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发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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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铎骑马跟在长宁公主左侧，路的尽头转弯，目光又不由得飘向凤殷。
凤殷还在原处。
他的心猛地一跳，蓦地回头，不敢再看。他怕自己再多看一眼，便无法再对凤殷狠下心。
凤殷是太子，是聂姝未来的丈夫。而且……他钟意聂姝，他喜欢女子。
他该放手了。
不管是在聂府对他的不设防，还是在围猎场对他的亲昵，凤殷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对他的拉拢而已，别无他意。
其实从一开始他就明白的，可还是忍不住心存着那一点点、微薄的、本不该存在的希望。
如今，这份希望被彻底击碎。
他看清了现实，不可再沉|沦其中。
……
今日本就没多少事务，未时三刻，凤殷处理完事务，出了凤阳府。
回宫路上经过闹市，凤殷放缓速度，望着往来的人群，想到早上与聂铎的短暂会面。
那肯定不是他的错觉，他确定聂铎的确是刻意在疏远他。
可聂铎为何会疏远他？
思索间眉头不觉便已蹙起。
于德敏锐地察觉到他细微的情感变化，贴心地问道：“太子殿下可是有忧心的事？”
凤殷并未回他这回事，只道：“城里关于孤的传言，你尽快查一查。这个传言应是传得不广，你多费些心思。”
燕青山离开后，他便询问于德城中关于他的传言，于德倒也知道些，但这些和燕青山说的都不沾边，所以他命于德再去查。
他又嘱咐道：“或许是与南风相关，你往这处查查。”燕青山是在说起南风之事时，提出处理城中传言，那么极有可能这个传言与南风相关。
于德一惊，手中的拂尘差点没握稳落在地上。他跟在太子身边多年，几乎是日夜不离，太子是如何知道的南风之说？他怎么丝毫没有察觉？
凤殷看着他的反应，道：“怎么了？难道想起些什么？”
“没有没有。”于德连连摇头，拭去额角的虚汗：“奴才只是有些惊讶，奴才马上命人去查。”
他吞了口唾沫，心有余惊。太子提起此事是如此的风轻云淡，竟像是已司空见惯，难道真的……
他被自己的想法惊出一身冷汗，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的，肯定是他想多了。
他自小便跟在太子殿下身边，太子殿下的脾性为人他比谁都清楚。太子殿下绝不可能有南风之好，只是洁身自好罢了。
凤殷并不知道，只是短短几步路的时间，于德就想到天边去了。
他被路上的吵闹吸引了视线。
前方不远处，聂姝正疯疯癫癫地横冲乱撞，丫鬟在后面拼命地追，但怎么也追不上。看样子是聂姝又偷跑出来。
凤殷勒马停住，问于德道：“聂家小姐的病医治的如何了？”
于德回道：“听太医院的人说，病情虽重，但可以医治，正在好转，说是估计年前就可治好。”
凤殷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
此时聂姝拐到前方的巷子里，后面追她的丫鬟没有看到，不知自家小姐跑到哪里去了，急得都快哭了。
于德就要上前提醒，凤殷抬手将他拦住。于德虽不知道太子为何这般做，但乖乖退了回来，什么也没说。
丫鬟们找不到人，到别处寻去了。凤殷吩咐侍卫和于德等在巷口，自己跟着聂姝进了巷子。
聂姝并没有察觉到他的到来，正端端正正地坐在石头上，举止无比正常，哪里还有半分疯癫的模样？
凤殷轻笑，倒是没有很意外。
第一次见聂姝时，他的确以为聂姝疯了，但事后细想，有不少可疑之处。
聂铎与聂姝同父同母，感情极好，聂姝发疯，聂铎却并没有太伤心，甚至都没有十分放在心上，太过反常了。
刚才再次见到聂姝，更加深了他的怀疑。
聂姝虽在街上乱闯乱跑，撞了不少行人，可是她却完美避开了所有危险。她好像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这不是一个疯子该有的清醒头脑。
凤殷的马继续往前行，聂姝听到马蹄声，一扭头是凤殷，差点腿软跪在地上。要是被发现装疯她可就完了，这可是欺君之罪!
她反应足够快，立刻又是一副疯癫模样，就和凤殷第一次见她时一模一样。
凤殷只看着她，不管她上蹿下跳装疯的样子，问道：“你为何要装疯？”
聂姝脸上的表情倏地便僵住了。她有些控制不住脸上的表情，转过身背对着凤殷，继续装疯。
她不答凤殷也不恼，又问她：“难道是为了退婚？”
也只有这一种可能了，刘丞相的儿子确实长相抱歉了些，才能也平平，聂姝看不上他正常。
聂姝依旧是不答。
凤殷轻叹口气，摇了摇头，他知道为何聂姝不愿承认，她也的确不能承认。这事要是传出去，被有心人做了文章，聂姝可是欺君。
凤殷驱动身下的马为聂姝让出半条路，道：“孤不会将此事外传，你回府吧。”
聂姝看准路就往外冲，当然表面上还是疯疯癫癫的不正常样子。
“等等。”凤殷突然又叫住她。
聂姝蓦然停住，身体一动不敢动，难道太子改变了想法？
她思索的时间，凤殷已经下马走到她身后。
凤殷手上拿着刚从自己身上解下的袍子，温柔地披到她身上：“天冷，女孩子身体弱，别冻病了。”为了装疯，聂姝只穿了比较单薄的衣服，脸已经冻得通红。
聂姝的身体更僵了，太子殿下为什么突然对她这么好？
她突然想到二哥的那句话——太子殿下中意她。
她的脑中一时间风云四起，难道太子殿下真的喜欢她？因为喜欢她才会对她这么好？因为喜欢她所以为她隐瞒装疯的事情？
虽然太子殿下很好，可他是二哥喜欢的人，而且她也……她突然感觉很对不起二哥。
她猛地推开凤殷，头也不回地往聂府跑。
“二哥！二哥！”一回到聂府，她就大声喊聂铎。
她平日发疯打人的时候，也会这样叫聂铎，所以并未引起府里人的怀疑。
她直奔聂铎房间，咣当推开房门。
聂铎正在擦拭剑身，看到她后先是不悦，待看清她身上披着的袍子后，握剑的手一僵。
聂姝砰地关上门，说：“我刚才见到太子殿下了！”
聂铎表面平静地嗯了一声，他猜到了，聂姝身上袍子正是太子殿下今早穿的。
聂姝跑得太急，说完一句话后猛吸了几口气才有力气再说话：“太子殿下看、看出我装疯了！”
聂铎手中的剑铮地划入剑鞘。
聂姝吓得一颤，缩起脑袋。她这个二哥平时对她温温柔柔，也最宠她，可她若是做了错事，也是二哥罚她最狠，毫不留情，所以家里她最怕的也是二哥。
她知道自己惹了大祸，战战兢兢道：“二哥，该怎么办？”
连太医院的那些太医，她都能骗过去，她哪能想到会被太子殿下如此轻易地看穿。
“不过，”她咬着嘴唇道，“太子殿下说不会外传，但是……”
太子殿下虽这样说了，可她还是得让二哥拿个主意。
聂铎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她害怕又委屈地看着聂铎：“二哥……”她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她可能要连累到整个聂家了。
聂铎摸了摸她的头，安抚道：“别害怕，这件事我会处理。”
“谢谢二哥！”聂姝立马眉开眼笑。在她心中聂铎无所不能，既然二哥这么说了，那么就的确没什么问题。
聂铎看着她身上是袍子，喉结滚了滚：“把袍子留下，你出去吧。”
“哦。”聂姝这才想起自己身上还穿着太子殿下的袍子呢，她赶紧把袍子脱下来，恭恭敬敬地放到聂铎桌子上。
她心想二哥肯定又酸溜溜了，她也是脑子傻了，该在见二哥前把袍子脱掉的。
她怯生生地看着聂铎：“那……二哥我走了哈？”
聂铎嗯了声她才敢出去。
不一会她的脑袋又从门框里弹出来，大胆又小心翼翼地道：“二哥你这么喜欢太子殿下，也不是没有办法。”
“二哥你是羽行军统领，虏个人不被发现还不是轻轻松松。你就找个没人的黑夜把太子的眼睛一捂，人给绑了。他也不知道是谁，就算把他怎么样他也找不着人。”
“而且这事也不怎么光明，他肯定不敢声张，就更不可能有人知道了。”
她越说越得意，聂铎的脸却越来越黑。
“你倒也知道这事情不光明。”聂铎咣当把门关上，把她隔在门外，厉声训斥道，“这几日|你就别出门了，还有我的事你别掺和，你自己的事还不够折腾吗？听你的聂家就离满门抄斩不远了！”
聂姝情绪低落地哦了一声，然后疯疯癫癫上蹿下跳地跑了。
她的主意是馊了点，但也是看二哥难受，为了二哥好，图个口舌之快而已。二哥肯定是又醋了，所以才骂她。
她二哥就是这个个性，心里醋的要死，就是不说，就是不认，但是暗暗地整人。
待外面彻底没了声响，确定聂姝走了，聂铎才抓起桌上的袍子。柔软的触感，微弱的余温，可嗅见凤殷身上那股独特的味道，但此时这个味道夹杂了淡淡的脂粉气。
聂铎的心中升起一股烦躁，深呼几口气才将其压下。
他默默将袍子叠好包起，过了片刻唤来管家：“我进趟宫，会晚些回来，不必等我。”
太子说话算话，既然许诺不会外传，那么定不会外传，他完全不必有多余的担心，但他的私心还是让他去东宫一趟。
作者有话说
第49章 发现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