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徐来》向*然

3、第 3 章

　　“跟我预计的时间差不多，”男子走到床沿坐下，挽起袖子就想搭上那人手腕，却被他一把捏住动弹不得。
　　“你是谁？”声音虽然嘶哑，却带着无比寒意，男子不禁一怔随即笑了，“楚毓，字清风，我是大夫。”
　　那伤者凝神看了他一会才松开手，“是你救了我？”
　　“是，”清风答，“敢问兄台如何称呼？”
　　那人四下飘忽的眼神收了回来，盯着面前的儒雅男子，“你说你叫楚清风？”
　　“是。”清风点头，微笑依然。
　　那人收回视线，顶着自己胸腹部位的绷带看了好久，才喃喃的说：“我姓……徐……徐来……”
　　“哦，”清风了然似的点头，“徐兄怎会受伤昏倒，难道是遇上抢匪？”
　　徐来不出声，缓缓抬起视线看着清风，“水……”
　　“哦，”清风立即从旁边案几上端过温水，小心的喂他喝下，“够了么？你昏迷了几天，肠胃都是空的，一下子不能喝太多，身体适应不了。”
　　茶杯被挪开，徐来的视线却一直跟着它走，“等一会再喝吧，我先帮你把把脉。”清风说着，手指搭上那微凉的皮肤，不出意外的感受到两股真气在他体内乱窜。“徐兄……似乎是受了很奇怪的内伤……”
　　“还中了毒。”弯起的嘴角，不屑的口吻。
　　“徐兄知道自己中的是什么毒么？”翻了这许多医书不过出来一个眉目，但离真相还是颇有距离。
　　“笑忘红尘。”男子轻声说。清淡的语气与那绝色神情成了绝佳映衬，楚清风不得不承认躺在床上的这个男子有着一副让人惊艳的面孔，眉似远山，浓淡相宜，高挺鼻梁，唇薄齿白，但那话语却有惊人分量。
　　清风不禁蹙眉，“笑忘红尘？”
　　“是。”徐来点头，“我知道药性，先生不用难过。”
　　“你……”是了，即便没有真实见过，但这排名前三的毒药天下没有听说过人的还是少之又少。这毒厉害无比，会让中毒之人逐渐失去记忆，迷失本性，三年之内，必死无疑。而最令人痛苦的不是死亡，而是这三年的漫长过程，中毒者会忘记家人，忘记朋友，甚至忘记自己，身体会愈来愈虚弱，脾气性情也会与原来大相径庭，到最后甚至会产生幻觉，分不清显示与虚幻。这种毒，一点点蚕食人的内心，才是最最恐怖之折磨。
　　“我会找到解药的。”徐来肯定的说，视线却是涣散。清风不禁有些担忧，甚至都无法询问面前这人如何会受伤中毒，只得安慰道，“徐兄只管安心养伤，其他容后再说。”
　　徐来看着他忙碌背影，心中暗然，这个人似乎真的不会武功……

　　“师傅，”小元清脆嗓音在门外响起，清风打开门让他进来，小元看到床上的人一下子瞪大了眼睛，“呀，你终于醒了，师傅今儿个终于能睡个好觉了！”
　　“小元！”清风颇是尴尬，对着徐来道：“这是小元，跟着我学医的。”
　　徐来点点头，却紧紧抿着唇。
　　“师傅，你大概好几天没有照过镜子了吧？今天黄伯还问我你是不是生病了，我都不好回答，只能说你最近读书太累了。”
　　清风一愣，摸了摸下巴，应该没什么问题吧？但视线还是飘向了一旁的铜镜，里面照出个模糊人影，却仍然清晰的看到眼睛里的血丝，下巴上的胡渣，还有那疲惫不堪的苍白脸色。
　　“这几天有劳先生了。”
　　清风连忙摆手，“徐兄不必客气，这是我份内之事。”
　　徐来点头，不再多语，只是不难看出，面前的这个所谓大夫大概生意也好不到哪里，不然，如何还住着简室，连穿着都是粗布衣衫？等自己可以起身，加倍给他诊金便是。

　　***
　　酉时刚到，清风就端着一个瓷碗递到徐来面前。后者盯着他手里的事物，微微蹙眉。
　　“你刚醒，肠胃功能还很虚弱，只能一点点慢慢调养。”清风坐在床畔，一手托碗一手汤勺，慢慢吹凉手里的粥，待到差不多了便舀起一勺，递到徐来面前。
　　徐来紧蹙的眉拧得更深了，自己失血过多，正是需要悉心调养的时候，这个人竟然给自己吃这些粗糙食物，是不是嫌自己好的不够慢啊？
　　“怎么了？”清风看他没有动静，再加上那人僵硬表情，以为是他没有胃口，便说：“即便没有胃口也要吃一点，这样才能好的快！”
　　徐来心里暗想，自己哪里是没有胃口，根本就是饥肠辘辘好不好，只是眼前的食物勾不起他半点食欲，挣扎半晌抬头看了眼清风，后者目光灼灼，满满的鼓励神色，摆了！徐来一咬牙，权当是为了肠胃和伤势着想吧，他张开嘴，清风立即送上一勺，只是……刚一入口徐来就蓦得瞪了一下眼睛，这……
　　未免太美味了一点？
　　“慢点吃……”清风看他大口吞咽怕他呛着，减慢了喂食的速度，却引得那人不满。
　　“我还要。”一碗已然见底，食客意犹未尽。
　　“现在不能吃，过两个时辰再吃一碗。”
　　徐来盯着他，勾了勾嘴角，好吧！看在你是为了我身体着想的份上，只是……“这粥怎么做的？”
　　清风一挑眉，“秘密！”
　　徐来想了想说，“似乎有海鲜的味道……”
　　清风摇头，“你身上有伤，我怎么可能给你做海鲜？再说……”那样的材料，也不是我这个穷大夫买得起的。
　　“那是……”徐来还没有说完就被清风打断，“你先休息一会，我去看看你的药煎好了没有。”
　　徐来看着他带上房门，闭目养神了一会，忽然睁开眼看着床顶的漫纱出神……
　　自己的毒……
　　解药只有幽旻宫才有。看来，这一趟是非走不可了……
　　徐来试着运了一下气，胸口忽然痛如针刺，细细密密的蔓延到全身，他死死咬着牙，这是怎么回事？

作者有话说

　　第一次写古代背景的文，还是同时更新两篇……
汗汗，真是……有惨不忍睹的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