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爱在黑暗中》墨浅风

82、真实

　　赤井睡觉有个习惯，他早上醒来时会翻身然后伸个懒腰，作为美好一天的开始。今天他也是这么做的，身体本能让他没来得及去思考什么，但他翻身的动作迟缓了些，胸口还有被压得喘不过气的感觉，手更是被钳制了一样。

　　睁开眼，赤井就看见一张放大的脸还有眨巴的眼睛。

　　这让赤井一下清醒了。他发现Suze正趴在他身上，对方的重量是他胸口闷的原因。赤井很想闭上眼睛将时间倒退到一分钟之前，事实就是他转身的时候连带着把怀里的Suze一起带了上来，这惊醒了Suze，也让赤井有些头疼——说真的，有些丢人。

　　“早上好啊，赤井。”

　　Suze撑着脑袋看他。大概是刚刚睡醒的缘故，她的每一个字都黏糊在一起，声音也沙哑了些，更像是从前没有失忆的她。

　　“早上好——你先下去。”

　　赤井让自己平静地说道。可他们贴得太紧了，又是早上，赤井很难真的像他表现的那么平静。不是说他被情/欲冲晕了头脑，可这是他喜欢的人，赤井只觉得空调的温度太高，或者是被子太厚，让他感觉有电流穿过心脏，阵阵酥麻。

　　“可你扣得很紧。”

　　Suze无辜地说道，转头看向赤井环住她的腰的手臂。

　　赤井松开了手。

　　感受到压制自己腰部的力量消失，Suze将双手撑在赤井头部的两侧，低着头，长发因为她的动作而低垂下来，几缕落在赤井脸颊上。她黑色眼眸中倒映出赤井的模样，少了昨天的锐利，可能因为是清晨。于是，她笑了笑。

　　Suze低下头，柔软的唇瓣擦过赤井的嘴唇。

　　她像恶作剧一样，只是蜻蜓点水般地一碰，又撑起身子，笑容顽劣。

　　“这是早安吻。”她歪头笑道。

　　赤井怔住，唇上的温度只是一瞬间，像是海市蜃楼一样。Suze可不管他是不是在发呆，做完了早安吻的动作她就撑了起来，准备从自己这一侧的床下去。她刚用力蹲起来，就感觉自己支撑着床的手臂被往后一拉，过大的力道让她后背撞上了不算柔软的胸膛。

　　不等Suze反应过来，一只手就从她身后绕过来，扣住她的下巴往上一抬，Suze不得已仰起了头。

　　紧随其后的就是过于凶猛的吻。Suze被紧紧圈在赤井怀里，赤井可以感受到对方的手臂肌肉紧绷了一瞬间又软了下来，整个人靠在他的胸膛上。赤井低着头，轻咬着Suze的嘴唇，让Suze顺从地松开牙齿，然后轻而易举地入侵她的口腔，掠夺过里面的每一寸空间。

　　Suze有些不适地扭了扭头——脖子有点酸。

　　这个吻有些久，以至于Suze的脸上泛起红晕，呼吸也急促了些。赤井吻到心满意足才移开了嘴，似笑非笑地看着侧过头的Suze。

　　“你先开始的。”赤井像摆脱罪行一样率先开口，声音有些哑。

　　“这些事情上你还真是知道有来有往——”Suze小声嘟囔，背对着赤井。

　　赤井没说什么，刚刚他有些紧张于Suze紧绷的肌肉，想来可能是身体下意识的反应。他一只手揽住Suze的腰部，另一只手绕过Suze的锁骨，将对方朝自己的方向压了压，同时下巴放在她的肩膀上。他环住Suze的手紧了紧，明明拥抱住了她，却还想抓住更多。

　　“别动，让我抱一会。”赤井轻声说道。

　　Suze原本还因为这样的动作而略起反抗的心思也打消了，背后的赤井看不见Suze骤然睁大的眼睛——这句话示弱的意味过于明显。然后她停下了所有的动作，身体也放松了些，任由身后的男人抱着自己，既没有回应，也没有推开。

　　“赤井。”她没有回头却轻声开口。

　　“嗯？”将头放在她肩上的赤井单音回复。

　　“我们为什么没有在一起？”

　　Suze问得很轻，如果不是赤井一直把注意力放在她身上，又是如此近的距离，他完全听不到。赤井看不见Suze的表情，只知道对方嘴角下撇——或者至少没有笑容。赤井没有说话，或者说他更不知道回答什么。

　　“我们抱有同样的感情，不是吗？”Suze继续说道。

　　如果不喜欢，就不会任由她做出每一个任性的行为——牵手，穿他的制服，公主抱——赤井大可以把她扔在客厅冷眼相对。可问出这个问题，赤井沉默，他其实很想反问从前的她，为什么？

　　“因为太危险。”赤井听见自己这么说道。

　　组织对他太危险，而FBI对Suze太危险。他们行走到刀尖上，即使是他自己，赤井也从不否认他周身的黑暗。可他们又像是黑暗里的两极，一个为了光明而栖身黑暗，一个心安理得地享受黑暗的洗礼。

　　他抱着Suze的手又紧了紧。赤井不想继续思考这个问题，至少这一瞬间，赤井只想紧紧拥抱住她，忘记那些阴谋诡计，任由对方身上的清香席卷他的所有感官。

　　Suze僵硬了一下，可她还在说话，“那如果遇见了危险，你能保护我吗？”

　　这个问题像极了一个不谙世事的纯真女孩会问出来的话，可赤井发现自己第一次模拟这样的场景——Suze太过于敏锐，她很会保护好自己，甚至不需要赤井去思考这个问题。

　　而这个问题很好回答，一个“能”字就能讨得她的欢心。

　　“也许不能。”他听见自己这样回答。

　　赤井不做虚无缥缈的承诺，无论对象是谁。

　　他听见Suze轻笑了一声，还有她说不清意味的词，“果然。”

　　这让赤井皱了皱眉，原本环抱着Suze的动作更紧了。他已经不再是单纯地抱着Suze，而是一只手放在了对方的锁骨上，离喉咙也只有一步之遥，下一秒就可以扼住Suze的喉咙让她呼吸困难。但他并没有这么做，赤井下意识的警惕，又不想伤害她。

　　“为什么这么说？”

　　“这很好猜，你不用紧张。”Suze又往赤井怀里靠了靠，像是脖子上的手并不存在，“至少那天我刚醒来时，你掐我的力气用了七八成——我至少还有判断能力，赤井。”

　　“你很敏锐。”

　　赤井埋下头，沉闷的声音漂浮在Suze脖颈处。他一点点吻过Suze睡衣滑下的肩膀，感受到对方在轻轻战栗。

　　“一屋子的FBI，你们如临大敌的表情哪怕是最单纯的孩子也能本能地感受到敌意。”Suze不自在地动了动，她的睫毛在眼底投下阴影，“再加上你说的代号——赤井——”她有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下去，“我只是觉得你很矛盾。”

　　矛盾。这个词让赤井思索，然后认同。

　　“你昨天并没有说这么多。”他避开这个话题。

　　“可这是你希望从我这里听到的东西，不然你会不安。”Suze的话让赤井打了个寒战，他能够想象对方昨日清澈的眼里这时可能满是探究，“赤井——别——”

　　话说了一半，Suze的声音戛然而止，她倒吸一口凉气。赤井本只在肩部的亲吻变成细碎的啃咬，并不疼，但又更让人难受。她试图挣脱，可赤井的力气很大，稳住她在怀里。

　　“抱歉。”

　　过了几秒，Suze身上的酥麻感才消失。赤井松开了对她的束缚，眼底平静，像是试图遮掩里面的所有混乱情绪。Suze转头，赤井正看着她。

　　“没什么好抱歉的。”

　　Suze轻声说道。她撑起身子，面对赤井，双手从对方的两侧绕过，紧紧抱住了他。Suze将头埋在赤井的胸膛处，听着里面有力的心跳声，呼吸着对方身上的味道。

　　赤井怔住，但他也轻轻搂住Suze。

　　这是很矛盾的——昨天的Suze温顺听话，他不断地质疑。今天的Suze甚至让他找到了几分从前的影子，他却放下了怀疑。这次他抱住Suze时，他感觉自己抓住了她，而不再是卷起的风。

　　于是当Suze再次抬头吻住他时，赤井翻身将其按下，加深了这个吻。

　　阳光才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屋内没多久。室内就像是被太阳炙烤过一整个上午，过于炽热的温度还在一步步攀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