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樱鬼]妄音》葵因

11、疏迷

　　雪水化开，透亮闪光的远方冒出些许浅淡的绿色，斋藤的头发更长了，一根发带绑在肩侧，挥剑的时候随着身体的起伏一晃一晃的，藤琦拍了拍阿直沾满灰尘的裤脚，随口说道：“呐，藤田君要不要把头发剪短些？”

　　毕竟是手生的第一次，可恶的刘海儿无论如何也摆不出合适的角度，藤琦弯腰站在斋藤的对面，手里面拿着今早集市新买的小剪刀有些无措，而斋藤只是一脸无谓的神情，她没料到他没有丝毫犹豫便哦了一声。

　　现在好了，旁边的阿直与小伙伴捂着嘴偷笑：“藤琦姐姐没辙了吧。”

　　“胡，胡说，我会打理长发的！”她抡圆了胳膊，架势可不小，“我怎么着也是个姑娘家，这点儿功夫不在话下呢。”

　　斋藤瞥她一眼，脖子向后微不可察地缩了一缩，提醒道：“当心你的剪刀，不要伤着人。”

　　“放心。”

　　面前的姑娘比了一个拇指，那明晃晃的剪刀片在眼底转的虎虎生风，斋藤叹了口气，只得伸手按住她的腕子，她手腕关节处温热的皮肤与自己稍冷的指腹构成了鲜明的对比，他和她同时挑了挑眉，不知是该放手还是就这样继续按住，一旁的学生倒是交头接耳得不亦乐乎，生怕两个人脸上的表情不够丰富。

　　“咳，”斋藤清了清嗓子，“静下来就剪吧。”

　　他鸢瞳里的光沾着初春的水色，藤琦咽了一口口水，呼出一口气说：“那我可动手啦。”

　　“嗯，交给你了。”

　　又不是什么重任，斋藤一字一顿的断句弄得她紧张起来，手指搭在他的额角，隔开过长的碎发，探下身子与他的双眼离得更近些，她轻轻地剪断了一小片发梢，柔软的残发落下，斋藤的眼神顿时清晰起来，他正望着她。

　　彼此之间的空隙忽而灼热起来，空气中隐约燃有青草香，真是怪事。藤琦眨眨眼睛，见旁边阿直和几个好信儿的小男孩一动不动地盯着他们，一时间进退维谷，停手和继续都变得不好意思了起来。

　　“怎么，剪坏了？”

　　他适时地提点让她回过神，于是连忙摇头，“没有，好得很。”

　　“好，那剩下的也拜托你。”

　　额头，鬓角，耳背，藤琦第一次偷偷埋怨男人蓄起长发是个中看不中用的麻烦事，剪短不说还要替他将发茬扫掉，这么多双眼睛瞧着，多难为情啊。

　　阿直是个心直口快的主，黑豆似的眼睛在二人间扫来扫去，一敲手掌高声惊奇道：“两个人耳朵怎么都红了呀？”

　　藤琦实在受不住，一张面皮都像扔在锅里蒸过，将剪刀塞进斋藤怀里，大着舌头说家里还有事，先回去忙了，说完两步并作一步跳脚跑开了。

　　不等斋藤教训什么，刚刚围成一圈的小孩子们全都作鸟兽散，一溜烟回到了座位，尤其是阿直，跑的特别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