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相遇的那几年》陆斑

46、第 46 章

　　李赞逸新专辑发布会的现场。
　　左晏走进去，媒体挤满了会场，闪光灯不停的闪烁。发布会已经接近尾声。
　　夏至美跟在左晏身后，一直跟到了这里，与左晏隔着不远的距离找了位子坐下。她并没有兴趣关注那些记者的发问，只想死死的跟住左晏，总能找到对付她的办法。她一转头，看到了戚戚坐在了另一边的不远处。人群之中，戚戚依然是最耀眼的一个。
　　发布会结束。
　　戚戚往后台去，她的出现引来了不少工作人员的观望，她手捧着大束的鲜花笑着朝李赞逸走过去。
　　“戚戚！你怎么在这？”
　　此刻李赞逸正打算追出去找左晏，不知道她是不是还在那里，或者已经走远，戚戚的出现让他着实有些意外。
　　“怎么？只有你能回来，我就不能回来？”
　　“哪天回来的？”
　　“有些日子了！”
　　戚戚主动上前拥抱着李赞逸，李赞逸只当这是一种美国式的问候方式，所以大方的和她拥抱了一下。而戚戚在利用这歌拥抱在表达着对他的想念。
　　左晏走到后台，远远的看到了那个拥抱和他们脸上真实的笑容，心底涌起阵阵寒潮。
　　夏至美看清楚了所有人的表情。她有些惊喜，原来，左晏依旧爱着李赞逸。戚戚也爱着李赞逸。
　　这时，李赞逸看到了左晏。
　　左晏转身离去。
　　李赞逸立刻追了出来。
　　戚戚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也跟着去追李赞逸。
　　夏至美拉住了戚戚。
　　“你怎么在这？”戚戚问。
　　“原来你真的是为李赞逸回来的！”
　　戚戚打算继续追出去，“你不用管！放开我！”
　　“你知道赞逸去干什么了吗？”
　　戚戚开始显的有些不耐烦，“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知道你想知道的答案！”
　　“什么？”
　　“你现在追出去，只会让自己失望。”
　　“什么意思？”
　　“他现在如果有心情和你花前月下，会把你丢下然后去追别的女人？”
　　戚戚有些惊愕，“别的女人？”
　　“怎么？你不会没有感觉吧，他心里有别人。而那个女人刚刚出现在了这里，所以李赞逸追了出去。”
　　“你说的是真的？”
　　“如果你愿意相信我一次，我现在就带你去看一看真相。”
　　夏至美用胸有成竹的眼神说服了戚戚。戚戚坐上了夏至美的车。
　　李赞逸从大楼的后侧出去，被等在那里的歌迷观众团团围住，在助理和保安的帮助下李赞逸才倒退回来。他跑到地下停车场，开着车去追左晏。
　　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行驶，李赞逸拿出手机拨给左晏，左晏却一直不肯接听。
　　夏至美隔着一段距离，紧跟着李赞逸的车。
　　李赞逸想，左晏在这个时间应该是回学校去了。他按照猜想将车子开上了去往学校的路上。
　　一路上，他边开边看，四处搜寻左晏的身影。
　　一直开到了学校，他还是找不到左晏。他将车子停在学校门口的停车位，然后坐在车里，一直往校门口望。
　　夏至美和戚戚也坐在车子里面等。
　　戚戚心绪不宁，一颗心一直怦怦乱跳。虽然还没有看到李赞逸和什么女人接触，但是她已经明白夏至美的话应该都是真的。
　　过了半个多小时，左晏从公交车上走下来，朝学校门口走去。
　　李赞逸按亮车灯，左晏朝他看了过来。他下了车走到副驾驶的一侧将车门打开，示意左晏坐进去。左晏迟疑了片刻，还是顺从了李赞逸的意思。
　　戚戚看着这一幕，问号在她的脑袋里渐渐的扩大。
　　“你来这干什么？”
　　左晏努力保持着面色的平静，把不应该有的嫉妒心和疑惑全部藏起来。
　　“刚才看你就那么走掉了，觉得心里不安。”
　　“活动都结束了，当然要回来！难道还怕我走丢了？”
　　“不是……”
　　“对了！刚才我看到戚戚，她和你一起回来的？”
　　左晏其实想问的是戚戚是不是和他在一起了。
　　“不是，我不知道她也回来了。”
　　“噢……那我先回去了，你应该还有很多事要忙。”
　　“……嗯。”
　　李赞逸有些不情愿左晏就这么回去，但是他的确不能在这里呆的太久。
　　看着左晏走下李赞逸的车，夏至美也从车子里走了出来，追上去拉住了左晏的手臂。
　　左晏一回头，狠狠的被夏至美甩了一个耳光。
　　一瞬间，天旋地转。
　　李赞逸看到这一幕，立刻从车子里跳了出来。
　　“夏至美！你疯了？”
　　李赞逸有些措手不及，夏至美如此激烈的行为让他感到荒唐至极。
　　夏至美根本不去理会李赞逸，一脸嘲讽的看着左晏，“左晏！你到现在还死性不改是不是？李赞逸刚刚回来，你又迫不及待的开始翘起尾巴了？你也不看看自己那副德行！追着他的女生排队都能排到国外去，有你什么事？”
　　李赞逸想硬拉夏至美离开这里，夏至美疯了一般的甩开李赞逸朝他吼了一声，“我跟左晏的事，跟你没有关系！是不是左晏的事你全都要插手管？”
　　“我究竟要怎么做你才满意？”
　　脸颊又痛又热，左晏知道夏至美是因为经受着折磨才会这样。
　　“你这么问，好像我要求你做什么你都会答应似的！”
　　“只要我能做到。”
　　夏至美低吼，“那你就去死！我就是想让你去死！”
　　来来往往的人朝他们看了过去。
　　“你冷静一下，改天我们再谈！”
　　李赞逸对夏至美说完之后拉住左晏往车子那面走。
　　“我和你有什么好谈的！李赞逸！我拿你当朋友的时候你可以对我说长论短，我如果不拿你当朋友，你就什么都不是！我夏至美不缺你这样的朋友！还有你！左晏！你如果不去死，就准备永远在我面前这么狼狈！这都只是开始！”
　　夏至美看着李赞逸的车子离开，才渐渐收起了戾气。
　　深夜十一点。
　　学校门口的咖啡厅。
　　戚戚和夏至美相对而坐。
　　咖啡厅里依旧有不少的人，有情侣在约会，有人在看书，有的人只是呆呆的坐着。
　　“你有没有察觉到什么？”夏至美问。
　　“李赞逸他喜欢左晏？……可他才刚从美国回来……”
　　“所以啊！他们两个是从很久以前就开始的关系。”
　　“很久以前？”
　　“你知道当年李赞逸为什么拒绝你吗？”
　　戚戚沉默。
　　“因为他喜欢左晏。”
　　戚戚打开手包，从里面拿出了一盒女士香烟，她抽出了一根点燃，“这怎么可能？你不是说左晏插足了你和江远萧的关系？这回怎么又变成她和李赞逸有瓜葛？”
　　夏至美顺手拿起戚戚露出来的钱夹打开一看，里面夹着一张戚戚和李赞逸的合影，背景是美国的黄石公园，“在美国这些年，你们还一直来往？看来你还是惦记着他？”
　　戚戚抢回了钱夹，“你不会是为了报复左晏在这里和我编故事吧？”
　　“是不是事实你可以去考证！”
　　烟圈在空气里画出了纠缠的弧线，戚戚笑了笑说，“就算是事实也没什么，我和李赞逸只是普通朋友。”
　　“我不相信，如果这些都是真的，你会一点都不恨左晏！就算你认为都是因为你自己蠢才会有那些事情，但如果没有左晏，你试想一下，事情也许就不会发生。不是人傻就会遭遇不幸，而是因为周围总有恶鬼在作怪，这些鬼一天不消失，我们就一天没有好日子过！”
　　夏至美的眼底有一种令人害怕的凶狠，戚戚不禁觉得浑身一阵冰凉。
　　“你究竟想怎么样？”
　　“我想帮你把李赞逸夺回来。”
　　“说到底，你还是想利用我报复左晏，你以为我会被你利用吗？”
　　“人被不被利用有什么关系？重要的是我们都能得到我们想要的。”
　　“那我能做些什么？”
　　戚戚有些理不清头绪，虽然她不会再做什么荒唐的事情，但是她还是想听一听夏至美的想法。毕竟，她是在乎李赞逸的。
　　“戚戚，我对你其实只是坦白了一些。你不用做什么，你只要去做你想做的，你不是喜欢李赞逸吗？那你就尽你最大的努力去争取他。”
　　戚戚笑了笑，“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就算争来了，又有什么意义？到头来争到的只有痛苦而已，这一点你该有体会的。”
　　“说那么多有什么用，如果你真的能做到那么洒脱就不会漂洋过海的跟着他回来！你可以好好再想一想，如果需要我的帮助，随时来找我！”夏至美站起身，“如果你想多坐一会儿我就先走了！”
　　道理和现实之间总是隔着或近或远的距离，如果有人将这距离消除，那么他一定在向神的方向靠近。
　　……
　　李赞逸载着左晏在城市的街道上穿梭。
　　一路上，没有方向，没有言语。
　　城市的夜晚给了各种情感发酵的温度和土壤。呼吸会随着空气的流转，触碰人间的烟火。
　　左晏一直将头侧向车窗的那头，故意躲开他的视线。
　　“对不起……”李赞逸打破沉默。
　　“什么？”
　　“我这次回来给你带来这么大的麻烦，这是我没有想到的。”
　　“这不是你的原因，没有什么可对不起的。”左晏的表情异常的平静，“还是麻烦你送我回去吧！”
　　李赞逸调了头将车子往学校的方向开去。
　　“我会找个时间和至美好好谈谈。”
　　“她心里堵，不发泄完是不会罢休的！我们不要再提这件事了，你也不用管。”
　　“……好吧！下周有时间的时候我们……”
　　左晏打断了李赞逸的话，“不用再找我了！”
　　“你在气我给你添的麻烦？”
　　“我说过不关你的事。”
　　“那是为什么？”
　　“我不需要你因为觉得给我带来了麻烦而感到抱歉，更不需要你因为抱歉而三番五次的找我。”
　　“我不是因为抱歉才找你！”
　　“那是什么？难道你对我还有留恋吗？”
　　李赞逸将车子停靠在了路边，思忖良久，“是……”
　　“这些年你也学会了西方人的直白，把内心里残留的那一点点遗憾看成是眷恋，然后夸张的表达成爱情？”
　　“这些年，我总是想起你那年去机场送我的样子。”
　　“何必去回想过去，至美说的对，喜欢你的姑娘都排成队了，我怎么还能做着你的梦。”
　　“我对你的心从来都没有变过。”
　　“你变不变都与我无关，因为我已经不想了。”
　　“可你还是来了我的发布会……”
　　“那不代表什么，也许只是为了完成我的一个心愿，只是想看看你而已，没有别的什么。”
　　“我不会勉强你，也许你还是恨着我……”
　　“不！我不恨你！上一次，你不是问过我会什么不想回到过去吗？从前的我，贫穷、浮躁、不安，即便我拥有了一些什么，也总是患得患失。所有的一切都像风筝，只有一根线握在我的手里，所以我拼命的抓，结局只能是抓断了线，一切都变成了泡影，就连我去电视台做实习生也只是为了赚点钱和讨好别人。我很满足现在的生活，做着我喜欢的事情，平静而充实，虽然你的出现稍微有些骚乱。只要你不再来打扰我，生活还是会回到平静之中。我不想再过以前那样的生活。”
　　“如果你说的都是真的，我为你感到庆幸，庆幸你过的很好。但是，人不能因为害怕失去而不去争取，逃避不是平静的本质。”
　　左晏不再说话。
　　车子又开上了公路。
　　左晏侧着脸将头靠在车窗，情绪纠缠，眼泪顺着眼角流进发际，后退的路灯模糊成金色的流线。
　　她没有想到还会等到他的告白，更没有想到自己会说出拒绝他的话，也许一切都只是因为没有想好，一切都来的太过突然……可是为什么此刻她只觉得无限的悲伤，坚强太久之后的温柔，是那么让人难过。即便骗得了所有人，也骗不了自己的心，她还是爱着李赞逸，很爱很爱。她恨自己没有勇气去坦然的接受这份感情，如果她接受了他的告白，她现在就可以拥抱他亲吻他，可究竟是什么让她坚持要拒绝这份感情？还是那可怜的自尊心在作祟？她依然恨他当年弃她而去？她以为自己已经心如止水，想不到还是会如此的汹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