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绅士与流氓》枝匝

4、门当户对（修）

　　在这场主宾尽欢的舞会开始前，希欧多尔已经和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有了不错的交谈，哪怕是今晚不在状态的威科姆先生也没有落下。他生了一张有迷倒众生潜力的脸，而这样好的容颜不但对女人管用对男人一样管用——最重要的是，不用一下实在是太浪费了。
　　希欧多尔有着比平常十九岁青年要显得更小的样貌，这是因为早产的缘故，但他的身体却比一般人健康，在这个时不时就会举办宴会通宵到凌晨甚至是太阳都升起来的十九世纪，希欧多尔几乎不熬夜，这大概也是他比在座的各位显得更加精神的原因。
　　他们陆续向餐厅走去，达西先生走在最后面，他显然有些话要说。
　　“陆斯恩先生。”
　　“什么？达西先生。”
　　看着美少年宛如阿多尼斯般俊美的脸，达西先生还真不知道要怎么开口责问他为什么在得到那块棉花田之后还要让威科姆的朋友破产致使威科姆不得不离开故乡——尽管他一点也不看好父亲的养子并熟知他的秉性。
　　这是他父亲的管家的儿子，他的父亲曾经给予过信任与关爱，甚至送他去剑桥大学读书，可如今却被辜负的干净。达西为自己的的感到不值，但骄傲却又不能让他真的对威科姆的所作所为置之不理。
　　“如果您有什么疑问我很高兴能为您说明。”希欧多尔了然道“去年，我前往北方处理生意上的一些小事时认识了您那位——义弟，我这样称呼他没问题吧？”希欧多尔顿了顿，实话实说“他打着达西家族的名义与我攀谈，说愿意为我在纺织业上搭桥牵线，但实际上却是为了和他的狐朋狗友一起在牌桌上坑我一笔，这也就罢了，出门在外谁还没有倒霉的时候呢，但问题是他不仅打算坑我还打算和他的朋友在我身上玩一回‘仙人跳’呢。”希欧多尔鄙夷道“如果您因为威科姆先生在北方待不下去我也只能深感抱歉。”他对反坑了乔治·威科姆顺便把仇恨引到他身上这件事没有一点愧疚。
　　达西先生哑口无言。
　　他当然知道威科姆是个什么样的人，称之为败类也不为过——一个靠欺骗无知少女和坑蒙拐骗逃到南方的人能是什么好东西不成？达西比任何人都清楚威科姆的本性却要看在已逝父亲和勤恳一生的老管家的面子上对他不断容忍：看到威科姆吃瘪他其实很高兴。
　　“您在疑惑我为什么还会对威科姆先生心平气和吗。”希欧多尔笑了笑“那是因为他的已经表明过自己已经得到了教训不会再作出有损绅士风度的事情来。”
　　达西先生摇了摇头“像那样反复无常的小人是不会记住所谓的‘教训’的。”
　　希欧多尔耸了耸肩“那就是因为我还是他的债主的缘故吧。”
　　达西先生这才点了点头感叹道“先生，虽然我因为一些原因不得不对他的种种行为包容忍让，但如果您不介意，我希望您能多多看顾您的姐妹们，以免她们听信了某些花言巧语。”
　　希欧多尔看着达西先生严肃的模样说道“我明白了，先生。感谢您的提醒。”
　　他们是最后进入餐厅的人，因为男女宾客比例相差甚远，所以男士的身边便多了一位女性——班纳特夫妇，豪斯特夫妇、陆斯恩先生和他母亲、宾利先生身边是简-班纳特，威科姆身边是陆斯恩家的双胞胎的其中一位，达西先生坐在了另一位陆斯恩小姐身边。
　　是安德莉亚·陆斯恩。
　　这位陆斯恩小姐是朵恬静文雅的白玫瑰——她的眼睛是优雅深邃的蓝，睫毛浓密的像把羽扇，皮肤洁白比骨瓷还要闪亮，水润的双唇好似被蜂蜜沁过；她的头发用珍珠发带束着，耳朵上也带着一对小巧的珍珠耳环，达西先生忍不住多看了这位姑娘一眼。
　　舞会的时候，希欧多尔在和蜜尔娜跳过第一支舞后又接连和班纳特家的三小姐玛丽、四小姐凯瑟琳跳了两支舞，跳第四支舞的时候舞伴是卡蜜拉——
　　“那个家伙正在邀请安跳三支舞了。”卡蜜拉说道“你要是明天不想被班纳特夫人埋怨就在和她的女儿随便哪一个再跳一支舞吧。”
　　希欧多尔拧起了眉毛，于是签的彬彬有礼截然不同“不，我就是疯了也不会把我的姐妹嫁给一个北方的暴发户。”
　　“人家可是豪门大户！”卡蜜拉夸张的冲他做了个怪表情，换来希欧多尔更多的不屑。
　　“早两百年前‘达西’这个姓氏也不过是小地主罢了。”（英国圈地运动起始于14、15世纪，15世纪末达到顶峰，此后新航路开辟给一部分保守的小农场主带来打击，商业发展摧毁了一部分小型的农场这些农场被大贵族侵占土地从而被迫破产，而另一部分则跟上了工业发展的潮流发展起来成为工厂主，但在一段时间内这些人不具备获得绅士称号的权利直到十七世纪末工业的蓬勃-十八世纪达到顶峰-成为社会重要经济与此同时学校的兴办和上学的潮流——有钱了就去上学，上学的人多了知识分子也就多了——使得工业资本家的社会地位逐步提升，逐渐获得了‘绅士’的称号，其实还是因为有桥了的缘故。（1）而且这个时候‘绅士’这个词并不是泛指男性，也绝不是有地产就能称绅士的。书中有表明费茨威廉·罗宾逊·亨利·达西是北方赫赫有名的工业资本家，虽然也被成为‘绅士’虽然跟陆斯恩这种家里有矿、祖上有爵的相比就差的有些远了。）
　　“你这么说也太傲慢了。”卡蜜拉扁了扁嘴“你平时还可劲儿的教导我们要谦虚，要温和。”
　　“我还说过你们要有主见——你就算了，卡蜜拉，你已经很有主见了——再有主见就会让人感觉咄咄逼人了。”希欧多尔说道“只要能耐心听听别人的意见亲爱的你堪称完美。”
　　要不是在别人家里，卡蜜拉很想踢她的弟弟一脚。
　　达西先生确实对这位安德莉亚心生好感，不仅仅是因为她的美貌，还包括她的气质。这位姑娘就像映在水中的郁金香让他的心儿忍不住轻动——如果可以，他想亲吻她的脸颊。
　　希欧多尔不着痕迹的在这支舞结束后邀请了安德莉亚，舞曲一开始，希欧多尔就忍不住说道“已经快十点了，你要不要上楼休息一会儿？”
　　“希尔。”安德莉亚抿嘴笑道“你不用这么委婉，我对那位达西先生并没有超越普通人的之间好感。”
　　“可是你们已经跳了三支舞了！”希欧多尔有点儿暴躁的说道“太多了，安莉，在社交场合，一个男人非得跟一个姑娘跳三支舞以上就说明他已经将其视之视为囊中物了！”
　　“你太夸张了，希尔。”安德莉亚淡淡的说道“如果一个男人仅凭女人的容貌就非她不娶也太浅薄了，我可不想当自己容颜老去后就被嫌弃然后眼睁睁看着他找情人——我要的是一心一意。”
　　“哦。”希欧多尔瞪圆了眼睛，这让他看起来年龄更小也更可爱了“祝福你，安莉，你一定会找到一心一意的那个人的。”
　　安德莉亚噗呲笑了起来，她明艳的笑容一瞬间照亮了整个屋子。
　　舞池外，达西先生目不转睛的看着舞池里的陆斯恩小姐，他的好友宾利先生说道“你为什么不再去和其他的姑娘跳一支舞呢？威廉。”
　　“我已经不想跳舞了。”达西先生说道“也没兴趣和其他的姑娘跳舞。”
　　“为什么？这里的姑娘都很美，简小姐的妹妹就在附近，让我请简小姐来为你们介绍一下吧。”宾利先生热情的说道。
　　“不必了。”达西先生很干脆的拒绝了好友的心意“我无心抬举那些被冷落的小姐，你还是快回你的舞伴身边吧。”
　　宾利先生依言回到了自己舞伴的身边，达西先生却还站在那里，他的眼睛一错不错的盯着舞池里的某个人，似乎连心跳也随着那人的舞步而雀跃哩。
　　伊丽莎白·班纳特小姐在他们身后把两个人的对话听的清楚，对于达西先生的言论感到生气，她才不是什么‘被冷落的小姐’——这场舞会的男宾这实少了些，有几场舞会姑娘们不得不空座着，这支舞结束了，伊丽莎白忍不住看了一眼那些男士，她的眼前一花，发现那位‘已经不想跳舞’的达西先生抢在威格姆先生前，再次邀请了陆斯恩家的安德莉亚小姐，而陆斯恩先生则邀请了她的妹妹玛丽。
　　这让她瞬间感觉到了沮丧。
　　安德莉亚得到了希欧多尔的提示，她从心底便有些拒绝达西先生的邀请，可心低却不像让这位先生为难。她又和达西先生跳了一支舞，跳舞的时候忍不住说道“这支舞结束后我能请您去邀请我的妹妹艾琳娜跳一支舞吗？她的性格害羞又腼腆，我担心她坐在那里会因为没人邀请她跳舞而难过。”
　　“当然可以，陆斯恩小姐。”达西先生顿时兴高采烈的说道“您能让我来做这件事真是太好了。”
　　安德莉亚瞬间觉得自己的注意糟糕极了，而达西先生却沉浸在莫名的喜悦中有些难以自拔。这支舞结束后，达西先生立即去邀请了坐在椅子上的艾琳娜。
　　卡蜜拉见安德莉亚坐了下来，便凑过去说道“你做了什么？”
　　“我拜托达西先生去邀请艾琳娜跳支舞。”安德莉亚说道“看来这不是什么好主意。”
　　“他就像一只开屏的孔雀，除了目标对象那个也不能引起他的‘关注’！”卡蜜拉点了点头“我想我明白希尔说‘我姐妹嫁给暴发户’的意思了。”
　　“他确实不是一个体贴称心的人，你不用明示暗示我了。”安德莉亚说道“我们都知道，希尔有时候和父亲一样。”
　　卡蜜拉扁了扁嘴吧“所以我有时候会很讨厌他。”
　　她有时候很讨厌希欧多尔，因为他的控制欲。卡蜜拉并不恨他用那种方式拆穿了她的情人的谎言，她所怨念的是他的不留情面和决绝——那种不容反驳的强势和冷酷。
　　她曾经为此生了场病。
　　安德莉亚拍了拍妹妹的手说道“希尔不是父亲，如果我们的有合理的理由他会好好考虑的。”
　　这大概就是这对父子性格里最大的差别，同样是强势但希欧多尔好歹听得进去别人的话从不搞‘一言堂’而且不会无缘无故发脾气把家里的气氛弄得一团糟。希欧多尔更喜欢宁静的生活，而且不会把从外面带来的脾气发泄在家人身上——这才是让家里的每个人都喜欢他的原因。
　　在舞会结束后已经是月上梢头，每个人都很尽兴，第二天午休后班纳特家的长女被陆斯恩夫人委托了带着几位陆斯恩小姐去外面走走、散散步，玛丽·班纳特说道“请问我能跟着你们一起去走走吗？”
　　“没问题。”安德莉亚说道“这样我们就更热闹了。”这样一来几个姑娘都加入了进来，班纳特太太嘱咐她们要在晚餐前回来，然后就和陆斯恩太太谈起了她知道的那些八卦和趣闻——其实只要能忍受班纳特太太不怎么规正的用词和啰嗦她的八卦还是很有趣的。
　　男士们在游戏室里赌牌，当他们谈起伦敦的时候，豪斯特先生说道“据说国王找了新的情妇，还是个法国女人。”
　　“法国女人。”威科姆大刺刺的说道“大革命已经结束了，她们还来干嘛？那股子向往热情的劲头也该褪去了吧？”
　　“谁知道呢？”有人附和他，豪斯特先生便有些忘形，他得意的说道“我曾经遇到过几个法国女人，她们热情奔放，有的时候还很大胆。都是些可爱的百灵鸟儿——当然啦，路易丝才是我心中最可爱的。”
　　哦，该说他在自己妻弟面前还有点儿自我约束力吗？这位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英国绅士着实让希欧多尔看不上眼，出了一个良好的出身，他看不出他有什么‘优势’。而他的妻子也并没有宾利先生认为的那样可爱，反而势力极了——从今天早上她对班纳特和陆斯恩家的两位夫人的态度就能看出来——她今天也留在了客厅，因为临出门时她听说陆斯恩夫人不去外面散步。
　　轮到希欧多尔打球的时候豪斯特先生问道“我听说您在往伦敦运输一批商品？过段时间您要去伦敦了吧？”
　　“看来小道消息并不怎么可靠，豪斯特先生。”一球进洞，希欧多尔调整了一下角度“伦敦的市场没那么好打开，我把东西买给一个阿拉伯人了。不过我确实有去伦敦的打算。”
　　“恕我冒昧，请问您去伦敦做什么？”班纳特先生有了兴致，他抬起头，看着年纪不大的男孩。
　　“抛除那三个，我才嫁出去一位姐妹。”希欧多尔耸了耸肩“我还有四个姐妹的终身大事要解决呢。”
　　陆斯恩家的那起子破事几年前闹得沸沸扬扬，但住在北方的奥利布和伯格夫妇受到的影响很小，只有科林夫妇实实在在经受了一波非议，他们原本就住在伊萨斯附近的村庄里，因为这件事科林夫妇没少受到村子里的人的指指点点，就连出门交际的次数都少之又少了。
　　班纳特先生自然也知道这件事的原委，毕竟就在临近村庄里发生的事，那怕他再不想知道也有一个喇叭似的太太在他耳边不停的叨念这件事呢。
　　“您的姐妹们确实貌美非凡，可也不见得能被那些贵族们选为妻子啊。”威科姆忍不住嘲讽了一句。
　　希欧多尔笑了笑“我更喜欢门当户对的亲事，毕竟日后若是有人胆敢欺负陆斯恩家的女孩儿，我要教训他的时候也方便。”
　　这话说的就有些孩子气了，班纳特先生摇了摇头，提点道“您真是风趣，女儿长大了必定是要家人的，作为娘家人我们就只能规劝而不能干预了，不然会让小夫妻产生更多的矛盾的，陆斯恩先生。”
　　“您说的有理。”虽然希欧多尔并不十分赞同班纳特先生的话，但还是客气认真的说道“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一定会在动手至少好好考虑您的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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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绅士：在中世纪英国，“gentry”（绅士阶级）是一个社会阶层，其社会地位仅次于贵族，源于17世纪中叶的西欧。
ps：时间线混乱了，大家就当成消遣用来打发时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