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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5、Chapter 85 解惑(下) ...


  •   ◆

      靠在医疗室的门外,菲丽丝听不清里面的人在说什么,只能静静感受自己不太平稳的心跳声。

      『我到底是怎么了……』直到现在都还有晕眩、不适的感觉,她轻揉胀痛的太阳穴。这明显不是生病,而是更深层的——来自内心所产生的反应。

      缓缓放下手,菲丽丝盯着掌心,那上面似乎还残留着一丝温度及力量。

      刚从大虚之森回来时,炎之在恢复阶段自然引起高烧。由于严重的伤势都已经脱离危险,菲丽丝并没有太担心,一面处理手边的工作一面观察状况……谁知炎之突然不安份的扭动,甚至开始呻/吟起来。

      「唔……不……」

      她赶紧来到他身边,听清了他嘴里一直念念有词的话语:

      「对……不起……呜……对不……起……」

      炎之在道歉,并且不断的重复,再重复。当他将脸转过来,菲丽丝惊见他的神情十分悲伤,眼泪滑过他长卷的睫毛,再从眼角滚下。

      那一瞬间,菲丽丝的视线一晃,似乎有什么影像出现在她的大脑里;一个年幼的男孩,倒在连月光也照不到的黑暗小巷中,趴在血泊之中,全身是伤,脸上满是泪水,失焦的双眼也逐渐暗沉下去。

      他同样像坏掉的收音机似的,嘴里不停低语着「对不起」三个字。

      不知为何,那画面让菲丽丝感到非常不舒服,却又涌现一种难以言喻的熟悉感;某种黑暗、可怕的情感在她体内蠢蠢欲动。

      就好像归刃时的阿德密,充满了愤怒和狂躁,还有一丝针对性的……恨意。

      『我……我见过这孩子……但他是谁?』

      她想不起来。莫名的恐惧令她心跳加速、呼吸困难,巴不得立刻就将视线从男孩身上移开。

      然而在那脆弱的生命即将消失之际,仿佛在寻求最后的拯救,男孩向空无一人的前方伸出了手——那只小手竟变成了炎之的大手;奇怪的影像不见了,眼前只剩躺在病床上的炎之虚弱抬着手,十分无助地在半空中想抓住什么。

      回过神来,菲丽丝已经紧紧将它握住。

      和弟弟不一样,那是一只更加宽大、充满骨感的男人的手。可是情况并没有好转,炎之依旧翻来覆去的低吟着,表情也越来越痛苦。

      实在不忍心,菲丽丝终于呼唤道:「炎之先生,醒醒——炎之先生!」

      在呼唤中惊醒,炎之的视线和她对上。

      「抱、抱歉吵醒你了,但你一直在痛苦的呻/吟……」菲丽丝知道他的高烧未退,意识还不清楚,只是小心翼翼的问:「你……你还好吗,炎之先生?」

      没想到他的眼中流露出一丝脆弱,看似一个失去庇护、内心十分不安的年幼孩子。

      「就这样……再一下下……」

      最后,他只要求紧握的手先不要松开。

      那愿望是如此的简单,从他口中说出却像是不可奢求的任性,而菲丽丝又怎能拒绝得了。幸好炎之在那之后恢复了平静,直到菲丽丝确认他再度深沉睡去,并轻轻放开了手,也不见他再辗转难眠或痛苦呻/吟了。

      现在想想,不只是阿德密归刃后的态度,自己的异常似乎也都和炎之有关系。而炎之首次展露出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模样——那颗哭泣的心——则是在自己面前。

      『难道……炎之先生和我们之间真的有什么关联?』

      他口中那对因为车祸而离世的「双胞胎」;阿德密执着的「红发」;出现在自己脑海中,直到生命结束前最后一刻都在向谁道歉的「男孩」……

      『为什么那个男孩会和炎之先生重叠?他们究竟在向谁……又是为了什么道歉?』

      阖上眼,菲丽丝的头又开始痛起来。

      她觉得自己似乎忘了什么很重要的事。真相的拼图就在眼前,只差最关键的一块就能完成,却偏偏被她弄丢了。那块拼图可能掉在任何地方,可能被谁藏了起来;或如果,它其实就在她的视线范围内。

      「……喂。」

      只是她基于某种原因,一直选择视而不见——

      「——喂!妳是聋了还是在装睡!」

      「呀!」听到吼声,菲丽丝猛地睁眼,抬头惊呼:「葛、葛力姆乔大人……!」

      ◇

      「你想说……你口中那对双胞胎,就是生前的菲丽丝和阿德密?」

      「咦!?」听了我的话,阿德密吃惊的叫出声。

      炎之令人看不透的碧绿之瞳变得更加深邃,仿佛所有的秘密都藏在那里面;不一会儿,他呼了一口气笑道:「我可没说的那么肯定,只是提供一个可能性罢了。妳不觉得事情似乎有些进展了吗?」

      他用眼神示意门口的方向。

      「与其说进展……我只觉得你让一切变得更混乱。」

      「但这是我和他们唯一有可能的连结,也是你们仅剩的突破口。」

      对于这点我不敢肯定,也无法轻易否定。虽然很难想像有这么巧的事,但菲丽丝的态度确实有些奇怪,而阿德密刚才也说了;他在归刃前唯一有印象的,是来自很久很久以前的某种感触。

      『难道异常的原因,真的存在于他们的生前……?』

      「……刚好我自己也想确认他们是不是同一人。」忽然,炎之又盯着门的方向说:「如果是,那么兔子小鬼对我的恨意,以及我的存在会让菲丽丝美眉悲伤和痛苦又是什么意思……我必须弄清楚。」

      不知为何,我竟能从他严肃专注的视线里,感受到某种难以解释的感伤与落寞。

      和同样困惑的阿德密对了对眼,我不经意问道:「为什么你会在意那些——」

      「那就不关baby酱的事了吧?」下一秒,他又用面具一样没有温度的微笑拒绝回答,「还记得我们根本没有熟到可以谈论个人私事吗?」

      「喔,所以我们又不够熟了?」我差点没翻他一个大白眼。

      「总之我不会伤害他们的,妳大可放一百二十个心。」

      盯着他暧昧不清的笑容,我只能烦闷的将头顶发丝乱揉一通,深呼吸一口气。

      「……好,既然是私事那也没办法,刚好我也不想在菲丽丝离席的时候继续这个话题。但如果是谈论和我有关的事,你总没有理由拒绝了吧?」

      不管他的挑眉代表什么,我两手交叉胸前,毫不客气地讲:

      「之前你反过来质疑我的来历,那么我现在就给你解答——因为我母亲是纵灵者一族唯一的幸存者。那么你又是从哪里来的?还有我明明不认识你,请问你对我到底有什么私人恩怨?一直对我纠缠不清的原因又是?」

      面对我连珠炮式的质问,炎之一下子愣住。

      「先说你不能糊弄过去,我们说好了要互相了解,况且你还欠我一个人情。」

      「以『一个人情』来说,你要求的回馈会不会太多啊?」他耸耸肩,「再说……如果妳是指在地下世界『强迫我合作』的人情的话,我早就已经还妳啰!」

      我不解的皱眉,「你说已经还了是指——」

      嗙!医疗室的门倏地被甩开,也遮断了我的话。

      「果然在这里……」

      回过头,视线正好和声音的主人——皱着眉头的葛力姆乔对上。菲丽丝娇站在他身后不敢出声,但看得出她目光一瞥一瞥的关心着房门的状况。

      葛力姆乔大步走到我面前,口气有点像是在闹别扭的说:「谁准妳擅自消失的?」

      「抱歉,我看你好像很累就没吵醒你……已经休息够了吗?」

      「妳怎么不问问自己休息够了没?」他抓过我的手,「躺在同一张床上,妳以为我会不知道妳翻来覆去的都没睡?」

      「咦!?」那说法令人怪不好意思的,更别说周围一堆眼睛盯着我们,炎之还莫名其妙的吹了声口哨。

      「回去了!」

      「啊、等……我真的没事啦!」反抗着他的拉力,我解释道:「我没受什么太严重的伤,而且我也说过,从大虚之森醒来后身体就一直很轻松,精神状况也一直都很好——」

      「那当然。」

      炎之突然介入对话,并成功吸引了我们所有人的注意力,说道:「因为在妳使用红色灵子过度而不支倒地后,我将最有效的良药让给妳了——这就是我刚才提到的还人情。」

      「良药?」

      「……果然是那么一回事吗。」

      本来还心存怀疑,谁知身边的葛力姆乔竟做出反应,我顿时有些不安地抬头,「你知道什么吗,葛力姆乔……?」

      「在大虚之森时我就打算告诉妳了。」他回应我的目光,声音低沉地说:「虽然当时离得远,但我确实看到了那家伙用纵灵术将敌人分解成了红色灵子……再把那些灵子注入到妳的体内。」

      一下说不出话,更没能马上理解的他的意思,我只能愣看着他。

      『……这么说来。』

      我想起自己在昏迷时,体验了一种不可思议的感觉。

      有什么东西……某种既脆弱又强大的力量,填补了我渴望得到修复的灵魂;不,是被强制吸收进我的灵魂里,硬是成为了我的一部分。而当我转危为安的同时,却有一道悲伤的声音消失于牺牲之中——

      『那是……别人的灵魂?』

      顿时感到一阵毛骨悚然,我拥着自己冰凉的双臂。

      「妳问我为何能一直使用纵灵术的时候,我不就告诉过妳了吗;红色灵子和蓝色灵子的来源不冲突。而妳不懂那是什么意思,更从来都不知道使用红色灵子真正的代价是什么,对吧?」

      炎之就像在取笑人的口气令人不舒服,但我无法反驳,只能无奈重复:「真正的代价……」

      「——是『生命力』啊。」

      「什么?」葛力姆乔的反应比我还大,严肃神情和炎之的轻松微笑形成强烈对比。

      「蓝色是大气中自然存在的灵子,红色则是灵魂的灵子。你们应该也感受到了两者之间光是能量强度就差很多了吧?」他继续说明:「每次召唤红色灵子,其实都是在消磨施术者的灵魂……若不拿其他灵魂来修补或顶替,迟早会耗尽死亡。」

      我感觉全身血液都像凝固了一样;原来萨尔阿波罗所谓的「燃料」是这个意思。

      从每次出现的反弹看来,我一直以为使用红色灵子的代价是类似身体健康或精神力之类的东西,没想到竟会这么直接的连结到……生命。

      “千万不要轻易使用它。除非——”

      『除非愿意赌上性命……当时你是想这么传达的吗,浦原先生?』

      「……哈,照这样看来你也差不多快嗝屁了吧?」葛力姆乔将矛头指向炎之。

      「你以为我和baby酱一样傻?」炎之却反笑回来,「确实我用红色灵子的方式有几条命都不够,但多亏至今以来储备了不少,应该还能活蹦乱跳好一段时间呢。」

      「储备?」

      阿德密不解的歪头,我却立刻理解了他的意思,菲丽丝更发抖着声音说:「难、难道……你每次使用的红色灵子都、都是别人的……灵魂?」

      炎之只是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

      简直令人不敢置信。荒唐至极。

      「所以若baby酱今后也想继续挥霍红色灵子,又不想早死的话……也可以用同样的方法喔?刚好虚圈这个地方多的是资源,外面的沙漠随便一抓都是一大把——」

      「我才不会那么做!」我奋力地挥手反驳,「你到底把别人的命当什么了!怎么能为了那种事就轻易的夺走——」

      「『生命』这种东西,原本属于谁根本不重要吧?」

      谁知他的笑容忽然消失,语气极为平淡地看向一边道:「反正妳和我的命本来也就不属于我们……那么懂得善用资源,并且能活到最后的人就是赢家,不是吗?」

      ……什么?

      「哈啊?」葛力姆乔走上前,「喂,你他妈给我解释清楚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轰隆!

      还没说完,猛烈的灵子能量骤然袭击整个虚夜宫;不,那惊天动地的冲击,说是袭击了整个虚圈都不为过。菲丽丝和阿德密在惊吓中打颤,我也差点因为颤栗而没能站稳,好在葛力姆乔原本想扯过炎之衣领的手顺势转来扶住我。

      直到空气中狂乱的灵子恢复平息,我才紧张的问:「那、那是什么?」

      无论葛力姆乔心里有没有底,他都只是沉默着眯细了双眼。

      「第六十刃,葛力姆乔 ·贾卡杰克!」紧接着,一个陌生破面突然出现在医疗室门口,屈身报告道:「蓝染大人有命,立刻前往本宫召开十刃会议!千万别迟到了!」

      说完,他又咻一声消失。

      「啧,那家伙自己从来没早到过,催人速度倒是一流。」葛力姆乔不满的哼声。

      「一定是关于刚才那阵冲击……」

      「不管是不是,在我们的话没说完之前,我哪里都不去!」

      「蓝染不会为了无意义的事召集你们……我觉得你还是去一下吧?至少只是去了解一下状况也好,我的事可以等。」我不安又担忧地看向他道:「只希望不是什么坏事……」

      听了我的劝说,葛力姆乔又沉思了一会儿,最后无奈的拨乱头发叹气。

      「再怎么坏也轮不到妳来操心。」他用大手掌按了一下我的头,转身往门边走去,「妳先回寝室呆着,等我回来——我们再把剩下的事情问清楚。」

      说到这里,他投向炎之一个警告意味的瞪眼,才用响转噌地一声离开。

      我明白葛力姆乔的用意,也觉得应该照他说的做。或许我还得感谢这个突发状况来的正是时候,才能借此找个理由从过于惊骇的话题中抽身,更不用独自面对太过出乎意料又可怕的讯息。

      有些尴尬的避开和炎之眼神接触,当我表明自己也该离开,并希望他们好好静养时——

      「妳明明一直想从我这里得到答案,现在发现事实可能很残酷,就又想夹着尾巴逃走了?」炎之却用挑拨语气阻止我的步伐,「哈……若妳是那样的胆小鬼,我劝妳还是什么都别问,继续当个天真快乐的小傻瓜吧。」

      不可思议的是,那反而激起了我再次与他对视的决意。

      「……我承认自己胆小又害怕。」

      甚至还能心平气和的开口:「但我不会逃避,也不会对真相视而不见,因为有人把我的事当作自己的事一样在乎、一样重视……那么我也希望能将自己的全部都摊开在他面前,与他一起面对。」

      听了我的话,炎之只是面无表情的直盯着我,不知道在想什么。

      认为自己已经表态的够清楚,我才刚转过身,又听到他从身后开口:「……关于妳说的『互相了解』,虽然我到现在都觉得那没有意义。」

      「……?」不知他为何突然提起这件事,困惑的我微微侧过头。

      「但是嘛,妳拥有和我同样的立场,却没能分享到同等的资讯,也确实有失公平——所以最后再让我告诉妳一件事。」他拿掉开玩笑的态度,勾起嘴角却不失严谨地说:「关于妳母亲是幸存者这点认知并没有错,但不完全正确——因为真正的幸存者其实有两人。」

      「你……你说两人?」

      我感觉心跳漏了一拍。

      「而且另一个人还活着。他最终的目的是要复兴纵灵者一族,并向尸魂界的死神们展开复仇——妳我对他来说则是缺一不可的存在,也是完成计划的关键。」

      他的碧绿之眼注视着我,仿佛透过我在看着别的什么东西。别的,更深存于我的——

      「记住,我们就是为此而生的命运共同体……月宫绯音。」

      ……
      ………

      「谢谢妳,菲丽丝……若不是妳把我拉走,我还真不知道自己会在那儿呆站多久。」走在回寝室的路上,我有些沮丧的对身边之人说:「结果还让妳陪我一起回来,明明妳的状态也不是很好……」

      她微笑着摇摇头。

      「没关系的,正好我需要去补充一些医疗材料,这只是顺路而已。」但下一秒,她又有些忧虑地低下头道:「而、而且我也有些话想和妳说……」

      「什么话?」

      稍微踌躇了一会儿,菲丽丝仅剩而小心的开口:

      「妳……妳还记得我在大虚之森帮炎之先生治疗时,曾说过他的伤会自我抑制吗?」

      我当然记得,毕竟那是很神奇的状况,只是当时没有时间好好深究。见我点头,菲丽丝继续说:「其实那现象……也曾经发生在绯音身上过。」

      「我……?」

      「嗯……是在妳被鲁比重伤之后。」大概是记忆中的画面太过凄惨,她脸色变得有些苍白,「明明怎么看都是致命伤,却还能持续保有一口气,简直就像是奇迹一样……而原因同样是妳体内有一种特殊灵子在抑制伤势,支撑着妳的灵魂。」

      仿佛在听着别人的事,我一手按在曾经被穿破的胸腹,不免感到有些怪异。

      「原本我以为那是纵灵者本身的自愈能力,但、但现在想想……当时从妳伤口上感受到的灵压,以及从炎之先生伤口上感受到的灵压……非常相似。」

      「我和他?」

      这次我忽然有种强烈的即视感;似乎有谁曾和我说过类似的话。直到菲丽丝下一句话完全唤醒了我的记忆:「而那灵压——也和你们在使用红色灵子时的灵压是一样的。」

      “妳想知道的「秘密」就藏在那股赤色力量里。”
      “之后如果还会用到那股力量,我建议妳仔细感受一下。”
      “观察自己与他除了身分以外的相似之处。”

      『红色灵子……灵压……』我恍然大悟的扶额,『对啊……乌()尔奇奥拉早就给了我提示,我却一直没有发现……!』

      在使用红色灵子时会产生同样的灵压,这就是我和炎之的共同点。就好像人们很难发现自己有什么特殊习惯,我也从来没有仔细注意过自己的灵压,才会擅自认为那是属于炎之自身的灵压!

      「但照理说不可能会一样才对啊……」

      念念有词的低头沉思,至今以来我感受过形形色色的灵压,他们都是独一无二的个体,也是每个灵魂的本质所在。

      『而且那又和「纵灵者的秘密」有什么关系……?』

      「抱、抱歉,因为刚才炎之先生的话让人有些在意,我才想说赶紧把这件事告诉妳。」大概是看我面有难色,菲丽丝不安的说:「是、是不是反而造成妳的困扰了……?」

      「不,这件事很重要,只是我需要一些时间思考……总之谢谢妳告诉我。」我笑道。

      很快我们已经回到了葛力姆乔的寝室。

      在跟我道别前,菲丽丝再次确认:「绯音一个人没问题吗?如果有需要,我可以陪妳等到葛力姆乔大人回来……」

      「没问题,反倒是我比较担心你和阿德密……结果你们的事也没能得出结论。」我有些担忧地说:「虽然我分辨不出炎之的话是真是假,他也说了不会伤害你们……但妳还是要多加小心,必要的话离他远一点,或把他赶出医疗室都行。」

      菲丽丝呵呵笑了两声,并点头表示明白。

      「那么在葛力姆乔大人回来之前,妳就好好休息吧。晚点见。」

      阖上门,待菲丽丝的脚步声远去,我一头栽到床上。

      还以为终于能好好和炎之沟通,然而想知道的事没得到答案,没想到的事却冒出一大堆;不只是红色灵子的真面目,纵灵者的幸存者有两人也是第一次听说;我和炎之怎么会在某些情况下出现相同灵压——

      我们的命,又为何不属于我们?

      『到底都什么跟什么啊……』一下被告知了太多事情,我的大脑不堪负荷。

      本想把脑中太过杂乱的讯息好好整理,结果越想集中精神,意识反而越来越模糊。或许葛力姆乔说得对,连我自己都没发现隐藏在深处的疲惫,现在终于找上门来,并逐渐将我带进了梦乡——……

      ………

      「……绯音……」

      再次恢复意识,是在一声温柔的呼唤下。

      『奇怪……我什么时候睡着了?』

      「醒醒,绯音……」

      那温厚沉稳的声音还在持续呼唤着我。思绪逐渐清晰,眼皮底下的双眼也开始能捕捉到一些光线,却从身下传来有些僵硬的违和触感。

      我打了个哈欠,揉着眼睛道:「……葛力姆乔,你回来了?」

      然而终于睁开眼的我瞬间顿住;这里不是葛力姆乔的寝室,我也不在床上。不知为何,我竟躺在一个和风宅院的长廊木板上,面对一整片花花绿绿、充满自然气息的后院。就在我傻愣盯着这一切,甚至差点陷入轻微恐慌之时,背后又传来那个声音:

      「太好了……总算能和妳说上话了。」

      我认识这个声音。如果我没记错,「他」已经不只一次试着呼唤我。

      猛回过头,一名青年站在我面前。他身穿长到地面的和式白褂,金绿色的长发披在肩上,被午后暖阳照耀的闪闪发光,格外醒目。

      「你是……」

      「初次见面。」他微微眯起温柔的双眼,轻声细语道:「吾名叫圣生——是纵灵者一族最后一代当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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