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放手》燕堂

14、拒绝

　　苏绮阳看萧睿皱着眉头，满脸的置疑，知道他定是以为自己是诓他的，就解释道：“他有事，回乡去了。”

　　要是他在的话，苏绮阳心想，有些事儿也许根本就不会发生，毕竟他是绵州的推官，官虽不大，却也不会任人欺负她。

　　萧睿看苏绮阳神色平静，目光也并没有闪躲，不像是说谎，知她说的应该是真的。

　　他这两天也稍微打听了一下，并没听说苏绮阳定过亲，府里官媒处也没有她的婚书。难道是私定终生？她说那男人回乡去了，可见不是本地人，那么，那人不是经商的，就是做官的了。

　　萧睿心中一阵酸涩，看了看苏绮阳，只见她脸上微红，带着女儿家的娇羞。

　　不，他不想放弃，也不会放弃！他好不容易喜欢一个人，如果轻易放弃，以后只怕再也难遇到可心的。

　　一想到以后可能见不到苏绮阳，萧睿只觉胸口闷疼闷疼的，似是被人打了一拳似的。

　　她的未婚夫婿是谁？人品如何？他们之间情有多深？萧睿想，一定要弄清这些，知己知彼，才有胜算。

　　不管如何，她已经拒绝了自己，如今不能再穷追猛堵了。不然以后只怕连她的面也见不上了，何论喜欢？

　　萧睿扯了扯嘴角，强自装做促狭模样，笑了笑：“我是喜欢你——这个朋友，但我没说要娶你啊，你为何与我说未婚夫的事儿？哦，我知道了，你是想让我请他喝酒？没问题。到时我一定与他一醉方休。只是不知他尊姓大名，何时回绵州啊？”

　　苏绮阳有些惊愕于萧睿的厚脸皮，如果只是朋友间的喜欢的话，刚才他为何亲她？

　　当她是傻子吗？

　　萧睿看苏绮阳吃惊地瞪大了眼神，又装做突然醒悟的样子：“哦，你是想说我为什么亲你？还不是刚才你亲了我，我想着也要礼尚往来一下子。”

　　“你——”

　　苏绮阳气得脸都有些红了：“我刚才是不小心……”她无比郁闷，哪有这样礼尚往来的。

　　怕苏绮阳翻脸，萧睿忙收起了他那促狭脸，一本正经地道谦：“对不住，我，我还以为你刚才是想向我表示爱意。我怕要是不做回应的话，你会伤心难过，所以……既然你不是这个意思，咱们就当没这回事儿，以后还是朋友。”

　　听了这话，苏绮阳也不好再说什么了，毕竟人家是救过自己的恩人。

　　再说，他解释的倒也合情理。古代的男人嘛，反正可以三妻四妾，有女人示爱，就顺水推舟地收回家去，也是一件好事。反正他也不亏什么，又不影响娶妻成家。

　　苏绮阳只能自认倒霉。她自嘲地想，反正他长得这么帅，就当是自己赚了。

　　苏绮阳没有回答萧睿刚才的话，转而问道：“你可知今日这些人为何来砸我的店？”

　　萧睿摇了摇头，“这个我也不太清楚，他们没说。你也别着急，等我回去，想法子打探一下。”

　　苏绮阳摆手：“不必了，其实我大概也猜到是谁了。”

　　要说是胭脂行的竞争对手，那是不太可能的。最近她生意并不好，也没有碍着谁。大概是自己的堂姐杏娘吧，别的人也没有这个能力，能指使得动衙役。

　　想到衙役，苏绮阳心念转动，急道：“你打了这些衙役，还说自己是苏木山的山贼，他们要是再叫了人回来可怎么好？你还是赶紧走吧。”

　　萧睿冷笑一声：“就是来再多的人，也是白赔，再说，我要是走了，他们再找你的麻烦怎么办？”

　　苏绮阳道：“他们最多砸了我的店，我一会儿就去把胭脂水粉都收起来。”

　　说到这儿，她灵机一动：“要不，你一会把我的店砸一砸，到时他们来问，我就说是山贼把店里的东西都抢走了，店也砸了。如此他们就不会把我怎么样了。”

　　苏绮阳觉得自己的法子甚好，面上不由得带了些得意，萧睿看着她那小模样，只觉心里痒痒的，只想将她抱到怀里揉上一揉。

　　可惜如今不能轻举妄动，只能笑了笑，说：“你倒是个机灵的，只是胆子也太小了。实话跟你说吧，他们知道这街上有苏木山的山贼，只怕是连这条街都不敢来了。你放心卖你的胭脂，什么事儿都没有。”

　　退一万步说，那些人就是真敢来，也没事。他还派了人在暗中保护着苏绮阳呢。刚才要不是他与萧斗提前知道了此事，赶了过来，也有人料理那几个衙役。

　　萧睿还想着赶紧去查证苏绮阳的未婚夫是什么人，再者还要提点提点绵州府的人，少惹苏绮阳。

　　就说道：“如此，我先走了。记得不要跟任何人说山贼是我扮的，知道的人多了，难免会传出点儿什么。”

　　其实萧睿是不想让苏绮阳之外的人知道这种事儿，假扮山贼，他还从没做过这么幼稚的事儿。

　　“好的，你放心，我绝不会说的。”苏绮阳道。

　　二人重又回了前面店中，春绿一看自家姑娘毫发无损地出来了，这才放了心。

　　萧睿与萧斗走后，苏绮阳对胡娘子和春绿说：“那位大王吩咐了，今日的事不要对任何人提起。不然——”苏绮阳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胡娘子和春绿皆微颤了一下、身子：“我们明白，绝不多说一句。”

　　下午苏绮阳给云夫人去送荷花粉，萧睿与萧斗则去了绵州府衙。

　　萧睿不欲暴露自己的行踪，只让萧斗出面，自己则扮成了一个大胡子的随从。

　　绵州知府赵士光听说萧二公子跟前最红的人，萧斗来了，连忙带着自己几个下属，殷勤地将他迎入了府衙后面，自己的宅子中。不但大摆宴席，还叫了绵州最红的歌舞伎，吹拉弹唱，轻歌曼舞，只怕招待不周。

　　自家主子还在自己后面站着呢，萧斗只想速战速决。他全程冷着脸，也不吃菜，只说自己今日在大街上看到有衙役打架斗殴，看来绵州的吏治不太好。

　　赵士光等人听得一头冷汗，不跌声地说：“萧爷放心，下官一定好好整顿。”

　　萧斗又说：“不光要整顿吏治，你们这些为官的，也要以身做则。听说有人经常请假，耽误公事。”

　　赵士光嗫嚅一下，毕竟是同僚，再说了陶向渊在朝中也算是有些渊源，就说：“并没有很多人请假，只有一个推官陶向渊因家中有事，回了老家。”

　　萧斗点了点：“如此就好。我们二爷这一阵子可能会来，叫你们的人都收敛着些。”

　　绵州府一众人又是连声称是。

　　萧斗也不多逗留，说完这些，站起来就要走。

　　赵士光等人看他菜也不吃，酒也不喝，担心是自己的安排这位萧爷不喜欢，心中惶恐，说道：“萧爷，是不是菜不合胃口？您喜欢吃什么样的，我让人重新安排。”

　　萧斗已迈腿走了两步，听了这话，又稍站了站，回头道：“下次别搞这些排场。平日为民做些实事也就行了。”说完，带着随从头也不回地走了。

　　等出了府衙的门，萧睿吩咐道：“叫人去查查这个陶向渊。”

　　萧斗应了声：“是。”领命而去。

　　却说苏绮阳给云夫人送荷花粉，却是根本没进得了将军府的门。

　　云夫人派了一个婆子来拿，苏绮阳本想给云夫人好好介绍介绍这粉的作用，无奈只好给婆子交待了一下，就回去了。

　　云夫人本来对一个小店做的东西没抱太大的希望，之所以让苏绮阳送粉，也只不过是想要巴结萧睿而已。可是看到送进来的东西，她却是大大地来了兴趣。

　　只见那瓷瓶呈扁圆形，通体翠碧，盖上画着一对并蒂莲花，娇艳欲滴，花旁刻着五个秀丽的花体字：绿水芙蓉香。

　　云夫人从没见过如此精致的瓶子，不由得随手打开了。只见里面的粉呈淡粉色，并不是干干的粉，而是细腻的膏体状，看起来晶莹剔透，如刚剥皮的鸡蛋清一般。

　　云夫人立时叫人打水来净了面，伸出纤纤玉指挖了一些，轻轻地擦在了脸上，只觉清凉而润泽，真是太舒服了。

　　不由连声赞了好几句：“好，好，好！”

　　没过几天功夫，苏绮阳的荷花粉就在绵州城里出了名，来问荷花粉的人络绎不绝，虽然苏绮阳定了三两银子一瓶的高价，依然卖得很快，她先前做的那些都快卖完了。

　　店里生意忙，再加上上一次洪山事件的阴影，苏绮阳这次没有亲自去采荷花，而是雇人去采了一些。

　　她又连夜加紧做出了一批荷花粉，谁知却是没什么人来问了。

　　苏绮阳觉得奇怪，绵州城里有钱的夫人小姐不少，不可能这么快就饱和了。难道是有人也做出了跟自己一样的粉吗？好像也不太可能啊。

　　苏绮阳心中着急，想知道是什么原因，所以她这几天每天都出去，在大街上转悠，打探消息。

　　转了两三日，也没听说谁家做出了跟她一样的粉，倒是一次在茶馆喝茶，听到了一个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