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生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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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他挺拔的鼻梁轻轻蹭着，言棉心都要从嗓子眼蹦出来了。
“那……我该怎么谢你，你才不生我的气？”言棉软着嗓子像小猫似的趴在姜乐身前。
“生气？”姜乐着迷地盯着她被羞涩染红的眼尾，伸手轻轻摸了摸，睫毛扇过掌心，像把小刷子挠的他心儿痒痒的，“我什么时候生你气了？”
“痒……”言棉笑着侧脸躲开他的手指，“你刚刚……我说我要来帝都上学的时候，你的表情变得特别严肃，看起来清冷遥远，好像生气了。”
姜乐有些无力地趴在她肩头，故意朝她耳根呵气。
“我没生气……生谁的气都可以，唯独不会生你的气。”
“可你一点都不开心。”言棉抱怨。
张嘴轻咬她控诉的手指，姜乐笑了起来：“噢……不开心，就是生气了？棉棉，你这个逻辑有点问题。”
“哼！”
从身后把她环住，姜乐不让她溜走，抱着她晃了晃，他贴着她脸颊，叹了口气。
“棉棉。”
“嗯？”言棉往后仰了仰，枕着他颈窝，抬起一只手与他搭在自己肩头的手十指相扣，从她的角度看过去，姜乐五官精致如画，眼底隐隐藏有一抹疲惫，心疼的情绪止不住地漫过了心坎。
“我原本只想在你有空的时候，趁着假期，能来帝都看看我，这样我就满足了。”他近乎喟叹的声线在言棉耳边缭绕，“可是你突然说，你要来帝都，会留在这里，上学放学，念书生活……这太突然了，超出了我的预计，我不知道，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来面对。”
“抱歉，”姜乐苦笑，“让你误以为我在生你的气，其实不是的。”
“可是你并不觉得开心。”言棉一针见血，她蹙眉不解，“为什么？难道你不想每天都能看到我吗？我以为……告诉你这件事，你会开心的。”
她有点儿委屈，更多的是困惑与不安。
仿佛一眨眼他就会化作星夜下的泡影，被风吹散远去。
所有的在乎和思念，都是她独自幻想出来的吗？
他会不会觉得这是一种压力？是一种束缚？
自己的到来让他感到为难了吗？
“不，棉棉，”姜乐扣紧了她的手，“我当然想每天都见到你，问题不在你，在我。”
言棉直起身，转过头来安静地看着他。
“就是有点儿太早了……”姜乐摇了摇头，自嘲地笑笑，“如果能晚几年就好了。等我闯出一番名堂，小有名气了，就算你不来，我也会去接你。现在的我，一无所有，难道我得让你跟我一样住潮湿阴冷的地下室？啃最便宜的方便面面饼充饥？”
言棉沉默了会儿，她扬起嘴角，眼底紧绷消弭，抬手轻轻捏了捏他脸颊，她调皮地笑着说：“我忘了在哪儿听过一首歌，歌词是这样写的——就算有些事烦恼无助，至少我们有一起吃苦的幸福。没关系，我不会嫌贫爱富的，更何况，我听老师提过，帝都那所学校提供食宿，我住学校就行，地下室还是留给你和小野，继续享受珍贵的两人时光吧。”
“住学校的宿舍？”姜乐眉毛都快拧成结了，“那条件肯定没好到哪儿去，一个小屋子住好几个人，说话做事都不自在，还得自己洗衣服收拾……回头我给你在外头找个房子。”
“不是我泼你冷水，”言棉戏谑地瞅着他，“有个人好像忘了，他把全部身家都上交了，又哪儿来的底气，可以想租哪儿就租哪儿？”
姜乐摊开双手将自己扔进柔软的大床，架起一条腿晃了晃，他朝言棉拍了拍身边的空位，招招手：“过来，过来。”
言棉乖乖坐过去，下一秒就在天旋地转中被他拉入怀，靠在他胸前，聆听他沉稳坚定的心跳声。
“我在酒吧唱歌，按小时计薪。去电台当嘉宾，也有收入。老师还给我安排了很多工作，翻过年就要忙碌起来，拍MV，赶通告，跑宣传……专辑上市发售后，按照合约，我能分到一大笔钱，到时候保准儿能让你住上宽敞明亮的大房子。”
牵着言棉的手举到眼前，姜乐双眸被期待点亮：“全都按照你的想法来布置，再买上各种各样高科技的电器，洗衣服的，洗碗的……脏活累活都留给我来做，你只用每天高高兴兴的去上学，什么都不用操心。”
摩挲着她细滑柔软的手指，姜乐悄悄在心里补上一句：过去十几年在家里没吃过的苦，我也不会让你尝到一星半点儿。这样好看的一双手，就该继续保持这副模样。
他的心事，言棉全不知晓。
既然彼此都把话说开了，心头大石落下，言棉趴在他身上，被暖融融的体温和安宁的气息包围着，倦意袭来，眼皮越来越重。
不行……好不容易才见到……还有好多话……好多好多话想跟他说……不能浪费……这样想着，言棉挣扎了不过三秒，就沉沉地睡去。
姜乐呼吸着萦绕在鼻端的少女馨香，在东来顺喝的那瓶啤酒开始发酵，醺得他有些心猿意马，心爱的姑娘这样毫无防备地依偎着自己，夜色正浓，窗户紧闭，不做点儿什么实在是太浪费了。
结果他低下头来，却见着了一张纯真如天使的睡颜。
所有浮光掠影的旖旎念头尽数消散。
姜乐怜惜地拂开她额发，唇小心地贴上去，亲了亲她。
“睡吧。”
※※
作为一个迷妹，人生中最幸福的事莫过于醒来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爱豆放大的俊脸。
言棉整个人都呆住了。
这是梦吧。
太不真实了。
男神……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自己的卧室呢？
还跟自己躺在同一张床上？
“……还在看，再看就把你吃掉喏。”
慵懒磁性又带着点儿鼻音的声线挑动言棉神经，她敏感地缩了缩脖子，姜乐闭着眼，心情很好地笑着，展臂一揽，按着她后脑勺亲了亲她额头。
“早安，棉棉。”
“……早、早安。”
言棉像只煮熟的虾，从头到脚都红透了。
她半张着嘴，傻乎乎地按住额头微微发烫的地方，忽地拉高棉被，将自己裹成一条春卷，果断开启被动技能·装死。
啊啊啊啊要死了我跟男神睡了！啊哈哈哈哈哈哈……男神帅到没天理啊，脸上还有一层软软的绒毛，太可爱了想咬一口！嘤嘤男神还亲了我，用能让人怀孕的声音跟我说早安……
慢半拍想起自己没洗澡没洗头早晨睡醒还没刷牙的言棉，陷入了深深的自我嫌弃，怎么都不肯从春卷里出来。
洗漱一番的姜乐重新回到卧室，他按住在床上缓慢爬行挪动的“春卷虫”，一层层把言棉剥开来，搂住小脸红扑扑的她，弹了她脑门儿一下。
“快起床，小懒虫，咱们出去吃早饭。你不是想去看看我们训练的地方吗？趁着时间还早，我带你到处逛逛。”
对哦，沉迷男色，差点忘了这次来帝都还有别的事要做。
言棉没再继续磨叽，动作快得让姜乐刮目相看，没多大会儿功夫就捯饬好了。
姜乐带她去吃排队才买得到的炸羊肉串、鸡肉串，去吃最地道的卤煮，言棉尝了炒肝儿，对豆汁儿望而生畏……数九寒冬漫步在什刹海周围的大小胡同，天色渐暗，两人冻得鼻头发红，终于绝望地承认他俩一起迷了路，抖抖索索地找了个避风的地方，给小伙伴打电话。
“……阿嚏！”
鼓手阿显艰难地找着了他俩描述的地方，成功领着他俩走出了迷宫式的胡同。
三人坐着晃晃悠悠的公交车，往北边儿走。
车上很空。
临近春节，偌大的帝都城一点点变得空阔起来。
言棉选了个靠窗的座位，车里很温暖，上车没多久她就困得迷迷瞪瞪。
头随着车厢起伏而左右摇晃，一点一点的往旁偏。
一只手默默地伸了过来，在她脑袋快跟玻璃窗亲密接触时，轻轻扶上一把，姜乐撑着额角，满眼都是温柔的笑，修长白皙的手就这样一直举着……举了一路。
北上帝都，追求梦想。
听起来很美，现实却完全不一样。
短短一周的时间，言棉亲眼目睹了他们是如何挤在破旧又冰冷的地下训练室里反复为一首歌练习，姜乐唱到嗓子沙哑，弹贝斯的小野手指被冻得通红僵硬，鼓手阿显累到脱力……一道道龟裂的伤痕爬在他们手上，言棉看了心疼得不行。
她每天都要熬上一大罐红糖生姜水，用保温壶装着，提到训练室来分给大家。他们几个分别住在城乡结合处的隔间房里、地下室里，倒车都得换来换去倒好几趟。姜乐为了方便，不知道跟谁借了辆老式自行车，那车一动就发出让人牙酸的声响，像是下一秒钟就会散架。但骑在上面的姜乐，依然清俊得让言棉窒息，她坐在自行车后座上，紧紧环住姜乐的腰，把脸埋进他背后。
老北风哭嚎着张牙舞爪，路旁整齐的树木被吹得东倒西歪，但言棉一点都不害怕。
反而很踏实。
心安。
年前，姜乐帮言棉收拾了一堆东西，言棉偷偷跑超市给他和小伙伴置办了一堆年货，两人在小小的租屋里看着对方以及对方脚边的大包小包，笑不可抑。
后天她就要回去了，言棉特别不舍。之前两人聊到的时候，姜乐告诉她，今年他不打算回家。用他的话来说：“那不是我的家，没有我在，他们才是完整的一家人。总算能不别扭地过一次好年，我就别回去讨人嫌了。”
作者有话说
第58章 生气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