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不再孤单》菊咲

55、Chapter 33 训练

　　「……你们在做什么。」

　　「啊，葛力姆乔！」一回头，发现葛力姆乔面无表情靠在门边的身影，我擦一擦额头上的汗珠笑道：「──我们在训练啊！」

　　「哈啊？」

　　「这可不是我们的点子喔！」和呼吸有些急促的我不同，迪罗伊老神在在的伸了个懒腰：「是她突然就跑来找我和伊尔福特，说什么『陪我训练！』之类莫名其妙的话，我们才逼不得已陪她玩一玩而已。」

　　伊尔弗特贴在一旁墙边小声道：「明明就乐在其中……面对比你弱小的人让你很有优越感吧？」

　　「哪、哪有……谁像你只会站在那边！到底是来干嘛的？」

　　「看你们耍宝。」

　　「你倒是帮忙啊！？」

　　眼看他们两人又吵到一块儿去，就当是中场休息，我跑到葛力姆乔旁边：「不是说今后只能靠自己了吗？但我又觉得自己现在的力量实在有点……」

　　「弱的像虫子一样。」他毫不客气的鄙视着。

　　「唔……所、所以才说要训练嘛！找大家商量后，迪罗伊和伊尔弗特就带我来这个房间……我听他们说，原来这里有阻隔灵压的效果？」

　　望一望这个什么都没有的宽敞房间，我其实曾经来过一次；就是在葛力姆乔发现我能使用纵灵术，并且逼迫我与他战斗的时候。可见虚夜宫的维修效率太高，所有弄脏或损坏过的地方都在发现时就恢复原状，甚至令人怀疑是不是宫殿自动修复的。

　　如果能阻隔灵压外泄，也难怪当时葛力姆乔会选择这里……而对于我使用纵灵术的训练更是再适合不过了。

　　「啊，说是训练，其实也只是先从锻炼体力开始啦，他们说没体力根本什么都免谈……然后也顺便学习一些知识。」我尴尬的摸摸头。

　　「知识？」

　　「嗯，因为我对现世以外的东西几乎都不了解，所以想借由这个机会好好把一些事情弄清楚。」

　　自从决定充实自己之后，除了请迪罗伊和伊尔弗特帮忙训练，教我一些能力运用的基础，另外还请珀儿告诉我关于这些异世界的事情，光是这两天就学了很多。

　　以前我只知道这个世界叫「虚圈」，而这个像城堡一样的地方叫「虚夜宫」，葛力姆乔和大家在的这里则是「第六行宫」。后来珀儿告诉我，虚圈就和尸魂界一样，同样是人死后去的地方，只是虚圈是虚（恶灵）的去处。

　　而在尸魂界身穿黑和绔、持有武士刀的人是「死神」。他们是维护尸魂界秩序、守护与现世之间的平衡以及埋葬虚的存在。

　　蓝染、东仙和市丸其实都是死神，三人却背叛尸魂界，成为了统治虚圈的顶端人物。

　　「破面」则是靠蓝染的力量变成的，简单来说就是理解了死神之力的虚。这个虚夜宫等于是蓝染等人与破面们的住处……或说是要塞也不为过。

　　『哈哈……真是不得了的世界观……』

　　听到这些不免觉得头痛。可见人类会被说天真也是理所当然的，在我们不知道的地方其实还有其他世界在运作，而人类只是傻傻呆呆的过日子而已。就像现在，我也依旧觉得自己和这些事情都沾不上边……

　　「喂！妳还要偷懒到什么时候！」迪罗伊的呼唤突然从背后传来。

　　「来、来了！」侧头回应一声，我看向葛力姆乔说：「总之就是这样！训练加学习，反正我也没有别的事可以做，所以……」

　　他不以为然的两手交叉胸前：「哼，妳爱干嘛都随妳便，只要不碍到我就好。」

　　虽然没得到他的支持，却也没有遭到反对。以前明明做什么都不能被原谅，现在却有能够自己做决定的自由，不禁感到一阵欣慰。

　　「……嘿嘿，我会加油的！」

　　「不准笑！」谁知葛力姆乔眉毛一抽，露出厌恶神情后又一巴掌盖住我的脸。

　　「噗！？」

　　眼前突然转暗，等我慌忙甩开他的手，葛力姆乔已经向上一跳；我追着看去，房间四角都有很粗的柱子，而葛力姆乔正好就跳到柱子上有突出一块平台的高处，让一只脚悬空的坐在上面，俯视我们。

　　「诶……难道你要留下来看？」眨一眨眼的我稍微提高音量，抬头问去。

　　「妳有意见？」

　　「没有是没有……」

　　还以为他会不感兴趣的掉头就走呢。转过身，我赶紧回到迪罗伊旁边，知道葛力姆乔在上面看着让人有点紧张，但又有种让人想好好表现的动力，我默默在心里握了个拳。

　　「……话说，我之前就想问了。」墙边的伊尔弗特拨了拨头发：「在找我们训练之前，妳有找过葛力姆乔吗？」

　　「咦？」面对那唐突的问题一愣，我激动的摇头摆手：「我、我还没有那么不自量力好不好！实力相差那么悬殊，别说训练了，被他拍一下我可能都会骨折……而且他脾气那么差。」

　　最后一句话刻意小声地讲。

　　「说……的也是。」
　　「喂，比起那个妳为什么认为我们就拍不死妳啊！」

　　是在看扁人吗！和赞同我的伊尔福特不同，迪罗伊不满意的抱怨道。

　　我有些在意地问去：「……果然会给你们带来困扰？」

　　「都已经那么厚脸皮的锻炼两天了，事到如今妳才在担心？」伊尔弗特很是无奈的呼口气回应：「要是觉得困扰，我们根本就不会在这里好吗。」

　　「虽、虽然是那样没错……可是听你刚才那样问，就想你们是不是其实觉得很麻烦……」

　　他愣了愣，露出有些复杂的神情，似乎有一瞬间向上看了一眼。

　　「与其说麻烦……不，的确是很麻烦，但真正的原因是视线很刺痛呢、还是……」然后他冷笑。一听，迪罗伊也有些不自然的皱眉：「啊……的确，她刚回来的时候不是脑子有洞似的扑过来吗？当时从后面跟上来的那个人的眼神简直……唔唔！」

　　说着，他居然还抖了抖。

　　「等等，我怎么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什么眼神？」

　　没人打算解释，我还回头仰望坐在上面的葛力姆乔，然而他压根没在看我们这边，甚至很是无聊的打了一个大哈欠。

　　『……还真是越看越像只大猫了。』

　　「好啦──妳也休息够久了吧！？」迪罗伊的大吼猛贯穿我耳膜，他就像个斯巴达教练似的两手插腰：「继续给我沿着墙边跑50圈！跑完仰卧起坐100次！然后伏立挺身100次！」

　　「咦！？为什么一下比之前多那么多！？」

　　「还狡辩！也不看看妳四肢瘦的像火柴一样，动两下就喘得要命，做那样还算少了！是妳要锻炼的，我们愿意陪妳就该心怀感恩懂不懂！？」

　　还想抗议，却想起葛力姆乔也在场。才向他说过会加油，我怎么能连试都不试就举手投降？我可不想被他认为是个说得到却做不到的人！

　　「唔、魔鬼……！」

　　于是我只好硬着头皮跑起来。确实是我主动要求的，再辛苦也得咬牙撑过，但如此严酷的菜单……实在很让人怀疑，天生就拥有过人力量与行动力的破面，真的懂得如何锻炼别人吗？

　　「喂！速度别慢下来！」
　　「呵，瞧妳跑起来的姿势有多难看……」

　　我想起来了，跟是不是破面无关，他们本来就是喜欢以欺负别人为乐的家伙。

　　『哼……别太小看我了，我生前的体育成绩还是挺好的……不管50圈还100圈都跑给你们看──有心就没有不可能！！』

　　……………

　　「哈啊……呼噫……我、我不行了……会死……」

　　不知过了多久，肯定有几个小时之后，我瘫倒在地上动弹不得，只能像只掉出鱼缸外的金鱼一样张合著嘴，大口喘着粗气。

　　伊尔弗特漂亮的金发遮住了刺眼的光，就站在我旁边叹气：「妳也太没用了吧，兄弟？」

　　是的，被说没用也认了，结果我就连被要求的一半都做不到。

　　『偏偏还被葛力姆乔看到这副狼狈的模样……什么「有心就没有不可能」啊……！他肯定都不知道翻了几个白眼了……！』

　　不甘心的捶地，就在我因羞愧而干脆不想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听到迪罗伊无奈在旁边说着：「才只是锻炼体力就累成这样，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能练习能力的部分啊？」

　　「唔……能力……」我勉强撑起上半身，抬头看向他。

　　「那才是妳真正想加强的地方不是吗？」伊尔弗特两手交叉胸前：「话又说回来，妳想变强到什么程度，自己有想过吗？」

　　「呼……？」低下头稍微想了想，我回答：「只要能保护自己的程度就好了吧……或是能够在危险时靠自己逃跑……你们看，之前不都因为我碍手碍脚的关系，害得你们根本无法在战斗时好好放手一搏吗？」

　　哪怕遇到危机也能自己照顾好自己，至少不要成为累赘；我认为那才是有资格与他们互称「伙伴」的最基本条件。

　　「……所以妳不打算变得跟我们一样能战斗啊。」听了我的话，伊尔弗特淡淡地说。

　　「战、战斗什么的应该跟我无缘吧？反正我也不喜欢打打杀杀的……」我苦笑着用食指挠挠脸，似乎都能听到有人又要说我天真。

　　「哈！能保护好自己就够了吧？可不能再多一个人跟我抢风头！」但是迪罗伊肯定了我的想法，并信誓旦旦的拍胸脯说：「再说了，就算她还是不够强，或真被卷入了什么战斗之中，到时我们再保护她就好啦！」

　　『迪罗伊……』

　　卷入战斗什么的，那种时候最好永远不要到来，但他的心意还是让我很高兴。

　　「哼……说什么保护，也不知道被东仙一刀砍到动弹不得的人是谁。」头上突然落下一道低沉的声音，令我们三人都睁了睁眼。

　　「那、那时候只是大意了而已！不要再提了啦、葛力姆乔──！」

　　急着跳脚的迪罗伊和想假装镇定而干咳两声的伊尔弗特，还有不理会他们只是扭一扭脖子、换了个姿势的葛力姆乔……在这样有趣的包围下让我忍不住笑出了声，今日的体力训练便在我脑袋上挨了迪罗伊一拳之后收场。

　　……
　　………

　　「嘿～？原来破面还有依强度分一到十不同数字？」

　　结束了跟两人的训练，我来到医疗室继续和珀儿学习。已经大概记得第六行宫比较常去的几个地方该怎么走，我开始独自行动，也算是练习自己照顾自己的一环。虽然离开前有问过葛力姆乔要不要一起来……

　　“啊啊？妳还想让本大爷看比这破锻炼更无聊的东西？”

　　……结果被他用辛辣却合理到无话可说的理由拒绝了。

　　想想也是，我学习的东西对破面来说应该都是基本常识，他又怎么会需要旁听？于是现在，我拉张椅子和翘脚坐在办公桌前的珀儿面对面，听她解释何谓破面里的「前十名」。

　　「只有前十名是依照强度排列的啦，十以后的数字就只是破面化顺序而已，没什么意义。像本小姐是三十号，双胞胎好像是六十六号吧……？」她竖起指头算了算，然后再笑说：「至于最强的前十名破面，又被称为『十刃』！」

　　「十刃……嗯？」忽然领悟了什么，我急着说：「难道这里叫『第六行宫』，还有葛力姆乔后背上的『6』就是代表了──」

　　「宾果～！我们的葛力姆乔大人正是排名第六位的『第六十刃』！」

　　「果然……！」

　　「只有十刃身上才会有代表荣誉的数字刻印。还～好本小姐不是十刃，不然在这身完美肌肤上印个黑色数字多难看！」面对她嫌弃的摆摆手，我只是哈哈笑着。

　　第六十刃，葛力姆乔在最强的十个破面里面是第六位。他是十刃并不让人惊讶，但才只排第六……咽了咽口水，我实在不敢想像五位以上的破面都会是怎样的怪物。

　　珀儿继续说：「每一位十刃，蓝染都会赋予他们独自的行宫，并以蓝染所在的本宫为中心围成一个圆形！除了有重要的事会被召集去本宫，大家基本都互不干涉，只会在自己的行宫或沙漠外活动而已～」

　　「原来如此……那像你们不是刃级的破面，只能住在十刃的行宫下？」

　　「是啊，基本上我们有选择的权利，但也有因为被分配而无可奈何的情况。妳也看到那些看葛力姆乔不顺眼却依旧逗留在这里的破面们了吧？」

　　点点头，前一段时间我还因为那些人吃了不少苦头。

　　「所以迪罗伊他们，还有珀儿都是自己选择的啰。」我好奇的问。

　　「呵，迪罗罗他们从破面化前就跟着葛力姆乔，破面化后当然也像金鱼粪一样黏着他啰！至于本小姐也是在精挑细选之后才决定到这边，双胞胎则是本小姐拉拢过来的！想他们刚破面化的时候有多可爱──」

　　听她讲着那些曾经发生的事，模样很是生气勃勃，不禁连我都像亲自经历似的受到感染而微笑起来。能知道有关大家的事让我觉得更加靠近他们，果然令人高兴。

　　「话说回来……那时候被打断了呢。」在她讲到滔滔不绝的中途，我缓缓介入：「我还没能知道珀儿拥有什么样的过去。」

　　啊，的确是！她也猛然想起，有些兴奋的对我笑着。

　　「被那个讨厌的臭殭尸打扰了呢！嗯～本小姐上次说到哪里来着……对对，关于生前的记忆！」握拳敲上了手掌，而后她又吐吐舌头：「啊……不过与其说记得，其实也只是一些零零碎碎的片段？现在想想，或许因为那正是对生前的本小姐来说最重要的部分吧～」

　　我有些紧张地问：「最重要的部分……？」

　　「像是──」她灿烂一笑：「爱一个男人爱到为他而死，结果他居然马上就忘了本小姐，和其他女人搞在一起之类的！」

　　「咦。」

　　「于是本小姐由爱生恨变成了虚，杀了他并吃了他，之后又继续为了追求真爱而开始狩猎其他帅哥灵魂之类的～！」

　　「诶──！？」

　　「呵呵，真令人怀念！本小姐就是个生前为了爱、死后也为了爱的青春少女呢！」

　　虽然她说得俏皮，我却没想到内容会那么沉重！说的也是，毕竟最后变成了虚，大概会是怎么样的过程也多多少少能猜到……只是面对如此劲爆的内容，珀儿又一脸怀旧陶醉的模样，这、我、我应该做什么反应才好！？

　　「啊哈哈哈！瞧妳那什么表情！」最终她哈哈大笑的拍了拍我：「那都是过去的事啦！只能说本小姐也年轻过？但现在没必要那么做了，因为本小姐已经在这里找到了真命天子！」

　　眨一眨眼，我愣看她：「那个『真命天子』……难道就是妳好几次说过的『达令』？」

　　「呼呼～没错！」

　　可见珀儿真的很喜欢对方，光是提起那个人就浮现在她脸上的淡淡红晕，笑得灿烂却又有些含蓄，平时那个成熟大姐看起来就像个可爱的女孩子。

　　「……对方是个怎么样的人？」那反应又勾起了我的兴趣，能让珀儿如此倾心，想必一定是个很棒的人。

　　但是当我那样问出口，她睁眼一愣，顿时垂下脸来，露出有些黯淡的苦笑。

　　「啊……嗯，等下次有机会的时候，本小姐再介绍给妳认识哦。」然后那个看了让人揪心的笑，随着她的话语变得意味深长。

　　如此虚幻，好像下一秒就会脆弱到消失一样。

　　「珀……儿？发生什么──」

　　感到担心的我才想追问，突然就被旁边的人阻止。

　　「可以请妳……不再要触碰那个问题了吗？」是直到刚才为止都静静在一旁听着我们对话的菲丽丝。平时总是表现懦弱的她，此时正用有些不满的皱眉看着我。

　　我当然吃惊，就连珀儿都有点讶异的眨了眨眼，她才笑出来要和菲丽丝说些什么，只听谁短促的脚步声越来越靠近医疗室，不等我们将视线放到门边就打开了门，着急的朝里头呼唤：

　　「啊、绯、绯音小姐！」

　　我吓一跳，回头发现是有如虚夜宫要塌了一般表情惶恐的阿德密，不禁连我都结巴的问：「怎怎、怎么了！？」

　　「第六行宫来了客人，说要找绯音小姐！」

　　「虚夜宫要塌──客人？……谁？」

　　「是市丸大人！但是葛力姆乔大人把他堵在宫外不让他进来，于是在下想说先告诉绯音小姐一声──啊、绯音小姐！？」

　　「快带我去！」没等他说完，我已经从椅子上跳起来，抓起阿德密的手往外跑。

　　以为那之后不会再有交集，也不应该会有交集，但市丸银却来找我，为的是什么？那固然令人在意，但更让人担心的是葛力姆乔正在与他对峙，弄不好说不定就会当场拔刀打起来……！

　　在阿德密的带领下跑了一会儿，我们终于在某个转角处看到了面对面的两人。

　　「葛力姆乔！」我赶紧呼唤道。

　　但是背对着我的葛力姆乔没回头，反而是他面前面向我的銀发人侧过头来：「哎呀，妳可终于现身了。」

　　「喂，现在是我在跟你说话！当时那笔帐都还没找你算呢！」

　　葛力姆乔气愤的就想伸手去抓对方的衣领，但是在那之前我已经跑到他旁边。硬是挤到他们两人之间，将葛力姆乔压到背后的我抬头：「……很感谢你说的谎，无论真意为何那确实让我活了下来。但我们应该就此互不相干了才对，你来找我……还有什么事？」

　　「哼……？看来妳比之前更懂得警戒别人了呢。」他笑了笑，而后收回带有压迫的语气说：「但是放轻松，我今天──是来向妳道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