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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前因: 虚实之镜 ...
夜凉如水。
陈碧云打了个寒颤,幽幽转醒,眼前是一片迷蒙的晦色,她隐隐听见周遭有水声,慌乱地伸手四下摸索着,才意识到自己是置身在一艘小船中,正在水面之上,随波飘摇。陈碧云在一片黑蒙蒙中,发觉自己手腕上绕着一根红色细线,红线牵住手腕,又从袖口延伸进衣服里,随着动作牵扯,红线哪一端似乎连着什么,她解开几粒扣子,只见那红线竟然从肚脐的位置,钻进了她身体里!
咚——
有什么东西,忽而在她腹中猛地撞了一下。
“啊!”陈碧云惊叫一声,瘫软在了小船里。
哗啦……
一只苍白的手从水下缓缓攀上船舷,悄然地伸向陈碧云的脚腕,那只手的手腕上,也系了一根红色细绳,跟陈碧云的另一只手腕牵在一起,水珠顺着惨白的指尖淅淅沥沥滴落在陈碧云的裤脚上,她似有所察觉,正要收回双脚,那只手骤然握住了她的脚腕,猛地将她往水里拖去。
身体浸入冷水那一瞬,陈碧云猛一激灵,藻类和泥沙的腥味刺鼻,她死死扒着木船,仓惶四顾,望着夜色迷蒙中远处的滩头,她忽然意识到了这是哪里。
“不……”陈碧云瞳孔骤然放大,她拼了命地想往船里爬,但那只抓住她脚踝的手就像是长在她脚腕上一样,不管她怎么拼命都甩不掉,就在这时,她恍惚听见水下鬼泣似的喊声,陈碧云剧烈地哆嗦了起来,那淹没在江水涌动中,微弱又悲怆的叫声,正顺着那只湿滑冰冷的手,沿着她的小腿往上爬……
“陈碧云——”
有人在江水里喊着她的名字!
陈碧云感觉到一双手正抓着她的双腿,爬到她背上,继而一个湿乎乎的东西整个贴在了她身上,但她却根本不敢回头看,只瑟缩着,整个身体都向着小船蜷缩,恨不得把偌大的船抱在怀里。那只冰冷的手这时候,顺着她的脖子摸了上来,纤瘦的指尖骤然捏紧了她的下巴,继而,陈碧云感觉到肩膀一沉,一颗脑袋靠在她的肩窝,朝着她耳畔吹了一口凉气:“陈碧云……”这声呼唤沙哑阴沉,根本不像是人类发出的喊声。
“不……”陈碧云忍不住抽泣起来。
“到底——是谁害我?”那声音顺着陈碧云的耳廓钻进去,有如钻入墓道的阴风:“第七天了……你还不肯说,就让它留在水里陪我……”一只手忽然按住了陈碧云的小腹,指甲抵在肉上,似乎随时准备开膛破肚。
陈碧云腹中顿时一阵绞痛,她倒吸一口凉气,颤抖着嘴唇:“冯思淼……你……阴魂不散……”冷汗顺着陈碧云的额角滑落,此时此刻,她明白这只是个梦魇罢了,否则她不会回到水鬼滩,不会被江水里的冤鬼缠身,腹中更不会有胎儿在挣动。但即便她知道,这个梦又太过于真实,比连日来纠缠着她的那些噩梦要逼真多了。
“到底是谁害死了我?”冯思淼鬼魂的怒吼近的几乎要钻进陈碧云的脑子里,他冰凉的嘴唇紧贴着女人汗涔涔的鬓角:“是谁……教会你杀人的?”
“是我杀了你。”陈碧云咬着牙,声音颤抖,却丝毫不肯松口:“是我,冯思淼,你要报复就找我吧!”覆在她耳边的呼吸声骤然急促起来,一只鬼手忽然扣紧了她的脖子,猛地掐下去,陈碧云紧闭双眼,等待着疼痛之后能彻底醒来……当她再次睁开眼时,江水和小船不见了,但她也并没回到现实,而是坐在湍水村那户村民家里,就在她对面,刚刚来拘捕她的那个年轻警察抱着双臂站着,正在上下打量他。
“我还没醒……”陈碧云喃喃着,揉了揉眼睛,发现自己手腕上依然系着一根红绳,红绳的另一端和那个警察的手腕相连。
“既然是梦,你何必还辛苦保密呢?”男人的眼神很温和,完全不似真实中咄咄逼人的样子:“说出来会轻松很多吧?”
“他救了我,是个好人。”陈碧云低下头,抠着手指头,摇了摇头:“我不能说……”
“那不如……让我来猜一猜?”男人询问着,走到陈碧云身旁,在她身边做了下来:“那天晚上,你和许靳在这里大吵一架,许靳的态度让你彻底心寒了,你终于明白自己这些年的枯等什么都换不来,只是白白葬送了青春,但又意识到自己醒悟得太晚了,未来的人生再没了盼头。你失望,更绝望,看着许靳决绝离开的背影,你心中忽然产生了一个可怕的念头,你想自杀。”
陈碧云依旧在摆弄着手指头,并没有转过头去看身边的男人,她清楚地知道,既然这是场梦,所谓的警察也根本不是真正的警察,而是她自己臆想出来的,替她说出心里话的影子罢了……陈碧云听着自己的心声从一个陌生男人的口中说出来,缓缓点了点头:“是,我不想活了……我留下一份遗书,想要跳江自杀。”
“但有人及时阻止了你。”男人接着说道:“在这个人的劝导下,你冷静下来,意识到肚子里的孩子是无辜的,你至少得为了孩子活下去,但你却又不知道怎么才能瞒住许靳,保住你的孩子。”男人顿了顿,视线落在陈碧云倏然扣紧的手指上:“这时候,这个人给了你一个答案——他教给了你一个如何害死冯思淼,陷害许靳,同时让你自己不承担法律责任的方法,对吗?”
陈碧云轻轻摇头:“冯思淼是被水鬼杀死的。”
“什么水鬼?”
“他根本没教我杀人,他只是帮我想了个办法。”陈碧云并没有直接解释,而是陷入回忆:“冯思淼一直想利用我威胁许靳,这个孩子对他来说意义重大,所以我先把冯思淼约出来,让他给我一笔钱供我去一个偏僻的地方,偷偷把孩子生下来。至于许靳那边,就让他误以为我死了,他为了自己的名声,肯定不会深究这件事情。而且在这地方,每年溺水失踪的人都有几个,警方查不清楚的。”陈碧云开始了讲述,整个人便放松下来,因为她知道自己在梦里,反而并不介意身边警察的反应,只把这些当做是倾诉:“为了能骗过许靳,我用‘黑料’做诱饵,也约了他,等到许靳赶来的时候,我已经找冯思淼要到了一笔钱,‘黑料’也被我丢在船上了,我确认许靳认出了我,就当着他的面,跳进江水里。”
“许靳看到了你和冯思淼交易,却不知道你们具体在交易什么,他那么谨慎,肯定会不顾一切跳下水去找冯思淼问明白。”
“是……他游到小船上,发现了内存卡,和冯思淼起了争执。”陈碧云忽然停顿了一下,有些纠结要如何措词,她皱了皱眉:“我……看见那艘小船莫名其妙地晃了几下,忽然就翻了,他们两个人都落了水,这两个人都会游泳的,但冯思淼却好像被什么拽住了腿,不停地扑腾,许靳眼看着冯思淼被拽进江水里,却根本没想要救他,反而去船里翻找‘黑料’,然后逃跑了……”
“是谁拽沉的冯思淼?”
陈碧云摇头:“我只看见水底有两团黑影,缠住了冯思淼的一条腿,我不确定那是什么,但肯定不是人……也许,就是村民们说的水猴子……拉了冯思淼去喂水鬼……”
“冯思淼的尸体又是怎么处理的?”
“我不知道……”陈碧云一直在摇头:“当时,我被恩人从水里拽上船之后,小腹一阵剧痛,根本顾不上别的……回家去休息了一晚上,第二天再去医院,发现已经流产了……再后来,我听说冯思淼真的淹死了,非常害怕,赶紧把他的钱都取出来,然后坐车回了花溪村。”
“你那位‘恩人’想必还煽动了你什么吧?”男人忽而提醒道:“许靳在外面光鲜亮丽,花天酒地,却辜负了你一辈子,他对自己的父母都不闻不问,对你们的孩子,更是没有一点感情,你不恨他吗?他眼睁睁看着自己曾经的老朋友死在江水里,却担心自己‘黑料’被爆,根本不管冯思淼死活,甚至根本就是恨不得冯思淼死了,这种人难道不该受到惩罚吗?”男人忽然按住陈碧云的手,后者轻轻颤抖了一下,男人又低声追问了一句:“你等待了那么久,期盼了那么久,也忍受了那么久……就不恨许靳,不想报复他吗?”
“许靳……根本就是个浑人……他包装出来的那一面全是假的……他这个人其实烂到了骨子里……”陈碧云低声喃喃:“但是他有钱有势,根本不用承担任何责任,反而活的比好人还舒服……”
“他活该身败名裂,他罪有应得。”男人顺着她的话接了下去:“他就是这样告诉你的吧?于是,你听他的话把电话卡丢在长途汽车里,回到花溪村等警察,然后按照他教你的欺骗警察,让警方误以为是许靳蓄谋了这一切,最终缉拿许靳归案,对吗?”
陈碧云低头不语,倏然间,落了一滴泪。
“但是,当你真的看见警方来找许靳的父母时,你忽然意识到,一旦许靳真的坐了牢,最痛心的人将是这两个可怜的老人。就那一瞬间,你打了退堂鼓,你想索性偷偷离开,不再报复许靳了,但就在你打算真正离开这里的时候,你被我发现了。”
“我父母死得早,从10岁开始,就寄住在许家,和许靳一起长大,18岁那年嫁给了他,本来是打算安安生生跟着他过一辈子,好好孝敬公婆,生儿育女,没想到……刚结婚第二年,许靳去城里打工,认识了冯思淼,一开始他们俩只是去做群演赚钱,但许靳因为长相好,被演艺公司看上,竟然走上演员这条路。”陈碧云追忆过去的时候,眼睛里是有光的,但说着说着,眸子里的光却一点一点地褪没了:“他出名了,却和家里的联系越来越少,公司为了给他树立形象,对外都宣传说,许靳是留学回来的,父母都在国外生活……”陈碧云冷笑了一下,表情极其讽刺:“这样的大明星,怎么可能有一个乡下媳妇呢?是我自己太蠢,竟然相信我们之间还有未来……他根本恨不得我这个绊脚石不存在……”
陈碧云已经无心再解释案情,她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梦里,这些话憋在她心里太久了,却一直都找不到一个能让她倾诉的对象,此刻在梦里无所顾忌,话匣子打开了,便再也关不上,陈碧云拉扯着手腕间的红线,发现除了绑在身边警察手上的那根,还有一根连在自己肚腹上,她眉头一颤,眼眶又红了:“那天晚上,许靳逼着我去打胎,我跪下来求他,我向他发誓不会用这个孩子要挟他,我只是想当一次母亲……”豆大的泪珠子顺着脸颊滚落,陈碧云吸了吸鼻子:“我守着公婆,像个寡妇似的捱了那么多年,受尽了闲言碎语,心早就凉了,他不肯承认有我这个妻子,我又无处可去,更不能扔下许家二老,这辈子算是交代在花溪村,我也认了,只是想能把孩子生下来,至少让两位老人有个安慰也好……”
“许靳,不会容许这种事情发生。”
“是,他容不下,他容不下一切威胁到他名声的事。”陈碧云粲然一笑:“为了他自己,他父母的幸福、我的幸福、冯思淼的命、我孩子的命……他都能牺牲。”她说着,忽然转头看向身边的男人:“我恨啊,我当然恨他,我恨极了他,恨不得一刀捅死他……但我看不得许家两个老人伤心,我刚刚失去了自己的孩子,我知道那种痛苦,那种父母对孩子与生俱来的爱……就算许靳做过再多的混账事情,也不会抵消他们对他的亲情……”
“因果轮回,报应不爽。”房间里忽然传来陌生的声音,陈碧云懵然抬起头,循着声音看见有一道人影站在角落里,这人背对着他望着窗外,声音清脆婉转,一头长发披散着,在微光下乌黑亮泽,陈碧云愣了愣,只觉这突然出现的身影不像个凡人,更像是在梦中救赎他的神仙。就在她怔忪的功夫,这人继续说道:“许靳作了多少恶,就有多少报应在等着他,是该有人主持公道,让他为做过的每一桩错事,都付出代价。但所谓的主持公道,不代表要用他没犯过的罪去惩罚他。”
“这个世界肮脏丑陋,那些别有用心的人,总在阴沟里搞着不为人知的恶心勾当,但人没有三头六臂,不过是一双肉眼,一副凡胎,警察也是一样。”坐在陈碧云身边的男人忽而轻轻抓住了她的手,安抚似的捏了捏:“我知道,你一直活在无助和绝望里,对很多事情都丧失了信心,你认为许靳那些丑事做得滴水不漏,永远不会败露,所以只能用其他方法让他受到惩罚。但你却不知道,你的不信任,谎言,甚至误导,让本该暴露在阳光下的事实全都变成了虚伪。陈碧云,你真的明白公道是什么吗?只是好人平安,恶人遭报应吗?”男人轻轻叹了口气:“真正的公道,是真相。”
一直背对着陈碧云的长发身影,这时忽然转过头来,那是一张如仙如谪的脸,但他却并没有看陈碧云,反而视线越过陈碧云,和她身边的男人对视了一眼,似是被什么触动,又好像是觉得什么有趣,他的嘴角微微一勾,但又很快压了下去:“穆江,我发现你这个人吧——”
话音没落,那个被唤作穆江的男人抢断了他的话:“这世上有太多的规则了,规则本身没有对错,却总有人玩弄规则,让规则损失了些原本的价值。但规则可以被取巧,真相却不能,如果仅仅因为个人狭隘的质疑,索性放弃了真相大白的机会,那就是本末倒置。表面上,正义似乎被伸张了,但事实上,被破坏的,是事物之间最根本的秩序。”
陈碧云恍恍惚惚听男人说完,却显得似懂非懂,男人收回视线,似乎也并没有期待陈碧云能明白,只是又拍了拍她的手:“如果你想通了,等这场梦醒了,就把真相告诉警方吧。”他说着,捧起陈碧云的脸,和她对视:“我知道,这才是你心里的声音。”
“我心里的声音……”陈碧云望着男人,一阵若有所思,就在这时候,忽然不知从哪里飘来一阵清脆的铜铃声,紧接着,陈碧云两眼一黑,彻底失去了知觉。
“呼——搞定了吧?”眼见着面前两道镜影消失干净,靠在窗边的谷雨总算松了口气,他一脚踏出幻境,眼前景物飞逝,转眼功夫,就又回到了花溪村那个小破茅草屋子里。陈碧云还在床上昏睡,而穆江则蹲在床边,把还燃烧的线香弄灭后,收起了用红绳拴着的小铃铛。
所谓的“主意”,其实就是用凝神香和引魂铃让穆江带着陈碧云以及她腹中的小鬼,进一次幻境。
夜晚的水鬼滩、白天的村民家……这些照片是现成的,所以他们才能在不同幻境中转换,导演出一场好梦。
穆江解开自己手腕上的红线绳,又将另一头从陈碧云的手腕和腰间解了下来,这根线绳其实是用来牵住魂魄的,为了方便他把陈碧云和胎鬼的魂魄一并带入幻境。他收好红绳,掏出手机给韩旭那边发了个定位,才淡淡道:“陈碧云没有戒心,是因为她以为自己在梦里,又把我看成了她自己潜意识的化身。等到真的去了警察局,能不能把真相说出来,那还得看她自己。”穆江顿了顿,脸上的线条忽然柔和了一瞬:“她人很善良,刚刚在幻境里都说开了,早晚会想通的。”
“难得见你那么有耐心,原来穆大作家也是怜香惜玉的啊!”耳边传来小神仙的调侃,穆江摇摇头,忽然站起身来,嘟囔了句:“我就是看不过这女人太蠢。”
“呿——”谷雨翻了个白眼,懒得计较这人的口是心非。刚刚在幻境里他看得明明白白,穆江分明是把道理掰开揉碎了讲给陈碧云听的,比起感慨他这个人“人品还行”,更令谷雨意外的是这块倔石头的耿直。尽管他一直在擅自查案,但却随时把该有的线索一一和警方分享着,丝毫不介意自己被那个姓韩的误会别有用心……这大概就是源自他所谓“真相即公道”的观点吧。
“不过,她还是没说出来,教唆她的那个第三嫌疑人到底是谁啊!”谷雨瘪了瘪嘴,刚刚在幻境里根本还没来得及追究到这个,引魂铃就响了。
“那个人救过她的命,她不会说的。”穆江看了一眼陈碧云,却并没有最开始那般急迫了:“但她透露的信息足够多了,而且我也大概猜到了,这个人是怎么做到神不知鬼不觉移动尸体的。”
“移动尸体?”谷雨被穆江说得一愣:“不是许靳移动的尸体吗?”
“容错率。”穆江眯起眼睛:“之前我们推断出的移尸手法非常巧妙,但缺点是容错率极高,一次成功的概率很低,只能用巧合来解释。但是如果假设有第三嫌疑人……”穆江顿了顿,忽然换了个说法:“陈碧云在幻境里提到这个人时用到了几个词,她说那个人‘救了他’,‘帮她想办法’,后来在冯思淼溺水后,又‘把她从江水里拽上船’,然后‘回家休息’。这说明了什么?陈碧云对这个人完全没有戒心,在放弃自杀的念头之后,和他坦白了自己的情况,从而得到了他的建议,而后还能被这个人用渔船载回岸边,并且回家。”穆江顿住,又换了个视角:“我们在村民家发现了晾晒鱼干用到的塑料布,还有麻绳,从而怀疑许靳是从这里拿到的作案工具。但如果许靳没有移尸呢?如果那些作案工具是有人故意掩埋,用来陷害许靳的呢?”
“你是说……”谷雨有些懂了:“第三嫌疑人就在那户村民家里?!所以……他及时发现了深夜不对劲的陈碧云,阻止了她做傻事,然后得知了陈碧云的苦楚,打抱不平才导演了这一出?”说着说着,小神仙又困惑了:“可是不对呀……陈碧云说冯思淼是被水猴子拖下水的……”嘟囔着,谷雨忽然一拍脑门:“哦!我知道了!江水里真的有赤鱬吃人!冯思淼恰好被那东西袭击了,落水的时候看见了赤鱬狰狞的模样误以为是鬼,太害怕反而激发应激反应,干性窒息了。第三嫌疑人呢,本来就替陈碧云鸣不平,看见冯思淼溺水,许靳那个混球又跑了,索性自己移尸,搞出一场嫁祸,让许靳背锅,算是替陈碧云出了一口气恶气!”语速极快地念叨完这一长串儿,谷雨深呼吸了一下,满脸得意:“怎么样?穆大侦探,我说得对不对?”
“对,也不对。”穆江不等谷雨追问,便逐一解释道:“首先,他的确自己移尸了,但用的不是那套容错率极高的手法。当然,他确实想出了那套手法,但也只是用来迷惑警方,实际上,他有更简单也更高明的办法。”
“他没用塑料袋移尸大法?”
“这个人几乎算准了警方的每一步动作,而且一直在引导着我们推理的方向,他肯定是个相当缜密的人,这种人,是不会轻易使用容错率高的手法让事态失去掌控的。”穆江没去计较小神仙的用词,直接开始抽丝剥茧:“水鬼案最开始迷惑了我们的,是估算错误的死亡时间,也正是这个,变相替许靳开了罪。现在,陈碧云坦白了整个案情,事实证明,许靳确实目睹过冯思淼的死,所以我们按照塑料袋移尸法推测的死亡时间其实很接近真实的死亡时间,所以——真正的移尸手法中,尸体很可能也被暴露在了空气中。”
“该不会……是直接运的吧?”
“就是直接运的,最简单的方法,反而最安全。”穆江冷笑了一下:“仔细回忆一下,你在案卷里看到的描述:冯思淼的尸体是在凌晨被打渔归来的渔民发现的。村民们多以捕鱼为生,他们捕鱼的时间很早,案发时间刚好是渔民们开始出海的时间。凶手移尸时,必须横跨整个水鬼滩,而当时我就在移尸的必经之路上对着江水抽烟,有什么方法能不被我怀疑又做到及时移尸呢?”
谷雨不明所以地在幻境里眨了眨眼,还不等开动脑筋跟着大侦探思考,穆江已经道出了答案。
“渔船。”
谷雨哑然:“所以……他把陈碧云送回家之后,借着自己身份掩护,用渔船装载尸体,从你眼皮子底下把冯思淼运回了片场?然后又装作发现了尸体的样子,报了警?就这么简单?!”
“去查查那个报警的村民是谁。”穆江嗯了一声,耳边一阵窸窣,料想是谷雨去了警局那边,就在这时,他的手机震了一下,竟然是韩旭给他发了一条短信。
线人,我们查出来你是谁了,别想跑。
穆江嘴角冷冷一勾,丝毫没拿刑警队长的警告当回事儿:“不过,还有两件事我没想通。”
“什么啊?”幻境里隐约传来小神仙翻动档案的声音。
“其一,这个人做这一切的动机,我不明白。”穆江微微皱眉:“他一个普通渔民,和许靳并没有过节,为了一个萍水相逢的可怜女人就陷害另一个陌生人,这说不通。另外,水鬼案又牵扯出锁魂阵,作阵的人肯定是不愿意事情败露的,但水鬼案这个契机,又恰好把锁魂阵暴露了,鬼爪、浮尸、水鬼、水猴子……这两者之间的种种联系,乍看是凶手为了脱罪故弄玄虚,但深究起来,其实更像是有人故意在暴露江水底下的秘密……”
“呃……”小神仙挠了挠头皮:“那其二呢?”
“其二就是——”穆江再次眯起双眼:“我根本不相信,江水里有什么赤鱬!”
累死我了,总算把一个案子讲清楚了……然而,案中案还没结……
估计各种推理错-修正-再错-再修正,最后得出真相的时候,你们已经凌乱了吧……我脑细胞反正死差不多了,需要尽快回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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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前因: 虚实之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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