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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忌庸人自扰 ...


  •   只要钟意之愿意,掌心再稍稍一收,陆玹就会立刻断气。

      忽然,一位白衣男子从漆黑的暗处跃出,乘着月光,稳稳地站在了钟意之的身侧。

      六名侍卫紧张的看去,来人气质高贵,披着雪白的斗篷,气宇轩昂,顿时松了口气,陆大少爷!

      钟意之的余光警惕一瞥,是陆麟,他竟然真的就在附近。她远离了他两步,等着他出手。不可否认,他的身手很了得,他携带的暗器银钉能轻而易举的割断她的青丝带。

      陆麟沉静而立,并不出手,无动于衷的凝视着地上痛苦挣扎的陆玹,沉声道:“玹儿,你又胡闹了?”

      发现哥哥来了,陆玹含泪的眼睛一亮,艰难的朝哥哥身边挪去,呜呜的发不出声音。

      钟意之手上一挥,松开了缠住陆玹喉咙的青丝带,容许她开口说话。

      陆玹脖上的束缚没了,她大口的喘气,哽咽道:“哥哥,我没有胡闹,你的未婚妻跟别的男人厮混,跟我撞个正着,我找她理论,她就要杀我灭口!”

      陆麟站姿笔直,像雄峻高山般稳重,正色的道:“向钟姑娘道歉。”

      陆玹满脸不情愿,气得跺脚,委屈的哼道:“我才不向不守妇道之人道歉。”

      陆麟冷静的道:“钟姑娘为人正直清白,我相信她。”

      陆玹哼的一声,最了不起、最疼爱她的哥哥却偏袒别人,她气得浑身发抖,仗着哥哥在,她气极的骂道:“她就是一个不守妇道的钟凶犬!”

      瞬间,那条青丝带的一端再度缠住了陆玹的脖子,钟意之不言语,用陆玹听得懂的方式对待。她握住青丝带的另一端,冷漠的收紧。

      六名侍卫急了,眼巴巴的看向陆麟,难道大少爷还袖手旁观?

      陆麟仍旧不出手,他就那样沉稳的站着,不动声色的看着钟意之,看尽她的冷傲犟烈。

      钟意之的眸光冰冷,随手一甩,陆玹的身子腾空打了个转,重重落在地上。

      陆麟始终纹丝不动,一直沉默而专注的望向钟意之,仿佛除了他眼中的女子,其余之事都无关紧要。

      钟意之收回青丝带时,又将陆玹旋起,使她又一次摔落在地。

      陆玹被摔疼了,疼喘着气趴在地上站不起,恼得脸红。

      钟意之冷道:“陆玹,记住,我有本事杀了你,易如反掌。”

      陆玹凶神恶煞的指着钟意之,喝道:“有本事你现在杀了我啊!”

      钟意之目光锐利,指间轻捻着青丝带,道:“你若再敢找死,不妨一试。”

      陆玹气愤不已,努力爬起来,怒火中烧的扑向钟意之,跟她拼了。

      钟意之淡定的等着,她清秀寂冷,手中的青丝带在夜风中轻摇,随时准备疾出致命一击。

      陆麟出手了,他没有出手对付钟意之,而是伸出胳膊挡住了陆玹,扫了眼一旁的侍卫,道:“护送小姐回府。”

      陆玹更加委屈,哼道:“哥,我不怕她。”

      陆麟察觉得出钟意之的气定神闲,那是胆敢再犯必杀之的坚决,不可再挑衅,陆玹平日的骄纵在此刻显然是不知死活,他不容拒绝的道:“回府。”

      陆玹狠狠地瞪着钟意之,挑衅的叫嚣道:“你给我等着!”

      钟意之湛然冷漠的迎视,置之度外,随时等着。

      陆麟沉声道:“不得再无理,立刻回府。”

      陆玹尽管不情愿,满眼满脸满身心的不服,还是愤而跑开了。

      夜色沉凉,寒意四方八方涌来,陆麟闲适的将斗篷解下,轻快的披在了钟意之的肩上,流露出对未婚妻应有的关怀。

      钟意之瞧也未瞧肩上斗篷,扯下,还给他,语声冷淡的道:“我不需要。”

      回忆历历在目,她记忆中的他彬彬有礼,自二人的新婚之夜他就与她相敬如宾。他权势滔天官至摄政丞相,她成为功名远扬的巾帼将军,常年在外戍边。二人只有夫妻之名,不仅不曾有过夫妻之实,从未有过肌肤相触之举。

      但是,他终究是派人杀了她。

      即使是他的奸情泄露了,她的心无波澜,当时就有意成全他、愿意与他和离,他何需一定狠下杀手?因为要隐瞒奸情?还是隐瞒更为惊天的秘密?

      如今,她十七岁,他十九岁,一切才刚开始发生。他和长公主同时出现在此地,难道他此时已经和长公主在一起了?

      陆麟自然而然的接过斗篷,沉默注视她片刻,沉静的问道:“你需要我替陆玹向你道歉?”

      钟意之收起思绪,道:“不需要。”

      陆麟稳重而平静的道:“我也认为不需要,这是你和她之间的事,对吗?”

      “对。”钟意之曾经一度赞赏他,他沉稳且通情达理,学识渊博,文武全才。

      陆麟虽然不笑,却没有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酷,那是一种平平淡淡的情绪,仿佛是与世无争的隐者,用一种稀疏平常的态度对待万事万物,超然的活着。

      他专注的凝视她清冷的容貌,确实惊艳出众,风姿卓然,只是浑身少了女子该有的温顺柔和,但她值得受人尊敬,招有眼光之人的喜欢。见她不在意他的存在,近乎于视而不见,态度极为冷淡,他沉着的道:“如果你因为陆玹而迁怒于我,那就是你的不对。”

      钟意之淡然的道:“如果你认为我因陆玹而迁怒于你,那就是你的不对。”

      陆麟露出赞许的神色,道:“这正是我陆麟期望迎娶的妻。”

      钟意之直接说出内心所想,干脆利落的道:“我不想遵婚约与你成婚了。”

      陆麟整个人一惊,勉强沉稳的道:“我不认为你会说气话。”

      钟意之内心很平静,道:“不是气话。”

      陆麟没有隐瞒他知道她是和太子殿下出京同行,问道:“因为太子殿下?”

      钟意之道:“不是。”

      陆麟颇为不解,道:“我们明年就将成婚,我诚心娶你为妻。”

      “我不想嫁。”钟意之不仅不想嫁,还提出道:“半年之后,我想跟你约在一个偏僻之地,切磋一番武艺。”

      “比武结亲?”陆麟问道:“我只有赢了你,才有资格娶你?”

      “你只有赢了我,才有资格不娶我。”钟意之语声冷淡,面对这位曾杀了她之人,此时他应不知将来之事,她不屑于阴谋诡计,选择公平的持剑相向。她亲手杀了他,或者她被他亲手所杀。

      陆麟不明白她语中含义,亦知她不是任性善变之人,一探究竟的问道:“你想由钟府主动提出退婚?”

      钟意之不想多言,只想和他约定决一死战,问道:“十二月二十一日午后,远郊深鸣谷中,怎么样?”

      记忆中,她正是在此日、此地被杀死。

      “皆依你之意。”陆麟接受她的提议,带有欣赏她的敬意道:“钟姑娘的英勇胜过男儿,陆某一直对你心生敬意,如果陆某仍然有幸娶你为妻,非常引以为傲,定然尊你敬你。你是自由的,你的身份不仅仅是陆某陆府的陆夫人,更为重要的身份是钟意之,钟府二小姐钟意之,戍边善战的钟意之,你有权力决定自己做什么,有权力不被约束禁锢。”

      钟意之只是遥望无边夜色的听着,此话正是他在洞房花烛夜所言,唯独不同的是‘如果陆某仍然有幸娶你为妻’中多了‘如果,仍然’。那时候他的言行一致,支持她如鹰击长空,她婚后常年在外戍边。

      陆麟知晓她的主见和坚韧,她骨子里的傲、强、倔……使她不屑于依附、不屑于交待,他仍告诉她道:“今后,你有需要我做的事,尽管开口,我义不容辞。”

      钟意之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心无涟漪,默然的从他身边经过,回去客房。

      注视着她的背影,陆麟神色复杂,她突然的冷漠太匪夷所思,去年与她见面时,她的态度还很有礼。

      夜深了,钟意之推门而入,便听到董以衡焦急的语声道:“钟妹妹?”

      董以衡迅速的从地铺上坐起,在昏暗中望向钟意之身影的轮廓,欣喜的唤道:“钟妹妹。”

      钟意之道:“你睡去床上。”

      董以衡笑吟吟的道:“我想睡在地上。”

      钟意之不再多言,凡事明日再说,便合衣躺在床上,闭目歇息。

      董以衡坦白从宽的道:“钟妹妹,我擅自出屋,是因为我的太子令牌不见了,心急之下去遁来路寻找。”

      太子令牌事关重大,他自是不会轻意丢失,钟意之深知非同寻常,忽想起花朵儿的出现,莫非与花朵儿有关?长公主为何要偷走太子令牌?

      董以衡久等她不语,以为她已疲倦的入睡,便不惊扰她,也安静的入睡了。

      天亮之后,他一觉醒来,发现床上空无一人。不多时,见钟意之进屋,他再度说道:“钟妹妹,我的太子令牌不见了。”

      “我们去百花山庄找花朵儿。”钟意之一早就向客栈老板打听到了花朵儿所居的庄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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