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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 17 章 ...

  •   舞台上依旧演奏着悠扬的乐曲。
      晚宴的餐点陈列的差不多,美酒佳肴,应有尽有。人们开始享用美食。
      夏至美故意支开李赞逸叫他帮忙找一下江远萧。商毅带戚戚暂时离开了宴会厅。
      一个服务生走上舞台,将一个内存芯片交给了司仪。
      “刚刚不知道是谁送来了一段影像,说是录下了有趣的事情,想与大家分享,不知道大家有兴趣吗?”
      司仪用询问的眼神看着在场的宾客,然后又看了看夏至美。
      人们开始议论纷纷,都好奇到底是什么有趣的事情。
      夏至美的脸上闪过不易被察觉的笑意,“放吧!”
      视频开始播放。
      从戚戚紧贴着江远萧走进宴会厅开始,她的一举一动和眉目神情都清晰的刻在画面里。视频剪辑的很专业也很用心。内容剪辑成了一共不到二十分钟的视频里,删掉了戚戚被夏至美和两个女生羞辱谩骂和一些无关紧要的镜头,只突出了戚戚和三个男人之间的暧昧,还有戚戚对夏至美的尖刻和类似威胁的姿态。对江远萧暧昧引诱;对李赞逸投怀送抱、祈求怜爱;接受商毅的爱慕殷勤。
      看着视频里的内容,人们瞠目结舌。相信任何一个人看到这样的视频都会认为戚戚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浪□□子。
      就在视频快播放到结尾的时候,商毅带着戚戚走了进来。戚戚看到大荧幕上播放着关于自己的视频,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直到视频结束,人们纷纷看向戚戚,用鄙视、嫌弃、叹息的目光,还有隐约不断的声音,“戚戚怎么是这样的人……平时看她就不安分,想不到这么夸张……怎么有这么不要脸的人……据说这个女生还是和至美住一间宿舍的同学呢……烂货……叫她滚出去……”
      商毅无动于衷,假装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戚戚还是懵懵懂懂,但不祥的预感已经笼罩在她的四周。她冲到舞台上,关掉了大屏幕,在电脑上按下了重新播放,从开始到结束,她的情绪被视频的内容一点一点的卷入崩溃的漩涡。她想发泄,浑身却没有一点力气,她看着夏至美嘲笑的目光和同学们怪异的眼神,像被推到了悬崖边缘。
      戚戚在众人怪异的目光里一步一步的走出宴会厅,走出饭店大楼。
      天色一片暗沉,寒风凛冽,一场大雪就要落下,她的身体开始冷的发抖。
      商毅开着一辆红色的越野车停在了戚戚身边叫她上车。她没有多想,脑袋一片空白的上了他的车。
      李赞逸和江远萧一起回到了宴会厅,看着里面怪异的气氛觉得有些奇怪。当他们两人听闻发生的事情,于是他们也翻看了一遍视频。
      江远萧问夏至美,“戚戚呢?”
      夏至美冷冷的说,“已经走了!”
      江远萧转身要去追戚戚。
      “站住!”夏至美吼道,“你要是敢去追她,我夏至美从今以后和你一刀两断!”
      江远萧还是迈开了脚步想要离开,被李赞逸阻止,“别冲动!你留在这,我去找她!”
      李赞逸跑出了饭店,四处看去也不见戚戚的踪影,给她拨电话也不接听,询问门口的工作人员有没有看到戚戚往哪个方向走,所有人都说不知道。
      李赞逸抬头正好看到了门外的监控摄像头,于是跑进监控室要求查看监控录像,却被值班的大叔拒绝了,“江少爷特地交代过,没有他的允许任何人不能查看监控摄像,上次夏小姐来我都拒绝了,你凭什么这么理直气壮!”
      李赞逸拨通了江远萧的电话,“你转告一下这位大叔,我想看看饭店外面的监控摄像,看看戚戚往什么方向走了!”
      李赞逸来回快进着录像,反复翻看好几回才看到戚戚走出来的身影。她竟然坐着商毅的车离开?他立刻就产生了不好的预感。
      宴会厅里,每个人都继续着自己的狂欢。他人的行为再荒唐可笑最多只能成为茶余饭后的谈资,滑稽有趣,却不痛不痒。
      江远萧和夏至美走进了后面的房间。
      夏至美质问道,“你没有去希腊吗?还是你提前回来了?”
      “没有!”
      “为什么?”
      “至美!我喜欢上了一个女生,所以这段时间以来我疏远了你很多,甚至想过要和你分手,这些我都承认。”
      江远萧用低沉的嗓音揭开了他内心深处的世界。
      夏至美虽然知道这些,但从他的嘴里亲口说出来却变像一种极其残忍的酷刑,让她连愤怒的勇气都没有了,只觉得自己已经鲜血淋淋。
      “但是,我没有对她做什么,也没有和她走的太近,因为……我还没有想好究竟该怎么办。我本打算趁这次度假好好想清楚,所以才叫你不要联系我。但是上飞机前出了点事情,后来我回了公司。你也曾经说过,在那里我会认清自己的位置。所以我最终的结论是还要和你在一起。这些日子,我总是想起你。你虽然骄傲固执,但是你善良有怜悯之心,至少我以为你是这样的人!但是,我今天才发现你原来超出我的想象,你怎么会有这么丑陋的一面?”
      “善良和丑恶都是相对的。别人对我的好和坏,我都会加倍奉还!你想拿这点事情给我贴上丑陋的标签?别做梦!”
      “标签不是别人给你贴的,是你自己做的!”
      “她是谁?那个你所谓……喜欢的人?”
      “是戚戚!”
      夏至美一声讥笑,“你是拿我当傻瓜,还是真的想拿戚戚做挡箭牌来保护那个贱人?”
      “既然你知道不是戚戚,为什么还要那样对她?”
      “呵!原来你是为戚戚鸣不平?她大概不知道,你看不上她那种肤浅的婊子是她走运!如果真的是她,今天就不会这么轻易结束的,她能不能坚持活到明天都还不知道!”
      “你怎么变的这么可怕?”
      “你错了!人不会变,每个人心中都同时住着一个天使和一个魔鬼,就看你唤醒的是哪一个!为什么要毁掉我最珍贵的东西,我没有办法再做天使了!江远萧!不要以为我懦弱到因为你不爱我我就会放手!在我知道你喜欢上别人的那刻起,我的幸福就活生生的被剥了皮抽了筋!你以为我会放过你和那个贱人吗?就算你不说,我也一定会知道她是谁!”
      李赞逸匆匆敲门走了进来。
      “至美!商毅把戚戚带走了!你快点联系一下他,戚戚不接电话,我担心她会出什么事!”
      “我没有叫他带走戚戚!”
      这件事出乎了夏至美的意料,她看着他们紧张的表情,只好拿起电话打给商毅,“喂!商毅!……你把戚戚带走干什么?……你把她送回家了?……你没有骗我吧?……我相信你这一次!”夏至美挂了电话对李赞逸说,“商毅说戚戚心情不好坚持要回家,所以就把她送回去了,你放心吧!”
      在李赞逸面前,夏至美努力冷静着自己的情绪,她不想在外人面前丑态尽出。
      “商毅是出了名的浪荡,他能做出什么事情来你不是不知道!”江远萧低声呵斥夏至美,“如果戚戚今天出了什么事情,不知道你能不能当的起这个罪人?”
      “我再说一次!商毅已经送她回家了,就算是没回家去了别的地方,那也是他们你情我愿的事,你无权干涉!还有,今天的视频全部是真实拍摄,如果真相能伤人,那就只能怪她自己作风不检点!所以古人有云,自作孽不可活。别把无端的罪名扣到我的头上!你还嫌我身边的脏东西不够多是不是!”
      夏至美的身体在发抖,这把怒火如果继续烧下去,不知道会不会烧了这房顶。
      江远萧径直走出房间,他的背影仿佛在抵抗夏至美的不可理喻。
      “我想戚戚也不会那么没有理智,你们不要再吵了,我也先走了。”
      李赞逸此刻也是一片混乱,但还是先离开这里比较好。
      “赞逸!”夏至美叫住李赞逸,“对不起!”
      李赞逸没有说话,只是拍了拍她的肩膀。
      夏至美拨了一通电话,“从现在开始,紧盯江远萧,看他每天都和谁见面?都干些什么?总之,关于他的一切,一件不落的全部告诉我!”
      既然江远萧连遮掩都不会了,那她也不是好欺负的,她一定会找出那个贱人是谁,就算江远萧的心已经不在她身上,她也会死死抓住他的驱壳,别人谁都休想得到他!
      ……
      商毅挂掉夏至美的电话以后,问旁边有些醉意的戚戚,“要不要再去喝点?”
      酒精在戚戚的身体里发挥着作用。她有些飘然,大地好像慢慢漂浮起来,刚刚的烦恼和痛苦也渐渐失去着重量,轻松快乐的假象开始占据她的知觉,但她还是用仅剩的三分清醒拒绝了他,“送我回家!我想休息了!”
      “好,没问题!”商毅拿了一瓶水给戚戚,“先喝点水吧!”
      戚戚觉得口渴,便接了过来两口就喝完一瓶,很快她在座椅上睡着了。
      这一天,戚戚沦陷在商毅的设计里,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在没有防备,没有感情、没有知觉的夜里……
      直到凌晨两点,她头痛欲裂的从睡梦中醒来,她才惊恐的发现了这一切。她直直的看着眼前不堪入目的场景,商毅还在床上蒙头大睡。
      不!这一切都不是真的!她想这一定只是一场噩梦而已。
      她一头撞向墙壁。
      额头的红肿,浑身被撕扯般的疼痛让她一点点清醒过来,原来这一切都是真实的。她一下子瘫坐在地上,房屋好像颠倒过来,天地在旋转。这一刻她才知道,有的东西一夜之间就可以面目全非。如果,时间能回到昨天晚上……这个假设让她几乎疯掉。她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是被商毅陷害了?还是被他和夏至美联合陷害了?还是,这只是一个单纯的意外?是自己在失去意识之后的任人摆布?她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只想快点逃离这个肮脏的地方。
      戚戚打车回到家,进门后就直奔洗手间,站在淋浴下用冷水不停的从头到尾的冲洗,可怎么洗也洗不掉那股肮脏的气味,仿佛身边跟了一个散发着臭味的恶鬼,怎么都赶不走。她的身体颤抖的厉害,却一点都不觉得冷。
      从此,她的生命里被种下了一个恶梦。
      这一夜,每个人仿佛都被圈在一座无形的监牢里。
      左晏迷失在类似失恋的痛苦中,李赞逸为戚戚挺身而出的画面在她的脑海中挥之不去,她却不去认为,换做任何一个人受了欺负他都会那样做;或者,如果她不是离开的那么早,她就可以看到那段视频,就会了解戚戚和李赞逸之间并没有什么。
      夏至美受困于对江远萧的执着,如果她爱的不是太满;或者她能了解,爱一个人不是只有一种方式;亦或者,她能明白,恨不该是爱的结局,她的痛苦就不会让自己变的扭曲。
      李赞逸一向不为什么所困,他从不痛苦于别人对自己的不好或者伤害。可是他没有想过自己会做出伤害别人的事情,在这样的时候,有心和无心又有什么分别?只能祈求戚戚不会出什么事。
      江远萧原本已经从偏向左晏的距离站到了中间的平衡位置。但夏至美的举动让他有些措手不及,女人最可怕的就丑恶的心。
      卓别林曾经说过,人生近看是悲剧,远看是喜剧。痛苦往往来自于对生活的断章取义,如果把一件坏事放在人生的长度里来看,事情也许并没有当时那么坏。
      这座城市被一场大雪披上了一层银光。
      左晏在咖啡厅坐了半个晚上,直到服务生过来通知店里要打烊。
      回到公寓,令她大吃一惊的是,母亲竟然等在门外。
      母亲问,“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你怎么找到这来了?”左晏错开与母亲相对的视线,将公寓门打开。
      母亲快步走进来四处观望,为奢华的装修和家具所惊叹。她掩藏了惊讶的神情,“这是谁的家?江远萧的家吗?”见左晏不回答,“不用说也猜的到!”
      “你来干什么?”
      “带你回家!”
      “我不回去!”
      “你在这不会是和江远萧过起小日子了吧?”
      “我不想和你吵,你还是快点回家吧!”
      “一个女孩子家怎么不懂得自尊自爱?”
      “江远萧第一天把我带到这来以后就再也没来过,我们也没有联系,这就只是我临时住的一个地方而已,你不要非把一件简单的事情牵扯到什么道德上去!”
      “你认为这只是一件简单的事?”
      “那有什么复杂的?我只在这住这一个假期,开学我就会回学校宿舍住的!”
      母亲跟着左晏在屋子里转,左晏去厨房她就去厨房,左晏到客厅她也跟着到客厅,“你要是想和江远萧谈恋爱我很赞成,但是我不允许你们这样胡来!”
      “你能不能放下这种被害意识,为什么要凭空想象这些!我不是说了吗,这里只有我一个人住!”
      “说出这些话你自己信吗?”
      “那你要怎么样!明明很简单的事情,你非要说的不伦不类。”
      “不管你说什么,我今天一定要带你回家!”
      “我今天死也不会跟你回去,那不是我的家!”
      “左芸说一定要我把你带回去!要不是她这几天一直吵着要我把你叫回去,我也不会来这的!”
      左晏将手里的杯子重重的放到茶几上,大声对母亲喊,“你在用感情攻势吗?亲情对于我来说就是一件奢侈品,看起来很诱惑,但是华而不实。可悲的是,把我变成这样的人是你,而更可悲的是你自己却一点也不知道!我从小就接收你太多的情绪垃圾,所以我现在看起来是不是很像垃圾?”
      母亲向后退了一步,用一种悲伤的表情。
      “怎么?你这表情是什么!趁我还没发疯之前离开这里!”
      母亲准备给左晏收拾行李,被左晏呵斥住了,“从今以后,你不可能再逼迫我做我不愿意的事!”
      左晏将母亲的外套推给她,生拉硬扯的将母亲带出了公寓,到楼下拦下一辆出租车将母亲送走。
      一个转身,左晏就再也没有回头去看。
      母亲坐在出租车里,不时的回望着左晏的背影,左晏都已经走回了公寓,她还在望着左晏转身的那个地方,直到她再也看不清那片公寓……
      回到家,母亲推开门。
      左芸听到声响就从床上爬了起来,出来一看只有妈妈一个人,“妈,姐姐呢?”
      “姐姐很忙,这么晚还在学习,今天不能回来了。”
      左芸扑闪着大眼睛,像陷入深深的思考,“那她什么时候回来?”
      “还有几天就是新年了,过新年的时候就回来!”
      “那到时候我们可以一起庆祝新年吗?”
      “是啊!早点睡觉,这样时间才能过的快一点!”
      “嗯!”左芸乖巧懂事的爬回了床上,单纯的世界里,每一件事都会很简单,刚一躺下来就沉沉的睡了。
      母亲抚摸着左芸的额头,看了看放在床上的袋子,里面是她为左晏买的羊绒外套。她为左芸重新塞了一遍被角,然后走到了厨房,餐桌上是她特意为左晏准备的晚餐。
      菜早已经凉了。
      母亲坐了下来,夹了一块鱼肉放到嘴里,眼泪瞬间落了下来。也许自己真的老了,从前她心里难过的时候更多的是愤怒,现在竟然也潸然泪下。
      十年来,她从三十岁的少妇变成了四十岁的单身母亲,她好像从没有时间去想自己当年那么做是不是错了,只是一味的为生活忙碌着,也忽略了自己的内心世界,爱已经那样贫瘠,左晏变的如此偏执,都是她一手造成的吗?
      想一想孩子的父亲,二十岁的时候爱的轰轰烈烈,好像没有了他生命便无法继续,于是死心塌地的嫁给了他,十年之后却遭遇了那样的背叛,她对他恨之入骨。又过了一个十年,再想起他,已经没有了爱恨,只剩下一声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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