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过的理由》芙蓉树下一狸奴

19、15

　　就在两个人都没说话的这个空当，放在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

　　季成低头看了一眼电话上显示的号码，展颜道：“省城刑警队的老钱，这家伙已经忍不住了。”他刚按下免提键，一个极富磁性的男中音就已经传了过来：“季秀才，忙什么呢？这半天才接电话。”

　　说话的正是省城公安局刑侦支队的队长钱程，季成在公安大学读书的时候，钱程也正好在公安大学进修。

　　和很多同行不一样的是，季成的家庭和警察这个职业有着相当的距离感——他的父母都是大学教授，典型的高级知识分子——但知道这一点的人并不多，钱程就是其中的一个。

　　“省厅的秦大专家来了，正在给我上课呢。”季成抬眼看了一眼秦天明，一脸促狭。

　　秦天明摇了摇头，低声道：“你俩能不能不每次都拿我打岔？”

　　没想到这声音却被钱程听见了：“哟，天明这家伙还真在你那儿呢？那就省得我专门去找他了。听说你们玉城也发案了？现在专案组还没正式建，咱们先碰碰，能并案就先并案。”

　　秦天明这时插了进来：“钱大个儿你还是那么个急性子，这事儿在电话上说不清，你把两宗案子的资料全部收齐，调试设备，我和季成也会进行同样的工作，都准备好以后我们就开视频会议。”

　　钱程想了想：“行，就听你这个大专家的，我让法医和技侦到时候都来人。”说完便把电话挂了。

　　季成却没有挂断电话，而是拨了另一个号码：“老魏么？我是季成，尸体的毒物分析出来了吗？”

　　“老季我正好要找你，毒物分析结果刚刚出来，我们在死者体内找到了高剂量的杜冷丁。”

　　又是杜冷丁，季成听见自己心里“咯噔”了一声。

　　“多高剂量？”季成听见自己追问了一句。

　　“超过致死量差不多一倍。”魏庭坚声音平静，听不出任何波动。

　　“我要提醒你的是，死者生前身体健康，没有吸毒及滥药史。杜冷丁不仅是管制药品，而且由于其巨大的毒副作用，现在不少医院即使是对于晚期的癌症病人也不会允许使用杜冷丁。”魏庭坚一口气说完，便等着季成的反应。

　　“所以你的意思是，想要一次性搞到这么大量的杜冷丁，只能靠黑市或是其他的非法渠道？”季成问道。

　　“这就是你得去查的了，我只负责提供信息。”魏庭坚还是一副淡淡的口气。

　　“得，这次要是破案了，我给你记头功！”

　　“不要。”魏庭坚淡淡地答道。

　　“那你要啥？”季成一时间不明白他什么意思。

　　“给我加两个人，不对，三个才够。”魏庭坚还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好好好，三个人就三个人，我让龙局去找郁厅长要人，还是那句话，如果明年你们法医室还是来不了新人，我季成手板心煎蛋给你吃，可以了吧？”季成知道魏庭坚的“要挟”是在开玩笑，但还是一副“委曲求全”地口气答道。

　　“这还差不多。”魏庭坚说着，满意地挂了电话。

　　季成抬头看向秦天明：“如果老魏说的没错，咱们这次和老钱一起办案还真是找对人了。”

　　秦天明点点头：“查这种门道，他比咱们都熟悉。”

　　和他们这种一路读书读到高中，又从高中考到公安大学或者刑警学院的学生兵门不同，钱程十五岁初中毕业就进考进了当时还是中专规模的省警校，学的就是缉毒专业，十八岁毕业以后，在缉毒一线一干就是十年。二十八岁那年，钱程结婚，妻子是省立医院的一个护士，第二年，他们有了一个女儿，取名瑶瑶。

　　从那时候起，钱程远离缉毒一线，转行刑侦。

　　省厅的郁厅长说，那是钱程在十年的缉毒生涯中提的唯一一个要求，于是，他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