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留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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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殷回到篝火旁，垂首而坐，未说一句话。
正在烤鹿肉的小太监小心翼翼地将刚烤好的鹿肉呈上：“太子殿下您尝尝，刚烤好的。”
“放在盘中即可。”凤殷说。
小太监听话地将鹿肉放下，偷偷地去看凤殷，太子殿下好像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
聂铎去拿酒和豹子肉的时候，于德也跟过来了，敏锐地察觉到他细微的情绪变化，上前为他倒了杯酒：“殿下可是有不高兴的事？”
凤殷抬头看了他一眼未说话。
此时蒋沉恰好跟来，坐在凤殷身旁：“是卑职惹了太子殿下不悦，卑职自罚三杯。”
他端起凤殷身前小盘的酒杯便是一饮而尽，而后又连着为自己倒了两杯，接连喝下，十分爽快。
“好酒！”喝罢他将酒杯豪爽撂在小盘上，大拉拉地坐着，“太子金枝玉叶，饱读诗书，而我自小长在北疆，读书也不多，说话自然粗俗，还请太子殿下多多包涵。”
他又为凤殷倒了一杯酒，唇角微扬：“太子殿下说的对，卑职还不配教太子殿下。”
凤殷瞥了眼蒋沉，端起了小盘中的酒杯，脸上看不出喜怒。
蒋沉一喜，凤殷若喝下这杯酒，就代表……还未等他露出表情，便见凤殷连杯带酒丢入篝火中：“于德，酒杯脏了，给孤换个新的。”
于德忙不迭为他换了个新的。
蒋沉：“……”
凤殷直接忽视了他的话，就当他完全不存在。
此时聂铎亦跟上来，在凤殷身后沉声禀报：“卑职已将酒与豹子肉带回来。”
“呀！”于德一拍脑袋，“奴才怎么能忘了豹子肉呢，陛下送来的时候还热乎着，奴才一直令人热着，现在可直接吃。”
凤殷无声地深呼了口气，他不可被蒋沉刚才的事情影响，蒋沉此人粗俗不堪，说话自然也是那些粗俗字眼的，若被他所影响，倒是中了他的下怀。
他问于德：“从东宫带了多少酒出来？”
于德道：“除了陛下今日赏的，还有几十坛呢。”殿下平日饮酒不多，东宫的酒都存着，这次带了不少出来。
“那好。”凤殷道，“将酒都拿出来，犒赏今日围猎的众人，就说是孤赏的。”
“好嘞。”于德高高兴兴跑到营地中央喊，“太子殿下请大家喝宫中的好酒，谁跟我去营中取酒？”他这一嗓子。个篝火旁好多人响应要跟着去取酒。
还有人齐声呼喊：“多谢太子殿下。”能喝上宫中的好酒，这可是难得的待遇，错过这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凤殷轻抬眼皮看向聂铎：“聂统领不可饮酒，那就尝尝陛下赏的豹子肉。”
聂铎未言，而是突然单膝跪在了凤殷脚下，凤殷一愣，还未反应过来便听聂铎说：“太子殿下衣着已乱，卑职为您整理衣着。”
他未等凤殷应下，手便已覆上凤殷右脚脚踝的裤脚，那是刚才被蒋沉解开的地方，他刚才匆忙出来，竟忘了这处未整理。
无端地，凤殷升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有羞愤，有逃避，还有仿佛被人看穿刚才和蒋沉之间所发生的事情的慌张，虽然他未做什么，但就是有些心虚。
就算是刚才被蒋沉调|戏，他都未有这种感觉。
他的头向一侧微偏，欲将聂铎推开：“孤自己来……”
聂铎竟意外强势地将他按下：“太子殿下身子金贵，还是卑职来吧，伺候太子殿下更衣卑职已非常熟练。”
他将凤殷的裤口整理好，然后顺着腿向上，抚平那些褶皱，到了凤殷腰间一滞，太子殿下腰间的结和开始不一样，以及身上那浓烈的、布满各处的蒋沉的气息。
他目光微暗，一下拉开凤殷的衣带：“卑职为您重新系上。”他在凤殷腰间打了一个完美的结。
蒋沉的目光亦是一沉，这个结和他解开时的一模一样。
凤殷身上带着些杂草泥土，他一一掸干净，最后到凤殷的衣领，亲手将略歪的衣领扶正。
最后他收回手，道：“太子殿下乃国之储君，需时刻注意衣着仪表，万不可像现在这般，若被人看到怕是不好，而且……”
他站起，比凤殷高了快一个头，第一次这般毫不回避地直视凤殷。
“作为储君，无数双眼睛盯着您，绝不可做任何越距之事。”
他的语气是从未有过的坚定，力有万钧，似在警告凤殷，凤殷甚至从中听出了微怒。
凤殷的喉结滚了滚：“孤知道了。”
刚才烤鹿肉的小太监已经非常好眼色地上了几副筷子：“太子殿下、聂统领，还有蒋公子，请用。”
送来的豹子肉是一整块，有数斤重，并不好入口，小太监在旁正将肉切成小块。
聂铎从他手中将刀子拿过来：“我来吧。”转瞬他又恢复之前的温和，好像刚才的样子只是凤殷的错觉。
他细致地将肉切开，先给凤殷夹了几块：“太子殿下还未进食吧，殿下先吃。”
凤殷无声地叹了口气，聂铎好像是误会了什么，他不经意间看了眼蒋沉，蒋沉冲他一笑。
“殿下，请用。”聂铎的声音突然提高。
凤殷略惊了下，然后夹了块已切好的豹子肉放入口中，肉已经烤出来一段时间，口感稍差，但还算美味。
聂铎又为他倒了杯酒，他顺势喝下，酒香肉香掺杂在一起，味道格外的好，而且他也饿了，不禁多吃了几口。
聂铎便又为他切了几块，特意选的柔软好入口的部分，凤殷见他一直在切肉自己却始终未吃一口，道：“豹子肉是特地为聂统领拿来的，聂统领不食，一直喂给孤，孤倒是不好意思了。”
他夹了块肉放在聂铎身前的小碟中：“聂统领也尝尝。”
“卑职已用过晚餐，便不吃了。”
“这豹子肉有聂统领的功劳，你若是不吃，孤白让你拿来了。” 凤殷竟夹起一块直接塞入他口中，“味道怎么样？”
聂铎一怔，不免有些惊讶，而后低头道：“味道很好，谢太子殿下。”他细嚼着口中的肉，竟一时不知是何滋味。
不知为何，凤殷感觉那股来自聂铎的压迫，好像减淡了，甚至消失了。
见他吃了，凤殷又给他夹了几块放入小碟中，对一旁的小太监道：“这些肉今日也吃不完，先分出一些送到聂统领营帐，明日再吃。”
他晚间未进食，不吃便也罢，一吃反而感到饿了，又夹了几块刚烤的鹿肉放入口中。
“太子殿下这倒是不嫌脏了。”蒋沉突然开口，掩不住的酸溜溜。
凤殷刚喂了聂铎，筷子都未换便自己夹了鹿肉吃，刚才对他可不是这样的。
凤殷皱眉，却并未回应他，只是给自己倒了杯酒饮下。
蒋沉冷笑，一把抓起小桌上的酒壶，对着壶嘴直接将整壶酒灌下。
他站起，看着聂铎道：“我改变想法了，聂统领的战书我收下了，不过我要加一点，我若是赢了，聂统领需遵循同样的条件，如何？”
聂铎挑眉望向他：“一言为定。”眼中蕴含战意。
“一言为定！手中的酒壶被蒋沉捏碎了壶身丢在篝火中，“那就明日围场上见。”他擦了擦嘴角转身离去。
凤殷微蹙着眉：“你向他下了什么战书？是何条件？”
聂铎低着眉，手上还在切豹子肉：“只是围猎的比试，没什么重要的，太子殿下不必费心关注。”
“是吗？”凤殷不太信，但看聂铎似乎完全不想提的样子，他也不好追问。
此时于德已将和众人将凤殷帐中的几十坛酒搬出，各篝火旁将士欢乐饮酒。
吃了些烤肉和酒，凤殷也已然饱了，耳边的庆酒声、欢闹声变得格外吵闹，他站起：“孤先回营。”
聂铎站起跟上：“卑职送您。”
凤殷嗯了声答应了，他也正有事要和聂铎说。
或许是吃了酒，凤殷身上开始发汗，有些热，营帐内的炉子点的特别暖，进来后更热了。
于德还在给将士们送酒还未回来，他便要自己解开衣领腰带，聂铎察觉到他的意图，道：“卑职来吧。”
凤殷顺势伸手任他伺候自己。
经过刚才蒋沉那番粗俗的行为和言辞，他也随之想起，近年在凤阳都城南风较盛，甚至传到了边疆各地，所以男子之间相处也要注意分寸，否则极易被传出南风。
于德之前也提醒过他此事，而他完全没当回事，只是蒋沉……他不知蒋沉竟也……
也是，这个疯子做什么也不值得奇怪，竟还把主意打到了自己的身上。
想到刚才的事，他不觉便皱起眉，真该阉了那个随时随地发|情的狗东西！
聂铎的手指有些发颤，他为凤殷脱下外袍，松垮的里衣遮不住全身的肌肤，裸露出的部分并没有不该存在的痕迹，他松了口气。
脱掉外袍后太子身上来自蒋沉的味道也淡了，看来二人还未到那一步。
他暗沉的眼底逐渐恢复色彩。
不过，他希望连这一次、这种情况都永远不要出现。
凤殷的后颈白皙不带有任何瑕疵，细碎的黑发零星地落在上面，上面蒋沉气息最浓，他的喉结滚了滚，几乎忍不住要吻上去，让凤殷身上只有他的气息。
凤殷的突然开口让他恢复理智：“聂统领可曾娶妻？”
心中的冲动顷刻消散大半，在凤殷看不到的身后，聂铎抿了抿嘴唇：“卑职未曾娶妻，也未有纳妾。”
确实，上次到聂府，并未见到聂铎的夫人，他的房间也不像是有他人居住过的痕迹，只是常人十七八岁便已娶妻，聂铎已经二十，怎还未娶？
好像知道他的疑惑般，聂铎道：“卑职的母亲两年半前仙去，卑职守丧三年。”
“哦……”凤殷低下了声，“是孤不对了，提起了你的伤心事。”
“人有生老病死，太子殿下无须自责。”
他为凤殷拿下了束发的冠，如瀑布般的长发倾泻而下，那股凤殷独有的香气也越发的浓郁。
如墨般的黑与洁白肤色相互映衬，与因酒而更加殷红的唇，美得如此惊心动魄。
聂铎后退一步，鼻间凤殷的气息淡了些，这才稳住心神，喉结滚了滚：“蒋沉此人非常危险，太子殿下还是少接触为好。”
凤殷转过身，烛光下他的眼睛是那样的亮，如云青丝长发随身而动，凤殷每一次眨眼，每一瞬呼吸都在撩拨着他的心。
聂铎撇过头，不敢看他：“太子殿下安寝，卑职便告退了。”转身就要离去。
“等等。”凤殷见他叫住，“聂统领便留下吧。”
一瞬间，聂铎心中如山呼海啸，风云皆起。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留下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