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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风独 ...

  •   第七章:风独
      二人来到一处僻静的小巷,红衣男子见景宛还是很低落,便恢复了他调笑的语气,道:“小姑娘,咱们都到这么冷清的地方了,你都不问问我要带你去哪儿吗?还是你见到本公子如此绝世的美貌,就想着若是能跟着本公子,去哪儿都是好的?”
      景宛看了一眼他,收起方才的沉重,道:“不知公子哪里来的自信,是谁这样欺骗你,我去替你揍他?”
      “嘿,你这小姑娘,真是有趣,走,爷带你喝酒去!”说罢,放开景宛的肩膀,牵起她的手,从一处小门走进一间屋子。
      曲曲折折拐了好几个弯,二人走进一间装饰清雅,摆设精致的房间,里面坐着一位美貌的姑娘正在倒酒,身边两个小丫鬟低着头,规规矩矩地站着。
      “竹鸢。”红衣男子随意地叫了句,那姑娘抬头一望,笑容甜美,道:“公子回来了,竹鸢见礼。”
      “嗯,怎么就你一个人在,她们三个呢?”红衣男子随意地坐在了椅子上,景宛也不拘束,挨着他也落座。
      “她们仨不在这儿,自然是去前面了呀,公子明知故问。”竹鸢笑道,“这位是?”
      “一个朋友,来喝酒的,把咱们这儿的好酒来几壶,再上几碟清淡的小菜,你就不用陪着了。”
      “好,酒菜马上就来,竹鸢告退。”

      见着竹鸢和小丫鬟合门退下,景宛笑道:“公子好新意。”
      “玩玩罢了,”红衣男子微微一笑道,“今晚相识颇为有趣,还未请教姑娘芳名?”
      “景宛。”
      “香随静婉歌尘起的婉?”
      “汉家重东郡,宛彼白马津的宛。”
      “好名字!好义气!好才情!此名字姑娘也是当仁不让的!在下寒水远,能与姑娘相识,远之幸也!”寒水远颇为兴奋,起身相拜。景宛也起身参拜,二人一时间多了份知己相见恨晚的惺惺相惜之情。
      说话间,酒菜上来,二人一边喝一边畅谈,颇为合拍。
      原来,这寒水远是江南寒家的庶子,因母亲病故,父亲怕他受到正室暗算,假意将他派到京城历练,此时他们所在的房间正位于寒水远所开的“无风独自开”之中。这“无风独自开”是一间酒楼,因歌舞与个中姑娘的善解人意而名扬长安,因此主人寒水远也被称为“风独公子”,名噪京城,现在“无风独自开”的头牌是四位姑娘:梅暖,兰衾,竹鸢,菊情。
      “光说我了,谈谈你吧,你既是景家的人,怎么会这么晚了偷偷到门口看一眼就走?还有,你说你是偷跑出来的?怎么回事”风独喝下一杯酒,问道。
      “我的事情,一言难尽。”景宛低了头,愁容上了脸庞。
      “你要是不想说,就不要说了,我也只是问问,不过咱们也算是相识一场,交个朋友还是行的吧?”风独善解人意地笑了笑。
      “当然,很高兴能交到你这个朋友。”
      “哟,这话这么说可是有意思,不过本公子警告你啊,可不要爱上本公子,哎呀,不过像本公子这样拥有绝世的美貌容颜,怕是你想不爱上也难啊!”风独假意惋惜地摇了摇头,还叹了口气。
      “哈哈哈,你这人,哎,你为什么总说自己美貌啊?有谁愿意用这样的词去形容一个男人啊?”
      “哎哟,你们这些俗人啊!唉!”风独再次叹息摇头,道,“本公子和他们那些人能一样吗?他们平时不敢用美貌,就是因为自知无法企及,便也不做痴想了,本公子可不一样啊!”
      “不过你还别说,你确实是容貌出众,异于常人呢。”景宛此时才去仔细打量风独的容貌,发现此人棱角分明,眼眶深邃,鼻梁高挺,肤白发墨,唇红齿白,一双丹凤眼更是神来之笔,可冷漠,可温情,的确是不虚“美貌”之名,甚至还高之三分,加上他身材挺拔,身形偏瘦,若是女子之身,定是比此时还要美貌,不过此人却不缺乏阳刚之气,周身散发着一分慵懒之感,况且他语言幽默,笑容灿烂,与他相处,颇为舒服。
      转眼间已是子时钟响,二人皆喝了许多酒,景宛已经醉倒在桌子上,而风独,一双桃花眼微微眯着,白皙的脸上染上了些许红晕,他望着醉倒的景宛,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景府,两队禁军手持火把,队列整齐,景延朋与阿寻站于大堂之上。
      “还望中书大人不要为难卑职,请皇后娘娘回宫。”阿寻仍旧是面无表情,一丝不苟。
      “娘娘确实是没有回来,不知将军从何处得知此信,怎么老臣却不知呢?”景延朋一脸迷茫。
      “消息来源卑职无可奉告,既然大人说娘娘没有回来,便让卑职进府查看一番,好给中书大人和皇后娘娘一个清白。”
      “这···内室之中,女眷居所,深夜禁军入内查看,恐多不妥。”景延朋为难道。
      “难道让卑职就这样回复皇上吗?”阿寻的神情依旧冰冷。
      “那容老臣让夫人收拾一下,将军稍后。来人,请夫人略作收拾,给各位将军看茶。”
      “是。”一个小厮快步跑进内堂,另一个跑去泡茶。

      清霖殿。
      “皇上,查过了,没有。”
      “没有?你不是看着她出的宫吗?”慕容宸箵将头从奏章中抬起。
      “是阿寻疏忽,已经着人去查了。”
      “嗯,有消息了立刻告诉朕。”
      “是。”阿寻应完,转身离去。
      慕容宸箵手着朱笔,眼神望向阿寻离开的方向,眉头紧皱,陷入了深思。

      无风独自开。
      门响起笃笃的声音,“进。”风独手中握着酒杯,轻声应道。
      梅暖和竹鸢款款进来,缓施一礼,在风独身边站定。梅暖着一身红衣,妆容精致,容姿貌美,尤其眉心一点红,显得整个人格外的妖艳。竹鸢着一身嫩黄色的外衫,黛青色的罗裙,眉眼清秀,眼神灵动。二人站在一起,红黄交错间煞是好看。
      “把她扶到床上去睡吧。”风独轻声道。
      “是。”梅暖应道,二人轻轻扶起景宛,扶到床上,细心地脱掉鞋子,盖上被子,景宛毫无反应,已然沉沉睡下。二人做好这一切后,回到风独身边。
      “这位姑娘是何许人也?梅暖见公子与她相谈甚欢。”梅暖轻声问道。
      “无意中遇到的,颇为有趣,一起聊聊。”风独抬眼望向梅暖,在烛光的映射下露出点点光芒。
      “确是大家闺秀的样子,方才梅暖虽不得与姑娘相谈,但观其容貌,见其背影,举止端庄,一步不错,单凭走路的姿势便知,定是受过大家熏陶训练的,与咱们小家主的姑娘不一样。”梅暖语气轻松,微微笑道。
      “这姑娘长得着实好看呢,瞧瞧她一身男装,不施粉黛,却颇为美丽呢。”竹鸢也笑着说道。
      “怎么,瞧你们的意思是相中了这姑娘了?”风独嘴角上扬,笑得格外魅惑。
      “公子,咱们四个人里,梅暖娇媚,兰衾博学,菊情可爱,至于我嘛,公子知道的,勉强算得上调皮,刚好缺了这位姑娘这样端庄大方的啊,不如请这位姑娘加入咱们,那咱们无风独自开就会有更多的客人啦!”竹鸢笑得颇为爽朗。
      “你呀,自我认知和总结的倒是不错。”风独笑笑,未置可否。
      “那公子认为如何?”梅暖问道。
      “她?咱们现在还动不起,”风独放下酒杯,露出一丝高深莫测的笑,烛光打在他的脸上,精致的容颜颇为夺目,“不过以后,倒也未可知。”

      清霖殿。
      “皇上,刚才来信,说皇后娘娘随寒水远进了无风独自开。”阿寻快步走进殿中,报告到。
      “寒水远?他们怎么到一起了?”慕容宸箵的眉头皱得紧紧的。
      “皇后娘娘回景府的路上遇到的,寒水远还送娘娘回去,但娘娘并没有进府,随后二人一同进了无风独自开的后门。”
      “寒水远,你又给朕惹事!”慕容宸箵眼中充满了无奈,道,“派人去,算了,朕亲自去,你去备车,咱们暗中走一趟。”
      “是。”

      长安街上一片冷清,唯有无风独自开还灯火通明。远处,一辆马车快速奔来,稳稳停在了无风独自开的门口。换了常服的慕容宸箵和阿寻就像一般的富家公子,款款走入大门。
      一进门,迎面一位容貌秀丽的女子上前行礼道:“两位公子有礼,不知公子是要听曲儿还是消遣?”
      慕容宸箵见这女子言端行正,毫无寻常青楼女子那般的轻浮,不禁暗叹寒水远调理有方,薄唇轻启,道:“唱戏。”
      那女子一听这两个字,神情并无变化,只是眉间一跳,道:“公子随我来。”领着二人上了三楼,在一间房门前停下,推门进去,道:“两位公子请稍候,小女子去去便回。”然后随手招来一个丫鬟,吩咐她去泡茶。随后离开。
      慕容宸箵进入房间内坐下,阿寻依旧尽职尽责地站在他身后。
      慕容宸箵道:“阿寻,咱们只是出来见见他,不用太紧张,坐吧。”
      阿寻依言坐下。丫鬟将茶水和点心送来,悄无声息地离开,二人默默观察着着这间房间,时不时啜一口茶。
      不多时,门口传来轻微的响动,房门被推开,一袭红衣妖娆地扶着门,双眼直勾勾地看着慕容宸箵,嘴角是毫不掩饰的上扬,正是风华绝代的风独公子。
      “哟,皇上来唱戏啊!”
      “怎么,有长进了吗?来一曲?”慕容宸箵一改往日的端肃,眉间一挑,换上一副与风独极像的不羁。
      “本公子可是日日温习,倒是你,当了皇上,把我苦心教你的唱段都忘记了吧?”风独口中装出一副小媳妇的委屈语气,却是颇为潇洒地坐下。
      慕容宸箵沉默了一下,打开手中的扇子,张口唱道:“正在府中把宴摆,府门外来了张御台。”
      风独的脸上闪过一丝犹疑,他知道慕容宸箵不会单纯的想唱这段《淮河营》,估计是出了什么事情,他快速回忆近段时间所办的事情,并没有任何发现,于是接唱道:“双膝跌跪在尘埃,过往神灵听开怀:我若有心向着吕,老天与我降祸灾。叩····不唱了!你这分明是又要占我便宜,谁要‘叩罢头’!”
      “嗤!你倒还知道!我以为你还要再问声‘相爷可安泰’?”说罢,慕容宸箵大笑起来,那是他向来不露在外人面前的一面,真实,却罕见。
      “行了,笑够了吧?那就快说你到底来干嘛来了?本公子可是忙着呢!”风独用眼睛横了慕容宸箵一眼,道。
      “我来找个人,一个女人,双十年龄,一身黑衣服,底下人说来你这儿了?”
      “底下人?阿寻吧!你替他兜着也没用,我就知道是他!”风独将头转向一旁静静坐着的阿寻,他向来是喜欢逗他,明明也是个二十岁的少年,偏偏把脸板得一丝不苟的,视线转回慕容宸箵,“嗯?黑衣女人?倒真是有一个,景家的姑娘?”
      “对,叫景宛,景延赫的女儿。”
      “她是景延赫的女儿?那她岂不是···你的小皇后?”最后几个字风独的语气极为怀疑,他怎么也想不到,那样一个爽朗清丽又有趣的姑娘,竟然是慕容宸箵的皇后!传说这皇后还是相当端庄,颇有母仪天下的风范的贤德皇后!“所以,你的小皇后一个人逃出宫,你是出来抓她的?有趣,有趣啊!你慕容宸箵也有今天!真是大快人心!哈哈哈哈!”风独爽快地大笑,完全不顾慕容宸箵愈发见黑的脸色。
      “行了,笑够了吧?把人给我吧。”
      “行,人当然是要给你的,我一介平民,可不敢容纳皇后娘娘在我这儿过夜啊!啊?哈哈哈哈!”风独调笑的语气惹得阿寻原本冷着的脸都有一丝松动,这一细小的变化都逃不出风独的眼睛,“瞧瞧,难得的,我们阿寻都同意我的话了!”
      “别废话了,人呢?”
      “人睡着了,哎哎,别急呀,我还没说完呢!”风独见慕容宸箵眼神像冰刀一样射过来,立刻解释道,“我一开始不知道她就是你的小皇后啊,就是觉得这姑娘挺有趣的,就逗逗她,结果人家差点没揍我,后来我带她去了景府,我还纳闷呢,怎么就到门口也不进去,然后她说她想喝酒,我就带到我这儿来了啊,喏,喝醉了,旁边屋里正睡呢。”
      “行,我先带走了啊。”
      “哎,你就连一声谢谢都没有啊,真是自古帝王最薄情啊!”风独假意叹息。
      “你呀!”慕容宸箵无奈地用手空指了风独几下,道,“谢谢,美貌的采花贼。”
      “嘿!你说什么呢!本公子那是美貌的采花大盗,采花贼能形容本公子这风华绝代吗?眼拙!”
      “行行行,我眼拙,你待着,我们可不敢打扰了。”慕容宸箵和阿寻离开。守在门口的梅暖和竹鸢带着他们去往旁边屋子,景宛正睡得熟,睡相规矩,面庞甜美,脸上两坨红晕,周身一股酒味。慕容宸箵看了一会儿,亲自抱起她,往屋外马车上走去。景宛深深地睡着,没有任何知觉。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七章:风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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