例,有弟子专门搜集别人的把柄,等试剑赛会到了淘汰赛阶段,就有赛局中弟子找他们买对手把柄,威胁或利诱对手让其得胜……

      复赛即较量武艺的淘汰赛,每场淘汰一人。复赛初阶分四个方块进行,按年龄分青壮年、少年,并分男女,也就是青壮年男班、少年男班、青壮年女班、少年女班各三十二人决出八人。
      胜出者共三十二名,不分男女老少,参加终阶淘汰赛,最顶层的精彩角逐即将呈现……

      初赛对我而言已非无压力。我的蓬莱剑法较为标准,但内力有欠缺,虽然难度选择得当,争不争取得到青壮年女班三十二之前的名次,还得看别人闯阵情况如何。
      幸运的是发挥不理想的师姐妹比预计的多,我以速战速决取胜,得了第二十八名。

      复赛第一轮赛事在入门竞考时的点兵校场举行,终赛才改在仙剑大会的水陆校场。
      没想到赛事临近,靠亲友供送内力的师姐妹不断增多,两月前我与梓云师伯交谈,预计运气好能险胜进二轮复赛的情况,没有发生。
      晋级赛第一场胜,第二场负,我被拦在了终层复赛的大门外。
      输掉的比赛令人难忘。

      对手女弟子我不认识,她明显是家亲浇灌内力“揠苗助长”的,对于原本不属她的内力还驾驭不太来,又不得不赶鸭子上架。
      她第一场比赛赢得不易,比赛双方都受伤了,她从前哪经历过这般高层次功力的比拼,兴许也没落过如此痛的伤,她一下场就哭,断断续续哭到第二场上场。
      我面对一个哭成泪人、出剑威力还极其可畏的同龄女子,心里甭提有多别扭。
      如非试剑大会不允许家人来观看,她家人看她哭成这副模样,不叫停比武才怪。
      她一边抽泣,一边挥剑攻杀。
      对,就是攻杀,她不懂得控制,一发起力来还失声恸哭着,跟要杀人似的。
      仿佛战场上败局中绝望的士兵,没得生路选,只有哀嚎着英勇赴义多啃下敌人两块肉。
      然她不知道她自己强悍啊,一剑初级的“海怒山河秀”以三倍的内劲施展出来,似洪流般席卷而下,要不是她哭得剑招走形了,我哪逃得出攻势范围。
      她心气乱颤、浮力不稳,我手中快速变化的招式频频接进,想把她吓愣,趁机挑她下地去。
      她硬生推送功力挡了几下,我才知道比我预计的还难办,她内力已占便宜到抬手乱舞都能把我打飞的程度,只要她舍得出力。
      但她以气挡剑,牵动了伤口,“哇”一声又哭起来。
      这下似连比试结果都不顾了,双手抱脸,哭成团。
      我被她哭声折磨耳膜,顿觉满世界都灰暗了,撤开剑,垂在半空等她哭够。
      她当然不是使诈,哭闹使诈即便得胜,也会被判违规的。
      下面围观的男弟子不耐烦,笑谑地喊:“打啊!打她啊!”
      我提不起兴趣,直等她慢慢哭停,对我说“谢谢你啊”,我们才重新开始交手。
      以她的实力,少哭几句,解决我压根不成问题。
      人能接受异己的内力是有限的,她能承受如此高的内功输入,而不入魔,说明她心性单纯,的确有修行优势。我输给她也不冤枉。
      她泪滴随剑飞洒,挥袖盈盈如散花天女……最后被打出界败下阵来的时候,我竟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本届愿招收弟子的师傅有二十八人,共招弟子三十五至五十人。有的师傅是看情况定,想想心情好了就多收一个,心情不好少收一个,所以是不定数。
      我没进二轮复赛,就处在翘首盼望师傅们心情大好、大发慈悲收容难民的行列。

      赛事圆满结束,所有参赛弟子到初赛校场上临时搭建起的三十顶帐篷附近等待。止步于初赛的弟子拜师希望渺茫,基本都是来看热闹的。
      校场中心有两个最大的帐篷,一个是掌门人和门司所在,一个是师傅们集中议事的议帐。剩下二十八个帐篷,每位师傅一个。
      有意收徒的督教师傅们先到议帐安坐,在木牌上刻下自己想选的弟子名姓,交给主事长者统计。主事统计完,发现有冲突的,比如有几名师傅同想收一名弟子,就把涉及的师傅叫来,合计商量调整,直到所有矛盾都解决清楚,师傅们即返回自己的帐篷,宣见弟子们。
      拜师礼不集体进行,随各位师傅喜好,大多数定了就在帐篷内当场举行拜师礼。

      至于为什么要弄一顶顶的帐篷那么费事呢……原因如下。
      蓬莱贵人多。弟子们被师傅叫去见了之后,有权拒绝拜师。假使碰到某位师傅被弟子拒绝,得关起门来再商量换人不说,关键那师傅脸面不好看啊,要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肯定不如罩一顶帐篷来得人道。这也是为什么蓬莱流行试剑会前弟子走后门,师傅们选走后门的弟子,被拒风险就小得多,先前找过又翻脸不认账的毕竟极少。
      所以……这事要换在长留、换在别的派它根本就不可能发生是吧。
      但蓬莱就是离不开帐篷。

      有了帐篷,还给试剑中选的结果增添了悬念和趣味性。
      哪个帐里是哪位师傅不公示啊。就充满期待,还有各届同门传播偷窥大法什么的,据说以前有人被抓出来喂过哑药。但每届依然有人勇于尝试,若偷窥到哪个师傅被弟子拒绝,就可以尽情散播啦。

      拒绝拜师仅限于后台够硬的弟子执行,对于我们这种背景一般般的弟子,有人提醒说:你们本来就很难第一届有师傅收的,假使有师傅收你就千万甭拒绝了。因为你多等一届、长进一层,不等于不会轮到更差的师傅。
      我就心态良好,收我那是看得起我,谁收我就跟谁,没人收我就等下一轮。

      我走在空地的人群中,忽然听到旁边有师姐妹清脆的嗓音在吵闹,以为是谁偷窥成功发售帐篷里的拜师信息,仔细一瞧不是。有一师妹抱了只……鹞鹰,好像翼磊师兄的鹞鹰哎,被反抓着,两脚朝天,旁边一师妹拿捆仙绳在它脚杆上绕着,师姐妹们围着议论什么,说“别让它再飞跑了,肯定能把倾闻师傅引过来”“今晚上必须拉他去灌醉”之类、之类。
      那鹞鹰拧着脖子嘶鸣,特不情愿,有人瞥我一眼,我立马转过身去装没瞧见。

      公喊声陆续报着弟子名字,弟子们都到最紧张的时刻了。
      忽听得我的名字响起:“温冰杨!山茶帐面见师尊。”
      咦?
      那一刻我的好奇心可以掐死一整只大花鹰。
      居然有师傅选我!

      蓬莱的帐篷门上都有风雅的名号,像客店酒馆的包间似的。
      山茶帐位置比较靠中心,我穿过人群走进去,只见天上水蓝色衣服的倾闻师傅飘飞而过,还拉着一团白色……啊,是裘师傅。地面其余人也叽叽喳喳的,想来与我同样疑问——裘师傅收完徒弟了?

      我走到山茶帐,心情激动,深吸一口气。
      守门的弟子早为我开了门,我道声谢进了帐。
      只见帐内坐得比较正中的,是一名比我青园师父看起来稍年轻的中年男仙,衣着端正,再加上梯桶形的脸和浓眉,颇显正派。旁边有一名做记录的师长,我向他致礼,他也向我致礼。
      接下来该问师傅好了。
      见师傅站了起身,我作揖道:“师傅您……”我想问师傅贵姓,“师傅”突然截断我的话:“师妹……那个,不好意思啊,师傅被师祖拉出去找鹰了……师祖借了别人的宠物,结果走丢了,你先坐着等会……哦,对了,我是你大师兄,我叫袁翰。”
      我木愣坐下,瞠目结舌——啊?裘师傅大弟子……哦不对、我大师兄长得跟我师傅的师傅似的?
      我反应快,瞠目结舌间解读透彻:师祖是指倾闻师傅。至于被他拉走的师傅是谁,我亲眼看到了。何况我有印象听说过,裘师傅大弟子袁翰已经出师,在崂山做护教师,管门派防御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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