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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九章 跟踪和告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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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除了冷便是大。
大得肆无忌惮。
外婆家的将军楼,透过交错的树叉若隐若现。
孙恺享受这段路,这是这座城市中唯一没有被沥青覆盖的泥土路。
两侧是开得正旺的樱花。
右边是挂了小绿绒的白桦林,迎着风骚动不安,如同龚傲的心,深沉的低吟着。
进了小路,风更大了,左侧过了樱花树便是铁青的湖水,带来更凄冷的风。
孙恺红棕色的皮鞋踏在青色的麦蒿草上,结出的暖黄色小花挑战着劲风,偶尔骚一下孙恺因挽起裤脚而裸露的脚踝。
一阵大风吹过。
簌簌下落的粉色花瓣或跌进湖里,或狼狈而逃撞在孙恺的脸上。
他紧了紧外套。
“今年的倒春寒真冷够劲了。”
只穿了一条薄薄的裤子,跟裸在风中差不多,孙恺索性撑起了黑色的雨伞护住腿部。
怪异的举止令龚傲眉头一紧。
好奇的跟随着。
风依旧吹着。
花瓣依旧如故的四下纷飞。
龚傲依旧尾随着孙恺。
那明明是不过一分钟的时间,两人却仿若一前一后走了漫漫几个世纪。
孙恺猛的一个转身,龚傲呆呆立在原地,尴尬着,不知所措着。
花瓣落得更加不自在起来。
龚傲目光呆滞地望着眼前的景,一个人,一滩落花,一双深不可测的眼睛。
一段长时间的沉默在北风中蔓延。
谁也不想也开口,谁也不知该如何开口。
“你跟踪我干嘛。”
“今天上午的事情。”
孙恺端详着眼前的龚傲。
额前的头发整齐的立着,临风不乱。
他的发际线并不很高,恰到好处地空出一张英俊的脸。棱角分明的脸庞里透出一股傲气与冷峻。
他的眸子深邃而澄澈,眼眶有几丝红,是愤怒与不甘的红。
“我的事……”
“你的事也不全由你做主。”龚傲打断了孙恺的话。
孙恺吞了下口水,没了言语。
“为什么那样做?”龚傲质问。
那么轻巧,那么不经意。仿佛答案,并不是目的。
“那么,目的是什么?是要我矢口否认我跟王骁的关系已经到了暧昧不清的地步?还是我要对眼前这个固执偏颇的人说我喜欢男人,而且那个男人恰恰是你。这太荒谬。”孙恺想。
“我并不觉得,我一定要回答你这个问题。”
“你必须回答。”
孙恺苦笑,“随便你。”
龚傲啐了一口吐沫,攥起孙恺的衣领,恶狠狠地抛出问话,伴着冰冷的风打在孙恺脸上。
“你从中得到了什么好处?”
“如果你的职责是来纠缠我,如果你有一个更为贴切的职称,或者说是特务。那么……”
“我保证,再也不会招惹你。”
龚傲打断了他的话。松开双手,目光停驻在孙恺的脸上。
三秒钟。
仅仅的三秒钟,便义无反顾地转身,愤慨离去。
孙恺呆呆傻傻地立在原地,任北风萧索的吹着,吹着,寒冷莫名的消失殆尽。
龚傲黑得发亮的皮鞋不停歇的踏进着,再踏进着,离他越来越远。
黑色的雨伞顺风挣脱着,挣脱着,终于朝南方滚去,越来越远。
他没有去追,或是雨伞,或是龚傲。
一个是被风夺走,一个被自己推走,或者说被假象夺走。
“如果你只相信自己的眼睛,而非我的品行,我宁愿你离我远去,越远越好。”孙恺想。
外婆做得红烧鲤鱼很不错,孙恺却觉得味同嚼蜡,食之无味。
随便戳了几筷子,马马虎虎地吞了几口饭,便说自己饱了。
外婆见他闷闷不乐,便叹了口气,说自己老婆子做饭不好吃了,亲外甥都嫌弃,这日子没个盼头。
孙恺只得赔了笑脸说最近事情太多,学校那边太忙没胃口。
“你倒是没胃口,惹得我老婆子也没了胃口,个杀千刀的崽子。”末了又说, “回楼上睡会儿吧。”外婆也不再跟孙恺俏皮,催他歇息。
“1点30喊我。”
“好嘞,安心睡。”
孙恺伤心的外在表现就是嗜睡。
头沾枕头不一会儿,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醒来时,已是暮色四合。
夕阳的余晖从窗帘的缝隙帘渗进来,把墙体和面前米色的衣柜雕饰成金黄色。
空气有些厚重,孙恺竟生出恍如隔世之感。
肩膀有些酸,头也沉沉地,反而睡疲劳了许多。
“几点了?”他在楼梯上喊。
没人回应,索性下了楼。
瞧着客厅里的大钟摆出5点钟的造型,孙恺这才慌了神。
“姥,你看过时间了没?”他是在小花园里寻到的外婆。
“你当姥是壁橱上那招财猫,没事跟表扯犊子。”
“嘿!这老太太!五点钟了!!”
“呀!我该做晚饭了。不然,你弟弟那个饿死鬼,又得甩脸色给我老太婆。”外婆把小泥铲往墙孙恺面前一丢,擦着手说到。
孙恺吓得一个倒退,险些绊倒, “我是说,我没去学校上班。”
老太太拉拉嘴角,抛去一个鄙夷的眼神,拿腔作势的讲道, “哀家,自然已经帮你请好假了,就说你身体欠安,且不舒服着呢。滚回屋里看电视去吧!”
“是,真不愧是我姥,吓我一跳。”孙恺长舒一口气,回屋闷在沙发里看起了电视。
王骁是什么时间来的孙恺不记得了,只记得看到外婆笑眯眯地请客进门时,先是惊喜然后尴尬,尴尬自己的蓬头垢面。
“感冒好点没?”王骁收了以往调侃的语气,一本正经的问。
“我没病。”
外婆在一旁听后下拉了眼角和嘴角,好一副傲娇老太的模样。“他确实没病,这不睡了一下午,母鸡在头顶抱窝都没感觉。“
“我没事我没事,这老太太有毒,你先回吧。”
“你这是,间接表示不想见我,给我逐客令呢?”
“呸!他哪有那本事!”姥笑眯眯的,倚老卖老,好不傲娇。
王骁咯咯笑着,看着孙恺面红耳赤,不言不语。
“喏,洗好了。”王骁把裤子丢到孙恺旁边,端起杯子喝口水,爽快地吐了口气。
“王莉讲得一点没错,你纯粹一扛枪上道的强盗。”孙恺说。
“人又没喝你家水,看你那抠搜样!我也不给这崽子打猪食了,今晚留下吃晚饭,我去做点好的。”外婆欢喜着继续说到。
“合着我是欠欠的。”孙恺嘟囔着。
“一直都想尝外婆的手艺呢!经常听孙恺夸赞姥的饭好吃。”
“他夸我?还经常?你是在撩我呢小年轻。”
王骁哭笑不得,讪笑着送外婆去了厨房,然后瞧了瞧孙恺无奈的神色。那傻到令人发指的愠怒,不禁让王骁扬起嘴角。
被盯得不自在,孙恺挑挑眉毛,语气轻巧,“你是不是喜欢我?”
这次换做了孙恺问王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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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九章 跟踪和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