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不再孤单》菊咲

148、Chapter 92 寄托

　　◆

　　在绯音与双胞胎抵抗诺伊特拉的同一时间，第四行宫边塔。

　　「——你这是在做什么？」乌()尔奇奥拉责难的视线紧盯着葛力姆乔不放。

　　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使井上和妮露都不敢轻举妄动，而葛力姆乔没有逃避对方的眼神，更不曾放松警惕；他知道这场对峙是不可避免的。当他决定行动那一刻起，就同等于要和虚夜宫的一切划清界限了。

　　所以他只是站稳姿态，压低呼吸，全神贯注在乌()尔奇奥拉的每个下一步。

　　「特地跑来把我打倒的人治好，你到底有什么企图？」

　　「比起我，听说有破面进攻第六行宫……」葛力姆乔带着嘲讽意味反问：「该不会是蓝染下的命令吧?他终于肯承认自己看我不爽，打算借着入侵者的骚动将我排除了吗？」

　　「注意你的言词。那些破面之所以会针对第六行宫，是因为纵灵术无预警的袭击了整个虚夜宫。」

　　葛力姆乔皱起眉头，「你说纵灵术……？」

　　「但已经查明是萨尔阿波罗搞的鬼了。不管他是如何保存纵灵术的力量……那都不是我们需要去讨论的事，我也不是为了向你解释才来的。」说着，乌()尔奇奥拉的视线转向井上。

　　井上猛地一愣，尴尬将目光转开。

　　「既然你没打算回答我的问题……那就算了。」他又看向葛力姆乔，「总之那女人是蓝染大人托付给我的东西，快把她交还给我。」

　　「我不要。」葛力姆乔拒绝的毫不犹豫。

　　乌()尔奇奥拉虽然面不改色，却能明显听出他压低了语调：「——你说什么？」

　　「怎么，你今天话挺多的啊……乌()尔奇奥拉！」

　　话刚落音，葛力姆乔对准了乌()尔奇奥拉的脸部出掌，也几乎在同时被对方用手背防住。巨大的冲力过去后，双方僵持不下。

　　「……『之后无论发生什么都不干我的事』，你刚才是这么对她说的吧？」

　　「是又怎样？看你急着想把她抢回去，我改变主意了！」葛力姆乔咧嘴笑道：「我怎么可能让你称心如意！再说我很清楚，你其实不喜欢和同胞交手——所以也根本不敢动真格和我自相残杀吧！？」

　　见刺眼红光从葛力姆乔的掌心四散，乌()尔奇奥拉立刻在光芒喷发的瞬间挥手将它弹开，并向后拉开距离。

　　「哼！被挡掉啦？果然光靠一击还没办法——」

　　听到噌地一声，葛力姆乔猛抬起头，惊见对方已经响转到上空，并伸出食指对准了他的眉心，将冷酷绿光聚集在指尖。

　　但葛力姆乔不躲也不逃，直接举起右手接下了那记虚闪。

　　惊天动地的爆破掀掉了边塔的屋顶，碎块如陨石般在巨响中频频坠落。乌()尔奇奥拉在空中避开碎块，沉着的绿眸不停来回扫视，想从浓烟中找出葛力姆乔的身影——说时迟，那时快，一只手猛然从他身后出现，并顺势抓住他的衣领。

　　他回眸看去，才刚和那双蓝眼对上，再察觉到锁骨处传来的违和感时已经迟了；黑紫色的小方块从葛力姆乔手中浮起，再被吸进乌()尔奇奥拉的虚洞之中。

　　下一秒，紫白色的乱光四射，如利刃般切开了空间的裂缝，将乌()尔奇奥拉一点一点吞没。

　　「……该死。」

　　就连他难得表达的情绪，都在最后被关进了漆黑的牢笼之中，化作一条细线消失不见。

　　面对一览无遗的蓝天，井上目瞪口呆的解除了三天结盾，等葛力姆乔缓慢飘下来后问：「刚……刚才那是什么？」

　　「蓝染给十刃用来处罚部下的道具，普通破面一旦被关进去就永远都别想出来了。」他淡然的说：「不过那本来就不是用来对付十刃的，以那家伙的灵压，顶多只能维持2、3个小时吧。」

　　也就是说，短时间他们都不用担心乌()尔奇奥拉带来的威胁了。井上才刚松了口气，忽然察觉异样，惊呼：「你的手……！」

　　葛力姆乔啧了一声，刻意侧身挡住自己被虚闪烧焦的右手。

　　「让我帮你治疗吧！」

　　「没有那个必要。」

　　「但、但你是为了我们才——」

　　「少会错意了！」葛力姆乔立刻反驳，「把他关起来只是为了我自己方便，再说若不是那女人会啰嗦……我根本就没打算帮你们到这种地步！」

　　连看都没看井上一眼，他转身面向塔外，「我已经浪费够多时间在你们身上了……要是等我找到那女人，发现她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们他妈谁也别想活下来。」

　　放下狠话，正当他准备一跃而下。

　　「……等等，葛力姆乔。」

　　一道虚弱的声音将他叫住。

　　「黑、黒崎同学……！？」
　　「一护！！」

　　身后传来两人的惊呼，促使葛力姆乔皱眉回头；直到刚才为止都像假人一般躺在地上的人——黑崎一护已经扶伤起身，正用一双锐利褐眼直视着他。

　　就算片体鳞伤也依旧坚固顽强的灵魂，从他第一次与他交手时就没有变过。

　　稍为眯细眼，葛力姆乔压低嗓子问：「……你想怎样？」

　　「你要去找月宫绯音的话……能不能把这个东西交给她？」在井上和妮露的搀扶下，一护从衣襟中拿出一个白色的小方盒。

　　「那个是……？」井上好奇的盯着盒子。

　　「浦原先生托付给我，说是对月宫来说非常重要的东西……只有用她的灵压才能打得开。」一护有些吃力的解释，又转对葛力姆乔说：「如果可以，我也想亲手交给她。但我相信你一定能比我更快找到她，保护好她……并把东西确实交到她手中。」

　　被对方说得如此自信，反而让葛力姆乔有些不爽。不过瞧那样子不像是在骗人，他一蹬步就跳到了一护面前，害妮露紧张的抱紧了一护的腿。

　　「反正交给她就可以了吧？」接过盒子，他怀疑的转动着观察，却在听到下一句话时顿住。

　　「对，还要记得传达这句话——『只有当妳觉得快要迷失自己时，才能将盒子打开』。」

　　……什么叫「迷失自己」？在葛力姆乔看来，笨女人虽然时常陷入迷惘，但她同时也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要什么，并能很快的振作起来、找到前进的方向。这破盒子真的会有派上用场的时候吗？

　　哼一声，姑且将这件事记住，葛力姆乔把东西收到了口袋里。

　　一护见状，也像是完成一项重任似的呼口气，勾起嘴角道：「话说回来……你的手还是让井上治疗一下吧。」

　　「就说不需要！无聊的同情更是免了！」

　　「我也没那样想，只是就那么放着不管的话，你可能没办法在帮助月宫时发挥到最好……那也无所谓？」

　　葛力姆乔感觉太阳穴上的青筋狠狠一跳。竟敢拿那女人逼他就范，是不是也要他在他肚子上开个大洞？偏偏一直躲在他腿后的妮露也跟着蹬鼻子上脸，毫无忌惮地开口：「太、太厉害了……只要把姐姐搬出来，葛力姆乔大人就会乖得像只猫咪一样——」

　　「信不信我现在就让妳死得像只耗子？」

　　「嘎啊！救命哪！虐待儿童啦！」被那恶鬼一样的表情吓哭，妮露整个跳到一护背上。

　　「痛、好痛！喂妮露！我的伤还没完全——啊痛痛痛！？」

　　决定无视两个低能又聒噪的家伙，葛力姆乔看向在一旁不知所措的井上，举起因烧焦而还在冒烟的右手。

　　「喂，女人！要治就给我快点——」

　　话还未落音。

　　嘎啦嘎啦的铁链声才刚入众人耳里，一道锐利的黑光闪烁——巨大双月刀刃便砍进了葛力姆乔的左肩里。

　　所有人都瞠目结舌的愣在原地。

　　那一刀虽然幸运的偏离了脖子，却深深镶进了他的骨肉，使抽刀时飞溅出一大片鲜血。

　　「还以为好不容易找到的猎物又被捷足先登了……结果怎么？」偷袭者利用铁链将大刀拉回手中，咧嘴露出排齿笑道：「竟然被我发现你跟入侵者和乐融融的打成了一片啊，葛力姆乔！那么就算在这里砍死你也不会被蓝染大人问罪吧！」

　　单膝跪地，捂着伤口的葛力姆乔狠瞪着他，「诺伊特拉……你……！」

　　「十刃吗……！？」一护立刻将井上和妮露往身后压，还没能用颤抖的手抽出刀，那高大的身影已经响转到了他们面前。

　　但对方的目标不是他们。只见他一手掐住葛力姆乔的脖子，直接把他甩出高塔外，再瞬身过去用大刀将他向下劈砍。

　　这次葛力姆乔即时拔刀挡下了攻击，却在冲击力下高速坠落。

　　诺伊特拉又追了上来，操起刀对准葛力姆乔的腹部；猛举起刀接下斩击，葛力姆乔整个人被压往边塔的外墙，一路在墙上留下因重压而碎裂的拖痕。但左肩已经举不起来，右手又因炸伤使不出全力，这样下去迟早会被切成两半。

　　他怒吼一声，索性抬起脚踩上刀背，固定住后将右手放开并对准诺伊特拉虚闪。

　　轰炸声撼动着空气，总算恢复自由的葛力姆乔摔到沙地上，翻滚着闪开因爆破而落下的石块，才终于能喘上一口气。

　　「别浪费老子时间啦！」诺伊特拉从沙尘中拖着双月弯刀现身，「你早点去死，我才能早点收拾那个死神啊！」

　　「啧……开什么玩笑……！」

　　葛力姆乔撑起身，视线不离对方的伸手在周围摸索，他的刀却不知飞哪去了。

　　「哼，弱者就该有点自知之明，无谓的挣扎只会让人看起来更可悲而已！显然你和那女人都不懂这个道理啊！」

　　蓝色双眼愣愣睁大，「你……对她做了什么！？」

　　「我只砍了她一刀而已喔？可惜还没能看到她断气的模样，她就被拖进一个发光的空间里了。」诺伊特拉两手一摊，「虽然不知道抓她的人想干嘛……如果就那样放着不管，我想她应该也撑不了多久吧？」

　　「我宰了你！！」近乎咆哮的怒吼，葛力姆乔两脚踢开沙子，朝诺伊特拉奔去。

　　「哈！就算不那么急，我也会送你去那个世界跟她会合——」

　　「——月牙天冲！」

　　谁都没想到，在两人即将出招之际竟天降一道黑色巨影，比诺伊特拉手中的双月还要更加庞大、强烈的月形灵压斩击直直朝他逼去。

　　诺伊特拉立刻举刀将它接下，顺势挥到一旁，促使另一栋建筑的顶端被削开。

　　同时，穿着卍解死霸装并已经治疗完成的黑崎一护落脚到葛力姆乔和诺伊特拉之间，回头对葛力姆乔喊道：「这家伙就交给我，你快点把伤治好去找月宫！」

　　「什……」

　　「葛力姆乔先生！」一护冲出去后，井上接着出现在葛力姆乔背后，从发夹中唤出伙伴张开了暖橘色的船型光膜，「请不要乱动！不会花太多时间的！」

　　看着身上的伤势和血痕逐渐恢复原状，就连痛感都一并消失，葛力姆乔不再抗拒。他不能继续被诺伊特拉拖住，更不能带伤去找绯音，所以就算不想承认，这两人擅自的行为确实是帮了他的忙。

　　「事到如今，我知道自己也没资格这么说……」井上小心翼翼地开口：「但还是希望你能替我向绯音说一声『对不起』。」

　　葛力姆乔抬了抬眼，看出她专注在治疗的眼神中充满懊悔与悲伤。

　　「听到她在寝室门口前那些喊话，我真的觉得很高兴，也不是故意要无视她……都是因为我太过软弱了。好不容易下定决心留下来，做只有我能做到的事……若在那时回应绯音的呼唤，我怕所有的坚强和决意都会瓦解——怕被知道其实我是渴望被拯救的。」

　　「……」

　　确认葛力姆乔身上已经没有任何伤痕，井上收起发夹，微微垂眉道：「谢谢你的帮忙，也请你一定要救回绯音。期望在这一切结束之后……大家都还能平安再会。」

　　「我可不会帮妳传达。」

　　「诶？」

　　葛力姆乔动了动右手手指，再转一转左肩，「既然妳还有意想再见到她，就尽管想办法活下来，把那些话留着自己去说！」

　　井上睁大了眼，羞愧又高兴的情绪涌上心头，只是微微一笑道声好。

　　「葛——葛力姆乔大人！」

　　忽然，妮露的声音从远处石块旁传来。她拖着比自己身体要长、要重的刀，战战兢兢讲：「刚、刚才下来时，妮露发现了这个！想说葛力姆乔大人要去救姐姐的话，一定会需要的！所以……！」

　　从妮露手中接过刀——也是他自身的力量，豹王——葛力姆乔哼了一声，将它收回刀鞘。妮露见状露出安心一笑，却带着一丝苦涩。

　　葛力姆乔虽不是没有察觉，但紧接着下一秒，突兀且强大的灵压传来。

　　并非来自正在战斗的黑崎一护和诺伊特拉，而是更遥远、更特别，也更挑拨人神经，触人逆鳞的存在——「炎之……！」

　　如大炮般轰的一声，葛力姆乔瞬间从两人的视线内消失，只留下一团烟沙。井上重新站稳，才发现妮露抱着破损的羊角面具蹲在地上。

　　她关心问：「妮露，妳不舒服吗？」

　　「呜……不、不知道为什么，自从诺伊特拉大人出现后，妮露突然觉得好害怕……头也……好痛……」

　　◆

　　时间回到现在，赶到双胞胎身边的葛力姆乔将炎之从灵子空间里拖出来，恶狠狠的瞪着他。

　　「哈哈，我就说你丢下baby酱跑哪儿去了……现在才想到要找她是不是太晚了点？」炎之不慌不忙的耸肩笑着。

　　「葛力姆乔大人……呜呜、对不起……！」菲丽丝低头跪下，难过自责的泪水不停滴落，「我没能保护好绯音……不、不但让她受了伤，还眼睁睁看着她被万助抓进了异空间里……究竟该、该怎么办才好——」

　　「别哭哭啼啼的！」葛力姆乔大声斥喝，「与其道歉，还不如用尽全力去做妳现在能做到的事！知道错了就给我拼死弥补！」

　　「我现在能……做到的事……」

　　在一旁的阿德密也对菲丽丝喊道：「他说得对！绯音还没死，战局也还未定胜负，一切都还来得及——妳自己不也说了不会放弃吗！？」

　　「……！」

　　那些话一下子就使菲丽丝止住眼泪，深受鼓舞的睁大眼。

　　「你们要互相精神喊话是没问题啦，但可以等我离开之后在慢慢说吗？」

　　忽然，炎之用灵炮将葛力姆乔抓着自己的手炸开，拉开距离并再度打开了灵子空间。葛力姆乔立刻使出响转要追上，谁知下一秒却被谁扯住了脚；回过头，一个没有脸的红色人形在他身后，张开双手就将他关进了逆转灵护之中，激烈电流使他一瞬间动弹不得。

　　「真不愧是我的分/身，就像我一样优秀。」

　　炎之勾起嘴角，头也不回的踏进灵子空间里。

　　葛力姆乔在红色电流中试图撑破灵护，一边大吼：「给我站住！我说过你他妈哪里都别想——」

　　唰唰两声，他还未眨眼，两道影子冲进了将他关住的牢笼之中。

　　紧接着传来突刺与切割的锋利声音——灵护瞬间像泡泡球一般破裂。拿着三叉戟的菲丽丝，以及抬起一腿的阿德密站在葛力姆乔左右两侧，将他挡在身后，并正面向人型灵偶举起武器。

　　「请快追上去吧！」菲丽丝喊道：「这种敌人我们也能应付……但能救回绯音的只有您了！」

　　她绝不会放弃，也得出了答案；既然自己的力量不及拯救绯音，那么至少要帮葛力姆乔排除障碍，让他能心无旁骛的前进——那一定就是菲丽丝现在唯一能做到的事。

　　葛力姆乔瞥了双胞胎一眼，只回一句：「——不准给我输了！」

　　说完，他用力一蹬，冲向逐渐缩小的灵子空间。

　　灵偶对此作出反应，他挥手招出光环想套住葛力姆乔，却被高速移动的阿德密全数踢落；菲丽丝昂首往去，确认葛力姆乔在裂缝关闭前最后一刻冲了进去，与炎之一起消失在蔚蓝的天空下之后，也准备随弟弟一起进攻。

　　「妳离远一点！这家伙由我来解决！」谁知阿德密一边对灵偶施展踢击，一边对她吼道。

　　「为、为什么？」

　　「就妳一个连归刃都做不到的人，加入战场也只会碍手碍脚而已！」

　　听到那句刺耳的话，菲丽丝两手冒汗的捏紧了三叉戟。

　　就如阿德密所说，虽然破面本身有着过人的力量，但只要无法归刃，那力量便会产生怎么也无法弥补的巨大差距。

　　尽管自己努力想靠作为医疗破面的知识和技术战斗，也试做了很多药剂，然而在真正的强敌面前，那根本发挥不了多大的作用……这点在大虚之森对付瓦史托德时就已经非常明显了。

　　「但……但炎之先生说那是他的分/身，看来也似乎会使用他所有的能力！你一个人是打不过的！」

　　「少啰嗦！」阿德密怒驳道：「我们今天会变成这样全都是他害的……我必须把妳从痛苦中释放出来，绝不会再让他继续伤害妳——为此我一定要亲手杀了红发的男孩！」

　　「你在……说什么？」菲丽丝一头雾水的呆愣着。

　　灵偶看起来确实是红头发，但那是因为他创造于红色灵子，不只头发，他全身都是红的；明明面对一个没有脸的人，阿德密却不知将对方看成了谁，态度忽然变得激烈，视线里充满愤怒与憎恨。他不断向灵偶进攻，甚至到了奋不顾身的地步。

　　『上次归刃时，他也说过类似的话……』

　　而那些话是针对着炎之说的。

　　头昏眼花突来，思绪也变得有些恍惚不清，菲丽丝按着隐隐作痛的太阳穴，『总觉得……好像有什么很重要的事……不能忘记的……』

　　就连自己此刻的症状都似曾相识。

　　「咕、放开我！」

　　注意力被阿德密的叫声拉回来，惊见他在灵偶巨大化的拳头里动弹不得，菲丽丝抛开疑虑，抓紧三叉戟朝他们飞冲而去。

　　灵偶见状，挥舞另一只手召唤出无数颗鸡蛋大的灵球，并一齐朝菲丽丝发射。

　　菲丽丝俐落的挥舞着三叉戟，在灵球还没能靠近她之前就将其一一击破，更不受爆炸影响的高速向前；借着那股气势猛力突刺，利刃瞬间就将灵子巨手贯穿劈断。她紧接着将长棍旋转两圈后重新握紧，又一次朝灵偶刺击。

　　谁知灵偶一个侧身闪开，抓住棍身，打算将菲丽丝横甩出去——在那之前，一道白色激光从远处袭来，打穿了灵偶的胸膛。

　　大量红色灵子如血沫般夸张地喷飞，很快又全部被吸回去，将被打穿的大洞填满。

　　菲丽丝瞠目结舌看着那一幕，恢复自由的阿德密则在远处咋舌道：「怎么切怎么砍都会恢复……居然连虚闪也没用吗！」

　　「因、因为是用灵子组成的……？若是这样，到底该如何将他打败——」

　　话没说完，耀眼红光忽然闯进菲丽丝的余光里，她才发现灵偶已经举起手对准了阿德密。等她想阻止已经来不及，那快如闪电的极大能量直击阿德密，将他狠狠打飞出去。

　　「阿德密！！」

　　菲丽丝直接将武器松手，想用响转去到弟弟身边，却没注意到灵偶反而举起她的三叉戟，朝她腹部用力一挥；闷声和剧痛同时传来，她的视线天旋地转，在刺耳的风切声中坠落至底下一座废弃建筑。

　　差点没撞昏过去，菲丽丝不停地咳嗽，才刚强迫自己在浓烟中睁开眼，模糊的红色影子便已经来到她面前。

　　待烟雾散去，她总算看清灵偶高举着她的三叉戟，并将尖刺对准了她的眉心。

　　「住手——！」高处传来阿德密的嘶喊，以及他狂奔而来的风压声。

　　他赶不上的，而自己也绝对躲不掉；菲丽丝很清楚。哪怕缺角也依旧尖锐的刀刃会确实将她刺穿，只需一个简单俐落的动作，自己那毫无价值又可悲的灵魂便会轻易消失——原本应该是那样。

　　菲丽丝原以为自己逃不过这个死结，直到她在下一秒发现了异状。

　　「诶……？」

　　不知为何，灵偶竟产生了迟疑而停顿，紧握三叉戟的手甚至微微颤抖着。

　　但那也仅仅是一瞬间的事，菲丽丝还没能思考其因，他又再度将武器高举，而阿德密的呐喊也一并传进耳里：

　　「不可以！妳不可以死——别丢下我啊、奈绪姐姐！！」

　　霎时，阳光透过三叉戟的刀刃反射，将菲丽丝的视线打成一片白。

　　她的脑中传来一声轰鸣，就像沉睡已久的大钟终于被敲响，并狠狠震碎了封锁着记忆的玻璃盒；在白光下闪闪发亮的玻璃碎片之中，埋藏着既美丽又温暖、感人的画面……以及穿梭在它们之间，那阴险狡诈、令人不堪回首的黑暗影子。

　　『没错……那是我的名字……』

　　在清晰到可怕的白色世界里，菲丽丝挥去犹豫和迷惘，捡起了遗失的最后一块拼图。

　　『是我犯下的——罪过。』

　　她全都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