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第 2 章 ...
-
张故和宁锐一进酒吧,迎来的是震耳欲聋的音乐和老甘。
老甘五十岁,长着张和气脸,上前拍拍两个年轻人的肩:“今天是重活。”
“老甘妈,不是抬尸体吧?”
老甘拍一下宁锐的脑袋:“忘恩负义的东西,没我向盛哥推荐,你们这辈子都甭想见识这场面。”
“盛哥也在?”张故问。
老甘点头:“和高易谈判,要两个身手好又机灵的,我就把你们俩给了他。”
宁锐思考“给”的含义:“那我们以后……”
“好好跟着盛哥,别给我丢人。”高甘问:“枪练得怎么样?”
张故和宁锐相视而笑,宁锐耸耸肩:“搁军队就是重点培养对象啊。”
老甘伸手入怀,把枪暗暗分给他们:“机灵点,当着人拼命,没人看就逃,命是自己的,只有一条,死了没人拿你们当烈士。”
张故感激:“记下了,你也小心。”
“你就是太重感情,学学宁锐,不该想的不想,大家都是混日子嘛。”老甘又看了看宁锐:“你呢,孩子气,二十好几的人了,别弄那些有的没的啦,遇事多长点儿心眼,否则只有被人当枪使一条路。”
“这么快就临别赠言?”宁锐没心没肺地笑着,眼中却有东西闪了闪。
老甘张了张嘴,却突然不说了,叫了声:“盛哥。”
张故回头,一个三十多岁的黑衣人冲老甘点了点头,进了包房,身后二十多人一半跟着进去,一半站在门外。
“盛哥看起来不大高兴啊。”宁锐看着那个方向:“今晚是硬茬?”
“对了,高易是谁?”张故话音刚落,看见站在外边的人示意他们过去,老甘边上前边在他耳边说:“咱们和警察一个规矩,不该问的别问,记住我跟你说的话。”
老甘再次拍了他们的肩,进了包厢,张故和宁锐当小弟熟门熟路,十分专业地站在门外。
身旁的人都目不斜视,连打招呼也免了,张故默默站着,漫无边际地想事,腰突然被戳了一下,宁锐眼珠子向吧那边一斜,张故望去,一个熟悉的身影坐着喝酒,打扮与小姐无异,宁锐看着张故,得意地一笑,仿佛在说,我的眼光没错吧?就是个鸡。
张故和她做了半年邻居,到现在也不知道人家叫什么,宁锐只对她的屁股感兴趣,提到她都是“那女的”,就差没说“那屁股”,此时此刻于此地见着她,还是有些意外,那女的单论长相其实不像鸡,平时打扮也挺低调,是自己喜欢的干净清爽型,如今这身露背又露腿的,反让人觉得别扭,至少张故不觉得露这么多有什么美感。
“我还是觉得不像。”
“废话,不像的价钱才高,不然你愿意花那么钱,只为吃纯种鸡?”
看到远处走来一帮人,两人停止嘀咕。
为首的一个大个子目不斜视,径直进了包厢,身后随从不到十个,也跟着进去,门被关上。
宁锐半晌看一眼张故:“感觉到了吗?”
“什么?”张故看起来有点发怔。
“不寒而栗。”宁锐长出一口气:“他从我身边过去,我突然不会呼吸了。”
“他就是高易?”张故问。
“我哪知道。”
“拳击的不知道泰森。”站在他们旁边的人冷笑,明显带着揶揄:“干咱们这行的不知道他,回家当良民去吧。”
张故与宁锐一样迷茫:“我只知道高战。”
“他儿子的风头早盖过他了。”那人道:“今晚要么平安无事,要么鱼死网破,高易带这么点人敢来谈判,气势又压人一筹。”
“话有点儿多啊。”那人的头儿斜他一眼,悠悠道。
张故有些紧张,他后悔问了这么多,知道了也无益于保命,反而让人过于焦虑,他看向宁锐,这个家伙的呼吸有些急促,除此之外,十分平静,甚至带点儿狠,张故知道他已做了最坏准备,跑不掉,也会毫不手软的杀人,一个垫背两个赚了。
忐忑没有维持多久,因为站得太久,张故的腿已经发酸,自言自语:“看样子,打不起来。”
“也许胜算比较大。”宁锐低声。
“大个屁。”那个多话的家伙显然没因被训改变习惯:“小孩和大人PK,胜算大吗?高易是老虎,咱们,猛兽都算不上,秃鹫,懂吗,捡人剩下添肚子。”
“印翔啊,不废话两句难受?”
“又不是外人,以后都是自己人。”印翔笑:“我说阿莲,别这么严肃,人生苦短,别把有限的生命投到无限的一本正经中去。”下巴朝那瘦高汉子一抬,对张故道:“连山,咱们都归他管,假正经,别理他,不过人还不错。”
张故和宁锐冲他点了点头。
连山横一眼印翔:“话太多,有这精力给我戒备,不说奋勇杀敌,你小子也得把命保住。”
印翔耸耸肩,不再说话。
良久,门终于打开,高易率先出来,依然强悍而倨傲,让人退避三舍,没做停留,径直离去。
宁锐悄声问印翔:“完啦?”
“没动手,就是盛哥吃亏了。”印翔低声:“没的说,人家太牛,不灭咱们是瞧不上,懒得费那劲,不然……”
里面突然传出巨响,桌子翻倒声夹杂杯盏破碎声。
“撒火呢。”印翔看一眼宁锐:“你们够倒霉,刚跟着盛哥,他就自身难保啦。”
“自身难保?”
“一声没吭,就让人家包圆啦,盛哥好说话?不是!可愣是没动手,里面连个大声说话的都没。”
宁锐担忧地看向张故,只见他一贯地沉思表情,继续向印翔探听:“全吞了,那我们这些人怎么办?”
“想留下的留下,该走的走。”印翔撇撇嘴:“我猜的。”
“高战是公认的老大,跟着他儿子,应该不差吧?”宁锐嘀咕,看张故,他依然兀自琢磨着。
“先看人家想不想要你,再琢磨人家是好是孬。”印翔哼了一声:“反正我是无所谓,去哪不是干这个?这么多年我算是深信一句话,天下就没白乌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