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世绘》金面佛

20、狂兽

　　1、失踪的圣诞老人
　　圣诞老人已经三天没有出现了。
　　每次经过学校旁边的街角时，叶晨总习惯性地扫一眼邮筒。那边上一直坐着位流浪汉，因为头上戴着顶圣诞老人的红帽子，被人称为圣诞老人。圣诞老人跟一般流浪汉不同，衣裳虽然破旧，却永远洗的干干净净，脸色也平静，不会故意做出惨兮兮的怪样子。每当有人朝他面前的盒子投钱时，他都会微笑道谢。
　　叶晨隐约想去本市的救助站打听一下，圣诞老人是不是被那里收容了。可他没想到，没等他去救助站，半个小时后，他就在意想不到的地方见到了圣诞老人。叶晨是医学生，今天系里安排他们临床专业的学生去宜安医院见习。宜安医院是一家精神病院。他一眼就认出了被一堆医务人员押着往病房走的圣诞老人，他的红帽子不知道遗落到了何处，面色惊恐，嘴里不住地喊：“妖怪，有妖怪!”
　　本来是有些可笑的场景，但他的表情太过于惊骇，那种恐惧甚至能感染到足有五米多远的他们，谁也没有笑出声。叶晨脱口而出：“圣诞老人怎么会在这里？”
　　带教的医生狐疑地看他：“你认识这个人？”
　　“他是个流浪汉，一直在我们医学院附近乞讨。这人脑子很清楚的，怎么被抓到这里来了。”
　　医生一推眼镜，神色冷淡：“妄想症，拖来了往我们这里一丢，连个家属都联系不上。”
　　见习时，叶晨特意去找了圣诞老人。但主任表示这人处于狂暴之中，担心会伤到学生，并不同意他进病房详谈。叶晨只有远远地站在病房门口，看着老人惊惶不安的眼睛，心里有些难受。圣诞老人待他极其友善，每次经过时，他们都要交谈几句，老人甚至记住了他的生日，为他准备了一份贴心的小礼物。而这个人，现在却陷入了精神错乱中，坚称自己见到了怪物。
　　叶晨翻看着圣诞老人的病历，里面详细描述了他的幻觉。他见到了一只巨大的怪物在追逐自己，他怎么跑也摆脱不了对方。
　　他的主治医生苦笑着摇头：“如果不制住他，给他打镇定剂，他恐怕会活活跑死为止。”
　　见习只有短短半个多月，系里开始安排大家的实习。宜安医院并非实习的好去处，叶晨却表示自己将来想往精神科方向发展，顺利留在了此处实习。时间久了，他便获准陪伴日益安静下来的圣诞老人聊天。有一天，圣诞老人终于认出了自己，神色有些激动地攥住他的手：“叶晨，你赶紧走，这里有怪物。怪物会吃人的。”
　　叶晨鼻子发酸，圣诞老人已经神志混乱了却还惦记着自己。他找理由推脱：“不行，我暂时还不能走。我走了，你怎么办？”
　　“哎呀，你这孩子。我一把岁数了，又没用。你不一样，是大学生，将来有大出息的。”
　　叶晨摇头：“不行，我来就是要调查那个怪物的，不把它抓住了，放任它在外面，得有多少人遭罪啊。”
　　圣诞老人还想说什么，看到主治医生来了，吓得脑袋一缩，人在墙头蜷成一团，这时候他就显出了精神病人的神态。叶晨叹了口气跟他告辞，没把两人的闲聊放在心上。结果这天夜里跟夜班时，他就听到了奇怪的声响。
　　起先叶晨没在意，以为是风声。带教的医生神色却有些不自然，甚至主动招呼叶晨听歌。歌曲点开了，前奏却是寂静，那奇怪的声响在前奏的寂静中分外清晰。叶晨不由得往窗外看：“什么声音？”
　　带教医生摸了摸鼻子，含混道：“谁知道呢，也许是风吹树的声音。”
　　宜安医院坐落在山间，如果不是带教医生的神态过于古怪，叶晨也不会多想。可是此刻他突然想到了圣诞老人的说法：这里有怪物。圣诞老人没有精神病史，他的种种表现更加像受到巨大刺激后的应激性精神障碍。叶晨不动声色，朝带教医生笑了笑：“咱们医院还挺僻静。老师，我困了，没啥事我先去值班室睡了。”
　　叶晨出了办公室，准备去找圣诞老人。可惜的是通往圣诞老人楼层的大铁门锁上了，他没有钥匙，只能悻悻回了值班室。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他听到了一声清晰的低吼。叶晨惊醒了，爬下床朝窗户外面看，路灯昏黄，黑影一晃而过。他正准备冲出去，在门口撞上带教老师，对方皱着眉头：“三更半夜你干嘛去。”
　　叶晨嘟囔着：“上厕所。”便冲了出去。夜风清冷，医院里花木影重，在瑟瑟风声里，魑魅魍魉一般。他在周围细细搜寻了一番，在接骨木的花圃里发现了半截脚印。他抬头看院墙，高高的院墙上装着报警装置，是什么样的东西能够不动声色地越墙跑走呢。

　　2、怪物的踪迹
　　第二天一早，叶晨还没走到圣诞老人的病房门口时，就听到了一声凄厉的喊叫“有鬼怪，鬼怪在追我”。他吓了一跳，跑过去一看，不是圣诞老人，而是另一位病人。这人昨天跟圣诞老人聊完天以后就神神叨叨了，今天一早起来就大喊大叫有鬼怪。医生们聚在一起交班时，都笑了：“这妄想症跟病毒似的，还带这么传播的。”
　　叶晨却笑不出来。昨夜带他值夜班的老师也没笑，而是意味深长地看着他。
　　接下来一段时间，仿佛真应验了妄想症传染的谶言。医院陆续收进了不少妄想症患者，大部分都是无家可归的流浪汉，口口声声宣称有鬼怪。只是这些人描述的鬼怪模样各不相同，仿佛这怪物还会变脸。
　　叶晨皱起了眉头，他打电话给在民政局工作的朋友，想看看到底有多少流浪汉疯了，又都被安置到什么地方去了。
　　叶晨趁着休息时间在医院周边的山上到处逛。他将所有病人描述的怪兽模样做了汇总，不管什么形状，总之身形十分高大。叶晨相信，这样巨大的怪兽想要完全隐藏住行踪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自从那次夜班看出端倪以后，主任就没有再给他排夜班。这让叶晨确定其中必然有古怪。
　　几天查找下来，叶晨发现距离医院五公里远的地方有一栋大型的建筑物。那栋建筑物似乎并不愿意让人留心，不仅颜色在山野间不显眼，大门甚至没有悬挂任何标牌，就连入口他都是绕了半天才找到的。正当他准备进去时，一位年轻的女士从院子里走出来：“抱歉，请问你要找谁？”
　　叶晨一怔，那女子十分美丽，甚至有种让人见了窒息的感觉。他微笑着指向院子里的鸢尾花：“我只是见花非常漂亮，想过来欣赏一下。我叫叶晨，在附近医院工作，以前倒没有注意到这里，这里是工厂？”
　　女人摇摇头：“抱歉，这里是化妆品公司的研发中心。谢谢你喜欢我们鸢尾花，但是我无法让你进来欣赏。”
　　此时一阵清风吹过，叶晨的鼻子嗅到了一股幽香，仿佛来自花丛，又仿佛来自这位美貌女人的身上。他不由自主地赞叹：“真香，真好闻。”
　　女人略有些困惑地歪了一下头，反应过来叶晨所指，微微一笑：“这是我们新研发的产品，灵魂的香气。倘若上市的话，希望您能够捧场。”
　　“香气很特别，请问是用什么调制的。”
　　“一些花草的精油，完全是大自然萃取物，没有添加任何人工成分。”
　　叶晨还想攀谈，但对方手机响了，接起了电话。
　　“对，必须要有试验者。只有应用到人身上才知道效果。”
　　“……”
　　“这我管不了，不管什么人，你从街上绑来流浪汉都行。”
　　女人越走越远，已经听不到她的声音。叶晨攥紧了手心，这种香气，他曾经在圣诞老人的身上闻到过。况且倘若是普通的化妆品研发公司，为什么要故意隐藏在山间。
　　他没有离去，而是偷偷潜伏在草木间，仔细观察这间所谓的化妆品研发中心的状况。这里非常安静，几乎看不到人员进出，直到天黑时分才有辆货车往它的方向驶去。转弯时，司机放慢了速度，叶晨便趁机潜伏进了车厢里。车厢堆满了大小笼子，里面装着一只只惊恐的动物，有猴子有豚鼠，其余的因为车厢太暗看不大清楚。
　　车子进门时，叶晨听到司机跟守卫交谈：“送吃的来了，这么多小东西，应该够塞牙了吧。”
　　守卫接过他递上的香烟，笑道：“能有多少啊，你不知道那怪物是个无底洞，这点东西根本就不够嚼。”
　　叶晨趁着他们闲聊的时候偷偷下车躲到了门后，逃过了进门检查。等到守卫放行以后，他摸着墙迅速跟了进去。这里地方不小，却人迹罕至。黑夜像只怪兽，不怀好意地打量着他。叶晨背上发冷，咬紧牙关往房子里面走去。这时，外面传来交谈声，叶晨先前见过的那位美女指挥送货司机将车厢里的笼子全都卸到地下室去。司机管她叫安小姐。大约是食物运到的缘故，安小姐看上去颇为轻松：“真担心你们赶不上，要是一天没喂饱这头怪物，我们可要倒大霉了。”
　　司机笑着解释：“没办法，现在太麻烦了，手续一道又一道，生意实在难做。”
　　两人说着往楼下走。叶晨来不及多想，也跟了下去。地下室面积非常大，里面仪器众多，叶晨不敢跟的太近，只能隐约看到一个巨大的身影，用一种笨拙而古怪的姿势移动。安小姐笑着跟同事交接：“东西都送来了，朱丽，这几天我们可以安心了。”
　　“可不是嘛。”同事懒洋洋道，“再不送到，得打野食了。这工作简直没法子干了。”
　　安小姐跟司机交接完出来。叶晨趁门还没有关上时溜了进去，值班的人大约是讨厌灯太亮影响打盹，只开了几盏小灯。昏黄的灯光成了他最好的掩饰。他正要留神打量那个巨大的身影时，朱丽却站起身来查看情况，她的身子恰好挡住了光源，叶晨只听见她喋喋不休地抱怨：“一次把你喂个饱，让我好好睡一觉。”她回头放东西时，叶晨吓了一跳，赶紧躲到边上柜子里，祈祷对方不要查看。好在朱丽困倦的很，很快回到座椅上发呆打盹去了。
　　叶晨想了想，还是等她睡着了自己再去看比较安全。于是他安安静静地蜷缩在柜子中等待，黑暗中，一股幽香钻入鼻孔。朱丽拿试剂时忘了盖好，挥发出来的香气让叶晨不由自主地陷入了黑甜的梦乡，直到被一阵巨大的嘶吼声惊醒。叶晨茫然地揉了揉眼睛，从柜子中滚了出去。被惊动的朱丽讶异地指着他：“你是谁？”
　　叶晨眼前发花，昏黄的灯光下，一个足有三四米高的怪物正嘶吼着朝他逼近。朱丽发出惊呼：“糟糕，怪物失控了。”她手忙脚乱地按着一堆控制键，但效果并不明显。怪物还在躁狂地咆哮，越来越近。
　　叶晨来不及说什么，一把拖起这位似乎还搞不清楚情况的小姐：“快跑。”

　　3、大逃杀
　　朱丽身形瘦小，被叶晨拽着跑上了地面。正在巡逻的安小姐瞪大了眼睛：“你们在做什么？你是谁？！谁让你进来的。”
　　叶晨正要解释时，巨大的咆哮声已经近在咫尺。他只能闷头往外跑，怒骂：“你们这帮制造怪物的混蛋！怪物失控了，所有人都要陪葬。”这种只有在电影中看到的怪物居然在实验室里头被制造出来了。难怪他们这般低调。那一车厢的兔子豚鼠的确不够那么大的一头怪兽塞牙缝。
　　叶晨跑得嗓子都快冒烟了，那头狂暴的怪兽却始终紧追不放。山间月色清亮，倒让他看清了怪兽的模样。那是一只巨型的猩猩，有些像电影里金刚的样子。叶晨猛地想到了晚上在车厢里看到的那只猴子，倒吸了一口凉气，也许这怪物便是拿普通猩猩折腾出来的。他一想到地下室里众多动物便忍不住打了个寒颤，那将会变成多少怪物。
　　夜风呼啸，叶晨的衣服汗透了，被风吹得浑身冰凉。怪兽似乎察觉到了他的恐惧，不怀好意地伸出了舌头，一步一步朝他逼近。叶晨他徒劳地抓起手边能够到的一切向他砸去，却好像丢到了空气中一样，根本没能起到任何阻拦作用。
　　远处传来了同学的呼喊声：“叶晨，你在哪里？”
　　怪兽吞噬他之前，他艰难地发出了声音：“我在这里，救命！”
　　叶晨是在病房里醒来的。他身上并无大碍，不过是受惊过度而已。他一睁开眼便见到了舍友焦急的脸。原来昨夜他没夜班却始终没有回学校，手机也没人接，大家担心出事，便找了过来。
　　叶晨心头一热，倘若不是舍友热心，他就要葬身怪兽的肚子了。他沙哑着嗓子问：“你们是怎么躲过那只怪兽的？”
　　舍友面面相觑，小心翼翼地看他的神色：“叶晨，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叶晨心往下落。是的，那怪兽通人气，又行动矫捷，定是看到人多怕生事端，趁舍友发现之前跑了。只是这些话他无法对舍友说，否则说不准会被当成精神错乱来看的。他微微一笑：“开玩笑的，我就是在山里迷路了，吓得不轻。”
　　“对了，你委托我帮忙查的救助站的事。”舍友长嘘了口气，挠了挠头，“他们说收容的流浪汉没有精神错乱的，今年从未送过这样的人到宜安医院。”
　　叶晨猛的一惊，从床上跳起来，打电话报警。无论如何，只要有警方介入，他们都不得不收敛一些。结果警察来了，搜查了半天以后也没发现任何异常。至于叶晨所说的怪兽，根本没有任何踪影，接警员忍不住劝告他，电影可以看，但一定要分清楚虚幻与现实。
　　叶晨惊异道：“那他们买那么多动物做什么？总不会是自己吃吧！”
　　“人家是化妆品研发中心，新出来的化妆品要先做动物实验，然后才能在人体身上实验。不过猴子是国家保护动物，非法买卖，的确应该拘留。”
　　叶晨要的不是这种没有任何意义的处理结果，如果不采取措施，怪兽肆虐，后果将不堪设想。他找到圣诞老人，面色凝重的告诉对方：“我看到那只怪兽了，是一只巨型的猩猩。只是他们隐藏的很好，我找不到证据，没有人相信我。”
　　圣诞老人摇头：“不对，我肯定是一只长着九只脑袋的恶鸟，还会喷火。”
　　叶晨觉得很失望。长期的精神药物治疗会让人神经错乱，所以说一个正常人在宜安医院关久了也会疯掉的。他清楚的记得，最初的时候，圣诞老人告诉他的怪兽的模样是一只直立行走的野兽，像刑天一样。
　　警方没能将幕后黑手绳之以法。叶晨觉得自己有必要再去一趟那家研发中心。他想了许久，终于决定向舍友透露一点儿隐情：“我觉得那家研发中心有些古怪，老实说我那天晚上不是迷路了，而是跑进了那里。然后记忆就开始有些错乱。”
　　舍友听了跃跃欲试，连忙去安排。最后两人乔装一番后，以想要大批量购置化妆品的经销商的身份进入了研发中心。叶晨担心身份被识破，不过也许是那夜太黑，对方根本没有看清楚自己的脸，安小姐接待他们时毫无异色。她带领两人参观了实验室、原料展品、初成品等等。下楼梯时，舍友状似无意地指了指楼下：“地下室是做什么用的？”
　　“那是我们的化验室。因为化妆品要用在人身上，为了尽可能减少过敏发生，我们先要在大量动物身上做实验。”安小姐带着他们下去，指着房间中央一台巨型仪器笑道，“这是我们化验用的。每次新品出来先将各种需要的动物安装到这里，然后仪器自动记录使用新品后各项身体数据。我们常开玩笑说这是怪物，多少动物都填不饱它的肚子。”
　　叶晨浑身一震，正要说什么。舍友朝他摇摇头，示意他稍安勿躁。
　　“经过动物实验后，人体试验你们找谁？街上的流浪汉？”
　　安小姐一愣，哈哈大笑：“怎么可能，一般都是大学生当志愿者。流浪汉个人卫生状况不佳，不适合做这种试验。”
　　地下室灯光突然一暗，叶晨被大力推进了旁边的柜子里。舍友凑到他耳边道：“别出声，我们见机行事。”
　　淡淡的幽香又钻进了鼻腔，渐渐的，叶晨开始迷糊起来。就在他快要睡着时，巨大的嘶吼声将他惊醒了。他赶紧去推舍友，结果柜子里只剩下他一个人了。而且因为推的动作，柜子门打开了，先前见过的那只怪兽不怀好意地站在了他的面前。叶晨连惊叫都没有力气发出，他起身夺路而逃。可惜这一回，大门却锁上了。
　　叶晨蜷缩在门边，徒劳地想要推开。怪兽一步又一步地逼近，猩红的眼睛里闪烁着嗜血的光芒。

　　4、真相大白
　　正当他绝望的时候，突然舍友搂住了他的上身：“叶晨，别怕，是我。”灯全部打开了，叶晨闻到了一股振奋精神的气味，眼睛渐渐恢复了清明。地下室里安稳如昔，不见怪兽的踪影。
　　安小姐叹了口气：“叶先生，现在你能相信我们的清白了吧。我们藏在山间做研发，一方面是山间花草众多，原料采集方便；另一方面是防止竞争对手窃取研发资料。我们就是普通的化妆品研发中心，没有能力做诸如基因改造之类的高端工作，豢养不了那种巨型怪兽。”
　　叶晨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舍友举起了手中的小瓶子：“是这个，这种香水里头采用了山上一种花作为主要原料。而这种花在你实习的宜安医院里也有。在哪里，它被作为幻觉的诱导剂。他们利用声音、香气来唤醒试验者对于恐惧的回忆。叶晨，你知不知道，你被注射了神经毒药。那天晚上，你意外闻到了这种香水，诱导了体内神经毒药发作。圣诞老人的说法又在你脑海中形成了恐惧的印象。所以，你产生了被怪物追逐的幻觉。”
　　宜安医院的前身是一家药品研究所。当时他们研发出一种强效致幻剂，可以悄无声息地诱导出人体的恐惧心理。被注射者会产生被最害怕的事物追逐的幻觉，而后不住奔跑甚至到脱力而死。后来这种药被销毁了，可近年来残留的资料又落到了一些医学狂人的手中。他们又开始配置，并且绑了街头的流浪汉用来试验。因为这些人即使失踪了也没有多少人在意。最终，他们甚至将罪恶的黑手伸向了他们眼中过于多事的叶晨。他们故意让叶晨怀疑怪兽的存在，而后为他注射致幻剂，将他作为最好的实验对象进行观察。
　　“当时我调查到救助站从未将人送到精神病院，而宜安医院的人却宣称这些妄想症流浪汉患者全是救助站丢给他们的时候，我就觉得不对劲。所以，我报了警，告诉警方大批流浪汉失踪，最后集中起来被作为妄想症患者关在了宜安医院。果然，真正的罪魁祸首就是他们。”
　　警笛呼啸，宜安医院的罪恶终将在阳光下湮灭。

---

作者有话要说：　　建国后都不许成精了，所以，必须是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