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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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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的时候,冬伶一行人到达了沧州.很明显,白天的那几个人并没有到达他们的目的,都很惨的死在了忘情剑下.而至始至终,夏醉尘都没有出过手.不知道是他在坚持他的誓言,还是他相信冬伶完全可以自己搞定那些人.
晚饭后,聂小蝉很识趣的出去"寻宝"了,为充满疑惑的冬伶制造了一个询问的良好氛围.
只是她没料到,冬伶一点好奇心都没有.整个晚上,她都只是静静的呆在房里照顾怜儿,连句话都没说过.
"你,在生气吗?"这是夏醉尘唯一想到的原因.她是不是在气他惹了麻烦.
冬伶不解的看着夏醉尘,"我为什么要生气?"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过去,而夏醉尘的过去,她很清楚也很明白.所以白天所发生的事她根本就没放在心上."你没有违背你当初对姐姐的誓言,我又为什么会生气."
夏醉尘不由得一阵苦笑:"古人说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首已是百年身,真的一点都不假."若不是珍儿,他无法想象自己还要过多久那种行尸走肉的生活."他们是弑龙堂的人."
"恩."冬伶早在那些人称夏醉尘为护法的时候就已经猜到了.她不知道弑龙堂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只知道弑龙堂堂主葛哮降在江湖上很神秘,没人知道弑龙堂是为什么而存在的,□□白道两不沾边,这些年来也不见弑龙堂的人在江湖上做过什么.
应该说弑龙堂是个几乎让江湖中人遗忘的江湖帮派.而一向不理江湖事的冬伶之所以知道这些事无非是因为当年的郭珍儿.
当年,郭珍儿不顾众人的反对而义无返顾的跟着夏醉尘浪迹天涯.冬伶不放心,所以将夏醉尘里里外外的查得一清二楚,于是不可避免的知道了弑龙堂这个地方.也打听到了他们存在的真正目的.
"他们希望你回去帮忙主持大局?"最近江湖上有个不好的传闻,就是听说弑龙堂正在各地招兵买马."他们-----真的想造反?"弑龙!弑君!葛哮降要的不是江湖,却是大宋的天下.冬伶不知道该说葛哮降是疯还是狂.
夏醉尘眼神一黯,"或许,事情还没这么简单."
没人知道葛哮降到底跟皇室有什么仇,只知道他这个人此生最大的梦想就是杀掉当今天子;没人知道他为什么想杀天子,只知道他的目的并非想取而代之.冬伶猜想这个人大概是跟皇室有过节,而且还是个很大的过节.
冬伶看着夏醉尘若有所思的眼睛,"你怎么说是什么意思?"
想了一下夏醉尘开口说:"你不觉得奇怪?当年他答应过我,只要能胜过右护法韩剑他就放我走.虽然他并不是什么君子,但是也不会是一个不守承诺的人;韩剑跟了他二十多年,是他一手调教出来的一等一的高手,应该没什么事可以难得倒他的;还有,我离开弑龙堂这么多年了,为什么他到现在才想要找我回去."夏醉尘直觉此事不简单,甚至里面一定有一个很大的阴谋.
冬伶轻轻拍着怀中入睡的孩子,夏醉尘说话有道理,这个老鬼到底在搞什么鬼呢."他想让你帮他完成他的弑龙大计?"这是冬伶唯一猜到的可能性.
"不会,"他摇头否定,"当年离开弑龙堂的时候我就说得很清楚了,为了珍儿我愿意放下所有的恨."
"你放下了吗?"冬伶反问,并直直得看向他的眼睛.
"我-----"没想到她会怎么问,夏醉尘一时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真的放下了吗?
"你放不下的."冬伶将怀中熟睡的怜儿小心的放好,然后走到夏醉尘面前:"一个好好的家在一夜之间荡然无存,无论谁都是不会也不可能放下的恨.你当初不过是因为不愿姐姐为了你的事而整天担心受怕,才说放下这段往事.但是姐姐不在了,你不再报仇的理由已经不存在了,不是吗?"
夏醉尘突然想到:"你是说------"
"我想,葛哮降也应该是这样想的吧."如果有夏醉尘的协助,他的弑龙大计就更有把握.
就在这时,出去很久的聂小蝉终于出现了,而且还是很急很急的冲进房间的."有鬼在追你吗?还是----你看见徐冲了?"冬伶猜测着让聂小蝉如此失态的原因.
"呸呸呸,好的不灵坏的灵-------不是不是,坏的不灵好的灵."聂小蝉语无伦次的说了一堆,"我是听到了一个大消息才急急的赶回来告诉你们的."可是好心没好报,这个死丫头竟然说她遇到了生命中最怕的两样东西-----呃------煞星.
"什么消息?"冬伶秀眉一挑,她倒要看看是什么消息能让聂小蝉这么----呃----兴奋.
"嘿嘿,我告诉你们哟."聂小蝉故做神秘的一笑,"葛哮降死了."
葛哮降死了?!弑龙堂也不在了?!
这-----怎么可能.
"真的,我刚刚听别人说的,这件事在江湖上都传遍了.就是在我们在绝尘谷的那段时间.葛哮降被神鹰堡的三小姐冷如霜给来了个满门抄斩.而且还听说这个冷如霜也被葛哮降的徒弟韩剑杀了."聂小蝉将自己打听到的都说出来了.
"不可能."夏醉尘想都没想就断然否认.
"为什么?"冬伶和聂小蝉都不明白为什么他这么肯定.
夏醉尘沉默了一下,才说:"当年先皇将我夏家满门抄斩的时候,我正在关外跟随先师习武.神鹰堡堡主夫妇二人特意赶到关外将我带走,使我免受朝廷的追捕.我记得我在神鹰堡住了大概一年,在这期间令我印象最深刻的就是冷如霜的遁逃之术了."想起来都觉得好笑,当年他看到冷如霜为了逃避父兄逼她练武,竟将冷夫人的绝世轻功----踏雪无痕练得炉火纯青.
"我记得就在我离开神鹰堡的时候,冷家大少爷冷笑天都在叹息,说他爹娘贵为江湖的左右盟主,竟会有一个只会轻功而不会武功的女儿."
"照你怎么说,江湖传闻冷如霜歼灭弑龙堂是不可能的咯?"聂小蝉对江湖上的事可谓是兴趣十足,不象某人.
"那白天那些又是什么人呢?"冬伶问.既然弑龙堂都不在了,那些人又要夏醉尘回去做什么呢?"不会是想指望你帮他们重建弑龙堂吧?"有这个可能吗?
"不会."夏醉尘摇摇头,"葛哮降发徒弟在江湖上人称`追魂剑`,此人的武功在江湖上可以算得上是一等一的高手,加上葛哮降多年来的亲自调教,韩剑绝对能够独当一面,根本就不会需要我这个外人."
"啊,我想起来了."聂小蝉在听到夏醉尘的话之后,突然大叫了一声:"江湖传闻,韩剑在杀了冷如霜之后就失踪了."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这些人才找到夏醉尘的呢.聂小蝉看看对面的两个人,问:"我们现在怎么办呢?"她聂小蝉可是惟恐天下不乱的,能找点事情做是最好不过的了,何况这件事情光听就很刺激了.
冬伶看了一眼一脸兴奋的聂小蝉,说:"现在-----只有一件事可以做."
"什么什么,快说呀!"
冬伶白了聂小蝉一眼,"回家!"
沧州离柳州不远,仅仅两日的时间他们一行人便由沧州回到了柳州.
郭老爷对女婿,义女和外孙女的平安归来笑得合不拢嘴,并硬是借着小怜儿周岁生辰的日子大摆宴席,宴请四方好友,庆祝小孙女化险为夷.对于老爷子如此夸张的庆祝,夏醉尘和冬伶真是被搞得哭笑不得.
"想不到老爷子这么好客的,早知道我早就到这儿来了."聂小蝉对于老爷子到是颇有好感,这老头儿跟她有同一个爱好---喜欢热闹.
一直窝在书房工作的夏醉尘和冬伶对于聂小蝉的话不约而同的采取了同一种应对的方法,就是当作没听见.二人似乎一点儿都没受这个丫头的影响,手上的工作一直就没停过.他们离开这些日子的确积压了不少的工作.
"喂,我在跟你们讲话,拜托你们分一点点注意力给我好不好."聂小蝉不满的对着冬伶一阵乱叫.但是她立刻就后悔了,特别是看到一把剑对着自己的嘴的时候.
"别吵."冬伶瞪了聂小蝉一眼,这个丫头,看来是平日里对她太好了,让她忘了忘情剑的厉害,才敢在这里大喊大叫的.
"别,别激动嘛."聂小蝉陪笑的将剑推离自己,"人家只是闷得慌嘛,我,我这就去找怜儿解解闷,你们继续,继续."说完,聂小蝉发挥出看家本领,花拳绣腿的腿,一溜烟儿的跑得没影了.
夏醉尘看着她们二人,不由得摇了摇头. 这世上,恐怕也只有冬伶能治得住那个过于活泼的聂小蝉了吧.他应该感谢冬伶的,聂小蝉在屋里简直闹得他没办法工作,她的鼓噪程度连已去的郭珍儿都望尘莫及的.
但是很可惜,刚刚离去不到一柱香的工夫的聂小蝉又一阵风似的扫进了书房.
冬伶挑了挑眉,一方面很佩服聂小蝉的勇气,另一方面也明确的向聂小蝉表达了她隐忍的怒气.
"诶,你先别着急,我是进来传话的,有人要找你."她指着冬伶,然后又转向夏醉尘,"也有人要找你."瞧瞧,这小小的慈安堂多热闹.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还真适合她聂小蝉.
"什么人?"
"什么人?"
冬伶和夏醉尘同时问到.
聂小蝉想了一下,该怎么说才比较好.直到冬伶的秀眉再次挑起,她才急急的说:"找你的是怨情剑任断日,找夏大哥的是追魂剑韩剑."
瞧瞧,都是一等一的高手耶,用句她聂小蝉的话说,就是还真是热闹啊!!
"你找我?"冬伶看着眼前的人.
他就是怨情剑任断日.说起这个人她了解的并不多,只是江湖上对他的传闻似乎很多,没办法,因其亦正亦邪的行事作风和莫测高深的武功修为而名扬江湖,他行踪飘忽不定,个性阴晴难测,从十六岁在武林中闯出名号后,他清俊轩昂的脸孔和对付敌人的绝不留情的脾性,实在让人印象
深刻,因此使得怨情剑的名号在江湖上人人皆知.
只是,他找她做什么呢?
"我找你要一样东西."任断日也很直接.
冬伶冷冷一笑,"我不记得欠你什么东西."
任断日没有说话,只是自怀中拿出一本书,并将自己手中怨情剑一并放在了冬伶面前,"我想换取千年寒蝉."
冬伶看了眼面前的两样东西----竟是怨情剑谱和怨情剑!他还真是大方."很可惜,我帮不了你."
任断日眼中闪过一股杀气,"为什么?"他指着那两样东西,"这不够?那好,你说,你要怎么样才肯交出千年寒蝉."
"很抱歉我帮不了你,因为千年寒蝉已经不在我这里了."冬伶说完就准备离开.而任断日却不肯就这么放过她,他运气提脚,立刻就闪身到了冬伶面前.
冬伶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说:"你以为我们二人的功力会相差多远?"同是六情剑客,大家的功力半斤八两,真要打起来,双方都占不了便宜,何况这还是在她的地盘上.
"任某的目的只是千年寒蝉,姑娘可否看在同门的份上帮在下一次."说着,他将身上的玉佩解下递到冬伶面前."他日若有用得着在下的地方,自当全力相助."
冬伶看着他手中的玉佩,这是江湖中人传言中的那块翡翠玉牌,传说中无论是谁持有此玉牌,就能要求怨情剑做任何事.看来任断日今日是不达目的不罢休了."看来这个人对你真的很重要."来见他之前,她就听说他带来了一位姑娘,现下正交由郭老爷亲自诊治."但是千年寒蝉恐怕已经不在这世上了."冬伶将自己用千年寒蝉换怜儿一命的事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
任断日往后踉跄的退了几步,神情一下老了十岁.许久,他才艰难的开口:"也就是说,世上再无药能治好她了吗?"也不知道他是在问冬伶,问自己,还是问老天.
当冬伶送走任断日时,正巧看到夏醉尘刚刚送走韩剑.
冬伶看着夏醉尘,无声的询问.
夏醉尘沉默着走回书房,将冬伶让进去后,立即关上门.他的动作更令冬伶不解.
"我就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的."夏醉尘没头没脑的先说了一句.
"韩剑他说了什么?"冬伶直觉发生了什么事.
夏醉尘想了想,说:"他说弑龙堂的事很不寻常.那一日,他亲眼看见冷如霜的剑插在了葛哮降身上,而且还是他亲手藏的葛哮降.但是,这几天江湖上仍有不少弑龙堂的人在江湖上活动.他不知道是谁在假冒葛哮降的名义,想借弑龙堂的事在江湖上大闹一番."
"哦."看来没什么她感兴趣的事.
"他还警告我,让我不要插手这件事."韩剑的脾气真的是一点儿都没变.
"江湖上的事情太多太复杂,不是我们管得了的."所以她从来就不管江湖上的事.
"谁?"夏醉尘突然声音严厉的问,他刚刚听到书房外有动静.
门,轻轻的被推开,聂小蝉抱着怀里的小娃娃走进书房."不好意思,又来打扰你们了.不过,这回可不关我的事啊."她急急的撇清关系."是小怜儿想爹了,我抱她来找爹的."说着将一脸无辜的还没搞清楚状况的怜儿塞到夏醉尘怀里.然后又对着冬伶说:"又有人找你了,你的生意还真好."他们才回来几天啊,怎么就有这么多的人找上门来.那是不是表示,她在这儿也躲不了多久了?
"找我?"冬伶不由得一丝苦笑,怎么这几天净是找她的人,她几时变得这么重要了?没办法,还是得出去看看.临走之时,她回头看着聂小蝉,说:"你说这几天这么多人找我,过几天会不会就轮到你了?"
"呸呸呸,好的不灵坏的灵----不是不是,坏的-----"
冬伶没再留下继续听聂小蝉好的坏的,她想知道是谁找她找得这么急.
大厅里的人,冬伶从没见过.聂小蝉也没告诉她是谁找她.但是,她却觉得此人似乎"应该"跟她很熟才对.
只见来人很自然的欣赏着大厅里的盆景和书画,俨然一派行家的神情.而且此人------该怎么说呢?很-----很好看.面若白玉,目若流星,五官生辉,一身素衣遮不住朗朗清逸之气,宛若下凡的天仙般绝色,令人久久移不开视线……
他背着冬伶欣赏着一副字画,却能敏锐的感觉到冬伶的到来.他指着墙上的字,"好字,好字.大气,大气啊."
冬伶看了一眼他指着的字画,那是皇上御笔亲题的"再世华佗"."你是谁?"不想跟他扯上有的没的,冬伶很直接的问.
来人轻轻一笑,说:"我不是来找你的,我是来找怨情剑任断日的,他在吗?"
"刚走."
"咦?走了?"那人似乎很吃惊,"千年寒蝉不在你这儿吗?"
"不在."
"那就完了."他一改刚刚的悠闲,将手中的折扇一拍."他走了,又去哪儿了,你知道吗?"
"恨情堡."
"恨情堡?"他想了想,"也对,现在也只有找恨情剑无欲了.看来还得去趟恨情堡."说着,他就准备走,可刚刚走到门口,他又倒了回来,问:"你不好奇我是谁吗?"
"不."
"真没好奇心啊."他摇摇头,似乎对冬伶的这一举动很不赞同."我叫祁啸天."说完后就直盯着冬伶,想看看她会有什么反映.
谁料冬伶仅仅是秀眉一挑,"兴会."
祁啸天摇摇头,放弃了想逗她多说话的想法.但是,他还是从怀中取出一块玉牌递给冬伶.
这次,冬伶连话都剩了,只是静静的站着不动,等着这个男人自动给她解释.
"你会用得着的."祁啸天也不再多话了."只要是祁门堂的剑客都有."
"你是谁?"冬伶见他没有带着剑,那么就不是六情剑客.那么,他又是谁,怎么会提起祁门堂呢?
这个叫祁啸天的微微一笑,将玉牌往桌上一放,"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来找我.只要有这个玉牌在,我就一定会帮的."他停了停,看着冬伶一脸的疑惑,又说:"至于我是谁,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后会有期."说完,脚尖一点,就没影儿了.
在冬伶叹服他的轻功之即,她却有种很奇怪的感觉.祁啸天,太-----太诡异了.她敢肯定这个人一定不会像他表面上看来这么无害.祁啸天,他们还会再见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