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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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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无聊赖,这样的美好的环境里他浪漫的细胞居然一点都没有被激发,我有些佩服。果然,自己的眼光决非一般,也只有我才能发掘到如此的资质异秉。欣赏四周其他的客人,无不含情脉脉,惟有我们一个苦思一个苦等。
终于,他的眉头散开,眼神中的焦点也转向了我。
我听见自己自己心脏的跳动声,有人不是说什么像小鹿乱撞么,大概就是如此了,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开口,一切都是慢动作,我恨不得一个上前扒开他的嘴然后挤出个“好”字,可是俺也知道什么是强扭的瓜不甜,俺从小偏爱甜食,只好继续等待。
“我仔细想过你刚才说的话了,虽然我们认识的时间并不是很长,而且我们对彼此之间也不是很了解,在性格方面也有很大的差异……”
这是什么,拒绝的潜台词,很长,我的心里开始有一种很不详的预感,却还是强迫自己让注意力停留在“虽然”两个字上,有虽然就应该有但是,不知道现在开始祷告上帝拜求菩萨会不会太晚。
“但是……”,他停顿了一下,我的眼前也好象一亮,重点到了,我渴望已久的但是,“我……我希望可以给大家一个机会。”
“什么?”我激动得一下子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不敢置信地看着他,我是该说自己运气好临死抱佛脚都来得及还是应该感激各路神仙主啊上帝的仁慈。
他的脸也在那个瞬间红了,然后很不解地看着我:“你……你不……同意吗?”
“没有,怎么可能。”然后一下子蹿到了他的旁边,跟他同座。理由一,位置很宽松,但是我们也要懂得节约环保尽可能地利用。理由二,他既然答应,那我们就是男女朋友,关系进了一步,距离当然也进了一步。理由三,做女朋友的福利,自己不享受那准备留给谁呢?
“你,干什么?”他有些吃惊,大概是没见过这么主动的女朋友,不过我可以在脑子里自动过滤成受宠若惊的表情,而不是受到惊吓。
“我在投怀送抱,呆子。”然后教导他,看着他的脸又红了一层。
感觉自己突然从地狱跑到了天堂,那感觉就像是突然在沙漠里找到了绿洲的感觉,太棒了。坐在他的身边,近距离地靠近他,可以在柔美的音乐声里辨别他轻微的呼吸声还有心跳,看着他有些不自在的表情和动作,体会他的心情里也有一些紧张的情绪,原来在意的不是只有我一个人。突然,我就笑了,咧开嘴露出牙齿很不淑女地笑,但是我可以保证绝对没有发出声音,我还不想破坏这样的气氛也不想成为众之矢的。
希望就这样坐下去,坐一辈子,不想离去,我有一种心慌的感觉,也害怕,走出这样的世界会出现许多意想不到的变化,或者他会突然反悔。
“我们走吧,不早了。”他轻轻地说,很温柔的声音。
“再坐一会儿吧,好不好?”我用一种极其无辜的眼神看着他,女人之于男人最厉害的武器,除了眼泪就是撒娇。任他如何百炼之钢遇此终变绕指一柔,此乃命中劫数也是相克相生之大道。
“好吧。”果然,这一招走遍天下一半,如今是天下的一大半,男多女少,没有办法,中国人根深蒂固的传代接宗的思想仍在不少地方危害人间导致比例失调。在家对老爸施以此法,屡试不败,如今又小赢一把,高兴到有些得意起来。
尽管如此,门禁的时间临近,我也只好弃暗投明,免得留宿街头。心里是千百个不愿意,我才刚刚寻觅到人生的第一份爱情,却因为老妈的原则问题告一段落,呸呸呸,童言无忌,是中场休息才对。老妈,在我记事以来,颁布一些仅对我的不成文不平等的规定,其中第一条,每晚不允许晚于十点回家,更坚决抵制夜不归宿的行为。
“我们走吧,时间真不早了。”我先开口,倒引来他的疑惑,可能是不明白我的反复吧。我也不解释,有名言早曰:女孩的心思你别猜,你猜来猜去也不明白。说实话,我自己也不是很明白,更加无从告之这些心血来潮的想法和思路,太复杂了,说了也是浪费唇舌。
“好。”他好似不大会说拒绝的话,从一开始就这样,什么都是“好”,什么都没有异议。我的心里却沉重起来,可能是因为分别,也只有一个瞬间,我又恢复过来,史上最强宇宙超级无敌快乐不倒女子。
轻松地跟他走出那个改变我们的地方,不愧我跟林芹花费那么多的人力物力财力还有精力挑选,果然是手到擒来。
夜晚有些寒冷,所幸我也不是要风度就可舍弃温度的女子,感冒了医药费不是还要自己掏腰包么。只是暗自可惜,失去了让他体现绅士风度的机会,我是为他惋惜。不过还好,月朗星稀,还是有点看头,否则我们会继续将气氛冷到底,直到周围五公尺以内的生物都冻死。
他不是不爱说话,根本就是不说话。我们在咖啡馆里的几个小时,除了那寥寥几句,他就没有多余的一个字。我沉浸在被他接受的喜悦之中,也就忘记要说话,也忘记一切。
“月亮很圆,很亮啊。”
“恩。”
“我今天很高兴,谢谢你。”
“不客气。”
“有车来了。”
“再见。”
真是个呆子,不会附和我,不会说甜蜜的话,不会哄我开心,也不会做浪漫的事情。突然之间,我有一种慷慨就义的崇高感受,佛语有云:我不入地狱,谁入。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这是历史和国家,党和人民交给我的重任,赋予我的光荣使命,拯救世界上所有有可能受此煎熬的人。一阵凉风吹来,呵呵,清爽之至,我是不会辜负大家的期望的,这样的任务我受之欢喜,乐意之极。
尽管有些意犹未尽,可是从小老妈就教育我说,做女人面对着男人,尤其是自己喜欢的男人一定要懂得以退为进,她就是这样把我老爸勾到手的。你不相信么?好吧,我承认,那是林芹的谆谆教导,她对于这方面的研究的倾囊相受的激情跟老妈罗嗦老爸的神情很相象的。我就站那里向他要了手机,存进了我的电话号码,然后拨出,听到自己手机在口袋里振动才还给他。
司机大叔有些不大高兴了:“你们到底是走不走啊?”
“走了,走了。”我也回道,干脆就把他拉上了车。
“我,很近。”他开口了,脸上的表情我没有看清,可是很清楚地感觉到了他掌心的温度。极力申明,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本来是想拉他胳膊就好的,谁知道方位没搞清,碰到了手。
“啊?”我也不知所措了,感觉好象自己是为了做好事而硬把不要过马路的老人掺过了马路,骚到家了。
“那……再见。”然后抽出了握在我手心的他的手,走下车,轻轻地关上车门。
再次申明,我真不是故意握着人家的手不放的,我看起来像是那种人吗?
“你就是,色胆包天,中国女人传统的含蓄内敛的品德全败坏在你一人头上了。”林芹在电话那头很不客气地回答。
这女人,真没良心,回到家,我可是第一个就打电话向她汇报一切,毫无隐瞒一字不漏,连我上了几次厕所,还有洗手间里的洗手液的牌子都是据实相告的,她居然不信我,那他不是更不相信。
“我真害怕他会被你吓跑。”某人庸人自扰杞人忧天。
“怎么可能?他肯定是这辈子都没有遇上我这样才情兼备特别的人,然后霸住我怕我跑了才是。”某人黑日梦中。
“美的你,人家才是要才有才,要貌有貌,外语说的大概比你的普通话还溜,体贴温柔又深沉,最重要的是看起来就是以后不会出去搞外遇的人,是女的都要多看两眼。他会稀罕你?”
“你夸人家也不带损人的,真是,你是他朋友还是我的,还是你也看上他了?”我不禁怀疑起她的不纯动机。
“别瞎说,有人醋坛子重着呢。我都是有主的人了,再怎么馋也只好看着,观望,观望。”
“那怎么办?”我问了,好歹人家是过来人,又曾经在我面前夸下海口,包揽顾问的角色。不耻下问,这也算得美德了吧。
“你温柔点,别疯疯癫癫的,没见着电视里的那些野丫头遇上白马王子瞬间变淑女吗?学着点儿。”肥皂剧看多了,开口即是电视心得,没有实践经验哦。人家学习苏联搞共产主义事业还知道要符合国情呢,我这就直接套用就好了?真敷衍。
“那哪行啊?最后,女主角不是都跟那些开头吵到结尾的人在一起了吗?都不敢用真面目对待的人,一起难道装一辈子,不怕面瘫啊?”我拒绝这些没有理论联系实践的歪理。
“恩?你不是不看那些电视,说幼稚的吗,怎么会知道结局?”她的矛头一转,我突然无言了。真是的,怎么泄底了,确实无聊才会小看了一下电视剧的。我平时都是看访谈或科教类的节目的,不过不是二十四小时都有,那只好稍微看一下,然后就再一不小心刚好看到大结局而已。
“那个,我,还没有打电话给呆子呢,挂了。”然后迅速地挂上电话,以我以往悲惨的经验来说,被她抓上把柄的下场最好的要被她以各种林氏名言灌输半个小时,我是心疼我的耳朵也心疼我的话费,刚才是我打过去的。
说起呆子,有些犹豫,不知道他睡了没有,还有应该说什么,能说什么。我不知道,也没有想好,这算得上跟他的第一个电话,要慎重对待,给以后做好榜样留下美丽的回忆才是,或者让他想到就甜得睡不着觉。想来想去,还是决定保留我们第一次通话的使用权利,发个短信好了。有的时候,书面的交流比口头上的更能达意,而且也更容易表达。
“我到了,你睡了吗?”很简单,心里有些期待,这也是第一次跟他发短信,也有些担心他睡着看不见。
还好,他的作息时间并不像老年人那么规律正常,很快他就回复了许式风格的话:“好,没有。”
“我有点想你了。”编辑好了之后,还是没有发送出去,只是保存起来了。毕竟,如林芹所说,我还是悠着点,我们还没有到那么肉麻的地步,而他,我估计也承受不了这样的话。
“早点休息,明天见。”够端庄了吧。
“明天见。”他回复。
我盯着手机发愣,期待奇迹出现让他再说点什么,发错了或是没有内容的空消息也好,可手机就像坏了似的一声不吭。或许是大家都睡觉了,信号柱就偷懒了吧,我要投诉,然后劝自己早睡早起身体好。
躺在床上,看外面的夜色,我没有拉窗帘的习惯。我的房间在二楼中间,前后五百米以内没有任何建筑物,因此也没有被偷窥的困扰。我喜欢睡觉之前看看天空,虽然一片黑暗,可还是可以感觉到四季的更迭变换,那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情,仿佛自己可以洞穿造物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