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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第十四章 四贝勒府 ...

  •   第十四章四贝勒府

      那拉氏对胤禛说了些什么,胤禛闻言,面色一沉,疾步而去。那拉氏颐兰自来招呼绾离。
      虽说绾离并没有正式得到公主的称呼,但是毕竟圣谕“诸事均照公主例”,所以整个四贝勒府还是按照公主过府的规矩行。
      在议事厅,绾离和那拉氏分坐上首,阖府上下便依次来给绾离见礼。
      身旁坐着的嫡福晋那拉氏,是十二岁上嫁与胤禛的,少年夫妻,情深意重,可惜唯一的嫡子弘晖只活了八岁便夭折了。四年前那拉氏又曾怀孕一次,五个月上小产,此后便再也不曾有过身孕。现在的那拉氏也不过二十六七岁,加上身材娇小,看上去倒像二十出头。然而就是这么一个正值青春妙龄的少妇,治家严谨却是妯娌间出了名的。
      下面见礼的侧福晋李氏,年龄较那拉氏略长,已经生了有两子弘昀弘时和一女,显然很是受宠。这也是胤禛仅有的三个子女,因此李氏的地位可见一斑。六岁的弘昀,看上去虎头虎脑的,给绾离磕头叫“姑姑”,绾离笑着拿出备好的八宝联春小金锞子给他。弘时还在奶娘手里抱着,他的那份便直接给了奶娘。
      李氏的女儿,也是胤禛唯一的女儿叫做惜慧,比绾离小了不了多少,一双眼睛黑白分明,管绾离叫姑姑的时候显然犹豫了一下,但最后还是勉勉强强叫了出来。绾离亲自把一个八宝攒丝富贵长春的璎珞项环搁到她手里,果然这之后,那倔强的目光就柔和多了。
      果然是小孩子呵……容易被收买。
      胤禛的妻妾不多,除了一正一侧,还有一个格格宋氏。这个宋氏命运就没有李氏那么好了,十来年前生了一个女儿,没满月就夭折。今年好容易又怀上了,生下来还是女儿,而且就在前几天,又没熬过满月。也正因为此,绾离并没看见宋氏。
      该见的人都见完了,绾离满屋子乱瞅,遍寻不获很是失望。那个乾隆皇帝的亲妈钮祜禄氏呢?那个宠冠六宫的年氏呢?
      那拉氏见她东瞅西瞅,以为她坐的不耐烦了,便拉着她的手出了门。一行人在后面浩浩荡荡跟着,不久在一座单独的小院落前面停下来。绾离抬头一看,一壁青瓦白墙,中央月洞门上题着三个古朴沉稳的篆字:“枕书院”。绾离心里先赞了一声好,那拉氏已经拉着她的手进了院内。
      照眼便是一面影壁,上绘四君子图;绕过影壁,便是一个四四方方的天井,两侧游廊相接,延东西耳房前横过,直绕到对面正堂门前。因是冬日,天井中无甚花卉,只两三株寒梅吐蕊,隐隐冷香。
      外面望去,正堂是五间清厦并联,及至进去了,绾离才发现中央三间竟被打通,成为宽宽绰绰的一间大厅,但因着地里埋了地龙,并不觉清冷。另有东西暖阁及后面寝室,外有一处小小退间,虽然不大,却很是精致。
      那拉氏笑吟吟道:“绾离妹妹觉得如何?”
      绾离打心里喜爱这个大厅,笑道:“这个厅我中意得很。”
      那拉氏拊掌笑道:“我就说绾离妹妹定然喜欢这里,特特收拾了出来,果然没错。这往后,来再多的客人,绾离妹妹也不怕没地方招待了。”
      绾离笑道:“我哪里会有什么客人。四嫂说笑了。”
      那拉氏但笑不语,伸手招来两个丫头:“这是采薇采芹,都是极妥当的人,绾离妹妹有什么事情,只管吩咐她们。”
      绾离笑道:“四嫂如此费心,我着实过意不去。”
      那拉氏道:“都是自家人,客气什么?绾离妹妹觉得好,那是我做四嫂的脸面——想必妹妹也有些乏了,我便不扰你了。好生歇着吧。”

      那拉氏一走,绾离便满屋子叫馨若。馨若从门外进来,笑嘻嘻道:“格格原来还记得奴婢。”
      临行前绾离央着佟贵妃要带上馨若。佟贵妃摄六宫事,好容易找回了自家的血脉,疼都来不及,自然痛快的点头。馨若一听异常欣喜,要知道作宫女的若非满了年限,出宫的事儿想都不要想,如今却托了绾离的福,不仅可以出宫,还能住上好长时间。
      另外自从康熙认下绾离,阖宫上下便一起改口,唤绾离做“格格”——平时康熙的女儿,也都是习惯按排行叫几格格的,只有册封之后,才按照封号称作公主。
      馨若自然也跟着改了口,绾离开始听着别扭,坚决不同意她自称奴婢,哪知馨若道,只要格格心里不把我当奴婢,我自称奴婢又有什么大不了的。绾离拗不过她,也只能由得她去了。
      两人当下嘻嘻哈哈的收拾东西。绾容把东边那间做了书房,西边这间略大些,便算作起居室。后面的寝间相当宽敞,有很大的床。绾离见之大喜,忙让人把它厚厚的铺起来。铺好后在上面打个滚儿,心满意足。
      馨若正巧把那拉氏送来的衣服送进来给绾离看,一见绾离滚在床上,发鬓不整,笑道:“格格,你这样子好像一只睡懒觉的猫儿。”绾离一跃而起:“你说什么?”馨若迫不及防,被绾离一拉也滚到了床上。她一面躲着绾离在她身上呵痒,一面笑道:“格格,你看你,衣裳都掉地上了。”绾离笑道:“那有什么,待会儿我陪你捡。”馨若受不住,开始反击,两个人偏偏都对呵痒极为敏感,不一会儿便笑成一团,再没力气拉扯,各自缩在床的一头对看,不一会儿又是一阵笑。
      绾离脸色都红了,气喘吁吁道:“哎,痛快,我自从回到了清朝,就再也没有笑的这么痛快过了。”
      馨若自己都笑不迭,哪里听清绾离每一字在说什么,点头道:“可不是,在宫里面别说大笑,就连笑出声来都不行,还是宫外好。”
      绾离一拍床,大声道:“馨若,就冲你这句话,等以后有了机会出宫,咱们就一起去游山玩水!”
      馨若打趣道:“格格出宫就是要嫁人了吧?奴婢才不去凑那份没趣呢!”眨眨眼睛,飞快溜到桌子后面。
      绾离佯怒追过去道:“你过来,你别躲!你胡诌什么呢?”
      隔着桌子看着她,意味深长的笑:“你当我不知道你心里面挂念着谁么?”
      馨若脸一红:“格格瞎说什么呢?”
      片刻又是一阵连珠串儿似的笑声。

      采薇采芹两个丫头站在外间,面面相觑。四贝勒府的规矩是出了名的严谨,主仆分际极严,主子说话,下人只有低头应是的份儿,眼皮儿都不敢抬一下。里面这一对主仆,倒是斗嘴打闹无所不为,看那架势都要上房揭瓦了。
      枕书院这壁很是热闹,不远处胤禛的书房里,胤禛正在和几个幕僚议事,忽然听到时有时无的笑声,不禁眉头紧皱,沉了脸叫:“王辅臣。”
      他议事时闲人向来只在外面伺候,连福晋过来都要通报。王辅臣从外面打帘进来,躬身道:“爷,您吩咐。”
      几个幕僚眼观鼻鼻观心,非礼勿听。胤禛道:“这是哪一处如此没规矩?反了天了?”
      王辅臣陪笑道:“爷,是枕书院。”
      胤禛愣了愣,没说什么,半晌挥手让王辅臣下去,依旧议事。
      几个幕僚都是明白人,隐蔽的交换了一个眼色:这位准公主一来,四贝勒府,怕是不能清净喽。

      绾离一来,晚上的家宴是不能省的。胤禛议事毕,往后面抱厦绕了一圈,那拉氏正在那边打点。见胤祯来了,那拉氏迎上来道:“爷,东西都预备好了,您看什么时候开席,也好提前知会绾离妹妹一声。”
      胤禛道:“就酉时吧。”
      那拉氏又道:“虽说是家宴,总要请上几个妯娌作陪吧?”
      胤禛道:“皇父说了,过些日子要在宫里正式叙礼,总不好抢在皇父的前头。”
      那拉氏应声“是”,胤禛突地一笑:“但我约莫着,多备下两双碗筷不会错。”

      胤禛的预料很准,果然有人不请自来。
      头一个来的,便是十三阿哥胤祥。他在这府里就像到了自己家一样,那拉氏也不和他客气:“十三弟来了?四嫂这儿忙着,你随喜吧。开席了我打发小厮去请你。”
      胤祥笑道:“有劳嫂子。”便不知道溜哪儿去了。
      第二个来的竟是八阿哥胤禩,确切的说,是胤禩的口信儿。他的府邸和胤禛只有一墙之隔,他家的小厮从角门出来,走了三步进了四贝勒府的角门,见了胤禛恭恭敬敬笑道:“四爷,我们爷吩咐奴才来传话,听说四爷今晚开家宴,到时候务必给我们爷留个位子。”
      第三个来的,是九阿哥胤禟。他一进门便四处瞅:“怎么,八哥还没过来?”随手命小厮送上几小坛酒。这是唯一一位还知道进别人家门不能空手的人。
      最后一个来的,却是十四阿哥胤祯。他瞧见那拉氏,远远儿施礼笑道:“四嫂,弟弟就不去扰你了,我找四哥去。”

      因此,当绾离下午一觉睡起,简简单单收拾妥当,几乎不施粉黛的进了摆席的抱厦时,简直是愕然了:“不是说……是家宴么?”
      胤祯先笑道:“自然是家宴,我到我嫡亲的哥哥家吃顿饭,难道还算外人么?”
      胤祥颔首道:“我一年里面有半年是在这儿吃饭的,今儿也一样。习惯了就好了。”
      胤禩笑呵呵道:“我到隔壁来串个儿门儿,哪知道赶巧儿碰上吃饭。”
      最后只剩下胤禟。他敲敲桌子上自己带来的酒:“这酒是正宗的梨花汾,都甭客气。”那样子倒好象请客的人是他。
      胤禛见绾离的模样儿,唇角一扬:“好了,都到齐了,开席吧。”

      绾离闷闷的在桌边坐下,听他们哥儿几个谈笑风生,推杯换盏。这算什么?等着看人的笑话么?她以为今晚席上不过是胤禛和府里的几个女眷,又都是下午见过的,便做了家常打扮。可如今这席上一个个皇子们骤然出现,使得自己就好像穿着牛仔裤参加正装晚宴一样,格格不入!
      酒过三巡,席面上气氛热闹了起来。胤祯首先举着杯子对绾离道:“可真没看出来,你竟然是个格格!那天我就说嘛,一个小宫女哪来这么大的胆量?”
      绾离没心情搭理他,本来么,两个人便没有什么交情,又何必装得那么熟?胤祯遭此冷遇,惊讶了一下,倒也没再说什么,依旧和胤祥对酒。
      胤禩见绾离把梨花汾满满倾了一杯,忙道:“这梨花汾后劲最足,你禁不起的。”
      绾离瞟了他一眼:“多谢提点。”依旧端起杯子慢慢饮下。
      胤禩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胤禟在旁边一笑:“八哥,这种事儿拦不得,让她自己喝了,便知道厉害了。”
      绾离听在耳里,又倾满了一杯。
      喝了三杯,她便觉得有些头晕,没想到这酒的后劲儿果然凶猛。叫一声“馨若”,又想起馨若还在枕书院规整东西,便自笑一笑,扶着桌子慢慢站起来。
      微醺的滋味很不错,但是她并没打算在席上出丑。

      绾离一站起来,席上的人都停了自己的杯筷,抬头瞧着她。
      绾离笑笑:“你们随意。我吃完了。”随即转身向外走。好在她酒量尚可,头脑其实还算清醒,脚下走得甚稳。
      一声笑,把一桌子皇子阿哥晾了个满堂。
      那拉氏低声吩咐小丫头道:“还不跟上去?”
      这厢已经有人丢了杯子站起来,“不烦四嫂,我去瞧瞧。”话音未落人已不见。顿了一顿,胤禟嘿得一笑:“十三弟去的好快。”

      绾离只记得枕书阁大概的方向,来的时候又没留心。因此一出这厢院门便有些犯愁。好歹记得枕书院是在东北角,便沿路行去。东绕西绕,竟然还给她找对了路。
      远远瞧见院门外立着一人,看起来竟好像是胤祥。

      胤祥对四贝勒府可比绾离熟多了。打听清楚绾离住的枕书院,他便三步两步赶过来,哪知一问小丫头,都道不曾瞧见格格回来。他把院前屋后寻了个遍,人影儿都没看见。正想着莫非这丫头绕迷了路?一抬眼,远处绾离慢悠悠的踱了过来。
      胤祥忙迎上去:“你从哪条路过来的?要这么久?”
      绾离想了想:“不记得了。”
      胤祥见她双颊一层红晕,眼若流波,皱眉道:“你喝了多少?”
      绾离道:“我只喝了三杯,没你想得多。”
      胤祥道:“我瞧你的酒有些上头了,赶紧进去喝点醒酒汤再说。”
      绾离一折身进了枕书院,一面唤馨若一面往书房走。馨若迎出来一瞧,忙扶绾离在书案边坐下,对胤祥道:“奴婢去拿醒酒汤。”
      绾离微微而笑,一手支颐,一手顺势拿过一支笔,在案上一敲一敲的,漫声道:“数片红霞映夕阳,揽君衣袂更移觞。行人莫叹碧云晚,上国每年春草芳。雪过蓝关寒气薄,雁回湘浦怨声长。应无惆怅沧波远,十二玉楼非我乡。”
      又念:“归去来,归期不可违。相见故明月,浮云共我归。”
      再念:“陋室空堂,当年笏满床;衰草枯杨,曾为歌舞场。蛛丝儿结满雕梁,绿纱今又糊在蓬窗上。说什么脂正浓,粉正香,如何两鬓又成霜?昨日黄土陇头送白骨,今宵红灯帐底卧鸳鸯。金满箱,银满箱,展眼乞丐人皆谤。正叹他人命不长,那知自己归来丧!训有方,保不定日后作强梁。择膏粱,谁承望流落在烟花巷!因嫌纱帽小,致使锁枷杠,昨怜破袄寒,今嫌紫蟒长:乱烘烘你方唱罢我登场,反认他乡是故乡。甚荒唐,到头来都是为他人作嫁衣裳!”

      一开始胤祥还待笑非笑,他今儿算开了眼界了,旁人喝醉了撒酒疯,大骂的有之,砸东西的有之,痛苦流涕的有之,当然酣睡的也有之。谁想眼前这位喝醉了,竟然自顾自的一面笑着一面念诗!
      可他越听越觉得心惊,第三首听到最后几句,脸上都变了色:“阿凉,不要再念了。我有些话要对你说。”
      绾离其实心里面还算清醒,她说的话,做的事,自己一清二楚,就连念那些子诗,也不过是借酒发挥,一泄胸中郁闷而已。眼见胤祥一脸严霜,她撇了撇嘴:“真是的,瞎紧张什么?算了算了,不听你啰嗦,我睡觉去了。”
      站起身来,正赶上馨若端了一碗醒酒汤过来。绾离伸手接过,转而搁在胤祥跟前,稳稳的一滴没洒:“你喝的可比我多,这个应该给你!”丢下目瞪口呆的胤祥,拉着馨若的手往寝间走:“哎呀不玩了,没意思,咱们睡觉去。”

      一觉醒来,天已大亮。精神好得很,完全没有宿醉的后遗症。绾离笑了笑,她对于自己的酒量相当了解,明白怎样可以完全清醒,而怎样可以只是把酒当做催眠剂。
      梳洗完毕,绾离闲闲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突然反应过来:“我住在四贝勒家里,是不是应该每天去给他们请安啊?”
      馨若“扑哧”一笑:“格格,都这个时候啦,莫说请安,恐怕贝勒爷早朝都要下了。”
      “唉。”绾离揉了揉脑袋,心里面挣扎万分。如果自己真的要每天去请安的话,岂不是又要像作宫女一样天不亮就爬起来?可是,不去的话,好歹吃住在人家家里,感觉上有点说不过去。
      绾离一下子站起来,倒吓了馨若一跳。
      “走,咱们去请安!”

      出门看了看太阳,大约是上午十点来钟的样子。走到正房一瞧,果然正赶上胤禛散朝回来,石青色朝服穿在身上,自有一种威严气象。
      可惜对于绾离来说,完全不起作用。她对胤禛点点头:“早啊?你回来了?”
      胤禛皱眉道:“什么早?请安都不会?”
      绾离象征性的一甩帕子,大声道:“四哥吉祥!”声音里没有半点诚意。
      胤禛道:“你这样子,哪里像个皇家格格?看来须得禀告皇父,给你派几个精奇嬷嬷过来教教规矩,免得过些日子进了宫,被人说我四爷府上出来的人,连规矩都不懂。”
      绾离耸耸肩:“请便。”
      胤禛冷哼一声,越过她往正房走。那拉氏迎出来:“爷散朝了?”
      绾离看见那拉氏,倒是真心实意的请安:“四嫂吉祥!”
      那拉氏笑着拉她的手:“睡得可好?用了早膳没?四嫂的小厨房里熬着百合莲子羹,可要尝尝?”
      绾离眉开眼笑:“那我就不客气了。”那拉氏回头道:“喜鸳,带格格去小厨房。”
      望着绾离的背影,胤禛一面向内室走,一面对那拉氏道:“你不要尽宠着她,该给她立立规矩。日高三尺才起床,像什么话?”
      那拉氏笑道:“爷,那可是金尊玉贵的皇家格格,岂是能说重话的?况且又是端懿公主的妹子。”
      胤禛笑道:“罢了,谁让你要做好人?且让她逍遥几天,过几日我必定禀告皇父,好生调教一番。”
      那拉氏抿嘴一笑,伸手帮胤禛除下朝服顶戴,换成常服:“只怕爷到了时候心疼。”
      胤禛正平伸双手,由得那拉氏帮他一粒粒系上扣子,闻言抓住她的手道:“你怎么知道我会心疼?”
      那拉氏脸一红,手一缩扬声唤道:“秀鸯。”
      胤禛早就自己把余下的扣子系好,对那拉氏低声道:“今个儿晚上再和你理论。”言毕大步出门去,正赶上闻声前来的秀鸯,头也不回吩咐道:“待会儿戴先生来了,直接请到书房去,不用报了。”
      那拉氏听了那话只觉满脸发烧,半晌跺了跺脚,揽镜自照,直到脸上又恢复那种雍容端庄的神态,这才自去招呼绾离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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