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一场风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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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出的时候，卡尔弗特庄园里尚还是一片祥和的静谧，东方的天空被染成带有玫瑰红的金色，杰赫妮拉·坦格利安站在自己御主卧室外的阳台，将双手搭在雕饰精美的铁栏杆上，她凝望着远方地平线逐渐散溢出的光辉，黎明覆盖了宽阔整洁的草坪，喷泉流水淙淙，橡木林在拂晓中由一片漆黑转为靛青，再次变成原本富有生机的深绿，娇艳的玫瑰花园在晨风中传来若有若无的清冷香气。
这座巴洛克风格建筑的庄园充满了复古的情怀，同时又内敛的彰显出主人的权势和财富。杰赫妮拉不禁想起来自己生前居住过的王都君临城，那座城市被城墙所环绕，城墙被都城守备队所驻守，穷困的贫民在城市外面建起他们简陋的棚屋，混乱肮脏的情景简直不堪入目；王宫之内却冰冷华丽金碧辉煌，而且弥漫着贵族式的热闹，不是那些贵女们亮丽的裙摆摇曳时窸窣作响的声音，就是那些骑士精心打造的铠甲走路时发出的叮咚碰撞，即便在夜晚也少有寂静的时候——王宫里永远不可能天下太平。
君临城占据了黑水河北岸并覆盖了三座山丘，以征服者伊耿和他的两个姐妹，维桑尼亚和雷妮丝命名，位于雷妮丝丘陵顶端的是一个巨大的穹丘，被用来圈养坦格利安家族的龙，杰赫妮拉的黑龙莫古尔也在那里，虽然没有骑乘它的机会，但她去看过它几次，到现在她还记得那些坚硬粗粝的鳞片是如何眷恋的磨蹭过她的手掌，龙具有其他动物无法企及的智慧，能和自己的主人心意相通，并且终生不事二主。
现在，那些都成为了永远的过去，坦格利安的王朝早就化为了历史的尘云，她只能回忆着已经结束的一切，如今她站在这个不属于她的时代，只为一人而来。
还不到起床的时间，艾薇还没有醒来，杰赫妮拉轻轻地回到房间内，看到她侧躺着蜷缩在床的一角，她舒服地挨着柔软的枕头，长长的，弯曲的头发散落在洁白的枕巾上，那只被令咒点缀的手从被子里伸了出来，睡脸犹如孩子般恬静。
也只有这个时候她是温顺无害的，不会对自己冷言冷语，流露出尖酸刻薄的毒液。这么想着，杰赫妮拉委屈地撅起了嘴巴，哀怨地看着艾薇。
自己的御主一切特征都很柔弱，只有一头黑发浓密又强韧，披散在她瘦小的双肩上，莫名的给这个洋娃娃一样脆弱的女孩子一种力量感，初见之时她把长发盘起，那个庄重的发型不适合她，但那份沉重却让她不得不高傲地微微昂起头，杰赫妮拉印象深刻。
虽然是个嘴巴很坏，又不知道体贴人的master，但杰赫妮拉对这份契约毫无怨言，几乎是看到艾薇的第一眼，她就笃定自己要跟她并肩共战，保护她，为她献上胜利，这是一种没有由来的，奇怪的感应，不过杰赫妮拉认准的事就一定会做到底。
经过这两天的时间，杰赫妮拉也发现艾薇在这个偌大的家里处于一种略显尴尬的地位，除了万不得已的交流，没有佣人会跟她说话，但凡她出现的地方，那些原本轻松愉快工作的佣人也会停止说话，背过脸去保持沉默，除了必要的吩咐，艾薇也不跟其他人说话，她甚至可以一天到头独自沉浸在魔术工房里。
杰赫妮拉很想问，但她知道就算问艾薇也不会跟她说什么的，顶多会骂她两句多管闲事。
嘿呀，这个待遇，真的好想哭呀。杰赫妮拉抽了抽鼻子，一脸不开心地在艾薇床边转悠。
艾薇一觉醒来，睁开眼睛首先看到就是趴在自己枕头旁专心凝视自己的从者，宝石一般的紫罗兰眼眸缓缓地眨了一下，浓密的睫毛温柔地扑扇着，冲着她露出一个动人的笑容。
“早上好啊，我的小姐~”
艾薇先是惊讶，而后就变成了迷惑的愤怒，“滚下去，谁让你爬我床上来的！”
“诶~，不可以吗......”
“下去！”
杰赫妮拉慢吞吞地挪下了她的床，还把被单弄得一团乱，艾薇瞪了她一眼，从另一侧下床走进了隔间的盥洗室里，还把门摔得震天响以示心烦。
等艾薇洗漱完走出来的时候，意外地发现床已经被重新铺整齐了，杰赫妮拉正站在她的衣柜前打量着她的衣服，还做出了一番自以为是的评价：
“小姐的衣服都是冷色调的，而且样式简单古板，你这么可爱，干嘛不穿得明快一点？”
“这是你该管的事吗？”艾薇不悦地皱紧眉头，类似的训斥这两天她已经不计其数地对这个servant说过了，但没有任何效果，杰赫妮拉那种自来熟的态度就好像她们认识很多年了。
“快消失，我要换衣服了。”看到杰赫妮拉还在原地徘徊，没有一点要离开的意思，艾薇只好出声提醒她，谁知杰赫妮拉不识趣地问：“需要我帮你吗？”
想到杰赫妮拉生前是个公主，估计饮食起居都有人伺候着，所以才以为她穿个衣服都要人伺候，艾薇既不耐又无奈，“不需要，我又不是残废，你出去。”
“我不想出去，我还等着跟你一起下楼吃早饭呢，”杰赫妮拉转过身背对着她，“小姐，你换衣服吧，大不了我不看你。”
根本就不是看不看的问题，艾薇是不情愿在杰赫妮拉在场的情况下换衣服的，因为她不想看到杰赫妮拉，确切的说，是不想看到自己和这个servant之间鲜明的对比。
杰赫妮拉的年龄，不会超过十八岁，也是美貌的妙龄少女，她身上有着青春娇媚的活力，同时又带着王女有生具来的威仪，哪怕在她装傻的时候，这种高贵也没有从她身上褪去，反而会让她更加楚楚动人，而且跟艾薇不一样，她的身段优美极了，曲线成熟曼妙，个子也稍微高挑一点，相比之下，艾薇简直不堪直视自己贫瘠的身躯，她就像一个发育不良的小孩子。
艾薇原本就不喜欢自己弱势的外表，现在她更加讨厌了，越是讨厌自己，一种属于女人之间的嫉妒感就越是油然而生，就连杰赫妮拉对她的温声软语都变成了一种嘲讽。
虽然她没带来她的龙，但她的出身不可否认，她是个真正的龙公主，只要她愿意，她可以像个女王一样，像她这种拥有名正言顺身份的人，怎么可能懂得像自己这种私生子的痛处呢？所谓的圣杯战争，这家伙也许也没当一回事。
可是那对于艾薇来说是个多么重要的机遇啊！赢了，等待她的就是灿烂辉煌的人生，她会成为卡尔弗特家族的下任当家，输了，她到死都是个微不足道的野种，这些年来的忍辱负重都将付之东流。
一想到这个该死的从者既不能给她带来胜利，又要时时刻刻在那里提醒她的身份，嘲笑她的缺陷，艾薇就感觉心脏都因为那些黑暗的情绪而抽痛了。
不过艾薇也没有低级到会用辱骂杰赫妮拉来缓解内心的苦闷，如果这样做能让她痛快一点那么她会做的，可惜不能，艾薇不是个能通过虐待别人来获取快感的人，每当她训斥杰赫妮拉的时候，她也同样的窝火，怎么做心里都不能更好受一点。
艾薇阴沉着脸换完了衣服，低着头一声不吭地走出了房间，她的从者欢快地跟在她身后。
早餐的餐桌上没有斯宾的身影，不知道她父亲又在忙些什么，布伦迪也不在，艾薇知道这位兄长很懒惰，往往起不了那么早的床，不过这样也好，她更喜欢一个人安安静静的。
可是有杰赫妮拉在永远别想安安静静。
女佣给她上了早餐，艾薇无精打采地看着盘子里精致的食物，忽然她听到女佣转向杰赫妮拉，笑吟吟地询问：“这位龙小姐也要来点吗？”
她跟这个女佣私下闲谈过吗？艾薇有点惊讶，杰赫妮拉显然还不知道自己错，笑得一脸亲和，“好的，谢谢你，请帮我来一份跟我家小姐一样的好吗？”
女佣似乎还挺喜欢这位客人的，很快就端了一份过来给她，待到女佣离开之后，餐厅里只剩下她们二人，艾薇立刻呵斥起正在吃火腿的杰赫妮拉。
“我不是跟你说不传唤你的时候就要保持灵体化吗？你为什么擅作主张跟其他人交谈！”
“我无聊啊！”杰赫妮拉委屈死了，“讲点道理吧，小姐，你对我不理不睬，整天把我晾在一边，但凡是跟我说话，三句中就有一句是骂我的，什么废物啊，花瓶啊......”
“闭嘴，你这个笨蛋。”
“以及闭嘴啊，笨蛋啊之类的......现在我们还没有去冬木的战场，也没有敌人可杀，我整天都在这个庄园里游荡，又无法用睡眠来熬时间，当然会跟别人说说话，而且她们都很友好的，再说了，我又没有告诉别人我的真名。”
“被这样骂你都无关痛痒，你脸皮可真厚。”
杰赫妮拉一点都不生气，她柔情地看着她，说道：“小姐，你该庆幸我这样好脾气，又那么喜欢你，要是换成别的从者，这会早跟你吵翻啦。”
艾薇嗤之以鼻，“如果是其他更称职的从者，我根本不会这样骂他们。”
“咦？你还没看到我战斗呢，怎么知道我就不称职？我对于当好一名servant也是有足够的觉悟的，再说了，我还有其他的保有技能，绝非外强中干的类型，所以请小姐善待我一点好吗？”
“你真称职就该把你的龙带来。”
“怎么又是这个问题，我们不该执着于不能改变的事，而且——”杰赫妮拉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我就是龙。”
坦格利安家族的人的确会自称为龙，她这么形容自己也没什么不对，艾薇头痛地按着额角，“就是你这种不认真的态度最让我光火，你完全认识不到自己的不足，总摆出一副没心肺的笑脸来，我不明白你哪来的自信。”
“哎呀，小姐，在你看来认真的态度是什么样子呢？非得满脸苦相，不苟言笑，时时刻刻都摆出一副如临大敌的架势，然后没完没了的道歉，这样才叫认真？得了，别给自己添堵了，放心，我不会偷懒的。奶油面包你不吃啦？不吃给我吧。”
跟她说什么都是白搭，艾薇对杰赫妮拉也没多少信任的感觉，她不耐烦地把盘子推过去，“给你给你都给你。”
吃完早餐后，杰赫妮拉还想缠着她再说点什么，艾薇不想让她被太多人注意到，便以我待会去魔术工房里锻炼魔术，你先去那里等我吧的借口把她支开了，看着她灵体化消失之后，艾薇才满怀心事地离开餐桌，拖着脚步往回走。
关于战略的制定，现在说什么都是空谈，她不知道其他从者的实力如何，是否都跟自己的rider一样有所残缺，太过被动的话容易受制于人，她又想到了之前斯宾提醒她的那个夺取他人令咒的办法，这个不是不可行，可是夺取谁的？哪个魔术师会有这种可乘之机？
不知道丢失了圣遗物的斯奈普拉家族准备的替补从者是什么？但既然这场亚种圣杯战争是由他们挑起的，艾薇不认为斯奈普拉会允许自己家族输掉这场战争，所以那个替补从者，实力一定也很强。
说起来，那个丢失在冬木的圣遗物就这么石沉大海了？那个圣遗物原本属于哪个英灵的？目前她的父亲还在调查这件事情，以防可能发生的不测。斯奈普拉不可能随便挑选，那个原本要被召唤的英灵一定掌握某种过人的技能......
艾薇想得太过专注，没有发现走廊的另一边，布伦迪正远远地朝她走过来，等到她发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躲避他了。
“哟，”一看到她，布伦迪脸上就露出了恶劣的笑容，艾薇站在原地，只希望他能长话短说，他用那副讨人厌的腔调开口：“我听说你召唤来一个代驾，没有龙的坦格利安还真是罕见啊，你那个从者说不定跟你一样，也是个野种，血统不纯，所以没有龙。”
艾薇尽量无视掉那些侮辱性的言语，不想跟他多起纠纷，她平静地解释：“亚种圣杯战争因为灵脉的缘故，大多从者都无法发挥出完全的实力，会出现这种意料之外的情况也没有办法。”
“得了吧，你别为自己的无能找借口，”布伦迪嘲讽地冷笑，“你这种废物也只能召唤来同等级的废物，不能指望你干什么好事。”
“是的，我还不行，”艾薇貌似谦逊地回答，“让你召唤说不定就会来个货真价实的了，毕竟你是血统纯正的嫡子。”
这话又触到了布伦迪的痛脚，他猛地一把扯住她的头发，艾薇痛得倒抽了一口冷气，布伦迪盯着她隐忍的脸庞一字一句恶狠狠地问：“你他妈的是不是又想挨耳光了？”
艾薇好不容易才从他手中挣脱出来，她逼着自己冷静下来，默默地理了理头发，刚才被扯到的地方火燎般的疼痛，她深吸了一口气，“你要是没别的事了，我就先回去了。”
布伦迪没有让路的意思，“你什么时候去冬木？”
“后天一早就走。”
“听说你那个从者是个女人？”
“......是的。”
“有意思，叫她出来让我看看。”
艾薇犹豫了，这是个危险的提议，让杰赫妮拉那种没规矩又口无遮拦的从者见见布伦迪，还不知道会惹出什么乱子。
“你最好别反抗我，”看出了她的不情愿，布伦迪威胁道，“虽然你还有两天就要去冬木了，不过这两天我照样能让你在家里待不下去。”
“英灵那种东西，都不能称之为人类，没有什么好看的。”
“你是不是一定要我给你个耳光治治才会乖乖听话呢？”
艾薇并不怕挨打，她担心的是挨了打却仍然要妥协，从小她就知道，布伦迪是绝对不会在她面前做出让步的，她无比苦恼，但也只能做出选择。
“Rider，立刻过来。”
英灵灵体化时行动速度极快，只是这种距离杰赫妮拉差不多转瞬之间就能来到她身边，她在艾薇身边现出身形，对她的呼唤既感到好奇又有点欣喜。
“怎么了，小姐？”
艾薇没有说话，杰赫妮拉也没有去看她对面的布伦迪，但布伦迪却在上上下下地打量着杰赫妮拉，艾薇从他的目光中看到了惊喜和淫猥，这也没什么好惊奇的，能有这种绝伦美貌，男人总会看了动心。
“她可比你好看多了，”布伦迪轻佻地吹了声口哨，冲着杰赫妮拉问：“你叫什么名字？”
艾薇依然保持着沉默，杰赫妮拉这时才缓缓地将眼神转向布伦迪，也只是斜睨着扫了他一眼，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了高傲，与看着艾薇时那种热切雀跃的眼神不同，此刻她冷淡得像一块冰。
“Servant不对自己御主以外的人自报家名。”她说。
布伦迪笑了起来，满脸不屑地看着艾薇，“你的从者没学过面对主子时最基本的礼貌，就像你一样没规矩。”
“真不巧，”杰赫妮拉上前一步站在艾薇面前，不带感情地跟布伦迪对视，“我以前就是当主子的，所以没学过阿谀奉承那一套，至于现在，我唯一的主子就是我的小姐。”
布伦迪已经有点恼火了，“你的小姐是我们家族的一条狗，现在你是她的狗，所以就要听我的，你明白了吗？”
杰赫妮拉冷冷地盯着布伦迪，她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只有紫色的眼眸深处暗藏某种危险的，即将爆发的情绪，艾薇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她赶紧伸出手在杰赫妮拉的手臂上按了一下。
“够了，”她低声说，“Rider，告诉他你的名字。”
布伦迪露出了胜利者的姿态，他洋洋得意地看着杰赫妮拉。
从者终究在御主的命令之下报上了自己的名字，听到那个名字，布伦迪略微思索了一下，他也是看过《瓦雷利亚神话》的，对坦格利安家族历史并不陌生。
“噢，你是伊耿二世和海伦娜王后的女儿，”他轻快地说，“你还是个公主呢。”
杰赫妮拉没有理会他，她转向艾薇，“小姐，你说你吃完饭后要去魔术工房的，走吧。”
艾薇恨不得能赶紧离开这里，但是布伦迪伸手拦住了她。
“等等。”他笑得令她感到恶心，这种恶心感自童年起就陪伴着她了，艾薇大概也知道他要提出什么下三滥的要求了。
“把你这从者借给我一晚上吧，我想玩玩她。”
他堂而皇之的说出这种话，一点羞耻心都没有，也不觉得杰赫妮拉会不同意，他就像从艾薇手里夺取一件东西一样，他一贯喜欢这么做，也认为自己完全有权力这么做。
艾薇不想去看杰赫妮拉此时脸上是什么表情，她挺直肩膀，尽量用平静的声音回答：“抱歉，恐怕不行，你也该知道，从者拥有超乎人类的力量，是很危险的存在，她想必也不会同意这种事，我没有办法擅作主张。”
“你的脑子都去哪了？”布伦迪不耐烦地说，“你不是有那个什么令咒吗？下一道指令有那么难？”
“令咒是很重要的东西，而且数量有限，不能用在这种事情上。”
“这种事情？”布伦迪忽然愤怒起来，他咆哮着，“你以为本少爷的命令是什么事！你这个下贱的野种，竟然敢不把我的要求当一回事！我说什么你只要去做就可以了，别那么多废话！”
“圣杯战争很重要，我不能随便浪费令咒，”艾薇抬起眼睛，“这样吧，你去问一问父亲，如果他同意了，我就为你这事用一枚令咒。”
布伦迪死死地瞪着她，他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双眼几欲喷射出火焰，艾薇还没有反应过来，一记重重的耳光就打到了她脸上。
挨布伦迪的打对她来说并不陌生，因为艾薇并非一味顺从他的人，也不会说好听话，只是随着他年龄的增长，下手越来越重，她也变得越发难以忍受，这一下打得比往常都厉害，艾薇感觉眼前一黑，耳朵都嗡嗡作响，她费了好大力气才让自己没有摔倒，嘴角也破了。
“就凭你也敢拿父亲来震慑我？”布伦迪的声音依然在咆哮，“你好大的胆子！别忘了谁才是这个家的主人！摆清你自己的位置，野种！”
好吧，艾薇无力地想，仍感到一阵阵头晕目眩，随你怎么说好了，最难堪的一面已经被展现出来了，那个傻乎乎的从者也目睹了这一切，她还是没能躲避过去，杰赫妮拉会做出怎样的反应？会震惊吗？会嘲笑吗？算了，怎样都无所谓了。
就在这时艾薇感觉到一双手臂扶住了她摇摇欲坠的身体，她勉强地抬起头，她知道自己现在的模样狼狈极了，杰赫妮拉正沉默地注视着她，连眼睛的紫色都深了不少，她以一种非常温柔的动作小心地擦掉艾薇嘴角的血迹，手指轻柔地抚摸着她受伤的脸颊，她先让艾薇站稳，然后才放开她，转过身面对布伦迪。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艾薇还来不及出言阻止，杰赫妮拉就已经动手了，她猛地拉过布伦迪的衣领，在对方惊愕的目光中迅速地扇了他两个耳光，英灵的力气非比寻常，杰赫妮拉已经很克制了才能不把他的头给扇飞，但对布伦迪来说却是货真价实的殴打。
他的嘴唇裂开了，耳朵也没有了知觉，细细的血流从那里留了下来，嘴角的伤比较严重，鲜血一直流到了下巴，布伦迪在惊恐之中发出刺耳的哀嚎声，不断地挣扎，杰赫妮拉轻而易举地攥住他的头发，在他腿弯出狠踢了一脚，踩着他的小腿让他跪在地上，跪在艾薇面前。
她扯着他的脑袋让他昂起头，布伦迪还在胡乱的咒骂，一边咒骂一边哀求，杰赫妮拉冷酷无情地俯视着他，她宣判道：
“若他的手伤害了你的身体，那么就把双手斩掉，如果他的声音冒犯了你的耳朵，那么就把舌头割掉，如果他本身的存在对你不利，那么就把他当场处死。”
她抬起头，对着艾薇明艳一笑。
“我的小姐意下如何？”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一场风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