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钟爱你的每一个模样》薄荷无涩

225、霸王别姬07

　　.

　　程蝶衣现在也耐得下性子待戏园子里纯看戏了，坐在昏暗的观众席中、去看别人在灯光璀璨的舞台上耍花枪。从前未出科前，他总是躲在门帘子后边偷瞅，等到他出科后，有了赶不完的场，倒没有一次是坐在观众席观摩的。

　　他习惯了灯光下的自己，向来身在其中，这些日子旁观以来却有种似是而非的恍惚，那舞台上的人只是在扮演着他人的角色，所以可以是虞姬、也可以是杨玉环、白娘子、杜丽娘。

　　台上扮演梁红玉的刀马旦约莫十六、七岁的年纪，身量有些单薄却还是显出了五分的英姿飒爽；一通花枪耍玩，他便在台上站定开始咿咿呀呀的唱。

　　程蝶衣身边的陶乐思一边看看台上一边剥瓜子，偶尔抿上一口茶水，坐得是松散慵懒。

　　低头看看手帕上堆了小小一堆瓜子仁，陶乐思数了十几粒出来，朝着程蝶衣道：“把手伸过来。”完全没把舞台上的表演放进眼里，即便那小少年也似乎眉目清秀，英气勃勃。

　　程蝶衣也看得不太专心，陶乐思刚说完他手伸过来就要去抽手绢，被陶乐思反应迅速的在手背上拍了一下。“把手心摊开！”

　　程蝶衣看着手心里那稀稀拉拉十来粒瓜子仁，对面陶乐思还一副大方分享的口吻在说：“借了你的手帕，还你十五粒瓜子仁。”

　　程老板面无表情地翻手就从手帕上捏了大半过去。“小气！看什么看？自己出个门不带手帕，怪我咯？”

　　陶乐思看看皱起的手帕当中那零零落落的瓜子仁，这些可是她剥了好久的！戏台子上可是都换了人在唱梁红玉了好吗？！她不再墨迹，把手帕里的瓜子仁统共拢在一处，全倒进了嘴里！

　　“.......”是、陶少将她这教养还是到位的，剥瓜子都没声，嚼瓜子也没响，可架不住这动作粗鲁了点。程蝶衣眼角抽了一下，三、两颗的把瓜子仁送进嘴里。

　　他此刻觉着这抢来的，是别有滋味的。

　　陶乐思是看过程蝶衣在舞台上迎着欢呼时，脸上的志得意满的，北京城里程蝶衣的戏迷老少爷们女学生都不少，据说场场下来，那舞台边上都有几块香帕几许鲜花。现在见着程蝶衣现在又恢复了那傲娇的模样，姿态也随意放松不少，陶乐思心里也多是欢喜。

　　这看上去比自己差不多岁数的程老板人才钟林毓秀，却是生来就为着那些风花雪月的戏曲。

　　所以乱世里，她须得好好护着他。

　　舞台上耍花枪的刀马旦回去了门帘子后边，几个画着金红花脸的猴儿上得台来；陶乐思立刻来了些精神。

　　“那些咿咿呀呀的戏本子，需得心静了看，要这人物里最得我喜欢的还是美猴王！你知道为什么吗？”

　　程蝶衣知道这人又要开始贫，意思意思的捧场问：“为什么？”

　　“当然是因为他帅啊！上天遁地，离经叛道，恣意潇洒，有股子要斗破苍穹的劲儿。”陶乐思半是正经的说着，看向程蝶衣的眼睛。

　　难怪她这一个女子，能掌军一方，这还不够离经叛道？程蝶衣眨了眨眼睛想到，还有强抢民男呢！虽然也没有像那些军阀抢了十个八个姨太太，统共就抢了他一个。

　　嘿、这人还有脸吐槽他扮演的女娘咿咿呀呀，当他听不出来么？怎不见陶乐思抢个“美猴王”回来？程蝶衣鼻子里轻哼一声，转头去看那台上的美猴王去了。

　　从戏园子里出来，两人各骑了一匹马在马路上慢悠悠的并行。马路两边的摊贩们正常做着小买卖，行人不多也不少各奔东西，有种淡淡的安定。

　　程蝶衣可以自由出入花园别墅以来，到确实没听到人议论陶乐思暴政之类，多只说她女儿家的身份不安分待在家中相夫教子。

　　从前他是不在意这些时事议论的，哪怕大清亡了，民国了，他也过着一般无二的生活。也不知是不是和陶乐思抬头不见低头见，但凡路人提上陶乐思的名字，程蝶衣便不由得竖起耳朵注意起来。

　　程蝶衣从前也是不会骑马的，出门向来不是黄包车、就是小轿车接送；来了保定小两个月，倒是迫着学会了，只因为陶乐思自己就不喜欢坐小轿车，她就是喜欢高高坐在马上。

　　程蝶衣偶尔恍惚间会有一种错觉，似乎他与她错生了性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