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不再孤单》菊咲

89、Chapter 57（裏）

　　那时候，乌尔奇奥拉只是在想点事。

　　“我不会把葛力姆乔和破面画上等号。对我来说，葛力姆乔就是葛力姆乔。”

　　她这么说。

　　“其实我们都没有什么不同。会渴望、会迷网、会思考，也会有感触……我们都只是努力活在这个世上的生命而已。”

　　不分种族或身分，不分你我，将万物视作同样的「生命」。

　　为什么她会抛弃现世选择回到虚夜宫……答案或许就在她充满柔情的微笑中。那是她面对自己时没有，却在提起葛力姆乔时自然浮现的东西。

　　对纵灵者来说，她所做的一切唯独为了葛力姆乔。

　　自己所做的一切明明也唯独为了蓝染，那之中却不存在思考与质疑，而是绝对──蓝染与他之间绝对的主从关系。和纵灵者不一样，没有情感和心，没有自我；这样的他所做的一切，到底是真的为了蓝染，还是只是为了维持一个现状？

　　那他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我真正……想要的？』

　　会思考这种事的自己，又是──

　　「灵护！！」

　　突然，剧烈的能量从他身后炸开，随之纵灵者撞到他身上。要不是有自己站在这里，纵灵者可能就会因为莫大的冲击而飞出去也说不定。

　　绝虚朝这里发射了虚闪，是蓄意还是巧合，那都不重要，毕竟对他乌尔奇奥拉来说一点危害都没有。固然自己刚才稍微分了神，在察知虚闪的那一瞬间，他依旧来得及用响转闪开，或是一挥手将它瓦解。

　　所以纵灵者的出现才是最令人意外的。

　　『……愚蠢的女人。』

　　奋力的替他抵挡虚闪，自大的以为在拯救他，将自己搞的狼狈不堪。

　　乌尔奇奥拉盯着纵灵者奋斗的背影，既没有打算出手帮忙，也没有转身离开，只是静静的站在她与她的防护罩背后，任由她将危害与自己隔绝。

　　这对乌尔奇奥拉来说是一种新鲜的感受。

　　『……原来如此，这就是她想向他传达的「守护」吗？』

　　那个他曾经不屑一顾的信念，现在正支撑着一个弱小的灵魂，使她能在克难中对抗更凶恶的力量，只为了站在她身后的某个谁。那个谁或许是自己，或许是她口中提过的破面伙伴……当然，还有葛力姆乔。

　　那之后在第六行宫也是，她飞奔到他和葛力姆乔之间的举动看似是在阻止葛力姆乔，但乌尔奇奥拉立刻就明白──被阻止的人是自己。

　　她选择做视线交流、对话碰撞的是葛力姆乔；她选择保护的，是葛力姆乔。

　　那一瞬间，乌尔奇奥拉产生了强烈的既视感，一种他起初对于某些「未知」的违和感。记忆被拉回到第一次与纵灵者在虚夜宫见面当下，群众正准备前往十刃会议。

　　在被自己化解的火爆气氛中，只有一个人做出了异常行为。

　　──葛力姆乔。仿佛想让纵灵者远离他一般，伸手将纵灵者拉往自己的方向。

　　『不……比那还要更早之前……』

　　再回溯至月宫绯音这个人被带到蓝染面前审判时，葛力姆乔身上的异常就已经存在了。

　　当时的自己并没有放在心上，甚至不感任何兴趣……但此时此刻回想起来，无论葛力姆乔本人的说词为何，他确实为了纵灵者来到王座之间，从诺伊特拉手中救下她。

　　乌尔奇奥拉微睁大了眼。

　　原来「守护」的关系早就存在于两人之间。而会和纵灵者做出一样的举动，那些异常的真相，是否代表葛力姆乔已经拥有了──

　　「抱歉让你久等了，乌尔奇奥拉。」

　　蓝染的声音从天而降，闯入乌尔奇奥拉的思绪里，几乎要白净到刺眼的世界顿时被黑夜袭击。乌尔奇奥拉抬脸一瞧，蓝染何时已坐在他的玉座上，一脸轻松又有趣的俯视着自己。

　　「难得看你如此专注……是在想什么？」他问。

　　「没什么……」乌尔奇奥拉恭敬地单膝下跪，保持着低头说：「感谢蓝染大人接见。」

　　「你说有关训练的事要报告对吧？」

　　「是。」

　　说到这里，乌尔奇奥拉已将状态恢复至往常的冷淡平静。是面对蓝染时自然而然的转换，还是为了掩饰什么，这只有本人知道。蓝染不可能没有察觉，但他也没有追究，用手轻拖着下巴微笑：

　　「说来听听。」

　　获得允许，乌尔奇奥拉这才平身注视着他的君主，语气淡然开口：

　　「比起她最初拜见蓝染大人那时，纵灵者已经能够习惯战斗气氛，体能和纵灵术方面也较得心应手，我想一般破面已伤不到她。就算如此，现在的她对我们依旧构不成威胁，而未来价值还在评估。」

　　蓝染没什么反应，只是点了点头：「继续说。」

　　「至于『纵灵者存在的理由』这方面──」

　　这才是真正的重点，除了他们俩人之外无人知晓的训练的真正目的。什么成长，什么强度，都只是表面的肤浅数据而已。

　　乌尔奇奥拉从没忘记蓝染给他的重要任务，便是查出纵灵者幸存下来的秘密。

　　「──很抱歉，这几天下来都没有什么显著的发现。」

　　「是吗，我想也是。」蓝染随意笑笑，看起来并没有多失望，好像打从一开始就不抱期待一般。

　　乌尔奇奥拉接着说：「不过就在今天……发生了一场意外，纵灵者使用了和至今以来完全不一样的力量。」

　　「喔？怎样的？」

　　「『红色灵子』──和她至今以来使用的纵灵术不同，具有更强大的能量、侵蚀力与破坏力。如果没记错，纵灵者滞留在虚夜宫的这段期间里，我也曾感受过几次那股力量，只是当时不知其为何物。」

　　「红色灵子……吗，很可惜。」蓝染靠上椅背，阖眼呼了口气。「这说明我们的纵灵者女孩总算有些长进了，仅此而已。」

　　乌尔奇奥拉抬了抬眉：「蓝染大人知道那个红色灵子吗？」

　　「那算是纵灵者『真正的力量』吧。当初也是因为那个力量，才使得尸魂界流魂街有大半住民消失呢。」蓝染脸上挂着毫无慈悲的微笑，随意问着：「她已经能运用自如了吗？」

　　「不，感觉她还不懂得如何使用，只是在情急之下为了──」

　　为了保护他。乌尔奇奥拉顿时语塞，没再说下去，并将话题带回刚才的内容。

　　「若是纵灵者真正的力量……那么接下来我要报告的事情就更加奇怪了。」

　　那句话引起蓝染的注意：「你说奇怪是什么意思？」

　　「虽然只有一瞬间，当她被红色灵子缠绕时……我似乎感觉到有另一个人站在那里。」

　　撇除先前对纵灵者的行为分析以外，这是另一个不争的事实，也是个不可解的现象。

　　灵压代表的是灵魂特质，是属于所有灵体独一无二的东西，当然纵灵者的灵压也不例外。但当她使用红色灵子时，已经不是力量的升华那么简单；那灵压无论是强度、色泽、能量全都像被改写了一般的不同，哪怕说是「另一个人」都不为过。

　　「如果要将那个感觉说得更加确切，我想就像有个不属于她的灵压藏匿于那些红色灵子之中──」

　　「这个情报属实？」

　　没想到乌尔奇奥拉话都还没落音，蓝染突然的就接上了话。他重新将视线和蓝染对上，那双眼难得露出了浓厚关心之色，散发的眼光却隐藏不住熊熊欲望，令人背脊发凉。

　　乌尔奇奥拉虽不解其意，依旧加重语气答：「……是，句句属实。」

　　蓝染这才收回目光，用手指搭上下唇，满意的勾起嘴角：「『另一个人』吗……呵，我怎么都没想到呢？」

　　见蓝染喃喃自语着，好一会儿都没有反应，乌尔奇奥拉问道：「有什么发现了吗？」

　　「嗯，算是吧。」蓝染暧昧回答，「总之，你做得很好，乌尔奇奥拉。还有，从明天开始可以停止和纵灵者的训练了，毕竟『夺取太阳』的日子近在眼前。」

　　突来的指令使乌尔奇奥拉眉头一颠，微妙的几乎难以发现。

　　「报告蓝染大人，我本打算将明日作为任务前最后一次训练，并已告知了纵灵者。」他很不像自己作风的补上一句。

　　「是这样吗？但毕竟已经没有训练的必要了……不，等等。」

　　蓝染想了一想，自己得出结论：「那么这样吧，明日我会派另一位教练替你去的。例如……鲁比如何？」

　　「鲁比……？」

　　为什么这里会出现那家伙的名字。莫非上次被他发现训练的事之后，他就跑来找蓝染打小报告了？毕竟他固执的想要介入，也不是不可能。

　　而重点是，一度打算结束训练的蓝染又为何要重新选上鲁比呢？

　　「怎么，看起来你好像不是很满意这个人选？」蓝染落音。

　　「我……？」

　　「是啊，否则为什么要皱起眉头？」

　　乌尔奇奥拉这才松开眉间，垂下眼帘。

　　「不……我没有异议，只要鲁比不会因此影响到『夺取太阳』的计划，我也就无话可说。」

　　「呵，放心吧，他可是很期待这个初次亮相的机会，我相信他不会搞砸的。」

　　报告终于告一段落，直到脚步踏出王座之间之前，乌尔奇奥拉都能感受到蓝染强烈的野心蠢蠢欲动。他确实在计划着什么，一个不需要自己参与的事情，那么自己也就无需顾虑。

　　『这样就好了。』

　　乌尔奇奥拉向着自己的行宫前进，情绪看不出一丝波澜。

　　虽然明眼人或是熟知这个破面的人，或许立刻就能从他稍带急躁的步速中、从他微分心的视线中、从他咄咄逼人的灵压中明白；乌尔奇奥拉异于常态。

　　『我的任务结束了，下一步就是毫无差错的将太阳得到手。』

　　因为某股无法形容的感觉频频浮现，「未知」骚乱着他的思维。他终于忍不住停下脚步。

　　『──我到底想做什么？』

　　乌尔奇奥拉被脑中这个疑问定在原定好一会儿都没有动静。为什么他又开始想这个问题？为什么他会想这个问题？从蓝染做了新的决定后到现在，到底是什么让他如此不舒畅、不痛快，甚至会觉得焦躁烦闷？

　　……他不知道。

　　但他好像听到了异常的杂音，像混乱的丝线一样缠绕在他身上。

　　并且也是第一次，他觉得脚底悬浮离地，迷失了方向。

　　……对了，他还在寻找答案，他还没得到答案。

　　纵灵者已经给出了定义，但乌尔奇奥拉要将它确实理解，还缺少一个能够让那定义成立的证明──只有一个人能给乌尔奇奥拉唯一的证明。

　　那个仿佛和纵灵者互相呼应，早在最初就发出异常噪音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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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OMG我这脱稿也是绝了囧，终于能拿出像样的更新！！！
对不起那些有在等文的伙伴们了555我还是会更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