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第44章：崩溃的婚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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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门处传来几下不轻不重的敲门声，迹部景吾翻了个身，随手将一个枕头掷向门口。“现在才几点啊！”他咕哝着，“别来烦我！”
门口的仆人侯了半晌见屋里没有回音，便又恭敬地在门外说：“少爷，董事长和夫人都在餐厅里等您，请您马上起床吧！”
“什么？”迹部迷糊着坐起来，“这一大早的，他们来干什么？”十分不情愿地下了床，迹部钻进浴室里洗漱。门外的仆人获准进来打扫后又跑到浴室门口提醒自家少爷：“董事长很忙，他吩咐过让少爷尽快过去……”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迹部大爷胡乱擦了把脸，没好气地将毛巾摔在一边。
“这老头子，忙还找我。难道他不知道本……本少爷也是很忙的？”迹部边换衣服边抱怨着。
其实迹部景吾最近确实是忙。除了忙婚礼的事情之外，还有不少业余的应酬要做。
比如昨天晚上他和秀月去参加了一个半正式的派对。派对主人是个金融行业内的后起之秀。但在迹部看来，那后起之秀其实算得上是个十足十的怪胎，五十多岁了才算真正踏进这个领域，胡乱在大阪和东京之间搞上几笔糊弄人的对冲基金，暴发之后就连忙广洒请帖，邀请社会名流，渴望攀龙附凤登堂入室。作为日本证券业领头羊的迹部家自然是在受到邀请之列的。但奇怪的是被邀请的并不是迹部财团的董事长，而是董事长的公子——迹部景吾。景吾对这种人向来不怎么上心的。所以当他收到请帖的时候，对那帖子上陌生的姓名显得是一头雾水。随口问了身边的人，也没几个能说出头绪。最后还是迹部财团的董事长也就是景吾的老爸耳目神骏，记起了生意场上最近是有这将生意做得风生水起的一号人。
“景吾去吧。”父亲大人这样吩咐，“他虽然是新晋的，但年纪和我差不多。人家来邀请，你不要失了礼数。”
迹部点点头，倒没提什么反对意见。他后来打听到那老家伙有个女儿，心里多少有点戒备，于是便叫了秀月一起去。
“你会对这种派对感兴趣？”秀月接到景吾电话时很是吃了一惊，“这种派对顶无聊的。”
“我知道。”迹部景吾在那头慢悠悠地回答，“所以才要你陪我，那样就不无聊了。”
迹部的说辞让秀月心情大好，她在电话那头嗤嗤笑起来：“迹部大爷最近好像修为高了不少，本小姐听你讲话倒是觉得蛮顺耳的呢！也罢，那就陪你去咯！反正我也好久没出席这种场合了。正好挑件新礼服。”
“你看上哪件礼服？”迹部问，“告诉我，我让人给你送过去。”
“那好吧。DIRO新款的7号就不错。你让人过去报我的名字，他们有我尺寸的详细记录。”
迹部应承了。
当晚秀月穿着新礼服与迹部景吾一起出席了派对。虽说早就做好了无聊的准备，但没想到在宴会场里除了遇到意料之中的“无聊”之外，还遇到了意料之外的“反常”。会场上也不乏熟人，年轻的年长的，与迹部与织田两家常有来往。可当他们见到迹部与秀月双双出现在会场时，脸上却露出了不相称的惊诧神色。不少人只直直地盯着秀月看，甚至连招呼都忘了打。秀月被他们盯得不自在，转头悄声问迹部：“我哪里不妥吗？他们怎么这样看我？”
迹部心里也觉得奇怪，但他还是不露声色地摇头说没有，大概是你和新礼服太相称了，他们嫉妒。
秀月不以为然地急道：“你净胡说，他们哪至于为这种事目瞪口呆啊！我不会是把裙子穿反了吧！”
“没有！”迹部脸上摆着笑，嘴里却是十分不耐烦的语气，“你就别在乎这些无所谓的事了好不好！”
秀月被他数落一番，只得缄口不语。他们拿了饮料，找了个角落坐下。
不一会就有宴会主人过来寒暄，不过似乎是有意为之，他的寒暄只是针对迹部景吾的。
迹部站起来礼貌地与主人碰杯。秀月站在一旁得体微笑。但不知为什么，周围的人对她的态度从一进门的紧盯转变为了冷漠的无视。不管是谁，他们都好像只看见了景吾，却当她是透明人。
迹部也很快发觉了众人的反应，终于觉得这似乎不是派对本身的问题了。
“你最近做什么离谱的事了？”迹部拽她到角落小声问。
“我？”秀月瞪大眼睛，脸上同样写满疑惑，“我什么都没干，过着深入简出的平民生活。不过这个不是罪吧！”
迹部沉吟一下，只觉得周围人的反应实在没道理。织田家在日本名声不弱，秀月又是这一代名媛中的风云人物，更是他迹部景吾未来的妻子，他们没理由这样冷落她。
“大概是这笨蛋无意中做什么让人侧目的事了。”迹部心里确定这一点。不过他倒是满不在乎。她说没做，那么他就相信她好了。再说，就算她做了又怎样？他一样可以护短的嘛！想到这里迹部释怀地一笑：“管他呢！跳舞去——”
他不再理会周围人或明或暗的兜搭，只旁若无人地挽着秀月跳舞，一曲又一曲。
他们玩到半夜，然后驱车回家。
“你喜欢的那批布艺和壁纸都运过来了。明天有空过来看看。”迹部将秀月送回家时对她说，“房子的装修我可就不管了，你喜欢搞成什么样子都随你。”
秀月开心地点头：“让你瞧瞧本小姐闪烁着艺术火花的审美吧！”
“傻瓜！你那是什么形容词。”迹部伸手摸摸她的脸，“我明天来接你。”
他们在月下吻别。
迹部大爷回了家，一觉睡到早晨六点……然后就被自己的大款父母吵了起来。
“有什么重要的事吗？这么早过来？”迹部进了餐厅，边问边在桌边坐下。他的父母对视一眼，都不说话，只将一份报纸放在他的面前。景吾没接报纸。他被父母亲脸上严峻的表情吓到了。
事实上，从小到大，他从未见过他们对他露出这种表情。
“怎么了？”迹部盯着父亲的脸，“发生什么事？”
迹部董事长没回答，只用动了动下巴示意他看那份报纸。景吾满腹疑团地将报纸捧起来，硕大的标题赫然映入他的眼帘：“高官桃色丑闻，富豪千金卷入”……版面上印着一张秀月的近照，尽管在眼睛的部分打了黑条，但熟识秀月的人一眼便会认出是她。
景吾的手哆嗦起来，他抬起头，惊怒交加之下瞳孔微微地放大，嘴里只重复着一句话：“不可能……不可能……”
“你知道这件事吗？”父亲冷冷地看着儿子问。
“不……”
“哼！”父亲冷笑一声：“我想你也不知道。”说罢便拂袖而去。景吾的母亲还坐着，正要对儿子开口说些什么，不想景吾竟猛地站起来，抓着那份报纸冲向门外。
“你干什么去！”父亲转头瞪他，他不答，只顾气冲冲地往外走。
“快拦住他！”迹部董事长朝门外仆人呼喝，“他哪也不准去！”
几个人为难地围过来，被景吾一把推开。
“我去问个明白就回来。”他回头撂下这句话，飞快地走了。
迹部景吾风风火火地冲进了秀月的房间。彼时她正对镜梳妆，景吾砰地一声撞开门，她吓得手一抖，一边的睫毛膏还未涂完——眼皮上蹭了一点黑。
“怎么这么早就来了？”她回头边擦眼睛边问：“吃过早饭了吗？”
景吾不回答，只用发红的眼睛瞪着她。
“你怎么了？”秀月纳闷，“谁让你这么生气啊？”
“哼！你还问我？”他冷笑了一声，“你看报纸吗？”
“报纸？”景吾的反应让秀月更加摸不着头脑，她莫名其妙地看着他说：“你要我看什么报纸？”
迹部景吾一言不发地将手里的报纸摔在秀月面前——“自己看！”他恨恨地说。
秀月疑惑地捧起那份已经被抓烂了的报纸，终于……她找到了让他暴怒的根源。秀月盯着那条新闻僵在原地，仿佛一盆极凉的冰水将她从头泼到了脚，将她冻住无法动弹。景吾仔细辨她的表情，心中的大半愤怒瞬间化作了沮丧和哀伤。
“你说话！”他的声音有点抖，“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最近的事。”秀月抬起眼，眼眶里蓄满了泪水。
“这么说真是你做的？！”迹部沙哑着嗓子问。
“是。”秀月的身子一抖，泪水滚落下来，她哀望着他：“但是景吾，你说过，不要看这种东西……”
“可这是朝日新闻不是那种娱乐八卦杂志你明不明白！”景吾大叫着打断她的话：“你到底为什么这么做！你给我个理由啊！” 他边说边冲过去拼命摇晃她的肩膀，“你一定有原因的。你说啊！”
秀月被他晃得一阵头晕，她用力地咬住下唇盯着他的脸看，待他停下来，才缓缓地开口说： “我的确有理由。但我不能说。”
景吾不置信地放开她：“什么理由？对我也不能说？”
“对。不能。”秀月的眼里噙着泪花决绝地回答。
“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会毁了一切的！如果你不说……”景吾的声音颤抖了，“如果你不说……你和我的婚约就会解除了。”
“我知道。”秀月摇了摇头，话语已是哭腔，“但我真的不能说。你说过，有些事是‘非如此不可’的。我也有我‘非如此不可’的事。我没做坏事。请你相信我。”
“你要我相信你？”景吾气急败坏地问到她脸上去，“那你为什么不能相信我！”
“我不是不相信你……”秀月哭道，“但我真的没有做那样的事！我没有！”
迹部被她哭得焦头烂额，只觉得脑袋要炸开了。忽然间他一把拖住她：“好，你说你没有！”说完他拼命地拽着她往床上拖。秀月大惊之下挣脱他，尖叫道：“你要干什么！你疯了吗！”
“我没疯！你才疯了！”他回身扣住她的胳膊，“反正你还没做过不是吗？那就证明给我看！我会去告诉他们所有人说你只和我做过，在我之前你还是处女！”
“不要！”秀月拼命地从他的桎梏里挣扎出来，泪痕模糊地大叫：“我才不要这样！迹部景吾你不要侮辱我！”
“你说我侮辱你？”景吾盯着她，眼里似要喷出火来，“难道你没有侮辱我吗？难怪昨天晚上那些人都不理你！而我却把你当宝贝一样捧在手里！我还想要保护你——我是不是整个上流社会最可悲的白痴加笑柄？！”
面对景吾的质问，秀月的身子筛糠似的抖了起来。她后退几步用力地撑住了桌子，哀苦地看着愤怒的眼前人轻声说：“景吾，我对不起你。但我不能说……我答应过了。这件事，很重要。”
“有什么事比我还要重要！”景吾一把扫倒桌子上的所有物件，他暴跳地指住她 ：“织田秀月，我最后问你一遍，你的理由？”
秀月站在原地凝视着迹部景吾，过了良久，她缓缓地摇了摇头。景吾咬牙点点头，他决绝地转身出门去，巨大的摔门声在秀月的房间里不断回响。
织田秀月的身子如一摊泥般慢慢地滑下去。清晨的阳光静谧地燃烧着身边的空气，秀月定坐在地上一动不动地——那布满里泪水的脸上表情坚毅，看上去宛如圣女贞德。
迹部家与织田家的婚约，终于象媒体和整个上流社会预料的那样——崩溃了。
作者有话说
第44章 第44章：崩溃的婚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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