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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冷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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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金印和洪承恩的两万精兵渐离凤阳都城,燕青山的脸色也随之慢慢变好。
开始他的确以为太子殿下与蒋沉之间有着不可说的关系,甚至已经计划要对太子殿下进行劝谏。
但听完太子殿下与蒋沉的对话后,知道并不是他所想的那样。
可以看出殿下对蒋沉,对南风之事十分厌恶,蒋沉的所言所行更像是一厢情愿。
也难怪蒋沉会对太子殿下有那些不可见人的想法,殿下姿容如此出众,只要是爱慕男子之人,便很难不对他动心。
也幸而太子殿下并无此偏好,否则……他叹了口气,否则以后皇家的子嗣将是个大问题。
不过他眉头还是逐渐皱起,太子作为最年长的皇子却一直未纳太子妃,民间早已是猜疑声四起,其中不乏太子殿下好南风之说。
虽然都是些捕风捉影的说辞,太子殿下也的确无此偏好,可终究是人言可畏,传得广了,知道的人多了,假的也成真的了,到时太子殿下将会处于十分被动的地位。
这些传言还是要提早管一管的,当然,事情需悄悄地做,绝不可惊动陛下。
稍加思索后,他已经有了办法,但做这事还是要太子殿下同意,他该如何与太子殿下说呢?
他的眉头不觉间又皱的更深,民间的那些传闻太子殿下定是不知道的,若是告知殿下,怕是会污了殿下的耳朵。
在他纠结的时间,蒋金印与洪承恩的两万精兵已经走出很远。
凤殷勒马回头,道:“回凤阳府。”因今日为给蒋金印和洪承恩送行,父皇免了他的早朝和整日的事务,不需再去凤阳府忙碌,但他还是打算去凤阳府处理政务。
燕青山心不在焉,顿了一下才策马追上,但思绪仍是慢的。
凤殷与他接触这么多次,还是第一次见他这副样子,他大致可以猜到燕青山在想什么。
燕青山的马很慢,他也刻意放慢速度等燕青山追上,待燕青山反应过来,二人几乎已经并驾。
燕青山一惊,慌忙要退后。凤殷一把抓住他的缰绳,反将他拉进,道:“我知燕侍郎在担忧何事,无需担忧。孤厌恶蒋沉那个蛮子来不及,不会与他有那些龌龊事。”
他虽缺乏感情经历,但也不是傻子,蒋沉方才的话语和举动,任谁都会猜到那个方面。燕青山的心不在焉大抵也是因为此时,所以他才会说这番话,以免燕青山产生误会。
燕青山一愣,他正不知如何开这个口,不想太子殿下主动说了。
他面有羞赧,道:“卑职都看在眼中,知道太子殿下与他之间并没有什么,不过……”
他的身体往凤殷这边侧了侧,声音也更小,道:“太子殿下虽无意,可还是要小心他人口舌,正所谓三人成虎,身端行正也难敌悠悠众口,况且坊间已有传言。”
凤殷并未太明白他的意思,追问道:“是何传言?”
“……”燕青山张了张嘴,第一次被人问了个哑口无言,无话可说。他偶然间听到过这个传闻,粗鄙不堪,下流不堪,是万不敢说与太子殿下听。
他的嘴张张合合,脸憋得通红,最后只憋出来一句:“只是……只是些不利于太子殿下的小传闻,不是什么大事,殿下不必知道。但流言蜚语终是伤人,卑职让人去处理一下?”他刻意避过了传言的内容。
凤殷立马明白,燕青山是不想让他知道那些所谓的传言。
他眼睛微眯,但也没有追问,燕青山不说,有他自己的道理,他想知道的时候,让于德打听打听也是一样的。
他只当没看出燕青山的隐瞒,道:“若是如此,燕侍郎便让人处理了吧。”他是极为信任燕青山的。
“是。”得了他的话,燕青山终于把最后一点担心也放下了。他道:“卑职送太子殿下去凤阳府。”
……
眼看着要到巳时,太阳一分分升起。这条路走的大都是官家人,所以零零落落,并未有多少人来往,但不远处的几条街已经有了人气,热闹声音时而传来。
凤殷的心思并不在这里,马儿在路中间缓行,他问跟在身后的燕青山道:“跟着蒋金印和洪承恩的羽行军几日后回来?”
凤殷的送行只是开始,蒋金印和洪承恩两人的队伍之中,还有羽行军的人随行,以便他为他们引路,当然最主要的原因是确保他们二人的确是要回驻守之地。
若是遇到特殊情况,这些随行军甚至要跟到他们到了地方才能回来。
燕青山算了算,道:“定的是要跟上八日,每日有一人回来传消息,等全回来肯定要半个月后了。”
跟上八日倒也合适,不多也不少,燕青山办得很好。
凤殷道:“不管有没有事情发生,之后每日随行军回来都要向我禀报。”蒋沉这个人狡猾善变,多防备些总没错。
二人谈话的时间,前方拐角处出现一顶极奢华的轿子。抬轿人看到凤殷后立马停下,而后从轿中走出一个姿容姣好身着华服的女子。
女子在身边人的搀扶下徒步走到凤殷马前,对着凤殷行了一礼:“长宁见过太子殿下。”
是长宁公主。她是德妃的独女,几年前嫁给聂燃,也是聂铎的长嫂。自她出宫以来,二人还是第一次在宫外相见。
长宁是要年长他一些的,凤殷下马,示意随行的宫女将人搀起:“皇姐请起。”
德妃虽然不受宠,但作为天启帝的第一个孩子,长宁却很得宠爱,否则也不会亲自为她挑选夫婿。
随行的宫女太监已经抬着轿子跟了过来,浩浩荡荡竟然有几十人。此时天还未全亮,公主府竟然如此大阵仗的出行,定是有什么大事。
凤殷随口道:“皇姐这是何事出行?”据他所知,他这位皇姐并不是爱热闹的人,鲜少出门,更别说如此大的阵仗。
长宁掩唇笑了笑:“本宫邀了众官家未出阁的女儿赏花,这个时辰的花格外娇艳,所以早出门了些。”一到冬日百花凋零,这几年有人在温室中养出了漂亮花朵,在城中极受追捧,凤殷也听说过此事,长宁公主应就是去赏这些花。
“一来是为了赏花,二来嘛……”长宁掩唇笑得更深,“也是得了父皇的旨意,为了聂铎。”
“这与聂铎何干?”谈到聂铎,凤殷便问了下去。
长宁更有些害羞,但终究是已经嫁人,没有那么多顾忌,便说:“聂铎已经过了弱冠,明年开春守孝期也满了。父皇特吩咐我为他张罗婚事了,今日正是要去看看各家待出阁的女子。”
前日她也拿了不少女子的画像给聂铎看,但下人们说他看也未看,问也是不答话,只得她亲自把把关。
聂铎娶妻吗?凤殷哦了一声便没了反应。
就在这一瞬间,他蓦然升起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是他从来没有体会过的。有一丝丝的酸涩,一丝丝 的不适,还是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静默片刻后,凤殷正要张口说话,便听马蹄声笃笃而来,似是很急,他抬头望去,骑马而来的正是聂铎。
不过几个眨眼的功夫,聂铎便到了跟前,他也看到了凤殷,先对凤殷行过礼,才对长宁公主道:“是我来迟了,误了送公主您过去的时辰。”
昨日长宁公主特命人给他带话,让他今日一早护送公主前去赏花,结果出门时却因一些事耽误些时辰,以致现在追上了。
“不迟。”长宁公主面带着笑,“这时去正好。”她刻意让人拖了聂铎的时间,在路上也行得慢悠悠,便是为了迟到。这样她到时那些贵女都已经到场,聂铎送她过去正好能露上一面。
长宁的公主已经回了轿内,对凤殷道:“长宁便告辞了,不再耽误太子殿下。”
凤殷也上了马:“皇姐慢走。”
又对聂铎道:“孤听闻聂统领明日便可复职入宫,伤应是好全了,可曾留疤?”他与聂铎已有好几日不见,此时见面首先想到的便是他的伤。聂铎比他伤的更深,若是留疤那么整个后背都没法再看。
聂铎抬了抬眼,并未看向凤殷,只道:“卑职的伤已经好了,太子日夜操劳,便不必费心挂念了。”说罢行了一个礼便策马离去。
凤殷愣了下,聂铎以前对他虽是礼数细致周到,但言行举动可见亲近。
可今日,似有着说不出的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