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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十章 赌一注暧昧 ...

  •   王骁讪笑,“我做了什么值得误会的事么,为什么这么问?”
      “所有这些明示的、暗示的,再明显不过。”
      “我只是留下来吃顿便饭而已。”
      孙恺紧皱眉头,看着一脸正经的王骁。

      阁楼上的鸽子陆续回巢,躁动不安的情绪穿过门廊。
      有日光在老钟上摔碎了,像是从未完整过一样,破碎得心安理得。
      “毕竟我们才刚认识不多久。”王骁点了根烟。
      “我姥年纪大了,呼吸道不怎么好。”
      “抱歉。”王骁灭了烟,坐得离孙恺更近了。
      “我讨厌烟味。”孙恺甚至没有去看王骁一眼。
      “你不会是认真了吧?”
      “人生短暂,能认真地机会并不多。”
      “越认真得到的东西,失去时越痛苦不堪,何况现在这样,并没有什么不好。有些事情尘埃落定后便不再有意义,从来都是这样,不是吗?”
      “你是说?”
      “你想得没错,新鲜,每一天都新鲜,这很刺激!”
      “你把我定义成了危险品,我可不想从大麻那里找到我的祖宗。”
      “谁知道呢?”
      孙恺大笑,狠狠地推了王骁。
      光线开始从大堂内退了出去,轻巧无声。
      秒针跳动一格,光小一圈。
      岁月从来不想惊扰任何人,它在消逝的时候趴的很低。

      2015年3月17日周二晚,风从辽阔的平原上退回海洋。
      一处静谧,另一处寂寥。
      静谧。
      红瓦盖着柠檬黄的瓷砖,栖身珍珠草的密林里,月亮和星星让一切都浪漫起来。
      标致的将军楼里,光线有些昏黄。
      外婆家从来不用刺眼的灯。

      “姥,你的手艺真棒!这肘子简直绝了!”王骁称赞。
      “哎哎哎~谁是你姥!”孙恺白了他一眼。
      “你说了又不算,姥你说对不对。”
      “恺!你住嘴吧。”外婆说。

      “孙恺,你可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得~我可告你,我也曾跟你一样嘴贱过一次,结果现在还会做噩梦。”
      “什么噩梦?”
      “吃包子。”
      外婆咯咯咯咯地笑起来。

      “刚上大学那会儿,特爱吃姥做的肉包子,每次住校都想的不行不行。”
      孙恺放下筷子,继续说到,“有一次,我说,姥,我特爱吃你包的肉包,特香。”
      “结果,我整整一周都在吃肉包,一直吃到恶心。”
      “那是你傻,吃够不会不吃了。”姥无辜道,“包子没嘴,你倒实在,竟会推给背锅的主儿。”
      “我傻!!得了,要不是你东一巴掌西一巴掌的虎着,我能撑到吐?”

      “第二天,恺恺跟我讲。”外婆咯咯笑两声后接了话。
      “他说,姥,我昨晚做噩梦了!吓出一身汗。”
      “我问怎么了,他说,我梦到,你今早准备的包子。”

      王骁乐了,瞅着目光发直的孙恺说,“姥,听您这么讲,我特想吃您包的大包子。”
      “明天来家里吃饭,姥包给你吃。”
      “我不吃!”孙恺白了王骁一眼。
      “不吃就饿着,明天只有包子。”外婆说。

      “王骁你个瘪三!”

      寂寥。
      寂寥在龚傲的办公室里。
      月色夹着醉意罢,并不澄澈。
      星星也出来挑唆,这便是最使人伤心的时刻。
      连风都不敢声张了。
      看来,是孤独太过暴虐无道。
      一盏灯,刺眼的白。
      龚傲反复的搅拌着白瓷杯子中的咖啡。
      热水升腾得有几丝疲倦的意味。
      呷一口。很苦。
      这才记起来忘了放糖。
      军绿色的外套四仰八叉地在沙发上睡死过去。
      看出,愤怒的情绪曾在这间屋子里肆虐过。
      无辜地是,桌子上凌乱的纸张和一杯正在冷却的咖啡。
      额前抹了发胶的头发也有些散了,往日里,只有冷傲的眼神中,更是横生出几丝倦怠。
      影子被光线定死在墙上,一动不动。只有一幅孤零零的影子,一动不动。
      一个从来不去悲伤的人,现在竟也惆怅起来。
      让一个傲慢不羁的人落寞,这是比杀死一个忠贞的烈士还要残忍的事。

      王骁告别了孙恺。
      剩下了一桩骤然而至的心事。
      孙恺眺望着遥远的光。
      柔柔弱弱的装满了心事。

      那间屋子里的灯亮了整整一夜。
      孙恺辗转难眠的时刻,灯在亮着,人依旧对窗坐。
      酣然入梦时,灯在亮着,人依旧对窗坐。
      还有什么比飘忽不定更磨人。

      3月18日周三。仿佛不存在的一天。
      不知为何,孙恺总是记不清这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总之,他整整一天都没有见过龚傲的影子。

      “明明先前经常见的……”孙恺反反复复琢磨了一天。
      一天的时间可以发生很多事情,大笑,苦闷,气愤和大哭,情绪轮回交替着。
      而孙恺,只有木讷。
      木讷禁锢了他的表情,整整一天。

      傍晚,王骁果真来到了外婆家,甚至比孙恺去的更早。
      外婆也是的的确确,包的包子。

      “朋比为奸。”孙恺心里暗骂。

      从海洋吹来温暖的东南风。
      北风算是久久地退了下去。
      柳树绿得很盛,像是王骁饭饱意足的心情,舒坦的恰到好处。
      月亏得有些让人惋惜,光和门前的玉兰一般柔。
      有花瓣落了,浓郁的幽香隐在风中,沁人心脾。
      阁楼上的鸽子,小声嘀咕着,窃窃私语。

      “姥让你带回去给嫂子。”孙恺递过手提袋。
      “这就是所谓的吃不了兜着走。”
      “恬不知耻。”
      “不拘小节!”王骁抢话打断。
      “王莉老师骂得一点都没错,十足的强盗。”孙恺说。
      “你错了,她骂我是土匪。”
      “有区别么?”
      “土匪不单劫财,他还劫色。”
      一朵白玉兰兀地被吹了下来,摔落在似青犹黄的草地上。
      声音轻巧得仿若不存在,却戳到了孙恺的心尖上。
      花落无痕,却掷地有声。

      “我想跟你去开房。”
      这是那日,王骁伏在孙恺耳边说的话。
      “还能更轻浮一点吗?”
      “我只是比一般人更诚实罢了。”

      “敢不敢跟我赌一场?”王骁继续说。
      “赌什么?”
      “暧昧。”
      “单单是暧昧,不谈情?”孙恺带上了帽子。
      虽有风,却是暖风,他只是不想,让此刻站在自己身旁的人,瞧见自己泛红的脸颊。

      “看来只是脸上呆。”王骁说,“谁先被同事发现,谁就出局,输的做受一晚。”
      “无聊。”
      “那朋友没得做了。”王骁说。
      “你输定了!”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十章 赌一注暧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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