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雕小莹传》清溪小姑

16、第十六章

　　一日，两日，三日……
　　自觉得计的她好几日都等在那里，却是欧阳克的鬼影子都未看到一个。
　　难不成她看掉了？
　　这码头上虽然人来人往，但是欧阳克一行人多，怎么也不会漏掉才对。
　　后来她一想，欧阳克那厮即便输了比试，却也一心想要留在桃花岛，难不成欧阳色胚成功了？
　　欧阳克若是留下，那他们家的船自然不会回来，当真是害她白等一回。
　　鬼知道他会在桃花岛待几日，郁闷的韩小莹决定不等了，先去见几位兄长，告诉他们有了徒媳妇要紧。
　　只是她又觉得人家帮了她，不能没有个说法，于是便找了个码头小工，描述了欧阳克的相貌，请他带一封信。
　　信里的主要内容就是感谢他救命之流，然后请他日后到嘉兴做客，她一定欢迎他之类。
　　至于能不能看懂，嗯，欧阳公子只有自安天命了。
　　六怪担心妹子和徒弟，却被郭靖隐瞒不报，偷偷自己上了桃花岛。他们六人又惊又怒之余，想要上岛却不得其门而去，便只能在城中等消息。
　　日子过得火烧油烹一般，当真是一言难尽。
　　韩小莹寻到他们之后，将桃花岛中事一说，当下几人便安心了不少。
　　与诸位长兄一起，少了黄药师的威胁约束，韩小莹被兄长们宠着，日子过着不要太开心。
　　她甚至还学会了打鱼、划船，每天的不亦乐乎。
　　不过好些时日后，郭靖依旧没有回来，而码头的小工来报信，也未有欧阳克的消息，韩小莹有些着急了。
　　尤其是在听说海上发生了一场海难，整艘船都被烧没了，船上的人一个都没有救出来。
　　而且还听说，有许多渔民打鱼遇到很多鲨鱼死了，带回来的鱼肉被二哥看了，说是中了蛇毒死的。
　　当时二哥还感叹，哪里的蛇如此剧毒，竟毒死了这么多的鲨鱼！
　　他们不知，韩小莹却知，因为欧阳克曾与她夸口，道他家的蛇儿可以毒死胜自己百倍庞大的东西！
　　“不行，我得去找他们！”韩小莹坐不住，直接往码头上奔。
　　其余六怪也劝她不住，心里更担心郭靖许久未回，会不会也出事？
　　他们对郭靖爱如亲子，当下也不阻止韩小莹，忙威逼利诱的租了条大船出海。
　　朱聪向来智计百出，他在大船旁边放了几条小船，大家几人分工搜索，累了便回船上休息，却是要快上许多。
　　只是几日下来，除了打捞些碎片，却也毫无收获。所有人都不禁有些绝望起来。
　　韩小莹有心里着急，很多时候都独自一人出海找寻。六怪知她修为远胜众人，体谅她的心情，即便她寻得极远也并不阻止。
　　这一日，她又不知离得多远，却什么也没有找到，心里丧气的正想回去，却隐约好似听到有萧声传来。
　　她仔细侧耳辨认，果然是萧声，而且还是她非常熟悉的萧声。
　　呜呜咽咽，缠绵婉转，似乎是朝着那个方向传来的。
　　略微纠结了一下，她还是决定去看看，说不定他正与小徒弟和黄蓉在一起呢。
　　却原来韩小莹自落他手里后受了不少折腾，心里敬重他若神明不假，但是方逃出生天，却是半点也不再想受他约束。
　　更何况他当日曾言，厌恶她愚笨，万一看到她再要杀她可怎么办？
　　要知道自脱险以后，她唯一个玩字当先，也想要同人比剑，却没有合适对手，便把这事搁置下来了。
　　若是再打一架，她肯定不能比在桃林中支撑得更久。
　　她的船很快，在她自怨自艾的当儿，很快的就滑到了萧声传来的地方。
　　只见那里有一艘小船停靠，隔那小船不远处则有一艘大船，船上许多人，定睛一看，韩小莹却不由得喜上眉梢。
　　却原来为何？
　　她原本只以为寻到了黄药师大约能打探到消息，运气好还能见到小徒弟，却不料在那甲板上除了一身青衫的黄药师，她还看到了一个高鼻深目，衣着明显同于别人的中年男人。
　　这人正好是西毒欧阳锋！
　　她藏在欧阳克身边时偷偷见过，因他容貌特殊，所以映像深刻。
　　欧阳锋既然在这里，欧阳克却不会远了。
　　小色胚倒是命大，害她白白担心一场。
　　韩小莹心中欢喜，正想跃上甲板突然听到一阵哈哈长笑，声若龙吟，悠然不绝。
　　这一来出其不意，韩小莹动作一顿，便看到黄药师不知为何仰天狂笑，越笑越响。笑声之中却隐隐然有一阵寒意，越听越感凄凉，不知不觉之间，笑声竟已变成了哭声，但听他放声大哭，悲切异常。让人情不自禁乎都要随着他伤心落泪。
　　韩小莹眼里的黄药师聪明强大，简直比阿青都要让人害怕，却如何见过他这般哀伤欲绝？她吃惊之余，一时间连上船都忘了，直愣在那里。
　　黄药师哭了一阵，举起玉箫击打船舷，唱了起来，只听他唱道：“伊上帝之降命，何修短之难哉？或华发以终年，或怀妊而逢灾。感前哀之未阕，复新殃之重来。方朝华而晚敷，比晨露而先晞。感逝者之不追，情忽忽而失度，天盖高而无阶，怀此恨其谁诉？”拍的一声，玉箫折为两截。黄药师头也不回，走向船头。
　　韩小莹纵然感情迟钝，却也听得出字字啼血，念及郭靖，心里便有不好的预感。
　　当下双足一蹬，身如闪电般扑上那大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