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误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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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下得紧，路更滑，回到东宫的时辰还是比以往晚了不少。
一回宫便有宫女将手炉递了上来。手炉很暖，应是早便烧着了，等着凤殷回来。
东宫的宫女太监被于德调|教的很好，做到这个地步已是寻常，凤殷早已习惯，只是这个小宫女似乎是个生面孔。
凤殷不易察觉地抬了抬眼，缓步走入大堂。宫女太监陆续将晚上的饭食呈上。
凤殷接过宫女递上的热帕子，擦了擦手，坐下。这个小宫女也是生面孔。
饭食已全部呈上来，伺候的宫女太监陆续退下。凤殷并未着筷，而是问于德：“宫里又加了人？”
于德恍然大悟，道：“是我办事不妥了。昨日于善公公说东宫人手不足，派了些年轻的宫女过来，我还未来得及向您禀报。”太子殿下的记性极好，定是看出了宫里多了些生面孔。
凤殷点头，怪不得，若是于德想要加人，定会先征得他的同意。既是于善派来的，那定是父皇授意的。前些年岁他不受宠，宫里的人也少，这些日子受了宠也没加人，人手的确是有些不足。
凤殷轻笑，并未责罚他：“加便加吧，也该加了。东宫里事情多，加些人手你们也轻快些。”
“今日确实轻快了不少。”于德笑道。他知道太子殿下只是问问，即便是他擅自加的人手，太子也不会责罚。
他双手托起筷子，呈给凤殷：“天寒食亦冷，殿下快些进食吧，莫要让饭菜冷了。”
凤殷接过了筷子，欲下筷却又停在半道，眉间微蹙，似是想到了什么事情。
于德不禁问道：“殿下是有什么忧心的事情吗？”
凤殷收了筷，望向院外。雪已经停了，积得很厚，几个太监正在院中清理积雪。
他摇着头轻叹了口气，并未回于德的问题，只是道：“雪停了，你到太医院问问冯太医何时有空闲。”
于德瞬间明白，太子殿下这是在担忧聂家千金的疯病。他捂嘴笑道：“奴才这就去，定然尽早让冯太医去给聂千金瞧病。”
他说罢就跑了出去，凤殷的手停在半空中想将他召回，但人已经跑远了。于德的反应似乎有些不对，但也说不上哪里不对。他并未细想。
于德走后，凤殷也并未下筷。
聂家有三个嫡生子女，长子聂燃被召为驸马，风光是风光，但既是做了驸马，往后的前途也就受限了。而且要搬出聂府，聂府的事他也插不上手。
聂奉贤身为武将，职位虽高，但极为繁忙，常年在外，府中的事也顾不得。
聂母在时，还可主持家中事务，几年前聂母逝世，聂家里里外外的事都落在了聂铎这个次子身上。
前些日子聂铎受了鞭刑，至今都未好全，现在又出了聂姝这事，他定是焦头烂额。而且作为聂姝的胞兄，聂姝突犯疯病，他心中又怎会好受？
他不禁又叹口气，聂姝的病看上去并不是十分严重，但愿冯太医能将其医好，也能让聂铎心中好受些，轻松些。
……
凤殷请冯太医给聂姝治病的消息，当晚就传到了天启帝的耳朵里。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天启帝正在批阅奏折，手中的折子霎时便放在了桌子上。
“这件事可属实？”天启帝再次确认。
于善道：“绝对属实，是冯太医禀上来的，奴才还问过了护卫太子殿下的羽行军，都说太子殿下回宫的路上确实遇见了聂家千金。奴才还问过了太子宫中的人，是太子亲口吩咐的，还是于德跑着去张罗的。”
天启帝正要高兴，想到了什么眉头又皱起：“聂家这个女儿不是已经有了婚配的人家吗？朕没记错的话，是刘金和的长子吧？”这件事他记得清清楚楚，聂家的三个嫡亲儿女都是有婚配的，这样的话便麻烦些了。
“……”于善哽了一下，“前几日刚被退了婚。”
天启帝倒是笑了一声：“这聂家也是不寻常，三个嫡亲的儿女都被人退过婚。”长子聂燃也是被退过婚的，因为他看中了聂燃，将长公主嫁给了他。
被退婚并不是光彩的事情，但他并不太在意。若真的是个不错的女子，凤殷又看中，这些都是小事。
“这次又是何原因？”聂家又不是任人欺凌的小户人家，即便是刘金和，若没有充足的理由，是万不敢轻易退婚的。
于善看了天启帝，小心开口：“是因为……因为……”
天启帝蹙眉：“难道还有什么不能说的？”明显不悦。
于善忙道：“是因为聂姝突然犯了疯病，将刘丞相打伤了。”
“……”天启帝有一瞬的沉默，好大会才开口，“疯病？现在还疯着？”
于善小心翼翼地点了点头。
一瞬间天启帝的头好似格外的疼，不禁按了按太阳穴。凤殷总算有个看得上眼的人，结果是个疯子。
就算是有婚约未退婚都没什么大碍，可以想法子让男方退婚，他年轻时遇到顾尧，便是如此，可……是个疯子。
他的叹气一声接一声。
他可以不同意这门婚事，太子妃甚至以后要做皇后的女子，定不能是个疯子，可是他比谁都清楚，深宫寂寞。
他希望凤殷有个相爱的人常伴左右，况且他答应过顾尧，要让凤殷自己选太子妃，自己选皇后。
“聂姝此人如何？”他问。
于善将手中的画像和字呈了上去：“画中人便是她，是凤阳城中有名的才貌双全的女子。这副是她的字。聂姝与太子殿下同龄，因聂家主母逝世守丧三年，这才没有成婚。”于善做事倒是快，这就把画像找来了。
聂姝的长相天启帝倒不担心，毕竟聂铎与聂燃长相皆是一流，聂姝自不会差。果然画中人温婉不失大气，足以做凤殷的太子妃。
聂姝的字倒让他十分意外，难得的一幅好字，比聂铎只好不差。
这样一个才女的确让人惋惜。
凤殷能看中这样一个女子也让他欣慰。
他释然，放下手中的画像与字，道：“多叫几位太医到聂家去，务必将聂姝的疯病治好。若治不好，一个个都要问罪。”
作者有话说
第44章 误会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