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的转世》彼岸风清

3、003 应聘

　　莫小夕抬头，对面一栋高楼矗立云端，看了有些头晕：“几……几楼？”

　　“8楼，电梯直达。”李志祎说着，转身迈出了步子。

　　莫小夕跟在后头，很少吱声。

　　8楼电梯门打开，一个醒目的蓝底白字招牌映入眼帘：飞马创意。左转走十步，是个大厅，前台一美女穿戴整齐，朝李志祎点头问候：李总，早上好！

　　美女点头罢，又朝身后莫小夕略略点了一下头。

　　“你在这等一下，我去办公室开下机。”李志祎说着，一指相隔甚遥的窗边的沙发。

　　莫小夕“嗯”了一声，朝指定的沙发走去。身后，前台那美女柔声问道：“你好，请问要喝水吗？”

　　莫小夕看到沙发不远处有个饮水机，一边加紧脚步朝那儿走，一边道：“我自己来，谢谢！”

　　前台美女淡笑了一下，缓缓走了过来：“我们这个公司呢，主要是做图片设计和处理的，所接业务比较广泛，包括地产公司、杂志】月刊和服装公司，以及各种网购平台等。”

　　莫小夕笑着点了一下头。

　　美女继续道：“哦，忘了自我介绍了，我叫程媛媛。”

　　“我叫莫小夕。”

　　“以后我们就是同事了。”

　　莫小夕难为情地苦笑：“都还没被录用呢，还不知道怎么样。”

　　程媛媛道：“我们这儿还有几个部门需要招人，如果你想留在这儿工作，其实也挺好，我们工资不低，还有各类奖项，五险一金等等，最主要是，每月有一次全公司聚餐，每季度还有一次公费旅游。

　　最后两句绝对是重点，听得莫小夕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就在这时，李志祎走了过来，还带着一个戴黑框眼镜的高个子男孩。

　　“这是海报设计部门副总监肖雨飞，他会安排你今天的面试考题和任务。”李志祎刚交代完，就有一男一女两员工过来找他有事，他很快就拍拍屁股走了，将莫小夕留给了肖雨飞。

　　肖雨飞冲莫小夕做了个手势，转身朝右手边的通道走去。

　　莫小夕跟着肖雨飞走过几道贴着门牌号的房间，终于在一扇同样规格的大门前停留下来：“到了！”

　　莫小夕伸长脖子朝里望，这个部门大约有十来个人的样子，一人一台电脑，每两人分成一排，大概是方便设计时的讨论。

　　肖雨飞将莫小夕带到一台电脑前，那一排的另一个位子空着，就她一个人。电脑被打开之后，肖雨飞调出一张美女modle着月白拽地鱼尾裙斜靠在凳子上的照片，让莫小夕随兴制作一张海报，理念是“清凉一夏”。

　　仅仅如此，肖雨飞就自个儿忙活去了。

　　还好电脑都有联网，莫小夕先下载了一个photoshop,接着下载了一些免费的看起来高级些的字体，然后开始搜背景图。

　　打开某度，搜索了好一阵，莫小夕终于搜到了一张极简的吹出来的水墨画，全副蓝绿色调，氤氲而梦幻。她打算把这当作背景。

　　接下来就是抠图了。图有点儿复杂，modle一头褐色秀发俊逸飞扬，裙子亦是褶皱太多，底色又是渐变色，莫小夕不敢粗制滥造直接抠出，只得用工具把多余的背景一点点一点点地去掉，这样反反复复，这般那般，花了足足一小时有余，才将整个人弄出来，放在水墨画上边。

　　水墨画是蓝绿底，modle穿的是月白鱼尾裙，恰好衬托出明丽娇俏，色调问题不大。唯一不足的是，比例上来看，水墨画太过细致，有些地方如丝一样一缕缕，一层层，这样一来，就把鱼尾裙的好质地比下去了。

　　怎样才能突出布料的细致？好容易找到这么个背景图，莫小夕舍不得把它换掉，即便要换掉，也难以找到更陪衬的。

　　想了一会，莫小夕决定将背景图放大十倍，再用叠加的方法让其变得清秀。

　　处理好之后，布料问题果然很快得到了解决。但是，这modle是斜坐着的，不能凭空坐着吧，得有个地方可以靠一下。

　　莫小夕很快想到，弄个歪脖子的椰子树，让modle在上面小憩，既闲情雅致，又符合清凉的主题。

　　然，真正将想法组合到一起之后，莫小夕发现，先前的背景图相当梦幻，这椰子树一出来，整个梦幻的赶脚就跑得无影踪了。

　　这可难为了莫小夕。

　　什么东西能坐？还能显得梦幻？

　　鸟吗？不行，太神话。

　　鱼？不行，modle本身就是一条鱼。

　　冥思苦想，冥思苦想，冥思苦想……

　　前排和前前排的四个人不知道遇到了什么梗，正交头接耳：

　　“你说，如果天气超热，你看到什么会觉得凉快？”

　　“当然是冰啦，冰山！”

　　“这让我想到了那个什么电视剧里头的冰山总裁。”说话的是个胖乎乎的短发女孩。

　　“快说，是什么剧？”

　　“喂喂喂，你俩走什么神啊，下午是交图的最后期限了，还不走点心！”中间的男生打断道。

　　“你不是有好点子吗？拜托你再多想想啊，要是你能把图弄好，我周末又会带好多好多漂亮的贝壳给你，你女朋友准喜欢！”扎马尾的女孩可能家住在海边，于是说。

　　“得了，你坐那边去，我跟宇子两人弄好了。”说罢，两两换了座位。

　　莫小夕刚才好像脑海有灵光闪了一下，可是，当前边靠着她桌子这个男生老多的白头发出现在眼前，又令她忘记了到底是什么。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虽然肖雨飞并没给她限制时间，但她也清楚，今天要是弄不出个名堂，只怕明天又得去别处面试了。

　　莫小夕倒带似的，拼命地回头想了一阵，却还是想不起来。

　　前边两男生不知道因为什么，突然吵了起来：“贝壳有什么好的，是你要，又不是我要。”

　　“每天都要我给端茶，你没手没脚啊？”

　　“……”

　　“呀！有了，我get到啦，是贝壳！modle可以坐在贝壳里，还可用五颜六色的珊瑚来作点缀。”想到这儿，莫小夕双手飞快地运作了起来。

　　很快地，一副梦幻而神奇的人鱼公主图画出现在屏幕上，莫小夕又适当地找了个字体，调成大大小小的几行字，写了一首自己也不懂的小诗，将其调成影影绰绰的状态。

　　做完这一切，莫小夕低头看了眼右下角的时间，已是11点35分。

　　不久，午饭时间到了，所有员工都关上电脑朝食堂走，莫小夕没看到肖雨飞，只得从包包里拿了钱包和手机，随大部队去食堂就餐。

　　然，去到食堂后，莫小夕才发现这儿不收现金，而她没有卡，只得自己出去解决吃饭问题。

　　莫小夕搭乘电梯下了楼，这地方她也不熟，四处找了找，总算找了家盖浇饭的馆子，可是，进去一看，根本就是人满为患，半张空桌子都没有。

　　莫小夕也不想到处找吃的，就将就着在这儿点了菜，蹲墙根等着，手里开始玩手机。

　　好容易等到了自己，但还是找不到一张空桌子，莫小夕只得让服务员打了包，带到公司食堂去吃。

　　在公司食堂吃了饭之后，莫小夕赶紧回到了创作部。

　　员工们中午有一个多小时吃饭和休息的时间，创作部此时只有肖飞雨一人在打游戏，这人一看就给人宅男的感觉。

　　“怎么样了？下午可以把图交我看看？”肖飞雨头也不回。

　　“嗯，可以的。”莫小夕在桌边顿了一下，就回座位上去了。她很珍惜这份面试，不想东奔西跑继续找工作。

　　在桌前坐定，莫小夕打开电脑，四下里浏览一番，在图画和诗词里找了找灵感，觉得自己的海报还差了那么点韵味，而月正好可以填补这一空缺。白月光，美而且柔和，天上宫阙，见之有种清凉高远之感。

　　说做就做，莫小夕将月光的元素慢慢融合到画面中来，将光线调得更清柔，女神那种神秘高雅的气质也自然而然被烘托了出来。

　　由于做得认真，莫小夕甚至没注意到其他人是什么时候过来的。

　　又花了两个多小时，莫小夕的海报总算完成了。她先用邮箱发给卓云看，让她参考，可卓云迟迟没有回复，可能正在忙。

　　等了好一阵，莫小夕觉得还挺自信，就直接让肖雨飞过来看她的杰作。

　　肖雨飞却不知可否，只给了她一个邮箱号，让她把图发里头，然后回家等消息。

　　一看这情况，莫小夕先前的自信满满顿时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失落。她觉得这份工作可能是没戏了。

　　也是啊，这工作与专业不对口，周围也没有可以指点自己的人，以至于自己到底什么水平都拎不清。

　　莫小夕垂头丧气地走在回家的路上，心里很不是滋味。明天又该去哪应聘呢？要不干脆去卓芸她们那儿看看。

　　走了一阵，莫小夕才发现自己似乎走过头了，卓芸住的小区似乎在十分钟前就到了。见不远处有个大超市，想起自己还没吃晚饭，不如就买点儿吃的回去吧。

　　莫小夕走进超市，发现这个超市的工作人员还真是有才，能够把上千根碎冰冰摆成硕大的孔雀形状，把几百枚果冻码成各种动物形状，数十双拖鞋围成一个个新型……总之，处处透着创意。

　　忽然，一阵熟悉的香味扑面而来，是莫小夕最爱吃的凉面味道。这种面食就是将面条煮熟之后，用凉水冲洗，再控干，拌上盐、酱油、醋、辣椒和黄瓜丝、香菜等料。吃一口清爽可口，回味无穷，尤其在现在这种夏秋季节，吃起来更是适合不过了。

　　香味儿将莫小夕一路吸引，不知不觉，她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貌似农家乐的地方，这儿四处围着篱笆，篱笆上是绿色的爬蔓植物（仿真），里头数棵桃树（仿真），桃树上挂着一篮篮的蔬菜和瓜果（这个是真的，出售的），十分新鲜。

　　桃树下，十来个竹条编织的笼子，里边放着鸡蛋和鸭蛋。再朝里走，是一排排仿真的玉米杆儿，杆上头都摆着出售的玉米。

　　走过这片玉米地，再穿过售卖瓜子的葵花园，前边儿露出一个小屋来，转过去就可以看到，屋子里正有人在煮玉米、红薯，拌凉面。

　　屋子前头已经围了几人，正在等吃的出来。屋子前边有个葡萄架，架子下摆了几张桌子，拿到食物的都在这儿吃着，没拿到的，则有的站等，有的坐等，也有的在一旁荡秋千。秋千安置在葡萄架的背面，有七八处，其中一处正空着。

　　见人多，莫小夕就跑去荡秋千，正巧这时，另一女孩也要荡秋千，两个人几乎同时到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都不想退让。

　　“咦？你不是那个新来的吗？”女孩说话了。

　　“你是……”莫小夕认不出那人，不过已猜到是李志祎公司的人。

　　“我是飞马创意的呀，和你一个部门。我叫方亚兰。”女孩笑笑。

　　莫小夕瞧对方年龄似乎比自己大上几岁，但又不敢贸然喊姐姐，怕犯忌讳：“亚兰你好，我叫莫小夕，秋千你坐吧，我饿了，去买凉面。”

　　说罢，莫小夕把秋千让给了对方。

　　“谢你啊，我今天鞋没穿好，跟高，走着累。”

　　“没事儿，”莫小夕四处望了一望，“这超市的布局真是别具匠心。”

　　“嗯。”

　　“我太饿了，我要去弄吃的了，回见！”莫小夕说罢，转身一溜小跑，跑到了凉面摊儿前。

　　凉面摊儿前的人少了些，原因是，现成凉面食材没有了，得重新弄。

　　莫小夕好容易吃了点东西，又打包一份凉面，采购了一些日常用品，以及各类零食，走在回家的路上，电话铃声却突然响了起来。

　　还以为是卓芸叫她回家，但莫小夕把东西放在地上，手腾出来接听才发现，是李志祎打来的。

　　“喂，莫小夕吗？”

　　“是的，我是。”

　　“面试通过了，你明天准时来上班吧，九点之前要赶到。”

　　“好的，谢谢。”

　　关上手机，莫小夕别提有多激动，差点把刚采购的战利品落下，走路都连蹦带跳了。虽然老总很怪，虽然连工资都没来得及打听，虽然有那么多虽然，但面试过了，工作有了着落，自己安心了，回头也可以给父母一个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