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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

  •   得到赵恒许诺,清伶哪里还能安分,隔天便要去他的寝殿催促询问,都是天色一亮,她就迫不及待,毫无忌讳得往赵恒寝宫跑,全然将礼仪古法抛到了九霄云外。

      “恒表哥,今天可以出宫吗?”“还不行!”

      “恒表哥,今天天气晴朗,我们出宫去吧?”“今日不行,再等等。”

      “恒表哥?恒表哥?”一大清早,清伶勤快地,如时地来到流云殿前,拍了半天门,赵恒才睡眼惺忪的打开殿门。

      抬头一看,天边青黛未褪,朝霞尚未全红,长声一叹,便又游魂似的转身飘回了殿里,其实赵恒也想问问守宫婢子去了哪里,但转念细想,来的是灵泉,又有谁敢妄加阻拦,加之时下脑子里还一片混沌,他也懒得再去细想这些蝇头小事。

      片刻之后,仰头一倒再次扎回榻上。

      清伶才不罢休,吱吱喳喳一路尾随,楞是追到榻边。她精力充沛,俨然要比处理公事至后半夜的赵恒有干劲,又拖又拽,差点将他连人带褥扯到地上。

      她本来是想把赵恒拉起来,无奈她娇小力弱,根本拉不动他,反倒是他臂上一个用力,便将她带了下去。

      “啊”一声惊叫,人已重重跌到了赵恒胸前。

      未及出声,一条沉甸甸的手臂又压了下来,他迷迷糊糊凑近,额头正正抵到她的耳畔,梦呓般轻声说道:“别动,让我再睡一会,就一会。”

      二人近在咫尺,赵恒那灼热的气息一丝丝,一缕缕,小虫一般窸窸窣窣窜进清伶的脖颈,麻痒之感自脖颈蔓延,直撩心窝。

      此时二人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赵恒身上又只着了一件薄薄单衣,清伶被他抱住,稍微一动就能感觉到他肌肤灼热的温度,如此贴近的距离,令她原本坦荡的内心也有了一丝羞怯,手忙脚乱对他又推又攮,死命往外挣扎。

      动作太大,赵恒便稍稍清醒了些,轻抬眼皮,带着些许倦意慵懒,贴近她柔软的耳垂道:“小丫头,还敢不敢?”声音低沉暗哑,极尽魅惑。

      那撩拨的气息吹扫到软痒之处,清伶娇躯一颤,赶紧从旁瑟缩。若非赵恒是她亲姑姑的儿子,她几乎觉得赵恒此举是有意在跟她调情。将头一别,有些傲慢,有些心虚得道:“你你你,放开我,我不催你便是。”

      赵恒却还是不肯放过她,将她圈得更紧,戏谑般道:“哦?今日不催,那明日呢?”

      “我…”清伶被他搂得浑身酥软,双手抵在他胸膛前,连推打他的力气也弱了几分,指尖触到他滚烫的肌肤,更觉羞涩难当,低着头,难得地小猫一般绵声道:“不催了,以后都不催了。”

      虽然知道他们是有旁系血缘,可是这样的他,还是令她心中抑制不住的害怕。

      她还是第一次和一个男人如此亲密的贴在一起,未经人事的她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闭上眼睛,像一根木头一样努力绷紧身子。

      感觉到怀中少女因紧张而微微颤抖,赵恒赶忙松了松臂膀,不解问道:“灵泉,怎么抖得这么厉害,表哥吓到你了?”

      他的手臂才刚放松,清伶便如弹簧一般跃了起来,本想斥责,但看到他一脸无辜,原本的害怕怀疑又弱了几分,心中只道自己胆小多心,犹豫片刻,别过头低声颤声道:“恒表哥,以后不许再这样,我…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说罢看也不敢再看他,摸了摸火辣辣的脸颊和脖颈,捂着一张泛红的脸狼狈往流云殿外逃去。

      “不再是小孩子?”赵恒倏然一笑,喃喃重复两遍,听着她渐行渐远的脚步,微叹口气,低声喃喃道:“我当然知道你不再是小孩子,否则,我又怎会克制不住的对你日思夜想,魂牵梦萦。”深深嗅了嗅她留于怀中的体香,想起她娇嗔发怒的模样,声音又多了几分痴迷陶醉:“ 窈窕淑女,寤寐求之。灵泉,表哥真是越来越放不下你了。”

      *** ***

      羞死了,臊死了!

      逃出流云殿后,清伶心中砰砰直跳,一面懊恼,一面嘟哝着往回走,未至雀灵宫,便见清晨薄雾中缓缓行来几人。当先一人褐衣华冠,昂首挺胸,正是她嫡亲的兄长赵迁。

      他们自幼过节颇深,几年下来,她见他就跟老鼠见了猫一般,唯恐避之不及。

      见鬼!怎么会遇上这个冤家。脸上还是火辣辣的,千万别让这该死的家伙给逮住才好,不然指不定他又要说出什么难听的话。

      躲,赶紧往路边躲。

      可光天化日,赵迁又不是瞎子,她又怎么逃得过。还未走两步,便听赵迁喝道:“灵泉,你给我站住。”

      清伶停下脚步,心知避无可避,赶紧换了一副讨好的笑脸,有些不情愿的转身看着他讪讪打出招呼:“王兄,早啊。”

      赵迁严肃惯了,根本不吃她这一套,负手走到她跟前,狐疑着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最后将目光死死定在她绯红的脸颊上,一副审判犯人的凶煞模样:“这个时辰你不待在雀灵宫,上哪去了?”

      “糟了,赵迁对表哥一向成见笃深,要是让他知道我是去找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我…”清伶手指不停的在衣带间打转,心中寻思了好几种解释的理由之后,胡乱回道:“晨练,我出来晨练呢。”

      哼!晨练,哪有人晨练一滴汗都没有的,臭丫头这般紧张,定是有事隐瞒。

      赵迁阴沉着脸看看清伶,又看看清伶身后,想到这个方向是通往流云殿,登时疑窦丛生,思索片刻,一把扯住她的手,连语气都紧张起来:“休要骗我,我问你,你是不是去找赵恒了,那家伙对你做了什么?”

      清伶自小娇生惯养,细皮嫩肉,哪里受得了他这样使力,手腕一痛,龇牙咧嘴得道:“你胡说八道什么,恒表哥才不会像你一样欺负我,快放开我,痛死了。”

      挣了几下,赵迁稍稍松手。

      清伶一个趔趄挣脱出来,发现手腕已经被捏的发红,忍不住在内心又是对赵迁一番“问候”。

      赵迁却不依不饶,广袖一拂,斥道:“我早就告诫过你,赵恒此人心术不正,叫你少跟他来往,你忘了你三哥五哥的下场了?再说你一个女孩子家,整天往一个男人的寝殿跑,成何体统,还要名节不要。”

      清伶一怔。

      名节?他居然拿名节来说事。

      天哪,他想到了什么龌蹉的东西?他把她想成什么了?

      “我也再跟你解释一次,赵朔狩猎之时坠马致残,那是意外。赵旭蓄意陷害手足被贬,那是咎由自取,跟恒表哥无关。”清伶已被激怒,言语间再无客气:“况且我跟恒表哥清清白白,情如同胞兄妹,根本没有你想得那么龌蹉。”

      “没我想的那么龌蹉?”赵迁冷笑一声,逼近清伶:“那你道是给我解释解释,这大清早的,你去赵恒的寝殿做什么?还有你这脸,又是怎么回事?若是解释不清楚,休怪我将此事秉呈父王。”

      “你别拿父王来压我!”清伶气急:“父王才不会听你信口雌黄。”

      “父王但凡有一丝怀疑,你以为你那好表哥还是安然待在宫中?”意识到此话不妥,赵迁忙又正了正色:“还有,身为公主,你行事最好检点一些,你若行为有失,丢的可不只是你一个人的脸。”话毕也不给她辩驳的机会,拂袖转身朝雀灵宫走去。剩下清伶在后面连呼带骂,心急如焚。

      不好,这死赵迁该不会真的去告状吧?

      若是父王真的信了他的话,会不会牵累赵桓表哥呢?不管了,趁他现在给母亲问安,先跟上他再说。

      抹抹脸颊,赶紧尾随而上。

      二人一前一后,双双进入田仪夫人寝居。

      花香扑鼻,气息优雅,每当进入眼前温馨的宫殿,清伶都会感到莫名心安,但多了赵迁,这种感觉就大打折扣。

      “伶儿,宫婢刚刚送来一盘新鲜的梨子,快过来尝尝。”田仪夫人并未察觉到二人异样,亲切招呼她坐到自己身侧。

      若在平时,她早已笑逐颜开偎到田仪夫人身边,但此时赵迁在,她多少就有些拘束。

      见她沉默不语,坐立不安,仪夫人不免有些疑惑,伸手拿了个梨子递给她,温柔道:“伶儿,怎么闷闷不乐的,可是有人欺负你了?”

      算了,跟死赵迁怄气归怄气,可不能因此让母亲担心。

      “没有,没有人欺负我,母亲不必担心。”清伶勉强笑着伸手接过梨子,方一抬手,田仪夫人的眉头便蹙了起来,小心将她的手托住,肃声问道:“伶儿,你这手是怎么回事?”

      赵迁脸色蓦的一变,清伶心中亦是突突狂跳,怯怯看了赵迁一眼,将手一缩:“噢,这个啊…不过昨天拣东西的时候被卡住了,留了些许印子罢了。”

      话音即落,赵迁神色稍缓,不识好歹的对她又是一瞪。

      道是田仪夫人心疼的看着她泛红的手腕,忧心更甚:“以后可得多加小心了,这么漂亮的手,若是留下伤疤可如何是好。”似是又想到了什么,轻声叹道:“过几日恒儿他们要去狩猎,他向我请求要带你一起去,我本来已经答应了他,可是如今看来,狩猎之事更易受伤,不如还是回绝他吧。”

      狩猎?

      “不要回绝!”清伶心中一动,忙道:“母亲我会保护好自己!我可以去。”

      赵迁脸色更沉,冷冷道:“母亲道当真是信任赵恒,灵泉心思单纯,跟着赵恒那样的人出去,母亲也不担心她吃亏上当?”

      田仪夫人秀眉一蹙,轻声劝道:“迁儿,母亲知道你对恒儿有成见,可是为了大局,你就不能和他好好相处吗?况且他本来谦逊识礼,待人宽厚,你又何必那样说他。”

      “大局?”赵迁一声冷笑:“什么大局?他的靠山春平侯么?如此说来,母亲为了孩儿和臣工之间的关系,还真是用心良苦啊。”

      “迁儿,好好的你提春平侯做什么,你怎么就是不明白,母亲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

      赵迁说话句句带刺,田仪夫人苦口婆心,话题不外乎都是围绕在赵恒和春平侯上。

      二人来来回回说了半天,清伶已是不胜其烦,好在赵迁也有自知之明,眼看惹得田仪夫人面上不悦,找了个理由就要告退。

      本来母女情深,她也想多陪陪田仪夫人,但此时二人为一些莫名其妙的事吵得不欢而散,担心赵迁真的到陈王面前告状,清伶赶紧找个借口跟上赵迁,她的想法就是,今天哪怕脸皮着地,她也不能把他跟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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