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明安》六六六爻

5、差距

　　没多会儿，明芫楼送首饰的掌柜便来到了院子里。前来的人同过去一样，依然是一个四十岁左右，衣着干练的中年婆子。也许是见惯了世家大族的贵族妇人们，也可能是因为她的性子比较沉稳，明芫楼才会派遣这个婆子前来送首饰。

　　至于为什么谢氏在听到明芫楼之后，心中会震惊，那是因为明芫楼所出的首饰，实在是因着太过珍贵。这个，自然还是要从明芫楼的来历来说的。

　　关于明芫楼不仅是谢氏知晓，明安自然也是听说过的，据说先皇的宠妃赵淑妃曾经耗资千万用时数年在明芫楼打造了一套首饰，赵淑妃看到成品之后爱不释手，于是先皇便是厚赐明芫楼，也是自那以后，明芫楼就已经开始在京城的贵妇人的圈子里略有成为其中的翘楚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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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时至今日，明芫楼的规模自然也是一扩再扩。据说，明芫楼里光是做首饰工匠就由上千名，每年所收购的宝石不计其数，但是每年也不过是制作出不到五十套套成品的头面，最好的三套会送到皇宫，由皇后或者皇帝分配，再除去一些接下的定制的头面。到了最后，真正能够明码标价的，也是极其的少的。有时也会出一些少量的衣服配饰等，但是却也是及其的少的。

　　但是可以确定的，明芫楼所出的每一件成品，都不是用巧夺天工能够形容的了的。当然每个首饰都只有一件。而且用的材料也是极其的贵重，所以也并不是一般的富贵人家能够用的了的。

　　似乎很多时候，明芫楼的某些首饰的做工已经超过了内务府夫人工匠的水平了。所以每当年初明芫楼出新首饰的时候宫中不少宫妃和公主郡主们，也会选上一两套明芫楼的头面来。

　　自然了，明芫楼的既然能够做的出那么精贵稀少的首饰，其价格自然也是低不了的。一般的官宦人家，也是没有能力能够负担的起的。有时候，位分稍微低一点的郡王妃，或是根基薄弱的簪缨世家，明芫楼的首饰都是她们不太会去考虑的。当然也会有当家主母偶尔的买上一套来撑门面。

　　沈家，自然不是普通的勋贵人家，所以沈家的子女出嫁所戴的凤冠和其他的配饰，都是出自明芫楼之手。

　　邓氏如今年纪已经大了点，自然现在不会去再考虑一些衣服首饰的问题。所以每年也只会让明芫楼的掌柜亲自做下一套首饰。张氏每年都会有明芫楼送来的四套头面，而从明安超过十二岁之后，无论明安在与不在京城都会有两套明芫楼的头面，其他的姐妹在超过十三岁的时候每年也会有一套。

　　不过明安不在京城的时候，明安的首饰都会放在沈家二房在京城的库房里面，前几年明安在守孝的时候，自然也是不会去亲自的挑选首饰的，一般情况下也都是张氏让婆子给明安送到清竹小筑里。今年明安已经出了孝期，自然也就不能够推脱着不去。所以这次明安也确实是第一次来亲自的挑选首饰呢？

　　“安姐儿和寈姐儿婚期将至，怕是现在做姑娘的时候不出去走赏花游园郊游一番，日后到了夫家就更难有机会了，所以老夫人用了自己的私库给你们各自多做了一套。安姐儿和宁姐儿可以多选上一套。”张氏说道。

　　转眼间，十几套头面摆在眼前。有的光芒四射，有的玲珑剔透折射出温润的光泽，还有的虽然没有什么光泽，看起来不过是做工精细了些，别的地方似乎也是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但是明安知道那个是那个是用了超过千年的老料沉香和诸多的名贵的药材和香料，用特殊的工艺炼制了好几年才出的这么一套头面。虽然这套头面不大适合出门见客来戴。但是听说若是时常佩戴可能会永葆青春。

　　至于明安为什么会知道的那么的清楚。当然是因为这套头面，是为明安炼制的。自然，这套头面不肯能是张氏做主给明安做的，而是用的邓氏的私房给明安做的，据说是明安的陪嫁。当然，这也是因为明安日后要嫁的是张家的嫡孙，而且，听说，张家的嫡孙成婚之后就会接任家主的位子。再加上小邓氏的缘故，自然也是会照顾上明安几分的。既然邓氏已经发话了，届时选头面的时候，明安自然也会先选上这一件的。也不能辜负祖母她老人家的好意不是吗？

　　以前明安没有前来挑选的时候，自然也是长幼有序的了。如今明安来了，自然是要明安先挑选的了。这次沈明寈也是清楚的，所以也并没有在张氏发话之前，就依照惯例自己上前挑选。也算是，没有做出什么失礼的事情。

　　自然这些首饰在刚刚呈上来的时候，沈明寈和诸位的姐妹便是已经看定了自己心仪的首饰。这也是因着这么几年下来，明芫楼也是清楚除了明安之外沈家其他的几个姑娘的性子和喜欢的类型。

　　明安只挑了老夫人给她做的那套头面之后就不在挑选了。看到明安停止，诸位姐妹心中自然是绷着的弦也由着有几分的放松了，

　　“安姐儿怎么不挑了？”张氏问道。

　　“侄女前些年在青州住得久了，而且前几年亦是不曾出门。哪里知道京城现在时兴什么样的样式。侄女想来，既然是看不出那样合适，还不如先让姐妹们先选。”明安回道，当然这也算是原因之一。还有就是，明安本就比其他的姐妹多上一套，若是此次连续的选上三套，明安也是担心会引起诸位姐妹的的不满。

　　又有哪个姑娘不喜欢漂亮的饰品呢？所以自己还是不要太过的夺人所好了吧。

　　虽然这也许只是明安想多了，但是明安也不是一个小气的人，自然也是不会太在意那两套首饰，毕竟什么东西都是死物。明安自然也是不会在意什么头面可以永葆青春的，而且明安自己也是认为自己也许真的不会太过需要这些东西，但是，她知道既然邓氏遣人告诉明安这件事情。那么这套头面的意义就不一样了，因为她还包含着邓氏的慈爱与祝福。明安自然也是不能够去辜负的。

　　“也罢，虽说是尊卑有别，但是这些东西既然安姐儿没有喜欢的，那就让其他的姐儿选吧。”张氏道。

　　众姐妹只当明安不喜欢金石珠玉之类的东西，明安发见的珊瑚步摇便是一个很好的理由。自然了也就没有太过在意明安选的那套头面，自然她们也是清楚的能从明芫楼出来的东西，自然也是差不了的。

　　当然，她们也只是认为做工比较的精致而已。其他的也就没有多想。
　　便是挑了自己中意的首饰。

　　不过，邓氏所赠的那一个套头面着实是太过于贵重，在明安看来，应该也是只能是压箱底的了。

　　至于是否能够平时都佩戴着，那个还真的是很难说呢？就要看以后的日子过得如何了。

　　之后没多时的，其他的几个姐妹也已经挑选完了首饰。

　　“夫人，这。。”一旁的大丫鬟，看着挑剩下的两套头面。明芫楼的掌柜也并没有离去。在明芫楼买首饰若是事先预定，那么就必然是先付了全部的银子，明芫楼才会做的。当然了，若是做的不满意，明芫楼也是会全部的将银子退回的。但是，明芫楼开了几十年，还从来没有哪个女人能够在定完之后，看完首饰能够轻易的舍弃不要的。而本来给明安准备的就有三套，可是明安没有挑，如今却也是真真的多出了两套每人要。

　　沈家何许人也？自然不会是说退银子的话的。

　　“安姐儿，你看这，。”张氏看上去十分的踌躇的样子。当然也并不是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解决，但是她还是觉得这件事情应该是让明安做主的，而且，这样的话，真的有什么事，也是惹不到自己的身上的。这也不是说明张氏比较的怕事，也许仅仅是她认为，这件事情让明安做合适。

　　“还是大伯母做主合适。”明安说道。

　　“这首饰头面，虽然安姐儿没有挑，但是自然也是安姐儿做主的。”张氏这样说，也是为了卖明安一个人情。若是明安把这两套头面给了别人，那也是明安自己的事情，别人自然也会认为是明安自己所赠。

　　“既然大伯母这么说，那侄女就斗胆的把这两套头面转赠给二姐姐了。”明安说道：“侄女觉得，这明芫楼的首饰，每年都会做出新的花样来，若是放在公中的库房或者是侄女这里，怕是也暂时的不会戴出门去，若是那一天想起了再找出来戴，怕是京城也早已不再时兴了，如此一来，岂不是太过可惜。与其如此，侄女想来，还不如给二姐姐。侄女认为，二姐姐很快就要嫁到夫家，二姐姐自己自然也是可能戴不着这些，但是，听说二姐姐夫家姐妹众多，虽说二姐姐也会准备见面礼，但是多备上几件也终归不是坏处，不是吗？”

　　“安姐儿说的是理儿，红鸾，去把这两套首饰送到宜姐儿的院子里。”张氏说道。

　　到这里，谢氏的嘴角不禁的抽了抽，那可是明芫楼的首饰，自己也只是在张家的聘礼里得了一套，但是看起来成色也并不比今日看见的这几套好上多少，自己平时都舍不得戴。

　　去年的听说的时候，自己还有几分的不相信，今日一见，这沈家庶出的小姐过得日子都比自己这个谢家嫡女好到不是一星半点。想当初，知道自己嫁的是个庶子的时候，自己还有几分的担忧庶子媳妇的日子可能比不了自己在家中的生活。

　　然而，很显然在自己的聘礼之中就有一套自己母亲都没有的明芫楼的头面，而之后的生活，完全超出了自己的相像。平日里看那些小姑的生活就知道了。

　　当然，她也知道，这些首饰，日后都将成为小姑们的陪嫁，所以庶子媳妇的她自然是不会有的。而沈家的小姐们，从小都是玩弄着各样的价值连城的稀世珍宝，日后又怎会目光短浅，看中蝇头小利，成为恣睢的妇人模样呢？

　　再看沈家嫡出的嫡出的孙女，那么贵重的东西，说送人就送人了，眼睛都不眨一下。换做自己，是万万的做不到的，这也许就是二者之间的差距吧。谢氏心想道。怕是光这等的气度，就是寻常家官宦子女比不了的。只是不知道，京城的贵族人家门有没有庆幸过还好沈家和张家的女儿不得入宫呢？

　　“大嫂在想什么呢？”

　　在明芫楼的掌柜走之后不久，沈明宁看着谢氏好似是在发呆，所以便是问道。

　　“你呀，这么的莽莽撞撞的，可别吓到大嫂？”沈明寈说道“万一大嫂有什么差池闪失的可不是你能单带起的。”

　　这话说道这里，也就只有谢氏一人感到不好意思了。自己竟然是走神了，实在是有有几分的失礼了。想自己也是在闺中跟着宫里的嬷嬷和长姐一起学规矩和礼仪的。如今看来，见了几件首饰，就走神了。看来自己和张家女还是有几分的出入的。

　　于是之后，姐妹众人也就分了帕子之后，就各自的回到院子之中了。

　　明安挑了首饰之后不久和姐妹们寒暄了几句便离开了张氏的院子。张氏要忙的事情也很多，自然也就没有多留她们姐妹几个。之后明安很快就回到了清竹小筑。把首饰并入了库房之后便在书架上随便找了一本散记。但明安还没有打开，便从书中掉落了一封信。

　　信上虽然没有署名，但是已经泛黄的信封上却是熟悉的字迹。而信上面的内容，却带给了明安撕心裂肺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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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新人一枚，求指点，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