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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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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祁啸天之后的几天,冬伶一直都在研究那块玉牌.这块玉牌跟怨情剑给她的那块很像,几乎可以说是一模一样的.晶莹剔透,泛着青色的上等翡翠,被巧匠精心的雕琢成了麒麟的样子.只是本应光洁的玉牌背面被刻上了字.任断日那块的背面是个"怨"字,可想而知,冬伶的这块就是个"忘"字.
只是有一点冬伶一直都没想明白----这块玉牌怎么会在祁啸天那儿呢?这个祁啸天到底是什么人?
"咦?"聂小蝉看着冬伶手里的玉牌,"上等货耶,你从哪里弄来的?"凭她聂小蝉阅过百宝的眼睛,她一看就知道这块玉牌是上等的翡翠,还是经过名家雕刻的,值不少钱呢.
冬伶转向聂小蝉,她虽然不知道江湖上的事,但是聂小蝉一定知道的."你好好看看这玉牌,你想想它是什么来历."
"怎么,想考我?"聂小蝉饶有兴致的拿过玉牌仔细观看.上等的翡翠,出自名家之手,这不都看过了吗?还有什么好看的,聂小蝉不明白.突然,她看到了玉牌背面的"忘"字."这是------"她看着冬伶,"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我若知道这是什么,还用给你看?"冬伶白了她一眼.
"哦,也对."聂小蝉想想也对,就继续接着说:"这是六情剑客的信物啊."
当年六情剑客横扫江湖的时候,只要看得到六情剑就是见到了六情剑客.但是很少有人知道,在祁门堂里,六情剑客真正的信物却是六块玉牌.
"当年祁门堂衰落,六情剑客退隐江湖,六情剑和这六块玉牌都失了下落."聂小蝉停了停,又问:"你知道当年祁门堂为什么会衰落吗?"这可是江湖上最大的谜团了,谁都不明白为什么曾经不可一世的祁门堂会在短短几天之内元气尽失,以至于六情剑客从此各奔天涯.
冬伶没说话,她知道反正聂小蝉一定会告诉她的.
果然,聂小蝉缓缓道出了她所知道是秘密:"相传有人闯人祁门堂,以堂主夫妇的性命相要挟,要六情剑客交出六情剑和六块玉牌."
"这有什么用?"如此大费周章,到底是为什么呢?
"江湖传言,得六情剑者能得天下最厉害的武功,得六块玉牌的人能得富可敌国的宝藏."
"无稽之谈."这些所谓的江湖人一天到晚脑子里在想些什么呀.不好好练自己的武功,却总是追逐着这些有的没的.难怪江湖上的草莽流寇这么多.
"没人知道那件事的结果如何,只是这件事之后,祁门堂在一夜之间被一场大火烧得面目全非,六情剑客,六情剑,和这六块玉牌都从此在江湖上失了音信."
听了聂小蝉的话,冬伶陷入了沉思,祁啸天是什么人?他怎么会有这玉牌呢?等等,他姓祁?祁,-----祁啸天------祁门堂-------难道他是-----
看来事情更复杂了.
江湖上就要发生大事了.
这几天,江湖上的风声还不是普通的紧,聂小蝉都将喜欢夜游的毛病给改了,一到晚上就乖乖的坐在家里哪儿都不去.而这种日子更令见过大风大浪的郭怀安感到不安.
难得一个好天气,夏醉尘好心情的带着女儿在后花园中玩耍.一岁的小丫头已经能歪歪斜斜的走路了.夏醉尘紧紧的跟在走得正欢的女儿后面,深怕小丫头不小心伤到自己.而冬伶则与聂小蝉坐在凉亭中,看着小怜儿可爱的样子.
"伶儿."郭怀安也走进了凉亭.他看着聂小蝉,故做惊讶的问:"小蝉也在这儿啊?"
"我想起来了,我今早叫远山叔帮我熬了莲子汤,我去看看好了没.老爷子,你们慢慢聊."聂小蝉很机灵的闪人了.老爷子的暗示都快变成明示,她能不闪人吗.
冬伶将郭怀安扶来坐下,"义父找冬伶有事?"这个时间,义父不都应该在慈安堂看诊吗?
郭怀安将冬伶拉来自己身边坐下,"孩子,义父问你话,你可不要嫌义父烦啊."
"怎么会呢.义父是对冬伶好."她一向很尊重这个老人的.
"那好,义父问你,你跟醉尘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最近,柳州城里多了很多江湖上的人,也有很多很奇怪的人时不时的在慈安堂门外张望.他虽不是江湖中的人,也不了解江湖上的事,但是他很明显的感觉到了四周不寻常的气氛.
"让义父担心了."冬伶没有说到底是什么事,因为连她自己都没弄明白到底怎么了."不过,义父可以放心,姐夫和冬伶可以应付的."她想让老人家安心.
"伶儿."郭怀安看着冬伶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义父老了,就剩下你,醉尘和怜儿了.你知道吗?"这几天他老是心神不宁的,就担心发生什么事.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滋味,他不想再尝了.
"请义父宽心."
"伶儿,你来我郭家多久了?"不明不白的,郭怀安忽然来次一问.
怔了怔,冬伶答到:"今年冬天就是第十年了."
"十年了."郭怀安捋了捋胡子,"你今年也快十七了吧?"
"是的."冬伶疑惑的看着老爷子,不知道他到底想说什么.
"十七了.珍儿在你这个年龄的时候都嫁给醉尘了."他看着冬伶,这丫头这么多年来吃了不少苦啊.她十七了,若是平常,这个年龄都是该生小娃娃了的了,可她却仍旧只有一个人.
"冬伶不明白义父的意思."他到底想说什么,冬伶心里有个不好的预感.
"伶儿有没有想过,总有一天你也要嫁人的."让冬伶这孩子有个好的归宿是他现在最大的愿望了.
没想到他会这么说的冬伶一时竟说不出话来,好半晌她才异常平静的开口,"冬伶今生不嫁."她对未来并没有什么计划,但是可以肯定绝不会有嫁人这一项的.
仿佛早就知道她会怎么说,郭怀安一点也不惊讶,反而镇静的问:"为什么?"这是冬伶的心结,一个他治了十年都没好的心病.
"冬伶此生只想陪着义父,其他的冬伶没想过."
"若有一天我这把老骨头不在了呢?你总不能陪我一辈子吧."他注定要比她先走的,不是吗?
"冬伶答应过姐姐,要替她照顾好义父,姐夫和怜儿的."就算有一天义父不在了,她也要替珍儿守着姐夫和怜儿,直到夏醉尘再度能找到能让他放下仇恨的人,直到有一天怜儿能找到替她撑起一片天的男人.
"哦?"郭怀安眯着眼,"那就是说,你不会走咯?"当他们从绝尘谷回来的时候,夏醉尘就跟他说过冬伶打算离开的事了.
冬伶发现她好象中计了.刚刚不是还在说她是否嫁人的事吗?怎么一下子就跳到了她是否离开的问题上来了?"义父到底想说什么?"
"哎哟,他想问你是准备嫁人还是想离开啦."不知已经偷听了多久的聂小蝉突然开口了.她实在是受不了了,怎么有人说话这么拐弯抹角的,绕了半天把她都绞糊涂了.
早就知道聂小蝉并未离开的冬伶,很自动将聂小蝉的话当作耳旁风对待.她看着郭怀安,想知道老爷子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而郭怀安似乎对聂小蝉的出现更感兴趣,他微笑的看着聂小蝉,"小蝉儿,你来说说老爷子我想说什么."
"您想说-----"话还没说出口,她与冬伶就难得默契的将凉亭石桌上的茶杯往同一个方向射了出去.
"保护义父."冬伶只来得及说这四个字了.
就在她与聂小蝉同时发现有情况之后,后花园里一下子多了近二十个黑衣人,他们将冬伶团团围住,却没有对其他人不利的企图.
冬伶看着这群人,很明显是冲着她而来的."各位有何指教."
这时,为首的黑衣人开口:"我们只要忘情剑,不想伤害其他的人."
"那也得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说完,忘情剑出鞘了.而几乎是同时间,夏醉尘将女儿交给聂小蝉,也加人了战斗.
或许是看了太多次忘情剑法了,聂小蝉对冬伶的武功已经失去了兴趣,反而乐意看看这些黑衣人会有什么招数.不看还好,这一看便看得聂小蝉心中暗叫不妙.这些人不但是冲着冬伶来的,而且还是做了充分的准备才来的.
瞧瞧他们的武功套路,每一招每一式都将忘情剑克得死死的,忘情剑似乎一点儿便宜都没占到,反而令冬伶的左臂被砍伤.要不是还有夏醉尘在,恐怕冬伶根本就不是这群人的对手.
"冬伶,"聂小蝉突然叫到,"醉卧天下."
跟着聂小蝉的话,冬伶将手中宝剑一转,忘情剑在她手中化为了无数朵剑花,随着冬伶身体的旋转,围在冬伶身边的四个人的前胸立即被如影的剑花划得面目全非.
"笑看人间."
冬伶脚尖一点,腾空的身体避开了身后致命的一击.
"随风而去."
轻盈的身体避着直面的攻击,虽然是五个人在进攻,却没有一个人能伤她分毫.
"倦云而归."
突然一个旋身,不再后退的她以极快的速度出剑,击对手一个措手不及.
"他们到底是什么人?"聂小蝉检查着这些人的尸体.一共二十三个人,被冬伶和夏醉尘解决了的大概有十七个,剩下的六个人并没有逃走,而是自我解决了."你好象很抢手喔."她看着冬伶,竟有人下必杀令来杀她,她到底得罪什么人了?
正在包扎伤口的冬伶看着地上的死人,"他们的功夫好奇怪."竟然将忘情剑法克得死死的,那么他们应该非常熟悉忘情剑法才对.但是会有什么人比她还熟悉忘情剑法呢?
自习得忘情剑法以来,见过她的剑法而还活着的人,只有她的结拜大哥江飞扬,雁容,郭家的人,还有绝尘谷的那些人.冬伶自认他们不会对自己不利的.那又是谁对忘情剑法的弱点这么熟悉.一般来说,想创出克制某种武功的招数,首要的条件就是要对那种武功了如指掌,可是这世上有谁会比她更了解忘情剑呢?
"他们好象是弑龙堂的人."夏醉尘认出了其中一具尸体曾是他的手下.他没记错的话,这个人好象是姓于吧.
"弑龙堂的人为什么要杀冬伶呢?"聂小蝉想不明白,就算弑龙堂的人想让夏醉尘回去,也不应该针对冬伶呀?
冬伶看向夏醉尘,她现在脑子里很乱,根本就想不出任何事.她从没遇到过像今天这样的情况,自从她习得忘情剑以来,她对自己的武功十分的有自信,虽然也明白人外有人的道理,但是她始终无法相信自己竟然会遇到这样的情况.
刚才要不是聂小蝉及时让她改用逍遥剑法,她根本就不是这些人的对手,甚至她还有可能命丧这些人之手.她想知道,究竟是谁有这么大的本事.
"或许,弑龙堂的目的已经变了."这些人想要忘情剑?夏醉尘不明白他们要忘情剑做什么,如果他们真的有能克制忘情剑的武功,又要忘情剑来做什么呢?"忘情剑有什么特别的用途吗?"这是他唯一想到的原因,江湖上有人想抢忘情剑已经不是新闻了.只是,这忘情剑抢去了又有什么用?
"有."冬伶说."江湖传言得六情剑者能得天下最厉害的武功."这就是原因吗?有这么简单?
夏醉尘脸色一沉,真的就这么简单?他也不相信呀.
"没这么简单吧."聂小蝉说,"弑龙堂要忘情剑做什么,他们的目的不是大宋天下吗?还有,就算抢到忘情剑又怎么样,六情剑一共有六把,除了忘情剑还有五把,他们不可能把所有的剑法都研究得很透彻吧?"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有没有六情剑又有什么关系.
正在大家愁眉不展的时候,郭远山手中拿了一封信过来."冬伶小姐,刚刚有人送了一封信给你."
"我的信?"冬伶有些吃惊,谁会给她写信呢,"谁送来的?"
"不知道,送信的是个孩子,只说有人给他这封信让他送过来的."
"恩."冬伶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却没有急着大开.
"你不看?"聂小蝉很好奇的问.
"不用了,我知道是谁送来的."除了那恨情堡的堡主外,冬伶想不出还有谁喜欢给她写信了.她又转向郭远山,"那个送信的孩子走了吗?"
"还没有,他说还等你的回话."
"你去告诉他,让他告诉叫他送信的人,就说六情剑的事,我不想管也管不了."
"是."郭远山听完后就下去了.
"等等."冬伶突然叫住了正要离开的郭远山,"算了,还是我自己去吧."
正准备起身,却被郭怀安按回了椅子,"你受伤了."他才刚刚帮她把伤口处理好.
"我没事."只是一点皮外伤而已.
"不许去."郭怀安难得强硬的说,"要去也等伤好了再说."
"老爷子,冬伶只是到大堂去见见一个孩子,又不是去跟人打架."聂小蝉帮着冬伶解释.
"要去也行,让醉尘跟你一起去,我放心一些."
"义父!"他这是怎么了,她一向是独来独往的,为什么义父非要姐夫跟着她呢?
"行了,我跟冬伶一起去."夏醉尘带着冬伶离开,别说是岳父了,就是他自己都不放心让冬伶一个人.
看着两人离去的身影,再看看郭怀安捋着胡须"奸笑"的神情,聂小蝉猜测这里面一定有什么古怪."老爷子,你有古怪哟."
"噢?有什么古怪呀?"聂小蝉这丫头活泼又开朗,跟他不在的女儿很像,他真的很喜欢这个丫头.
"你----为什么非要夏大哥陪冬伶呢?你----该不是想-----"
"丫头,刚刚你还没说老爷子想跟伶儿说什么呢?"
"老爷子,您还记得呀."
"你说说老爷子我想说什么吧."
"我在想老爷子一定是想到了一个一箭双雕的方法吧?既可以让冬伶留下,又能找个人好好照顾他,对不对?"
"嘿嘿,丫头,不要太聪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