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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   粗野的男人,一双糙陋大手不安分在她清凉之处游走。

      身上带着一股刺鼻浊臭气息。

      “混蛋,大胆,你…你快放开我!”清伶心中恐惧更甚,死命用力对眼前的人拳打脚踢,奈何她力气太小,那一记记粉拳打在对方身上脸上无异于抓痒挠腮,根本于事无补。

      当那粗浊的气息扫到脸上,她恶心欲呕,忍不住奋力偏头一口咬在他肩上。

      “啊。”男人一声痛叫,翻手对着清伶就是一巴掌,死死将她按在身下骂道:“小贱人,嘴巴挺利啊,一会让你尝尝大爷厉害,看你还敢不敢如此凶蛮。”

      “放开,我要灭了你九族…啊…滚开…”清伶哪里经历过这种惊险之事,死命与他纠缠,绝望和恐惧化作大颗大颗的眼泪,顺着她柔美光洁的下颚滑落下来。

      泪光映衬,更显得她娇俏可怜。

      男人心底那丝野性的狂躁被她挑起,已是完全丧失理智,只想赶紧释放□□,双手其上,不顾一切撕扯清伶的衣襟。

      突然,他感到胸腹一阵剧痛,欲望顿时烟消云散。

      呃!又是一痛,心脏被刺穿的感觉!这一次,他嗅到了死亡的味道。

      是谁?究竟是谁?

      他不可置信扭转身子,想要看清袭击他的是什么人,当那个稚嫩却阴鸷的面孔放大在眼前,他的瞳孔蓦的陡大数倍,“你…你居然…”他不相信,自己半世风雨浮沉,最后,竟会死在一个孩子手里,而那个孩子刺剑的位置偏偏如此准确,直逼命门,分毫不差。

      他不甘,却再也无法为自己报仇,一句话没说完,已经轰然倒地。

      清伶察觉到异动,慌忙挣脱出来,泪眼迷蒙的望着男子,拢紧衣襟:“他死了?”

      “对,死了!”男孩决然冷笑,不以为意的抖落剑尖血珠。忽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突然狠厉折转剑锋,登时又是血花四溅,一团模糊。

      “啊!”

      清伶从未见过此等血腥的场面,惊叫一声,捂住眼睛:“他已经死了,你为何还要刺他。”

      “他看了你的身子。”他的语气森冷而随意:“我挖出他的眼珠子,替你报仇。”

      一个孩子,如何能面不改色作出这等残酷之事!清伶无法想象那是一种如何诡异的画面,慌忙阻止:“行了行了,之前我是自愿救你,不需要你帮我报仇,我们快想办法离开这里。”

      瞧她瑟瑟发抖,男孩稍一迟疑,终究没再继续。

      留下疤脸副尉半只眼睛,挂在血淋淋的脸上,恐怖而凄惨。

      男孩鄙夷瞅他一眼,随手抛开短剑,拍拍衣踞尘土,转身去扶他那个已经被吓得魂不附体的母亲。三人筹谋片刻,决定趁远处那几个人还没发现绕道逃走。

      逃出不过一里多地,突然听到身后响起一阵更密的马蹄声,这一次,至少是二三十人的队伍。

      清伶心有余悸,回头去看,当她看到冲在最前面那人,神情不自觉转惊为喜。“恒表哥。”只见那人麟袍华冠,英姿朗朗,恰是与她从小一起长大的表哥赵恒。

      马队转眼就阻到了三人面前,赵恒翻身下马,正欲对沈瑱母子说什么,目光一瞥,倏然被旁边的清伶吸引,稍作停留,一把扶住她肩膀道:“灵泉,你怎么会在这?”

      众人得知这名女扮男装的小子竟是陈王膝下最宠爱的灵泉公主,纷纷下马跪地行礼。沈瑱母子更是惊讶,定定看着她,目光中闪现出一种复杂的情绪。

      看到清伶衣领破开,雪白的肌肤暴露在外,再看她脸上红肿,唇角带血,赵恒油然升起一种不祥之感,急切问道:“你…怎么会受了伤?发生了何事?”

      清伶生怕他追问之前的事,急忙抹抹唇角血迹,顾左右而言他:“没什么,是刚才不小心摔的,我跟侍卫们走散了,恒表哥你一会儿能不能送我回宫?”

      赵恒并不相信她的伤是摔倒所致,看着她脸上掌印,不由想起竹林那具衣衫不整的尸体,登时恨火中烧,强行压住,抚着清伶的头发道:“不用一会儿,你的伤要紧,表哥这就送你回去。”小心翼翼扶她上马,回头命道:“先把沈瑱母子带回质宫,我晚些过来审问。”

      “公子,副尉大人的遗体如何处置?”

      离开之际,恰逢属下来报,赵恒不得不将目光再次移到那具刺眼的尸体身上,想起他极有可能对清伶起过亵渎之意,不自觉握紧了拳头。

      目光寒光一闪,一字字道:“悬于城楼曝晒七日。然后,挫骨扬灰!”

      临别在即。

      她坐于马上,忍不住朝旁侧人群里喊了一声:“沈瑱?你是叫沈瑱么?”

      那个男孩,一手扶着母亲行走在护队中间,并没有回头,只是侧过脸,等待她把接下来的话说完。

      “谢谢你刚才救了我。”

      “不必。”自始至终,他都没有回过头来看她一眼,态度疏冷得就好像他们不曾认识。清伶心中微凉,也不想自找没趣,任着马儿风驰电掣甩下众人,直奔陈王宫而去。

      这事传到陈王耳中,陈王大怒,隔天就给她下了禁令,命她没有王谕不许再出宫。

      从赵恒口中她也打听到了沈瑱的身份,原来那个孩子竟是夏国王子,韩夏两国历来敌对,“遥平关一战”两国损兵各十万有余,元气大伤,为了防止其它七国趁势来攻,便提出以交换人质的方式息战。

      算算日子,沈瑱和他的母亲在陈国已经做了六年人质。

      哪怕事情已经过去两天,她的脑海还是会不断闪现出那个孩子的模样,想起他那只被她压断的手,心中就更是愧疚自责。

      一想到他,再想起那个离她而去的徐君豫,就连宫婢送来的甜瓜子儿和浆果都没了味道。

      *** ***

      宫中寂寞,百无聊赖。

      仲夏的荷花盛开正好,清伶心情终于有所好转,难得想要迈出寝宫放空一番。

      趁着晴好午后游手好闲四处闲逛,一边想着事情往嘴里扔甜瓜子儿,一面翘首低腰欣赏碧叶荷花。

      “哧哧…”

      张望间隙,一只蜻蜓从眼前扑闪而过。清伶好奇追随,只见那蜻蜓弧旋落在了一株荷花上面。

      那花骨朵儿隔夜初开,芳华正夭,瞧着正是插花供赏的最好时期,她本来也是闲来无聊,意气冲脑,眼见四下无人,心中微动,衣袖一扎就往前够。

      夏是多雨时节,水边苔藓密布。以为一伸手就能摘到的东西,她楞是伸了半个身子才勉强够到边儿,手间用力的时候,突然感觉脚下一滑,整个身子歪斜着就要朝那粼光碧水栽去。

      “啊!救…”

      她本想叫救命,一个“命”字还没叫出,腰间一紧,就猛地被一股外力拽了回来。

      一番惊魂未定,扭过头去,正好对上赵恒俊逸含笑的眉眼。饶是已经站定,赵恒有力的双臂仍然紧紧护在她的纤腰之上,扬颚一指,贴在她的耳畔轻轻笑道:“灵泉表妹,你可是想要那朵荷花?”

      遭遇惊吓,清伶对那荷花的兴趣大大减弱,想到之前狼狈之态,连连摆手:“小命都快没了,还要什么荷花,不要了不要了,谁爱摘谁摘去。”

      从赵恒的保护中跃脱出来,兀地伸手右手,摊开掌心道:“恒表哥,吃不吃瓜子儿?”

      瓜子儿?

      望着她掌心那一小撮甜瓜子儿,赵恒掐掐眉心,不觉笑出声来。“你这丫头,都什么时候了还惦记瓜子儿。说说,你怎么婢女也不带就一个人跑出来了。”

      清伶叹息道:“带她们有什么意思,一个个只会劝我不要这样,不要那样,烦也被他们烦死了。”

      赵恒摇摇头,宠溺刮了一下清伶的鼻尖,温声劝道:“你是公主,可不能整天这么瞎胡闹,表哥现在有事要出宫不能陪你,快回雀灵宫去,莫让田仪夫人担心。”

      “出宫?”清伶嚼着瓜子儿,看看四周,登时换上了一副狡黠之色,掩口小声道:“带上我成不成?”

      赵恒粲然一笑,挑挑眉凑近她:“你都把王上气成那样了,你觉得成不成?”

      清伶扁扁嘴,扭过头哼声道:“我又不是故意的。”想起那道禁足谕令,更觉失落,一个转身伏到廊柱上哀声叹道:“说是公主,这样哪都不能去跟囚犯有什么两样,父王这分明就是要闷死我嘛。”

      赵恒此时见她闷得烦躁,难免心头一软,扶着肩膀将她扳正,低头温声劝道:“好了,别再闹了,你乖乖听话,表哥过几天说不定会奏请王上让你出宫一趟。”

      真的?

      清伶双眸一亮,霍然抬头,目光炯炯几欲放出光来:“表哥说话算数?”

      清伶前后判若两人,赵恒一愣,道是有些后悔,这丫头古灵精怪,若是真带她出了宫,也不知会闯出什么祸端,无奈话已出口覆水难收,只得将心一横,微笑点头:“自然算数!”

      此话一出,清伶面上又露出几分掩饰不住的欢喜。

      那欢喜中带着几分俏皮,得意,衬在那艳若桃花,清丽绝伦的美丽面容之上,更是凭添美艳,登时看得赵恒心头一荡。

      不知不觉,她都已经长成一个豆蔻少女了。

      “还有一事…”清伶似是想起了什么,嘱道:“表哥,你能不能帮我查查徐师父去了哪里。”

      徐师父,徐君豫?又是那个人!

      提及此人,想起此前他在宫中时与她欢笑相对的画面,赵恒心中莫名有些不舒服,也不表露出来,微微一笑,顺着她的话道:“你就惦记着你的徐师父,行,我一会就吩咐手下的人去查,这下你可以乖乖回雀灵宫去了?”

      清伶这才满意拍手道:“嗯,多谢恒表哥,我这就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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