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在人间》潇翎妃

3、第 3 章

　　第三章沉默的远坂凛

　　圣母的目光注视般的皎洁月光下，凛和狂战士坐在未远川的河边安静地摆多米诺骨牌。

　　凛负责安静和摆骨牌，狂战士负责推。

　　如此三个小时之后，特意带了一面包车多米诺骨牌的凛心平气和地看着狂战士粉碎了最后的九十三块，默默地取出笤帚簸箕清理垃圾，装箱重新放进面包车里。

　　她终于开始考虑，准备cos一把“智珠在握”的先知形象时，带上稍微有有些活泼好动的狂战士是不是不太合适。

　　结论：管他呢，我高兴。

　　在她的原计划中，此刻应该是三王之宴后，Saber、Rider、Archer交流过彼此的王道，征服王伊斯坎达尔以王之军势全灭言峰绮礼的Assassin众，全程监视的她摆好一幅复杂的图样，在时臣的通讯器响起那一瞬间，伸手推倒。

　　月光、流水、先知、被推倒的七职阶英灵多米诺、好消息、黑暗骑士。

　　完美搭配。

　　但是真实的场景，是时臣的通讯器响起，她在狂战士毫无意义的嘶吼声中面无表情地收听着“R子，按照计划，已经使用全部令咒让Archer自裁。我正式退出本次圣杯战争，远坂家代代传承的对‘根源’的追求的悲愿，就交给你了。”

　　“哦。”瑟瑟的风卷着落叶和灰尘，月晕朦胧，支付着大量魔力供养英灵的凛握着笤帚，凝视被风吹散的骨牌渣滓，郑重地回答了一个语气词。

　　******

　　号称绑架了远坂凛的凛成功约见时臣之后，首先用一系列远坂家的事实说话取得信任，然后顺理成章预了个言。除了这个世界的师姐变成师兄叫言峰绮礼而且已婚丧偶育有一女之外，其他并无不同。

　　这次行动获得了远超预期的收益。在凛原本的计划中，最好的结果不过是时臣同意不干涉她的行动。没想到时臣居然很干脆地同意放归英灵，退出此次圣杯战争，将远坂家的悲愿传承给她，同时传承的还有另一个世界的时臣猝然离世尚未来得及交代下去的一些东西。

　　时间紧，任务重。即使有魔术存在，知识的传授依然太过匆忙。凛的魔术刻印都是经魔术协会从时臣尸体上继承的，虽然都在说“完美”，但是比起真正的言传身教，颇有散佚不足。得知她在本次圣杯战争结束后就会离开，时臣除了感慨不想再次缺席女儿的成长和女儿即使只靠自己也成长为相当了不得的人物，也没什么更多表示。

　　老派魔术师不擅长表达柔软的感情，凛是知道的。所以，直到会面的最后，她才替别人问一句：“不问一句，间桐家的那孩子么？”

　　远坂时臣理所当然地回答：“凛，你也说了，那孩子是间桐家的继承人了。”

　　凛沉默着颔首，目送时臣离去，又点了一份奶昔，盯着它慢慢融化，一脸漠然。狂战士隐匿了身形待机在后面，她可以静静地思考一会儿如何才能单枪匹马地将间桐家的继承人抢夺出来了。在那个世界，她是远坂家的家主，囿于远坂家与间桐家的协议，不好轻举妄动。

　　在这个世界可不是。

　　******

　　发现言峰绮丽失踪后，凛自然要开展调查。非常自然地，她发现了圣堂教会由绮丽驻跸的教堂内的密室，以及里面那些甚至很难认出本是人类的孩子——

　　生命力被持续地侵蚀着，缓慢地、缓慢地、缓慢地、正在溶解，正在枯萎，正在腐烂，身上生出尸斑与苔藓，冒出组胺与尸胺的臭气。但是体内六大系统还在微弱地、勉强地、断断续续地执行着部分工作，他们是活着的死人，宛如肥沃的腐殖质土壤，供养着不知名的以生命力为食的永不餍足的生物。

　　无法挽救。

　　不可挽回。

　　凛在原地站了一小时，把关于言峰绮丽的一切记忆从头到尾过了一遍，又去调出她的档案和记录，官方的和地下的，重新认识了一遍这位虔诚的信徒、毕业于曼雷沙的圣伊那裘神学院的首席生、圣堂教会的一流代行者。不得不承认，以前她已经自以为足够高看这位修女了，但还是太过小觑了。

　　无论如何，这些活着的死人，放着不管的话，做不到。

　　离开这里的时候偶遇了一个金光闪闪的正太，诚实爽利，深具领导气质和让人喜欢的人格魅力，除了话有点多哪里都好。

　　就是这个正太，若无其事地戳破了恶德修女为她营造的镜花水月，揭穿了时臣的死因、葵的疯狂的由来、以及作为她监护人的这段时间，绮丽所获得的愉快。想来那位以他人的痛苦为乐的虔诚信徒回来以后，会因为失去管束而恣意妄为的从者而大感头痛吧。

　　大概要令那个混蛋失望了。凛想，在她这里，言峰绮丽是得不到想要的愉悦的。

　　远坂家是冬木市魔道的负责人，凛不喜生事，亦不是玩忽职守的人。第一眼的念头，是这个正太状态的英灵不知怎么拥有了肉身，Archer职阶的英灵独立行动的能力也比较强，他保持这种状态也就罢了，如果他由于大量吸食生命力造成什么违反规则的不良后果，无论如何，负责人都要干掉他。

　　随着正太的挑衅，她改变主意了。为双亲复仇是为人子女的应尽的义务，主谋和从犯，都不可以轻轻放过。但是，现在不行。实力的差距仿佛霄壤之别，凛没有螳臂当车的爱好。

　　后来就是被系统拐到这个类似的世界，有机会弥补遗憾，实施报复。

　　******

　　爱丽斯菲尔·冯·艾因茨贝伦已经快要无法维持属于“爱丽斯菲尔”的人格了。

　　Assassin、Archer、Caster、Lancer先后回归，作为召唤大圣杯的媒介的小圣杯而被创造出来的人造人，她属于人类的技能被迫地关闭而永久地丧失，现在只能躺在魔法阵中，静静地等待最后的时刻降临。

　　凛捧着书站在魔法阵前，蹲下去伸手轻抚人偶精致的面容，歪了歪头，问道：“艾因茨贝伦家的人造人，你所作所为，是出于你自己的意志，还是遵从预先设置好的魔术核心？”

　　她在战争接近尾声的时候，让Berserker伪装成Rider抢来爱丽斯菲尔。令她大感惊讶的是，卫宫切嗣仿佛己方队友一般给力，居然在她出手前恰好取出人偶体内的Saber的剑鞘，然后潜入空空如也的远坂家去了。

　　正如言峰绮礼对卫宫切嗣有着莫名的兴趣，她对爱丽斯菲尔也有着莫名的兴趣。从系统那里得知了第四次圣杯战争的全部剧透，她对这个有着独立人格的人造人的好奇不可抑制。

　　人造人的回答在凛意料之中，却让她无法理解。身为小圣杯的爱丽斯菲尔，拥有了人类的感情，爱上了卫宫切嗣，为他诞育了可爱的伊利亚斯菲尔，了解他，认同他，接纳他，敬佩他，为了实现他的理想来这极东之地参与心知肚明会作为祭品放上祭坛的圣杯战争。

　　——明明是一场骗局而已。

　　五百年前至今，艾因茨贝伦家、玛奇里家和间桐家的魔术师，为了各自的愿望，联手制造的、从未实现的愿望的甚至掺入了不该出现在此世之物的悲剧。

　　凛的愿望不需要圣杯也能实现，她不需要奇迹，也无法理解这些渴求奇迹，不惜拼上性命参与这场骗局的魔术师们，到底在想什么。

　　生命尽头的人偶——不，女人，目光悲悯，中气不足的声音温柔而决绝：“所以说，你还是个小姑娘呢，凛。当你长大，爱上一个人，如同我，如同舞弥，你的母亲葵，如同Lancer的格兰妮公主，如同Assassin梦中所见的紫阳花夫人，你自然会懂。”

　　凛合上书，离开爱丽斯菲尔身边，垂睫低声道：“我不懂。但是恭喜你，你已经确实是个人类了。”

　　爱丽斯菲尔面带微笑，彻底失去了人形。黄金圣杯出现于原地。

　　监视显示，就在这一刻，Saber解决了Rider。

　　御主只剩下她和卫宫切嗣，英灵只剩下Saber和Berserker。

　　市民会馆的大道具仓库，凛坐在餐桌旁的椅子上，支颐等待最后一对主从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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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在凛的脑内，本章开头本该是她接到时臣说闪闪自裁，自信地推倒多米诺，展示圣杯七英灵的图画，背景月下小兰花静静欣赏湖光，凛则微笑着回答：“世界由此改变。”
最后……“哦。”她握着笤帚说。
理想如此丰满，现实如此骨感，耸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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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别鸣谢：
深水千代扔了1个手榴弹 投掷时间:2016-09-03 17:27:36
千代，我快要爱上你了，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