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四 宁谧 ...
-
有人说，新来的典狱长伊路米是个留长发的娘\炮。
有人说，小心点，上次这么说的人被他拧断了手臂，啧啧，拧得比麻花还麻花，玛琪都说回天无力。
总之，在煽\动造\反的人被伊路米一只手揍到奄奄一息被抬出去后，没有人再敢质疑典狱长的权威。
这里是监狱，囚犯们所要做的，就是服从。
但显然七层唯一的死刑犯西索例外。
「说，叫我过来有什么事。」厚玻璃幕墙前，伊路米撑着额头，语气里显露出微不可察的疲惫。
「没什么，只是无聊而已。」西索翘着唇角，若无其事地在墙上的大地图勾勾画画。
「被叫来当现代汉尼拔·莱克特的消遣，我是不是该感到荣幸？」伊路米讥讽道。
「汉尼拔。」西索语气里有微妙的不屑，「得了，你又不是史黛琳。」
「或许你愿意自比为詹姆斯·莫里亚蒂。」
「比起莫里亚蒂和福尔摩斯，我更钦佩柯南道尔。」西索放下笔，「很明显，作者的智商不可能比笔下的人物低，不过么……」
伊路米安静地看着他，西索嘴角挑起一抹嘲讽的笑：「柯南道尔八十年前就作古了，而无论莫里亚蒂还是福尔摩斯，他们的人生只存在于纸上。但我，是不同的。」西索凝视着伊路米，银灰眼瞳晦暗不明，「我是真实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
「你现在在HXH监狱里。」伊路米薄凉地提醒这个囚犯目前的身份。
「是嘛~对我来说，在哪里都一样。」西索往后一仰倒在床上，双腿在空中交叉架在一起，「每天见到无聊的人，做着无聊的事，呼吸着污浊的空气，我都腻烦了。」
「所以你不停地作案，想从中找点乐子？」
「是吧~」
「无止息地寻找高手生死博弈，也是想不停地挑战自己超越自己吧。」
「因为那样我才不会对这个无聊透顶的世界失望啊~」西索笑起来，优雅而戏谑，「你果然了解我，伊路米~明明你认识我才不过两天呢~我很想知道如果我们早十年认识会是什么样~」
「是嘛，」伊路米平静又冷淡地说，「早二十年都不见得有交集。」
「未必哦~」男人舔\舔嘴唇，「也许我们会成为世界上最强大而纠缠不休的对手~嘿嘿嘿……」
「纠缠不休，是单方面的吧。」
「那可不一定~你不像是会轻易放弃的人，伊路米。」
突如其来的确定语气让伊路米沉寂的心情泛起一丝小小波澜，他抬眼注视着对面一脸玩世不恭的人，用一如既往的刻薄措辞回答：「你也不像是这么会啰嗦的人，西索。」
「……」对面的人露出一个包子脸，竟然还有那么几分好笑。
「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伊路米站起身，假装没听到背后那个家伙大呼小叫的挽留。
他正在思索之前的对话中是否有什么重点，他隐隐察觉，西索叫他来，是有原因的。对话中的某些段落，可能是意有所指。
「不像是会轻易放弃的人」……不对，还要往前……那么，是「你认识我才不过两天……」？
你认识我才不过两天……
你认识我……
他意识到差错在什么地方了，只要他的记忆力不至于衰退到记不住五分钟前的谈话，西索刚才的措辞既不是「我们认识才不过两天」也不是「我认识你」，而是「你认识我」……
几个字眼微妙的差异，足以表达完全相反的意思。言外之意，西索在伊路米认识自己前已经‘认识’了伊路米。
问题是，这个‘认识’的时间点到底在哪里？
西索，今年应该快四十岁了。按理说四十岁对于一个男人而言，正是对世界欲望最强，而又有能力实现的年龄。何况以西索的智商和抱负，没可能甘心屈于一个小小的监狱……错，是世界上最负恶名的监狱。
真的是他的解释，因为过早对世界失去了兴趣吗？
大概唯一能让西索感到还活着的事情就是不断地犯罪，然而他和别的罪犯不同，他的乐趣在于挑战高手而不是向平民施暴。可是匮乏的挑战者让他正在失去活着的意义。
唯一能确定的是，西索已经很久没有试过毁灭强者的乐趣，他禁不起这个诱\惑。
伊路米无疑是个强者，他确信自己是西索的下一个目标。
「糜稽。」
「大哥？！」
「麻烦你把西索的档案传给我一份。」
「好、好的大哥！查完后马上邮件发给你！还有……那个……大哥，杀\害奇犽和亚路嘉的凶\手找到了吗？」
「……没有。」
「这样啊……也是，毕竟十二年了……」
「妈妈怎么样？」
「妈妈……在柯特自\杀之后就不再像以前一样经常发疯了，但是因为一直哭，所以她的视力大不如从前……可能再也看不见了……好，发给你了，大哥。」
伊路米对着蓝莹莹的电脑显示屏，陷入了沉思。
这并不是一份完整的档案，可即使是世\界排名前列的黑客糜稽，也查不出他前半生的记录。
就像是凭空截断，前半生完全空白。
「有可能是使用了假名。」糜稽在电\话里解释道，「问题是这个假名除了他自己恐怕没人知道。或者说，知道他曾用名的人可能都死\光了。」
伊路米略微思索了几秒，「查查优路比安大\陆的贫民窟，出生在1971或1972年，母亲有一头红发，父亲可能是某个大家族族长，拥有凯\尔\特血统和日\耳\曼血统的小孩……不，私生子。」
那边答了声好，就剩下电\话空洞的嘀嘀声。
伊路米放下手机，左手的指甲已经深深刺进手掌里。有血顺着掌纹滴落。
那个人……杀\害了奇犽和亚路嘉，致使柯特患上抑郁症自\杀的人……致使妈妈发疯，失去视力的人……致使整个家族分崩离析的人……
绝对、不会放过！
无论到天涯海角……
到天涯海角……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四 宁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