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的转世》彼岸风清

2、002 这玩笑，有点可怕

　　莫小夕的歌声温润婉转，情感尤其真挚，虽然身侧那股诡异的冷风时不时在穿梭，但依然没能阻止她的正常发挥。

　　一曲下来，台下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

　　莫小夕感觉腹内有热血在沸腾，却依然淡定地摆摆手，道声谢谢，随着音乐的尾声转过身，缓缓走向后台。

　　就在莫小夕满心欢喜走出后台，忘乎所以奔向过道等成绩的时候，平地里突然刮来一阵凉风，一身材高大的男人出现在视野，扒拉着两条大长腿；分开人群匆匆而来。

　　或许这男人是天生的气场足，周围人一见到他，就自觉让开一条小道，待得他走过之后，小道很快又合拢来。

　　当莫小夕和他各自发现对面来人的时候，已不及避让，也没处避让。

　　人山人海中的两个人，硬生生撞了个满怀。

　　“对……对不起！”莫小夕抬眼，便看到了一双深如幽潭的眼。那双眼，有一种特殊的魔力，仿佛可以把人吸进去。

　　“你是来参赛的？”男人用低沉而略显沙哑的声音道。

　　“嗯。”莫小夕不知该说什么。男人身上有股子冷冽而凌人的气势，令她不由自主退后了两步。

　　“你呢？”

　　“我，赞助商。”

　　“哦。”对方明明说得很随意，可不知为何，莫小夕刚才在台上都不紧张，这会儿倒紧张起来了。

　　“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

　　“呃，等等……”

　　“说！”男人耐着性子道。

　　“请问，这儿的空调是不是制冷效果特别好，我感觉特别凉。”

　　居然问的这种问题。莫小夕一说出口，自己也觉得很囧。

　　男人不以为然地瞟了莫小夕一眼：“要听实话？”

　　“嗯。”莫小夕木木然点头。

　　男人勾唇，继而说道：“有选手养了小鬼，催运。”说这些的时候，男人脸上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似乎这种事他见惯不怪。

　　原来如此！难怪身边总莫名其妙的有股冷风四处穿梭。莫小夕禁不住身子抖了抖。

　　她曾在网上看到过，养小鬼也叫养灵，香火供奉，主要用来催运和转运。据说，赌场老板和做生意的人，都爱养这个。另外，也有明星养这个。

　　跟小鬼差不多的，还有来自东南亚的古曼童。他们一般都会给供养人带来意外的财富或者好运气。

　　“刚才开玩笑的，别当真。”此时，男人又道。

　　“哦……”莫小夕虽然答应着，但心里还是觉得，这不像是在开玩笑。老半天，她才回过神来，“谢谢你，那我走了。”

　　虽说要走，莫小夕两条腿却迈不开。木头人一样愣了几秒钟，再抬头，那男人已风一样飘远，只留给她一个玉树临风的背影。

　　“喂，莫小夕，愣着干什么啊？”

　　“没……没什么。”莫小夕回过神，一脸欣喜地望着眼前的卓芸，合不拢嘴。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嗯，惊喜！意外！而且激动！”莫小夕相当默契地挽起卓芸伸过来的手臂，朝通道外走。

　　一边走，卓芸一边问：“刚才那男人跟你说话来着？”

　　“不小心撞到了。”

　　“不是吧，这么有名头的人，居然给你撞了！”

　　“什么啊，我脸都给撞疼了。”莫小夕摸了一把脸，颧骨都红了一块。

　　卓芸瞅了她一眼，比对了一下，若有所思：“你最多到他胸部吧，都能把你撞疼，得多结实的胸肌啊。”

　　“色相，成天就知道YY。”莫小夕咂嘴，“他谁呀？你认识？”

　　“怎么不认识，我们现在这老板的女儿就一直迷他，他名叫徐乘风，之前是做地产的，最近又开始进军网商界，常在电视上露脸的。”

　　“难怪他说自己是赞助商，可是，人家大佬都会带助理或保镖，他怎么没有？”

　　“你可以上网了解下，”卓芸卖完关子，接着道，“人家都跆拳道ITF黑带9段了，一般的保镖未必打得过他。”

　　“黑带9段知道，ITF是什么？”莫小夕不解。

　　“黑带分WTF和ITF两种，WTF以竞技为主，奥运会上那种的，ITF则以实战为主，直接K，懂了吧！”

　　“懂！”莫小夕想到了什么，问，“你真是从工作地赶来上海给我惊喜？”

　　“是啊。你怎么不问我在哪工作？”

　　“你在哪工作？”

　　“上海。”

　　“你这人……啧！”两人聊着，不知不觉到了一个服装店门前。

　　卓芸拉了一把莫小夕：“走，进去看看。”

　　“还是算了吧，我没多少钱。”莫小夕犹豫。

　　“我买给你。”

　　“不，还是你买自己的吧。我反正要回去了，家里有衣服。”

　　“你不打算留在上海么？成绩都还没出来，你唱得很好你造吗？”

　　“不。”莫小夕摇头。

　　“就算初赛没过，你也可以在这找工作啊。”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莫小夕一跺脚，跟随卓芸进了服装店。

　　“买套衣服给你就好，住呢，你就跟我一起住。找到工作之后，想留下或者搬走，你说了算。”

　　“好，工作了还你衣服钱。”

　　“嗯哼~”卓芸从衣架上拿下一套藕色针织裙装，在莫小夕身上比了比，“有点老气。”

　　又挑了件军绿底子带几何图案的连衣裙，比了一下：“这个还行，刚好到膝盖，去试衣间试试吧。”

　　随手又操了件和图案颜色接近的米色小披肩：“这个披外头，端庄一点。”

　　莫小夕拿着两样东西进了试衣间，很快便换好出来。

　　卓芸也不说好看，只问一边营业员：“营业员，这一套多少钱？”

　　营业员小姐拿着计算器走过来，看了眼标签，边说边按计算器：“连衣裙原价488元，小披肩168元，8折后是525元，再送您个漂亮的纸袋。”

　　“说得倒好听，”卓芸不屑道，“488加168，8折后是524.8，你还多收两毛呢，而且纸袋本来就是个包装袋，必须有。你们做生意怎么能这样呢，实际上，你们6折都会卖。”

　　店长苦笑着走过来：“不会的，要不这样，给您抹个零头，520元整。”

　　“520，倒过来是什么？哈！我同事上个月就在你们这条街买了这种连衣裙，290买的，刚好6折左右。”卓芸砍价可是有一套，最主要是，口算能力很强，慌说得有根有据，有板有眼。

　　“6折还真没卖过，要不我给老板打个电话，看看7折成不。”

　　“不用麻烦了，”卓芸知道是套路，作势翻了翻钱包，“我们一共就剩380块钱了，两人还得走路回去，能卖你就卖给我，不能卖我们去别处看看。”转过脸对莫小夕道，“去脱了吧。”

　　莫小夕换好自己的衣服出来，卓芸便拉着她朝外走。

　　一旁店长终于憋不住了：“380就380，开票了。”

　　就这样，两人买了一套衣服，沿着街道走了三百米左右，那儿有个站台，两人坐公车朝住处赶。

　　公车坐了六、七站，卓芸说：“到了！”便领着莫小夕下了车，拐进路边一个小区，笔直朝对面那栋楼走去。

　　坐电梯上到12楼，终于到了卓芸的住处。

　　卓芸的父母是生意人，家庭条件还算不错，她租的房子也舒适，一室一厅，是那种单身公寓的户型，家电齐全，阳台挺大，花架上种了些绿萝和多肉，长势喜人。

　　卧室挺大，卓芸来的时候，之前那个租户带着一个孩子，所以现在有两张床，一大一小。

　　卓芸要将大床让给莫小夕，莫小夕拒绝了。

　　两个人将那张小点的床收拾了一下，便站在阳台上休息。

　　从阳台抬眼朝远处看，公园的夜景刚好尽收眼里，波光粼粼的湖面被灯光照得光华流转，湖岸烟柳的影子如梦似幻，还有湖上往来的游船，在光波里明明灭灭。

　　“这地方真好！”莫小夕从背包里摸出手机，“我给爸妈打个电话，就说我在同学这定居啦，工作也很快会有。”

　　“嗯，我去弄点水果。”

　　两个人吃着当季的葡萄和桔子，有一茬没一茬地聊。突然，莫小夕脑海灵光一闪：“卓芸，你说，那徐长卿怎么知道选手养小鬼？他不过是个赞助商。”

　　卓芸白了一眼：“什么徐长卿啊，看剧看中毒了吧？人家是徐乘风，乘风破浪的乘风。他知道的事情多着呢，有什么好奇怪。”

　　“那他还知道什么别人不知道的事？”莫小夕坐正了身子，将即将塞到口中的三颗葡萄停在了嘴边。

　　“据我们老板女儿说，他投资从未亏损过，出手必定能赢，他知道竞争对手会做了什么对付他的事，知道员工们私下里怎么想他，甚而至于，他还有一定的通灵本领，可以搞定别人搞不定的特殊性地产。所以，他白手起家，大学毕业仅五年，就成了现在的大佬。”

　　“什么叫特殊性地产啊？”莫小夕不解。

　　“就是那种不干净的地方，比如有坟场什么的。”

　　莫小夕被一颗葡萄噎到，咳了起来。

　　“小心点，”卓芸帮她拍了拍背，顺顺气，“这人也有弱点，据说看上他的女人，都会走霉运。”

　　“这让我想起了一部电影，有个人活了一万多岁，人家怀疑他是靠吸取周围人的寿命来维持长生，那这个徐乘风，他会不会吸取别人的好运……”

　　“这种诡异的事情，生活中到底有没有，谁也说不清。”卓芸道，“我明天还要加班，得洗洗睡了。你也早点睡觉，明天可以出去转转，看看有哪个公司在招聘。”

　　翌日，卓芸一大早就上班了，留给莫小夕一枚钥匙。莫小夕墨迹墨迹起了床，在冰箱里找食材下了一碗面吃，再把头一日的衣服拿出来洗洗，晾在阳台上，便背着包包坐电梯下楼四处溜达。

　　出了小区右拐，莫小夕在道旁的广告栏上看到了一张招聘启事：

　　本广告创意公司招平面设计师N名，男女不限，年龄18—40岁，要求有美术基础及较强的审美能力，熟练运用PS，CDR，AI等绘图软件，有相关工作经验者优先。

　　联系人：李先生

　　手机：1825148****

　　莫小夕虽是文秘专业毕业，但利用暑假时间，也学习了一些平面设计知识，加之从小爱好绘画，有基础，能达到学以致用的效果，加之经常帮同寝室的五位女生p照片，改背景，胖的变瘦，黑的变白，七头身变九头身，所以到后来技艺愈发精湛，在大家的怂恿下，也接过单赚过钱，基本都是给某宝的店铺做宣传和海报图。

　　怀着忐忑的心境，莫小夕拨通了电线杆上那个电话。

　　“喂，请问……”莫小夕话刚说出口，不远处便响起急救车“嘀嘟、嘀嘟、嘀嘟”的声音。奇怪的是，电话那头竟然也有这种声音。

　　“喂，应聘是吗？”

　　“是是是，”莫小夕挺激动，“我想应聘平面设计师，有经验。呃，我叫莫小夕。”

　　“莫小夕，你好！”那边话音刚落，突然传来车子刹车的声音，“我们正招人，我在开车，你等一下啊。”

　　莫小夕还想再说点什么，可对方已经挂了电话。

　　便在这时，又有电话打了进来，莫小夕以为是刚才那人打来的，赶紧接起，结果竟然是打广告的：“喂，您好，请问您需要商铺吗？临街位置好……”

　　莫小夕连忙打断对方的话：“什么啊，我都快没钱吃饭了，还商铺！”

　　说罢，莫小夕蹙眉挂掉了电话。

　　莫小夕刚要抬脚离开，却发现一辆黑色小车正停在身边的停车位上，车窗玻璃打开一半，一个男人的脑袋从里头伸了出来：“你好，刚才是你要应聘吗？”

　　“是的。”莫小夕连连点头。

　　男人打开车门，腋下夹着个公文包。他看起三十岁左右，中等身高，衣着整洁，长相比较耐看。唯一令人不适的，是缭绕在他身上的一股烟草味。

　　“你好，我叫李志祎。”男人自我介绍道。

　　“我叫莫小夕，夕阳的夕。”

　　李志祎可能联想到了“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这句，所以略带疑惑地“哦”了一下。

　　“因为我是小年生的。”莫小夕赶忙补了一句。

　　李志祎笑笑，很随和地说道：“我们公司就在对面，我也刚到，一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