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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十一章 逃离龚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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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3月19日,周四 云是雪堆成的山
凝固成一大团的云,稳坐在湖蓝的天上,没有风,即使有几丝也是纹丝不动。
今天知道了他的名字,金晓笙。
关于金晓笙。
一直想认识那个爱笑的男生。
他很好看。精巧的鼻子,单眼皮,标准的杏眼很是英俊。
孙恺觉得他的牙齿比自己的好看,一样是柔白的,不过没有虎牙,他欣赏没有虎牙的男孩。
前几次就已经注意到,无论自己转到教室的哪个角落,他都会偷偷的瞄上一眼,然后碰撞上孙恺正盯着他的眼神,倏的低下头,羞涩的笑起来。
他很可爱,所以孙恺的眼神总会在不经意间停留在他身上。
后来,孙恺知道了他的名字——金晓笙。
不过今天,他似乎不只是知道了他的名字。
那是周四下午的第一节课。
“马玄,你是怎么了,不接我话茬我倒觉得不习惯了。”安排好背诵任务,孙恺伏在马玄课桌上,询问着有几分异样的马玄。
“老师,我吃太多了。”他回答的有气无力,淡淡地一字眉上下抖动几次。
“餐厅的饭是有多丰盛?”
“不是丰盛,老师。我最不爱吃白菜。”
“所以呢?”
“今中午只有白菜,白菜炖豆腐,白菜炖粉条和辣椒炒白菜。”
“那不该呀。”
“我班主任瞧见我不吃午饭,逼我吃了整三份白菜。”
“还有一整碗米饭。”马玄补充到。
“那你真得活动一下,大声背诵一会儿。”
“不可以。会吵到我的胃,它要专心消化。”
孙恺只觉得马玄可爱,乐呵呵的笑起来。
抬眼的功夫,他就瞧见了金晓笙正两眼发直地盯着他看。
他微微一笑,金晓笙立马收回目光,装作无事状对着课本摇头晃脑装模作样。
孙恺绕着教室走了两圈,这才突然停到金晓笙跟前,猫腰小声问着, “我脸上有东西么金晓笙?”
“老师……”
“嗯?”孙恺看着满脸通红的他。
突然一道笔直的红线,兀地在金晓笙的鼻子下方蔓延开来。
孙恺瞬间懵了。
“快去洗手间清理一下。”
“嗯。”金晓笙接过纸巾,朝门外奔去。
“我不想听到,你们班主任逼你喝了一缸红糖水。”孙恺暗中思忖。
“不过,谁知道呢?”他想。
许是气温回升,办公室里的气氛有些慵懒,寂静紧锣密鼓的催人犯困,这寂静里又窸窸窣窣的漫出些纸页摩擦声。
不锈钢的窗棱明晃晃的,阳光有些烫。春暖的气息滚在孙恺的脸上,红扑扑的。
贾静澜一本正经地盯着一个叫魏亮的小男生,说着夹生的普通话。
“瞧瞧,你写的’生’么?”
“作文——”他回答得小心翼翼。
“俺娘!笑死人,挖地三尺有神明?”
“嗯。”
“挖地三尺有木有神明咱不知道,你祖宗是实打实的在那躺着,别回头给吓醒了。”
魏亮涨红了脸,咬着嘴唇没了法子。
孙恺讪讪地乐着。
“明天有班吗,小孙?”王骁闯进来捏了一把他的脖子。
正瞧得热闹的孙恺白了他一眼,告诉他吵到自己了。
“发什么愣?”王骁问。
“你这是犯浑。”王莉骂他。
“没跟你讲。”
“我也怪,你最近倒是不来招惹我了?”
“你问孙恺。”王骁坏笑。
“没班!”孙恺陡转话题。
“替我带一节班,我明天有事。”
“好。”
“你怎么不问我什么事?”
“洗耳恭听。”
“帮咱姥种树!”
“谁跟你咱姥。”
“你的问题来了……”王骁伏在孙恺耳边嘟囔着,然后扬长而去。
“我们都很好奇呢。”王莉说,笑得很浪荡。
“有必要听孙恺讲讲,这情况有点悬。”曲秀婷抬眼瞧了一眼孙恺,推推眼镜。
“他——热衷于胡说八道。你们应该比我更了解!”
“可是你脸红了。”王莉说。
“而且吞吞吐吐。”贾静澜插话。
“王骁你个瘪三!”孙恺暗骂。
“你们在怀疑什么?”
“我们只是好奇,并没有怀疑。”王莉一改先前激进风,认真地端详着孙恺。
“我不知道他突然发得什么疯。”孙恺把头埋进书里,脸上针扎般,又痒又麻。
“他的个性,逮谁咬谁。挖苦人的好本事。”宋祁玉老师看不过去了,替孙恺解了围。
“也是,别人为难,他就开心。”王莉说。
可算是松了一口气,“感激不尽。”孙恺想。
傍晚下班时,突然起了风。
淅淅沥沥飘起了蒙蒙雨。
“白菜消化完了?”孙恺跟挂在楼梯上的马玄打招呼。
“老师,我知道一个秘密。”
“等几天,我会有机会听的。瞧瞧,要下大雨了。”
“那老师再见。”
“吃白菜很有益处呢。”孙恺笑道。
东南风。
温热柔软地闲逛在这个世界中。
走在广场上,总觉得楼上有一双默默注视着自己的眼睛。他微笑,猛地回头,试图抓住阳台上的目光,可是什么都没有。
校长室的阳台上干净极了,一副沉默的窗帘敞开着,窗子里透着盛大的落寞,像是一副空洞的眼神。
是由内而外的失望,还是眺望着的纠结?他不清楚。
至于那突然而至的落寞感,大概是再没有那冷静严肃的目光跟着自己的缘故罢。
故此,心里空落落的。
孙恺穿了一件枣红色呢子大衣,帽子很大,轻而易举的就能盖住整个脑袋。
背一件方形黑色皮质背包,穿黑色的皮鞋,像极了小红帽。
麦蒿草更旺了,黄色的小花铺出一张满是星星的大布。
粉色的花瓣落了一地,足以让人心疼。
几只云雀尖叫着飞过,把忧伤的情绪吵醒了,眼前的一切都是那般的飘忽不定,显然不是装深沉的时候。
他想直接绕过他,就像从未看过一样。
可是,他没有,孙恺热衷于挑唆事情。
“校长,赏花呢?”
一段长时间的沉默,久到孙恺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离开了。
“在等你。”他回答。
“呵——我并没有觉得你像是在等人,从未见你笑过。”
“告诉我,你到底是怎样一个人。”
龚傲离孙恺那么近,只有几公分,而且还在靠近。
除了窒息的味道,他还闻到了酒精的气味。
“你喝酒了?”他问。
“足以让我丢掉自己站在这,该死的雨!”
“我跟王骁是投缘的朋友。”
“跟王骁无关。”
“龚傲!” “你到底想干什么?!”孙恺继续问道。
龚傲不再言语,直勾勾地盯着孙恺。
风从硕大的帽子上飘过,一双飘忽不定的眼睛透露着胆怯和不知所措。
龚傲仿佛在说什么,可被孙恺远远的甩在身后。
他像是遇到狼后,亡命的兔子,拼命的逃着。
红色的大帽子在风中颤抖着,像是一颗颤动着的心脏。
他想回过头,瞧瞧龚傲有没有追上来,不曾想,回头的瞬间摔了个狗吃屎。
雨似乎更大了些。
泥泞的不止小路,还有孙恺。
他带着满身泥水悻悻地朝外婆家走去。
“他怎么会跑?他可是龚傲!”孙恺横着眉毛,满脸无辜。一抹泥水镶在鼻头,在硕大的帽子里若隐若现。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十一章 逃离龚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