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冒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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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铎抬头，与凤殷相望，可见眼中吃惊。
凤殷拿了件外袍披在身上，坐在床边：“聂统领似乎很惊讶，天还早孤睡不下，有些话想和聂统领谈谈。”
未得到聂铎的回应，他轻蹙了下眉头：“难道聂统领今晚没有时间？那……”他似是很苦恼。
“不。”聂铎退回几步，“卑职今晚无事，但听太子殿下吩咐。”
凤殷灿烂地笑了，站起走到火炉边。
炉边打扫的很干净，地上铺了张毯子，以供人坐在炉边取暖，他脱鞋盘坐在炉边的毯子上：“虽在帐中，但天越晚越寒，聂统领未饮酒会更冷，便在炉边谈吧。”
炉边还热着一壶酒，他给自己倒了杯酒，指了指对面：“聂统领便坐在此处。”
“卑职得罪了。”聂铎脱鞋坐在他对面，看到旁边还有个毯子，拿起盖在凤殷腿上、脚上，“脚冷身也寒，殿下莫着了凉。”
凤殷并未拒绝，但扯了毯子将聂铎的脚一同盖住：“聂统领也不可寒了脚。”
他将一杯热酒饮下，胃与身子又变得暖起来，青丝如云，眉眼如画，脸上虽未笑眼睛却是笑着的：“方才聂统领说蒋沉危险，不知是何意？”
二人距离是如此之近，他甚至可看到凤殷说话间眨动的眼睛。
聂铎微侧首，目光落在凤殷端酒杯的手指上：“近年来蒋金印对陛下管束不满，蒋沉此人亦是狼子野心，卑职担忧他会对太子殿下不利。”
“为了太子殿下的安全，也要少与他接触。”
“哦……”凤殷点头垂眉，将酒杯置于炉边，“孤还以为……”
他后面的话顿住，聂铎追问：“太子殿下以为什么？”
凤殷略有些不好意思，他还以为聂铎误会了他与蒋沉的关系，所以提醒他断了与蒋沉的龌龊。
也是，聂统领正人君子，为人坦荡，怎会有如此龌龊的想法？是他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但在聂铎看到他与蒋沉从树林出来后，他的确感觉到了聂铎的不悦，不，甚至不是不悦，而是直接的怒火，乃至对他出言警告。
聂铎恐怕是以为他沾染南风，惹了不|良之气，不配做天下储君，所以才心有怒火，出言警告吧。
他试探着询问：“聂统领好像误会了今晚我与蒋沉之事？”
“孤……”他仔细斟酌言辞，“孤知城中近年来不|良之气盛行，今晚的一些事也的确容易让人想歪，但孤的确未与蒋沉有什么，也未沾染上不|良之气，还请聂统领不要误会。”
他道：“孤定会静心政务，为天下万民而考虑，做一个合格太子、合格的储君。”
他现在虽有父皇的信任，可终究太过单薄，他需要自己的羽翼，需要更多的保障，而聂铎是最好的选择。
聂铎刚正而有才华，深得父皇信任，燕阙和燕贵妃曾有意拉拢过他，皆被拒绝，而聂铎主动向他示过好。
之前未对聂铎的示好做回应，是因为还不是时候，而现在是时候了。
而且他左手腕有那只黑色蝴蝶印记，还帮忙隐瞒皇兄之事，定是有意支持他的。
他前倾着身子，握住聂铎的手，烛光下闪着光的眼睛含情般望着聂铎：“不怕聂统领笑话，孤虽早早封了太子之位，但母后早逝，外祖与舅舅也皆早已不在，在宫中和宫外，孤皆无人可依靠，太子之位亦是岌岌可危，一路走来并不顺畅。”
“即便如今父皇对孤稍有宠爱，但圣意难测，说不定哪日便又变了，到时孤又变回无可依靠的太子，甚至连太子都不是。”
“殿下……”聂铎手上不禁用力，回握住他，心如针刺了一般。他知道凤殷在宫中的艰难，可听凤殷亲口说出来又是另一种感觉。
凤殷始终是笑看着他，说起十几年的坎坷一语带过，将他的手放在胸|前：“孤自认能力在众皇子中还算出众，定会做一个聂统领心中的好太子、好储君，聂统领可愿意帮助本宫？”
聂铎的喉咙微哑，双手紧紧握住他的手：“只要太子殿下不弃，卑职愿一辈子为太子殿下做牛做马。”
即便凤殷不说，他也会一辈子守着他，做他一辈子的臣子，为他生为他死，为他做一切事。自几年前他便已经决定这样了。
凤殷眼中的光更亮，竟一把将他抱住，久久不放：“孤定不会让你失望。”
“殿下。”他的手在凤殷后背抬起，微颤，几经思索之后才落在凤殷背上，“卑职也定不会让您失望。”
他是那样的小心翼翼，那样的不敢触碰，好像一碰怀中的凤殷就会碎掉。
他知道凤殷的脆弱，知道他在宫中的艰难，所以他才一步步让自己变得强大，变得有足够的能力守护他，因为这样才能成为他的依靠。
“孤好高兴啊。”凤殷笑着直起上半身，“从未像今晚如此高兴，一定要喝酒庆祝才行。”
他拿过酒壶，又拿了只最大的杯子：“聂统领不能喝，那孤就替聂统领一起喝了。”
他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或许是喝的太急，一些酒顺着唇角流下，他以舌尖将酒带回口中：“孤第一次感觉酒如此好喝，聂统领今日不能饮酒实在可惜。”
聂铎的目光自始至终都盯着他，他也是第一次见太子殿下如此高兴，道：“饮上一两杯倒也无碍。”
“那好！”凤殷立马为他倒了一杯，亲手递给他，而后端起自己的酒杯，“那边饮上两杯吧！”
聂铎仰头饮尽，口中的酒香格外的甜美，凤殷又为他倒了一杯，他也饮尽。
“聂统领不可再喝，那剩下的就是我的了。”他竟学着蒋沉，嘴对着酒壶直饮，咕咚咕咚未等聂铎反应过来，便已半壶下肚。
在篝火旁他已然饮了不少酒，本就微醺，这么多酒下肚更是掩饰不住醉意，眼角微红，上身摇摆，竟一头栽进聂铎怀中。
为防他摔着自己的头，聂铎一手揽住他的腰，一手夺过他手指酒壶：“殿下醉了，不可再喝。”
“谁说我醉了！我没醉！”凤殷要去夺酒壶，但没等夺过便晕乎乎地又栽回聂铎怀中。
他仰着头，醉眼朦胧地望着聂铎：“聂统领说的对，孤好像真的醉了，但孤高兴，高兴便是醉了也要喝。”
即便是直不起腰，他仍是想要去夺聂铎手中的酒壶，身下盘起的脚伸出压在聂铎的双|腿上，二人看上去仿佛不分你我。
“……”聂铎呼吸一滞，慌忙压住他乱伸的脚，“殿下不可乱动。”
即便是醉了凤殷仍是不断摇着头：“你若是把就酒给孤，孤便不乱动了。”
聂铎无奈，嘴对着嘴将壶中剩余的酒一饮而尽，而后给凤殷看：“壶中酒已经饮尽。”
今夜有巡逻，他不该喝酒，但此时也是没办法，殿下若是再喝下去明日怕是起不来了，说不定会被陛下训。
幸而他酒量可以，即便喝上整坛也不至于醉成太子殿下这般。
“哪有饮尽……”凤殷竟努力支撑起身子，“这不还有吗？”他按着聂铎的脸颊便吻了上去，那里有滴落的酒珠。
聂铎的心跳都停止了，深呼了口气才压住他继续乱动的身子：“殿下！不可乱来！”
“哪有乱来？”凤殷皱了下眉，“聂统领又不是蒋沉那个随时随地发|情的狗东西。”与聂铎亲近不用担心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聂铎意识到他话中的问题，眼神骤然变得阴沉，掰着凤殷的脸让他对着自己：“蒋沉对您做了什么？”太子殿下虽未与蒋沉有什么，但并不代表蒋沉没有冒犯太子殿下。
“总是提他做什么……”凤殷的眉越皱越紧，眼中是泪汪汪的水汽，似乎委屈极了，“提他这个狗东西，扫兴。”
“您的衣带和裤脚是他解开的？”聂铎只能诱导着去问。
“嗯……”凤殷似是想了想，然后很确定地点了下头。
瞬间手中的酒壶被聂铎聂的粉碎：“明日卑职一定让他付出代价。”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冒犯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