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钟爱你的每一个模样》薄荷无涩

226、霸王别姬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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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书房里灯光昏黄而氤氲，陶乐思半歪在炕榻上，手中轻晃着红酒杯，看那血色的红在玻璃杯壁上挂出浅浅的红，然后又汇入了杯里的酒液中。

　　“过来坐罢，听个唱片坐的那般正儿八经的不嫌累。”

　　程蝶衣犹豫了一下便坐了过去，塌上支了个小桌，隔着桌子他与她还是不算很近的。

　　留声机里飘荡出四大名旦合录的《四五花洞》，这才刚上架便买了来，放着已经是听了有一刻钟。

　　“你尝尝这葡萄酒与我们的白酒很是不同，晚间饮上一杯于心脏挺好。”陶乐思见程蝶衣坐过来，笑着将手中的酒杯递了过去。

　　程蝶衣接过来抿了一口，那酒液带着与白酒不同的芬芳，入口微微酸涩他立刻蹙起眉头。旁边的陶乐思给自己另倒了一杯，看了只觉得程蝶衣有些孩子气的可爱。

　　程蝶衣看陶乐思喝了口红酒面色不变，又便试着再抿了一些些，觉着陶乐思对自己还是很和颜悦色，便鼓起了勇气开口。“你能不能、送我回去？”他是自觉和陶乐思相处的还算不错，也许就答应了呢？

　　“回北平？”

　　看程蝶衣点了点头，陶乐思撑着头也不急着回答，只问道：“这里待得不好？”

　　程蝶衣摇了摇头，陶乐思嘴愉悦的弯了起来，“既然我对你没有不好，作甚么想着要回去？不若我让（人）去接了你家人来？”

　　“现在已找不见家人了，只还有师傅、师兄，也算得是最亲厚。他们自是都好好的。”程蝶衣回道。

　　陶乐思突的起了好奇心，“你家中不是梨园的家族吗？”

　　“我幼时被娘送到了关家班，后来便再没见过她。”所以哪里能和那什么四大名旦相提并论呢，听着留声机里唱腔婉转妩媚、流畅甜美，程蝶衣有些羡慕。

　　陶乐思不知道程蝶衣心思又去了别处，接着话茬吐槽了自己家。“我的爹倒是给我找了许多地娘，不过一家子人多了，烦事也是很多的。你既没有了家人，便安心住下吧。这边是怎么了？”

　　程蝶衣轻轻抖了一下、手心里没法控制的冒了些汗出来，他感觉到陶乐思带着薄茧的手握在自己手腕子上，力道没有男子的大、掌心带着温热。

　　“这边是怎么了呢？”陶乐思的拇指轻轻摩挲在程蝶衣小指处的手掌侧边，仔细看去那有块浅浅的疤，却不知是如何在处地方造成的伤。

　　陶乐思的碰触让程蝶衣觉着有点痒，轻轻的碰触、似乎带着点小心翼翼。伤口早就长好了，这时候陶乐思的拇指碰触着、摩挲着，让程蝶衣觉得那一块伤疤有些微的发烫。

　　程蝶衣与陶乐思的眼神接触闪了闪立刻就微微垂下，“......我这只（手）生来便是六指，娘将我送戏班时便切了去。”

　　这真是命大了，也不知道哪里的刀他娘就亲自切了，手指连心该是很痛吧？也还好没有感染，否则现在哪有她遇见的程蝶衣。虽然见着伤口已经过去了许久，但想着那样小的一个孩子遭罪惊吓也是不轻。

　　“......该是流了许多血吧？”

　　似不想被陶乐思同情，程蝶衣转移话题说起了学艺时的事。“......嗯，后来长好了，开始跟着师傅练功学戏；第一出登台我与师哥唱的便是《霸王别姬》。”程蝶衣说着，眼睛里已是没了伤痛；然而陶乐思握着他的手还没有放开，他有些不自然起来。

　　“便是在北平时与你同时登台扮作楚霸王的那个？”

　　程蝶衣点了点头，没有挣开陶乐思，“小时候，师傅教我们是极严格的，也极是认真；每一处戏都从故事背景、道理说起。师傅教我们《霸王别姬》时，说楚霸王是天下无敌的盖世英雄，横扫千军的勇将猛帅......人纵有万般能耐，可终也敌不过天命，最后只有虞姬和乌雅马陪着他，虞姬自刎而死从一而终。”粗浅的说完，他也似有些情绪低落。

　　“嗤...”

　　“你嗤什么？”程蝶衣看着面前的女人一张嘲讽的嘴脸，便有些不悦起来。

　　“我笑不行么？”陶乐思表示，她就是嘲讽嗤笑了。

　　“你笑什么？”

　　眼见着程蝶衣眼睛里带了怒意，陶乐思没好意思再把手给摸下去，有点不舍的松开来。

　　“我笑你们唱戏的太会加戏，还天下无敌、无敌那怎么就中了十面埋伏？嗯？这算是天下无敌啊？再说了，刘备和项羽虽然都不是好鸟，但项羽之所以输完全是他自己志大才疏，目光短浅，优柔寡断又残暴多疑，连礼贤下士装一副贤君样子都装不出来，他不死谁死？唱个戏，那你也不能傻到全信吧？”

　　程蝶衣被陶乐思鲠住话头，实在是不知怎么接，说得都没意思极了。也让他觉着自己现在真就像个傻子似的。

　　“再说说那什么从一而终，我问问你那些男人都从一而终了吗？不过是明清以来给女性戴上的精神枷锁，有什么好宣扬的？汉朝战国的时候，还许多知有母不知有父的呢！”

　　“你、你简直！”程蝶衣被陶乐思给堵得想发脾气了！

　　“我怎么，你要说我不知廉耻么？我这不是抢了你么？”

　　程蝶衣最后落荒而逃，谁让他说不过陶乐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