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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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家的爹妈来张府看奴家，听说奴家没能给张老爷做通房，要嫁给一只落了架的凤凰，大叫一声：“可惜啊。”
奴家不理解爹妈是怎么想的，“爹爹不是说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吗？咱家穷成这个样子，爹爹都没忘了要阿旦念书，所以女儿以为找个读书人做正妻，比给张财主当通房丫头强。”
爹说：“傻丫头，读书目的为了出人头地，出人头地的目的是为了铜板，归根到底为了钱，名声面子不能顶饭吃，施家那小子书读得再好，也是前朝的事了，这朝的皇帝肯不肯用他还不知道，万一不用，要那一肚皮的文章有屁用！”
老妈也说：“张家财大势大，如日中天，可比过了气侯的施家强，你巴结巴结张太太，看张老爷这里还有没有指望。”
奴家听了这话气不打一处来，咬牙切齿地说：“爹妈忘了吗？你们把女儿按着一两肉一个铜板的价钱卖掉了，女儿的终身大事，和你们没有关系！”
面对这样的爹妈，奴家真是无语了，甩头就走，这辈子不想看见他们了。
因为跑得太急，一不小心和阿春撞了个满怀，奴家不想和她吵架的，她却不依不饶，阴阳怪气地说：“呦，这不是施家二少奶奶吗？怎么不见施家用八抬大轿抬你过门，听说要用驴车车把你拉过门。”
奴家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施家歪好有个驴车车，听说阿虎家连驴车车都没有，阿春阿，你过门的时候，只怕要靠俩条腿走着去了。”
阿春斜了奴家一眼说：“你愁你自已个吧，虎子哥雇用不起八抬大轿，也不会用驴车车来拉我过门！”
奴家奇怪：“那你要怎么过门？”
“用背的呗！”阿春得意非凡地说：“虎子哥说了，他要把我背回家。”
“哦，”奴家听了这话，怎么想起戏里面猪八戒背媳妇了呢？“你长得这么人高马大的，不知道虎子哥背得动不？”
阿春一听这话就火了，偏偏嘴笨，一时找不出恰当语言回我几句，所以只见嘴巴张得大大，没声音，奴家则以胜利者的姿态，仰首挺胸，娇傲的离开。
走远了才听见阿春憋出一句：“不就是屁股翘点胸大点吗？有什么得意的！”
奴家回过头来，冲着她翘了翘屁股，扭了扭腰，把胸前那俩块肉摇得直晃悠，得意洋洋地说：“你有吗？”
“恶心！”阿春冲着奴家吐了口口水，怒气冲冲地走了。
“哼!”奴家懒得再和她计较，这婚期将至，奴家得赶快回房为自己缝制嫁衣去。
不是奴家自夸，就奴家这针线活，天上的七仙女都比不过。
这几块张太太看不上眼的烂布头经过奴家的这双手，那是化腐朽为神奇的效果。
穿在奴家身上，甭管谁看了都会眼前一亮，说：“施家捡到宝了，这是个会持家过日子的女人。”
张太太说：“你去和李妈多学些规矩的话，任谁看了都是大家闺秀啊，你须记着，体面是自己挣得，不是谁给你的，到了婆家举止投足都得注意了，因为你的一举一动，都会让施家的人，联想到张府的教养问题。”
奴家听了这话感觉，这有文化的人说出来的话，和没文化的人说出来的话，就是不一样，心中好生向往，所以学的很认真。
李妈却在暗地里嘀咕：“施家都落魄到这份上了，还要讲究这些有嘛用？”
可太太交待了又不能不执行。
张太太听了李妈的牢骚，笑了笑对李妈说：“我了解施夫人的为人，就算每天只能吃野菜，那碗筷摆放的规矩都不能变，哪怕没有茶叶只有白开水，那喝茶的规矩都得按最复杂的茶艺程序走。”
“雇不起八抬大轿，借钱也不会用驴车代替的。”
当然，施家在清河县人生地不熟的，只认识张家。
张太太拿出体己钱给奴家雇了顶八抬大轿。
奴家坐在里面真是美滋滋的，却没看见张太太突然变阴沉的脸，也不知为何，耳畔传来嗤笑，嘲讽声，有心打开轿帘看一看，又担心惹人笑话，有心不理，却又觉着声音刺耳，只能暗骂：“也不知道是哪个没家教，不开眼的东西，搅闹奴家的好日子！将来生的孩子没□□！”
又想这终身大事，一辈子一次，实在不该为了一些不相干的人搅了奴家好心情。
就把那些嗤笑嘲讽当做耳旁风，想想奴家的娇客，重新拾回好心情。
但等花轿落地，新郎站在轿前时，又听见外面一阵哄堂大笑。
奴家不解了：他很丑吗？有心揭开盖头偷看一眼，又怕人耻笑，却不料一个小孩突然凑到奴家的盖头下面，瞅了奴家一眼。
心想:不知是谁家小孩这么没教养，又一想：不对，看那张老脸，布满皱纹，应该不是小孩，是个矮老头？
真是不正经，子彦怎么不过来说他两句？真是好脾气。
也许这人一辈子窝囊没出息……
婚礼在奴家的胡思乱想中结束，昏昏沉沉入了洞房。
也不知为何，红蜡燃尽，依然不见新郎进来。
奴家猜想：“可能是在应酬宾朋？”心中忐忑不安时，房门“吱呀”一声打开，奴家赶快把盖头盖好，等着新郎来揭。
谁知揭开盖头一看，竟是那个偷看奴家的小老头？“安子彦呢？他不会真要大哥代他入洞房吧？”
小老头“嘿嘿嘿”一声傻笑，拱手向奴家行礼：“在下安子彦，见过娘子。”
“开玩笑，”奴家哭笑不得：“太太不是说，她曾见过你，长得不算丑吗？!”
安子彦挠挠后脑勺说：“张太太见过我小时候的模样，那时候咱确实貌比潘安，可后来生病，再没长个，脸上生了不少皱纹，变成了这般尊容，好在容貌本来就是虚妄不实的东西，甭管是谁，终究会老，会变成我这般尊容，我不过是提前几年罢了。”
奴家不要听，才摆脱一个张老头，转身又遇上个施老头，还是未老先衰的那种!奴家怎么这么倒霉!
真想就这么站起走人，但看天色己晚，独自上路，心里面怕怕的，只好在这里凑合一晚，天亮了再走，可离开了这里，又该去哪里容身？真真烦透了!
“你离奴家远点!边上去!奴家和你这样的人同床共枕，半夜起来会以为遇上鬼了!”
施子彦说：“娘子莫怕，为夫我就睡在门口给你照怕，就凭为夫我这张脸，什么鬼祟都不敢上这来。”
“哼!”看那死皮赖脸的样子，实在讨厌，随手扔给他一床被子，“给姑奶奶滚远点!”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五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