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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钧天满朝在接待了天玑来使之后着实松了口气——至少在明面上，这位新任天玑侯是个好的。
在这个丢了瑶光偏又主少国疑的当口，谁又能拒绝一位大诸侯的示好呢？
天玑本就重巫仪，礼遇老国师也在情理之中。是年三月，大司命木若华亲往钧天迎请自己的老师。
春花开尽见深红，夏叶始繁明浅绿。
老国师一行至，蹇宾携众人往城外相侯，极尽礼遇。
晚些时候，天玑侯暗暗接见了一早就混在队伍里的亲信。
亲信做寻常的侍卫打扮，在下首道：“因为担心打草惊蛇，卑职平素并不敢靠太近。只有一回大司命往国师的马车里去，可巧风吹开了车帷，卑职偷眼瞧过去，读到了一截口型……”
蹇宾对着佩剑吹了口气：“哦？他们说了什么？”
“大司命问国师，帝星未来可还应在天玑。国师微微点头，大司命喜不自胜。”
“蠢货！”蹇宾忍不住骂道。
他想起了父亲的遗言。
“只要有大司命在，吾儿便能夺得九鼎，取钧天，而代之……”
亲信告退后，蹇宾没由来地起了一阵的心悸，他退出暗室召来随从问话：“齐侍卫在做什么？”
随从答：“回君上，齐侍卫在整理行装。”
君上身边的齐侍卫隔几个月就要回一趟自己的剑庐，这在侯府不是什么秘密。
蹇宾自然而然地想起了白日里小齐向他告假的情形。小齐说，他要打造一柄精彩绝伦的神兵。说这话时，少年人的眼角眉梢尽是神采与意气。
“叫他早些歇着。”蹇宾道。
“是。”
翌日午后，天玑侯动身拜望了老国师。
跟聪明人对话不必绕弯子。屏退旁人，棋盘前相对坐了，蹇宾开门见山：“孤想向国师大人请教四个字。”
白发苍苍的国师大人执棋的手一顿，乐呵呵道：“不知是哪四个字？”
蹇宾：“实为异数。”
老国师把玩手中棋子，笑呵呵地摇头：“不可说，不可说。天机不可泄露，君上见谅。”
啪！
蹇宾重重落下一子，话锋一转：“那孤便来问国师一些旁的事体。”
“君上请问。”
“国师大人只有大司命一位弟子？”
老国师摇摇头：“不，两位。”
蹇宾于是道：“不知国师的另一位高徒，现下在何处？”
“我这位小徒没什么出息，侥幸去到瑶光王子身边，也仅是教习箫艺而已，哪里及得上他大师兄。故而世人只知木若华，不知这位。”老国师看着蹇宾渐染苍白的脸色，将棋子逐一放回棋钵。
“叫君上见笑了。”
瑶光……果然……
只这一回交锋，蹇宾心中便有了大致的计较。
木若华和白先生均师从老国师。四十年前，老国师不知出于什么目的诓骗了大弟子，编造了“帝星应在天玑”的说法，大司命此人利欲熏心，当然舍了钧天择了天玑这处福地，为了崭露头角怕是还将此事暗地里透露给了当时的祖父大人知道。
也就是自那时起，祖父和父亲开始任由木若华做大，放任国中重巫仪之风盛行，就连自己也耳濡目染了此道。
至于暮霞山那回的遭遇……
蹇宾猜测：当日白先生不慎在天玑境内漏了踪迹，大司命一向视此处为自己的地盘，偏又不好明面上对同门师弟出手，只能拐弯抹角地设计世子往暮霞山。可惜他没有想到的是，这样正中他这位师弟的下怀。
事后他就有所怀疑，再查过白先生所持路引，其中果然有旁支相助的痕迹。最重要的是，懂得用箫声引他，怕这位白先生才是国师倚重的弟子。
这也就意味着，老国师甚至整个天官署的人都有问题，他们很早以前就不是钧天所能掌控的存在。当年的啟昆帝正值盛年，却不顾身份对几个小童下手，钧天今日之乱局，少不了他们的推波助澜。
难为大司命这个蠢货被人从头骗到尾。
天玑被这些人算计了这样久。
筹谋这许久，这些人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呢？
天玑侯的内心惊涛骇浪。面上却是稔熟地客套：“国师太过谦虚了，孤同这位白先生有过一面之缘，那真是个超凡脱俗的人。要我说，您这两个徒弟各有各的好……”
老国师哈哈大笑：“君上谬赞。”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十七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