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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计谋 ...

  •   第五章计谋
      第三天,伽蓝门的气氛骤然凝重起来,风月白被人强行带走,看守的人增加了一半,晌午时分,一阵急促的钟声传来,孟长宁心里的不安更甚。
      青屏山下,松云派众弟子来势汹汹,伽蓝门守山的和尚已经倒了大半,俗家弟子源源不断从山上涌下来,燕云池却并未露面。
      “姓燕的,把我风师弟交出来!”
      说话的是松云派二弟子沈介,平日里与风月白最为要好,风月白多次溜下山都是他给打掩护,可是,这人是出了名的火爆脾气,三十岁了做事冲动得像个孩子,除了风月白以外,这个弟子最叫风洵头疼。
      此次听说风月白落到了燕云池手中,风洵修炼尚未出关,大弟子坚持禀明掌门才行动,沈介二话不说,就带着弟子来要人,此刻见燕云池迟迟不现身,不由得火冒三丈。
      地上横七竖八躺着许多和尚,身上道道剑伤,却并没有伤了性命,哎呦哎呦只喊疼。为首的伽蓝门徒凶神恶煞,却并没有轻举妄动。
      “没想到燕云池是个缩头乌龟,既然这么怕松云派,还不乖乖地把我师弟……”沈介话还未完,只觉迎面一阵疾风袭来,人飞出老远,长剑出鞘,稳稳扎在地上,方才勉力定住了身子。他啐了一口鲜血,凶狠地瞪了过来,正迎上燕云池冷剑似的目光。
      “风洵那老头是老糊涂了吧,就这么几个小喽啰也想闯我伽蓝门?”燕云池飞身而下,稳稳立于一众门徒列前,睨着地上横陈的尸体,冷哼了一声,“没用的东西!”沈介什么时候被这样小看过,提了剑就想杀过来,但见同门弟子都不自觉地往后缩了缩,显然是被燕云池的杀气吓住了,心头怒气上涌,吼道:“我们松云派弟子什么时候怕过?你们还想不想救风师弟了?”
      “当然,师兄,我们杀过去。”站在前两排的几个弟子一起迎了上来,但之后再没人挪动一步。
      “师兄……这件事情还是……师傅他老人家来处理吧!”许久沉默后,列中的一个弟子怯生生地道。
      燕云池嘴角一抽,尽是得意,松云派来了这样几个废物,事情就好办多了,微微侧首瞥了身侧的人一眼,众人得令一起杀了过去。
      一时间,两队人厮杀在一起,松云派剑术号称武林第一,绝非浪得虚名,这一百来个弟子看着年纪轻轻的样子,身形飘逸,剑招灵巧,速度之快,攻其不备,常叫人措手不及。伽蓝门的弟子炼的硬朗冷峻功夫,狠戾决绝,双方各有千秋,不相上下。
      沈介发了狠连杀十个弟子,提了长剑,直刺向燕云池,忽觉眼前身影一闪而过,再看时,手中长剑动弹不得,燕云池离他只一步距离,脸上荡溢着笑,食指中指紧紧扣在剑间上。
      沈介暗自懊恼,暗暗运力,剑仍旧动不得分毫,高大的身影,逼人的气势,修长的手臂,他似乎已经走到绝境,忽地灵光一闪,空着的左手疾速袭来,横斜着绕过他扣在剑上的手,直指向燕云池的脖颈,然而只一瞬,自己已经全身动弹不得,回过神来时,燕云池的手已经扣在了他的脖子上。
      沈介怒视着他,事已至此,他决不求饶,众人见他被制住,心头大骇,皆乱了方寸。
      “姓燕的,要杀要剐随便你!你抓了风师弟,这笔账师傅自会讨回来的!”
      “呵,我倒要看看风洵会怎么个讨法?”眉峰微挑,扬起一抹嘲讽,手中力道加大,此时的沈介就像蝼蚁一般任人宰割。他的脸色逐渐由红转为白,直至青紫,松云派的弟子都瞪大了眼睛,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姓燕的,快放了我师兄!”人群中有人喊了一句,燕云池侧首望去,众人皆低了头,谁也没有站出来。
      “燕掌门,手下留情!”遥远,浑厚的声音传来,松云派弟子大喜,燕云池嘴角一勾,松了手。
      一玄色衣袍的老者自茂密林间飞身而来,斑白的须发,微高的眉棱,清朗的目光,威严英气中带着平和善意。
      “燕云池见过风掌门。”
      “燕掌门身手不凡,老夫佩服。”
      比起墨阁,伽蓝门在武林的名声实在好得太多,又见燕云池一脸客气,风洵似乎很是满意,神色更加缓和道:“犬子生性顽劣,无意冒犯了燕掌门,还望看在老夫的面子上,放了小儿。”
      “这个自然,伽蓝门虽不是什么名门正派,对于松云派却绝不敢妄自冒犯,所谓抓捕纯属子虚乌有,我只是觉得风师弟甚是有趣,请来我伽蓝山坐。” 燕云池称风月白为师弟,虽自称晚辈,却俨然没把自己当外人。松云派弟子中不知是谁啐骂了一声,其余人皆是鄙夷之色。风月白自投罗网,燕云池扣人不放尽人皆知,岂是一个子虚乌有就能打发的?
      风洵微微侧身,众人立时敛了神色。他自然知道这燕云池不是好对付的,可风月白在他手上,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既是个误会,就请燕掌门让小儿出来一见罢,眼下武林大会在即,松云派事务繁多,正是用人之际。”
      “风掌门说的是,我也想让风师弟早些下山,只是眼下不是我想如何便如何了?”燕云池颇为无奈地望向山顶,蓊蓊郁郁的树丛蜿蜒而上,肃穆的大殿昂然屹立。
      “近日青屏山深受墨阁侵扰,眼下伽蓝山顶正是山顶正是剑拔弩张。若是得蒙风掌门相救,伽蓝门上下自当感激不尽。”
      墨阁的恶名无人不知,人人得而诛之,无奈其行踪诡秘,如今却主动现身,眼下两大门派合力,这样的机会实在千载难逢,毫无疑问的,一行人浩浩荡荡地上山了。
      出人意料的是,偌大的伽蓝门空无一人,宛若死城,阴森诡秘的气氛,但见燕云池随在风洵身后神色亦是颇为警惕,众人扣在剑柄的手冷汗涔涔。
      “啊——”后山传来一片哀嚎,凄厉惨绝,响彻天地,腰间长剑出鞘,众人俱惊,跟着风洵,循声而去。
      青屏山自然而成,山势奇异,一面山坡和缓,树木葱茏,后山却是光滑的悬崖峭壁,寸草不生,深不见底,宛如斧子硬生生从中劈了一半下来。
      远远地就见到悬崖边上围了一群人,伽蓝弟子被围困在中央,最前方风月白被挟持着,瘦小的身子在山风中不住发抖,嘴唇一片惨白,但看清将手扣在他颈间的人的面容时,众人不自觉打了个寒颤。
      银色的面具闪着刺目的光,暗紫色袍子随风扬起,宛如跃动的紫色火焰,那人分明是传说中的墨阁阁主,看来伽蓝门弟子已经被挟持了。
      那悬崖极窄,仅能容下几人,风洵长袖一挥,众人停下了脚步,一个人往前走去,燕云池嘴角微勾,跟了上去。
      “老朽松云派风洵。不知阁下何人?”风洵说的客气,对于这人身份早已心知肚明。
      那人不说话,手上力道加大,风月白吃痛,一声惨叫。
      “想要救你儿子,就立刻自刎于此地。”那人的声音浑厚低沉,喑哑难辨,风洵见风月白惨白的神色,不再上前,朗声道:“若阁下信守承若,老朽必当应允,只是眼下伽蓝门弟子被挟持,阁下人多势众,老朽实难相信。”
      一众伽蓝弟子被围困在中间,其余人皆是蒙面,
      “这个简单。”随即大手一挥,蒙面人让到一旁,伽蓝弟子迅速沿着崖道回到了松云弟子这一方。
      “这下,你该满意了吧?”
      风洵点了点头,松云派弟子都是一惊,风月白眼睛睁得老大,泪痕斑驳,拼命地摇头。
      “风掌门,不可。”燕云池叫道。
      风洵似乎没有听见他的话,腰间的剑缓缓而出,那面具下的脸扬起一抹得意,众人大气也不敢出,
      忽地一道刺目的光传来,只听见“啪”的一声,众人定睛看去,风洵已经稳稳落于崖边,扶着仍旧发软的风月白,那人已经退出了几米之外,银色面具早已不见踪影,眉间一道长长的血痕,正是杨洹。
      他作势又要攻来,风洵长剑一斜,那人还没来得及出招,腹部已经中了一剑,众人惊喜不已,只觉这墨阁阁主简直不堪一击,当下嗤之以鼻,忽地脸色一变,还没来得及出声,身侧的伽蓝门弟子,连着蒙面人从四面八方攻来。
      一众松云派弟子这才反应过来,中计了!
      与此同时,燕云池已经闪电一样飞身至风洵身后,凌厉地一掌狠狠地击了过去,风洵迅速反应过来,稳稳接住了这一掌,终是迟了一步,掌上吃力,他和风月白二人连连后退,身后是万丈悬崖。
      风洵足间一点,作势就要从左侧折身而返,燕云池掌力猛地袭了过去。风洵毕竟是风洵,武功自是不凡,竟比他更快的往右侧反回,燕云池神色一沉,袖中金线便如长鞭舞了出来,迅速缠上了风月白的手臂,越收越紧的丝线很快割破皮肉,血珠缓缓渗了出来。
      风洵不敢再动,只得转身再次与崖边的燕云池缠斗在一起,燕云池处处攻击风月白,风洵不得不有所忌惮,身怀武功却无法全力施展,眼见着松云派弟子一个个伤的伤,死的死,他看向风月白,神情莫名,就在这迟疑的功夫,猝不及防肩胛吃痛,仿佛能听见骨头碎裂的声音,人被狠狠地甩了出去。
      “爹!”风月白一声惨叫,第一次有了惧意,众人闻声看去,心头大骇,风洵一手住抓着崖边岩石,人已经悬在了半空。
      “怎么样?风掌门。”燕云池踱至他面前,俯视着他,风洵啐骂了一声:“卑鄙!”
      “骂吧,尽情地骂,过了今天,松云派就永远消失了。”燕云池笑得得意:“听说松云山钟灵毓秀,是练武的绝佳之地,伽蓝门搬到哪里定然不错。”
      “燕云池,你快放了我爹,你要我做什么都行!”风月白被点了血道,心急如焚。
      “你?我要你这没用的东西做什么?”燕云池不看他,一脚就要踩在风洵划伤的手上,一众弟子恨得切齿,无奈身上都挂了彩,被困再原地动弹不得。
      风洵闭了眼,似乎是不屑再斗争的神情,忽地一阵疾风扑面而来,飞来的两枚双乌针被燕云池侧身避开了。
      “你果然还是来了。”
       众人看去,这人仍是银色面具,绛色华丽的衣袍,凌冽的杀气叫人心生怯意。
      风月白忽觉心口一痛,血道霎时解开,定睛看时,只觉天空电光火闪,刺目的光亮,疾驰回旋的气流,众人连连后退。
      风洵中了一掌,内力损耗严重,足间几次试着在崖壁突出的岩石上借力,却越来越力不从心,见着空中的缠斗的两人,脸色忽青忽白,惊疑不定。
      风月白见着尚在悬崖边的风洵,几次想要上前解救,无奈那两人身形移动极快,招式奇谲,只得小心翼翼,几乎是蹲在地上轻轻地挪动。“风师弟!”有人在后面叫了他,风月白不理会,咬了咬牙继续前行,身后的弟子见着都为他捏了一把汗。
      风霎时止息,纠缠的两人立于崖山,燕云池大口大口地喘着气,面具下的人看不清表情,气氛凝重,众人只觉得两人似乎都没捞到什么好处。
      风月白立着离两人不足百米处,不敢动了。
      “看来你的武功也不过如此。”轻蔑的语气,燕云池睨着悬着的风洵,忽地长袖一动,两根金丝直向紧扣着崖边岩石的苍老的手,然而,对面的人几乎同时掌力一挥,金丝被挡到一边,一棵松被硬生生从分杈口切了一半,当众人惊骇于小小丝线竟有如此威力时,那人已经救了风洵上来。
      燕云池恼怒不已,一众伽蓝门弟子见这状况亦不罢休,又一轮的搏斗,风月白见风洵、燕云池和戴面具的男人打斗在一起,提剑也冲了上去。
      一时间,青屏山的悬崖顶上,各种兵器交接声,喊杀声,坠落悬崖的哀嚎声混成一片,凄厉之极,直叫人心底发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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