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躲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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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德好像并不太相信他的话，又问：“那殿下可曾让你做什么？”
聂铎的目光闪了一下，平静道：“不曾。”
任聂铎不了解前因后果，也能猜个大概。
定是太子殿下因什么事情发了火，于德和燕青山不敢到殿下面前触霉头，于是让他去，现在又从他这儿探消息。
以太子殿下的脾性，是不会轻易对人发火的，肯定是他们做了过分的事惹到殿下。况且，因为这事，殿下不见他了。
聂铎不动声色，平静地反问于德道：“殿下难道有什么不顺心的事？”
于德连连否认：“没有没有。”
聂铎哦了一声：“我料想也应该没有，殿下并没有不快的样子。”
说着他像是突然想到什么，道：“我差点忘了，太子殿下念了一句无人侍茶，或是想公公过去侍茶。”
他说罢，又匆匆道：“我还有事便不打扰了，告辞。”转身离去。
看他走远，于德看向燕青山，挑挑眉，那意思是殿下并没有生气，咱们一起进去？
燕青山瞟了眼已走远的聂铎，眼中深沉，似在想什么，最后道：“我恐怕不方便去，若殿下唤我，公公再来叫我。”
“那好。”于德自己去了。
结果刚进书房门，一本书就冲他的脑袋砸过来，直把他砸了个头晕目眩。
凤殷怒气冲冲地看着他，似乎要将他活吃了，他还从未见过太子殿下这么生气的样子。哪有聂铎说的没有不快的模样，倒是只剩下不快了。
他心中叫苦不迭，噗通跪在了地上，嘴里喊着：“殿下莫怒。”
凤殷的眼睛都红了，若不是自身的教养在，就要骂人了。
“好你个于德！”凤殷的声音都是颤抖的，“别说你没存着私心，这个时候偏偏让聂铎过来！”
他此时气的并不是那话本上的内容，而是这个时候于德竟单独让聂铎来见他。他明明可以接过折子自己送过来，却偏偏让聂铎独自送来！
他心中的愤怒本来都消得差不多了，可在听到聂铎的声音的时候，整个人都懵了，怒火也蹭地起来了。
这个时候他哪里能见聂铎，草草让他将折子放在门外就让人走了。
心中的火却怎么也消不去，想着一定要把于德叫来罚一顿，不想他主动撞上来了，倒省了他去叫人。
于德被他一通骂，懵了。
他想着殿下既然对聂统领都没有发怒，那对他更不会发怒了，哪想他反因为这事更怒了。
这也太奇怪了，他百思不得其解。
不过他也并未细想，乖乖跪在地上，嘴上认错安抚凤殷，最后又被骂了一通才被放出来。他跟在太子殿下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被骂这么惨。
看他蔫了吧唧地从书房出来，燕青山马上就明白发生了什么，道：“我改日再来。”
方才他便察觉到聂铎在骗于德，所以才不跟他一起进去，果然如此。
看着燕青山急匆匆离开的背影，于德恍然大悟，聂铎是在骗他，燕青山看出来了却不提醒他。
他心中懊悔，但也无话可说。
在宫中生存多年，他自诩心思缜密，就连干爹于善都夸他会做事，不想被他们两个算计了。
他还是太年轻了。
但转念又一想聂铎和他差不多的年纪。
他叹气，心道，能被陛下赏识的果然都不是凡人，不只是能力强，心思更没一个是简单的。
……
因为话本的缘故，只要想起聂铎，凤殷便有种微妙的感觉，所以这些时日他能不与聂铎见面便不见。
前日里有事不得不去凤阳府，本该聂铎护卫着，他也找理由换成了王勤。
如此一来，虽都在宫中，两人已有多日未碰面，心中的那股微妙也去了七七八八。
年关将至，凤殷要处理的政事虽是少了，可东宫乃至整个皇宫的杂事却日渐多起来。即便有于德担了大头，很多事情他仍不得不亲力亲为，比往日忙了不是一星半点。
这日，于德边为凤殷理衣物边道：“等过些日子，咱们东宫有了太子妃，这些事情便让太子妃分去了，太子殿下便不必如此劳累。”
这几日实在太过忙碌，太子殿下到了子时也不得歇，整个人都瘦了，他看着都心疼。
凤殷没说话，只看了他一眼。
于德立马捂住了嘴巴，心想怎么就怪不住自己的嘴呢！他恨不得给自己两个嘴巴子！
那日话本之事后，太子殿下并未再罚他，但对他却是冷漠了些，有些话他是不敢乱说了。
他小心翼翼道：“是奴才说错话了，太子不要生气。”
见他这般可怜，凤殷也有些不忍心了，晾他这几日也够了，道：“这几日就算给你个教训，以后若再犯可不止这样了。”
于德立马眉开眼笑：“不敢犯了！绝不敢犯了！若再犯，太子殿下你打我二十个板子！”他知道太子殿下这是原谅他了。
“那好，再犯便真的打你板子。”凤殷霎时便笑了，如春风化雨，寒风骤止。
这事算是彻底过去了。
于德的脸上也爬上笑，高兴道：“殿下今日要去贤妃宫中，要奴才与您一同去吗？”
“一同去吧。”
贤妃虽无皇后之名，但掌着皇后的权，一年到头他也没去拜见过几次，如今快到年关还是要去一趟的。
于德立马殷勤道：“奴才已把礼品都备好了，这是礼单您瞧瞧。”
凤殷大致扫了一眼，于德办事还是很牢靠的，礼品准备的都很合适。
他点点头：“那现在便去吧。”现下正好有空闲，如现在不去，今日怕是去不成了。
“好嘞！”他立马招呼了几个小太监，端着礼品跟在凤殷身后往贤妃宫中而去。
往年年底，凤殷总是会往贤妃宫中送些礼品，所以贤妃早猜到他今年也会来，所以见到他的时候并未惊讶。
二人简单的寒暄过后，贤妃主动提起了另一件事。
她屏退了闲杂人等，只留下心腹，悄悄命宫女拿来几幅画，待画展开后，竟都是年轻漂亮的官家女子。
她小心道：“太子殿下看一看，是否有看得上的？”
凤殷面上表情不变，道：“太子妃的人选不是已经定了吗？”
贤妃捂嘴轻笑，心道太子殿下果然年纪小心思纯。
她道：“太子妃人选虽已定，但良娣良媛可都空着呢。往前看上几百年，不论哪个朝代的太子，哪有十八岁了还未成婚诞下子嗣的？陛下的意思是您可一次多选上几人，早些诞下皇孙，不过还是要看您的意思。”
陛下只对她做了示意，让她探探太子殿下的想法，如果太子想多纳上几位，那是最好的。若他不愿意，也并不会强求。
在她看来，哪有人会拒绝多纳几位妃子，况且太子殿下正值年轻。或许会害羞，不好意思说，但终究还是愿意的。
她又道：“若太子殿下不好选，今日先看看，回去后再让太监给我传话。”
“便不必了。”不想凤殷竟直接拒绝，“良娣良媛的事待以后再说，不着急。”
贤妃愣了一下，又不死心道：“太子殿下不必如此着急做决定，距离大婚还有些时日，过完年再定不迟。”
在他不知道的时候竟然连大婚的时日都订好了。
凤殷无奈道：“不必了，孤现在已经决定，便只有太子妃一位，烦请贤妃娘娘转告父皇别再这件事上费心了。”
贤妃又想再劝他，被他拿话堵了回去：“贤妃娘娘繁忙，我便不打扰了。我今日的话您如实转告父皇即可，良娣良媛之事莫再提了。”
“……好。”他如此坚决，贤妃也不好再说什么。
“孤告退。”
从贤妃宫中出来后凤殷的脸色就不太好，没有什么血色，似是熬了整夜没合眼。
于德不禁关心道：“太子殿下是不是有不适？奴才去叫太医？”这几日太子殿下太累了，他生怕太子殿下累坏。
凤殷摆摆手示意不必了。
他的身体无事，心中却有疏不通的郁结。
父皇认为他对聂姝有意，指了聂姝做他的太子妃。前些时日还为他不愿娶聂姝发怒，告诉他要有个可心的人在身边，现在却又让他多选几位良娣良媛。
忽然之间他感觉像是在做梦，一切都变得不真实。父皇对母后也是这样吗？母后的不快乐是不是就源于此呢？
只是想到这种可能，他便心有悲痛。
过了一会他的脸色才稍稍好些。
走着走着，前方拐角出现几个人，竟是长宁公主和驸马聂燃。长宁公主倒是常到宫中来，聂燃却是第一次在宫中见到。
于德察觉到他看向长宁公主，解释道：“年底了，定是公主和驸马到宫中拜见陛下和德妃娘娘。”
他们只是从这儿路过，并没有注意到凤殷，拐过去便看不到人了。两方并未打招呼。
于德继续道：“从上个月长宁公主便常入宫，听说陛下特命她为聂统领选门亲事。”
说罢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提到了聂铎，猛地捂住了嘴巴，悄悄瞟向凤殷，生怕又惹凤殷生气，看到凤殷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才将心放回了肚子里。
凤殷正在想其他事。
凤阳城中南风极甚，他与聂铎皆是过了年纪还未婚配，又常在一起，确实容易让人误会。
现在他被指了太子妃，聂铎也要有婚配，待二人成婚后，那些传言不攻自破。
他本该高兴的，可不知为何，心中像是堵了什么，郁闷难消。
他按了按太阳穴，试图把那些莫名的情绪按出去，但并没有什么作用。
一定是他最近太累了才会有这些莫名的想法，待忙过这阵，年后他奏请父皇让他歇几日便好了。
作者有话说
第53章 躲避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