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相遇的那几年》陆斑

14、第 14 章

　　期末的日子紧张而忙碌。即使是平时不爱学习的学生也会在这个时候临时抱一下佛脚。
　　左晏绷紧着所有的神经，只是偶尔在某个阳光晴好的下午，或者寒风萧瑟的傍晚，她会不自觉的来到音乐公司，不走进去，只是站在外面，享受一段与李赞逸近在咫尺的感觉。
　　她将和李赞逸互发的所有信息都保存完好，每天都会拿出了看一看。
　　‘你今天来公司了，怎么都没告诉我？’
　　‘时间比较紧，有些来不及。’
　　‘歌词改的我已经看过了，我又修改了两处，把改过的发到你邮箱里了，你看一看再给我点意见？’
　　‘很好啊！你果然是天才！’
　　‘最近很累。又赶上期末。’
　　‘同感。加油。’
　　‘你最近还好吗？’
　　‘还好。你呢？’
　　……
　　期末考试进行的最后一天。
　　上午考完了全部的科目，下午就开始了这个令人期待已久的寒假。紧张的情绪在此刻消散了，宿舍楼里到处都是欢声笑语，忙作一团。大家都在收拾行李准备回家，只有左晏的宿舍极其的安静。戚戚和至美都不在，香玉此刻大概是和男朋友吃饭去了，左晏轻轻关上宿舍门，她也不想一个人孤独的待在这里。
　　下午的阳光很清澈，寒冷中能感受到丝丝的光热。
　　左晏坐上公交车往唱片公司去，不为什么，也不知道要去做什么。但不巧的是李赞逸今天并没有来。
　　左晏的气息还没有平稳，这样的午后很适合坐在咖啡屋里享受一段宁静的时光。
　　公司对面有一间咖啡屋，明亮的落地窗吸引了左晏的视线。
　　她走进去找了一个靠窗的位子坐下，迎面的阳光透着暖暖的味道。
　　一杯咖啡，幸福的人喝到嘴里的是香浓，悲伤的人喝到的是苦涩。亦如生活，乐观的人看到的是好的一面，悲观的人总是将坏的一面放大。所以，一样的生活，不一样的体会。
　　此刻，她觉得自己是幸福的。想象着当李赞逸发现自己是李莞的时候会是什么反应？会感到高兴吗？还是只是意外？或者他早已经知道她是谁？想象着李赞逸在给她发信息时的表情，每一句话中有着怎样的情绪？又想起了那一场雪，那个拥抱还是可以温暖她的整个冬季。
　　她想入非非，伴着咖啡的香气。
　　身后两个年轻女子的谈话声传入了她的耳朵，因为她对李赞逸这个名字太过敏感。
　　“李赞逸这两天都没来！”
　　“之前不是每天都来吗？是不是因为最近学生考试？”
　　“可能吧！你听说了吗？”
　　“听说什么？”
　　“李赞逸的那张专辑说是决定给屠汨唱了！”
　　“我好想也听说了。是不是真的？”
　　“据说是真的。估计李赞逸还不知道呢，每天练唱的那么辛苦，要是知道了还不晕过去！”
　　“怎么会这样？咱们郝总监不是李赞逸以前的老师吗？”
　　“老师有什么用，利益当头！万一新人捧不红呢？要是给屠汨就不一样了，那是板上钉钉的大丰收！”
　　“那这事到底是谁决定的？公司不会是从一开始就打着他那些新歌的主意，就没打算过要给他出专辑？”
　　“很有可能。一个巴掌拍不响！公司想要坐稳销量，屠汨也喜欢这张专辑，只能牺牲初出茅庐的小卒了！”
　　“也真是够倒霉的！”
　　左晏大吃一惊，差一点就起来过去问个清楚。但是，她还是控制住了自己，毕竟这是一个还没有确定的事情。
　　像一群乌鸦盘旋在她的脑海，产生一种不好的预感。
　　宿舍里。
　　不过一个下午的时间，整栋宿舍楼空了大半。还在宿舍里面收拾忙碌的都是下午才考完试的其他系的女生们。虽然她们嘴里抱怨着考题太难或者卷子都没答完之类，甚至有的人还在叫苦会不会考不及格，但每个人的脸上都掩藏不住喜悦，她们在都盼着回家，只有左晏紧皱着眉头，全世界好像只有她一个人不想回家。
　　左晏推开宿舍门，香玉已经打包好了行李箱准备走了。
　　左晏当时就感到一股凄凉。告别之后，她到楼下送走香玉，看着香玉和她男朋友肩并肩的结伴回家，连背影都那么幸福甜蜜。
　　戚戚和夏至美的行李也都不在了。宿舍里只有左晏的床铺还没有收拾，她也只能收拾行李离开。
　　天色已近傍晚。
　　左晏拖着行李箱下了公交车，走到母亲的店外。
　　她站在寒风里，看着店里面忙作一团的样子，仿佛看到了过去的自己。
　　十几岁的年纪，端着餐盘来回在厨房和厅堂之间，一不小心将汤汁撒到了客人身上引来客人破口大骂，母亲跑过来对客人连声道歉。本以为可以这样平息，却在厨房遭来母亲大声的责骂，那声音尖的刺耳，那目光是冰冷的怨恨。
　　她紧闭上双眼，记忆总是一片狼藉。
　　天色很快就完全黑了下来，路灯下有雾气在弥散。
　　她的身体被寒风穿透，好像连血液都已经冰冷。她握紧行李箱，终究还是选择转身离开，没有回家。她将行李箱寄存在一个商店里然后到了音乐公司。
　　这里还有一些人在忙碌着。
　　录音室里，李赞逸独自一个人在里面练歌。于是左晏走进旁边的练习室靠在墙边坐在了地上，这样可以清晰的听到他的声音。她听的入迷，随着音乐的情绪欢喜、悲伤。
　　但愿那件事只是一场传闻，不会真的发生。
　　这个房间熄着灯，只要没有人进来就不会有人知道她躲在这里。
　　也许是他唱累了，渐渐的，她开始听不到他的声音……
　　十五岁那年的夏天。有一次放学后，她和几个同学在家门口玩起了水枪，几个男生和几个女生嬉戏打闹、你追我赶。
　　也许，长大之后再也不会有那种单纯的快乐。她和伙伴们尽情的笑着、喊着。
　　就在她觉得好快乐的时候，她的母亲怒气冲冲的站到她面前，眼睛瞪出凶狠的目光，大声责骂她，“一个女孩子一点都不检点！”
　　热情硬生生的被泼上一盆冷水。她生气的瞪了一眼母亲，然后要接着去玩。
　　母亲伸出手就给了她一记响亮的耳光。
　　这是母亲第一次动手打了她。她知道，母亲不单单是因为她和男生一起疯闹，而是因为母亲恨她、讨厌她。任何一个理由都能成为母亲向她发泄的借口。
　　她真的受够了。可是，她没有地方可去。唯一的路，便是忍受。
　　她处处忍受。没有人知道，母亲对她做的最残忍的事，就是将忍受强加成为她性格中的一部分。本以为以后一切都会好起来，可是，她的处境一点都没有改变。
　　左晏从恐惧的情绪中惊醒，心口还有余悸。她站起身，浑身的酸痛让她的表情扭曲了一阵。她将耳朵贴在墙壁上，却没有听到任何声音。于是轻轻的走到隔壁，看到李赞逸靠在墙边睡着，难道两人隔着一道墙背对背睡了一整夜？
　　脚步声传来。
　　左晏回身望去，戚戚提着东西从转弯处走过来，左晏下意识的躲回了练习室。
　　不久，她就听到了戚戚和李赞逸的说话声。
　　“赞逸！……赞逸！……”
　　“戚戚？”
　　“你怎么睡在地上？”
　　“你怎么找到这的？”
　　“我带了早餐给你！估计你今天还要练习一整天吧！现在考完试了，我有大把的时间……”
　　……
　　左晏跑出练习室，跑出了那栋大厦。她不想再听下去！她恨自己，为什么总是在躲，她究竟做错了什么！
　　但是，任何情绪都抵不过最现实的衣食住行。目前最紧迫的事情就是要找份能提供食宿的工作。
　　音乐室里。
　　李赞逸还惊讶于戚戚突然的出现。
　　“你不用这么紧张吧？”也许是因为寒假的开始，戚戚透出一脸的轻松，“我难道是个很可怕的人吗？”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很多人都知道你在这！你放心好了！我不是来逼你和我谈恋爱的！我们不是朋友吗？等你以后大红大紫了，我也好和别人炫耀我有个明星朋友是不是！万一要是有机会的话你也拉上我一把！让我当个演员什么的！”
　　戚戚的表情自然而顽皮，好让他相信她没有非分之心。然而，就算她骗的过他，她又怎能骗得了自己。如果不是喜欢一个人，谁会一大清早无缘无故的跑过来？只要谁都不去说破，就不会那么尴尬。
　　……
　　左晏来到了繁华的商业中心，许多门店都还没有开始营业。
　　看来看去只有去快餐店或者饭店这样的地方才会有吃有住。看了几家店外的招聘启事，比较了一下环境和工资，最终她选择了一家西餐厅。
　　左晏有些紧张，毕竟这是她的第一份工作。服务生听说有人应聘便匆匆叫来了老板。
　　“你今年多大了？身份证带了没有？”
　　老板是一名中年男子，看起来还算亲切，这平复了左晏稍许不安的情绪。
　　“我……19岁，过了年就20岁了！”
　　左晏从钱包里掏出身份证放到老板的面前。
　　“我们这里过年的时候也是营业的。新年没有假期，只有每周一天的排休，但是过年那几天我们会付三倍的工资，工资以现金形式每月十号按时发放，工资和工作时间这些在门外的招聘启事上都写的很清楚，有没有什么问题？”
　　“没有问题！”
　　左晏回答的很干脆，在这里劳动赚钱要比回家卖着力还要看脸色不知道好多少倍。
　　“你家是市里面的？那你是打算住员工宿舍还是每天通勤？”
　　“住宿舍！”
　　“新入职的员工都要进行健康体检，没有问题吧？”
　　“没有问题！”
　　“什么时候可以上班？”
　　“今天就可以！”
　　面试很简单也很顺利。当天她就拿着行李箱住进了员工宿舍并开始了工作。早一天工作就多赚一天的工资，因为做惯了饭店的事情，干起活来还算得心应手。初到一个地方也难免会有不顺心的事情，但这些和回家比起来就变的无所谓了。
　　******
　　忙碌是一剂消除苦恼的良药，时间匆匆流走，这些天的繁忙真的让她忘记了很多事情。
　　这是左晏在西餐厅上班第五天。
　　她为刚来的几位客人点完了餐，母亲的一通电话打了过来。本想把它挂掉，可还是匆匆忙忙的跑到门外去接了电话。
　　“喂？”
　　“你是不是已经放假了？”
　　“是。”
　　“那怎么不回家？”
　　“不想回。”
　　母亲沉默了片刻，“放假了不回家你去哪了？”
　　“我在外面找了一份工作！”
　　“什么工作？”
　　“在饭店做服务生！”
　　母亲有些惊讶，“快点回家吧！”
　　她明显感觉到了母亲有些吃惊的反应，“要我回家干活？我在这起码每月至少还有工资呢，我现在忙着呢，不说了！”
　　左晏挂掉了电话，心里有一种发泄过的痛快，也有一种无法言说的酸楚。
　　她忽然想念起李赞逸和香玉，上一次见面不过几天前而已，却觉得好像已经过了很久。想知道他们此刻都在做些什么？夏至美和江远萧的脸庞也浮现在她的脑海，不管他们在哪或者做什么，想必都是幸福的。
　　“开会的时候不是说过上班时间不准接打电话吗？接完电话还在那发呆！你到底想不想干！”
　　餐厅的领班是一个又瘦又高的女人，大概二十四五的年纪，瞪着眼睛训斥着左晏。
　　“对不起，因为是我妈的电话！”
　　“你妈怎么了？你还不是为了赚点工资才在这干活！要是你妈那么重要就回家伺候你妈！”
　　左晏低下头沉默，她必须要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因为这份工作要比自尊心重要。自尊心，不过是衣食无忧的人才有的东西，对于她这样的人来说，不过是一件奢侈品。
　　“怎么？不高兴？想发脾气啊？”
　　“对不起，下次不会了！”
　　“你以为自己是千金小姐还是什么名牌大学的学生？从第一天就看出你那副不可一世的死样子，既然来给人家端盘子，就收起你那高傲的眼神！还不快滚回去干活！”
　　左晏回到店里面，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想收也收不住。她低着头去收拾客人离开后的餐桌和地面，生怕有谁看到她脸上的落魄不堪。
　　……
　　机场。
　　江远萧和父母等一行人在头等舱候机区等待登机，一家人马上就要飞往雅典去度假。江远萧期待着这个假期能帮他找回清醒的自己，是该彻底断掉被左晏牵绊的神经？还是该放弃夏至美给自己一个自由的未来？
　　他摇着头苦笑，他居然动了放弃夏至美的念头？
　　离登机时间仅剩下十分钟。
　　他的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你好！”
　　“是江远萧吗？”
　　“是，您是哪位？”
　　“我是左晏的妈妈，上次你来过我们家。”
　　他马上收起有些烦躁的情绪，整个人立刻变的恭敬起来，“您好阿姨！您打电话给我是？左晏……她还好吗？”
　　“我以为你知道左晏在什么地方，看来你也不知道？”
　　他的神情突然变的很紧张，“您这是什么意思？左晏她不在家吗？已经放假好几天了！”
　　“她一直都没有回来，只是说在一家饭店里面工作，也不说到底在哪，我一时心急也不知道该去哪里找，猜想或许你能知道，所以打电话问一下，看来是打扰你了，真的不好意思！”
　　“您说哪里的话！这样吧，我去找找，找到的话我会通知您的！”
　　江远萧挂了电话，一时间有些搞不懂状况，左晏这是在玩失踪吗？
　　“是谁啊？”
　　母亲问，却不知道儿子的内心在翻江倒海。
　　“一个朋友的妈妈！……妈！你和爸先上飞机吧！我……突然有些事情！如果今天解决的好明天我就赶过去陪你们！”
　　“是什么朋友能让你这么紧张？”
　　“我都这么大了我也有我自己的朋友自己的隐私，我也不希望因为我破坏你们去度假的兴致，去好好放松一下心情别担心我，我不是小孩子了！”
　　周围的乘客们纷纷起身准备登机。
　　“你去吧！要照顾好自己！”
　　父亲的面容永远是宁静的。
　　“你怎么说的这么轻松？一早就安排好的行程，临上飞机了说不去就不去？谁教给他可以这么随便的？”
　　母亲有些气恼父亲太好说话。
　　“他有自己的想法这没错，他做的对与错他自己心里会有数的。你还不了解他？在这争执也是没有意义。”
　　“我希望你这个样子不是因为别的女孩子！你已经有了至美，你若走错一步，牵扯到的是许多人，你要明白自己的立场！”
　　母亲叮咛江远萧，心情在她深锁的眉间显的极为沉重。
　　江远萧拥抱着父母亲和他们告别，心里却一直在想究竟左晏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一个人漂泊在外面？
　　……
　　他开着车子，将电话打给左晏。她的电话没有关机，他悬着的心也放下了一半。
　　左晏看到是江远萧的来电，便没有理睬。随后她又想起了电视台的事情，正犹豫要不要借口说没看到然后拨回去，江远萧的电话又打了过来。
　　左晏跑到洗手间接起了电话。
　　“什么事啊？”
　　“你怎么不接电话？”
　　“我在忙。”
　　“我们见个面吧，有事和你说！”
　　“我现在走不开，下午两点半吧，在茉莉广场的红豆咖啡！”
　　“好！不见不散！”
　　“嗯。”
　　左晏想，或许这是一个可以请他帮忙的机会，虽然不知道有没有希望。
　　她想的有些入神，差点把举在托盘上的瓷碗摔在地上。不巧的是，这一幕又被女领班看在了眼里，于是她被恶狠狠的瞪了一眼。
　　……
　　江远萧立刻将车调头驶向了茉莉广场，他猜想她一定是在那附近的某个店里上班。
　　车子行驶了二十分钟，他想他不会赶去和父母度假了。看了看时间，下午一点三十分，他将车子停在路边然后走下车，看着父母搭乘的客机准时起飞向西面飞去，心里默念着一路平安。
　　茉莉广场是这座城市里最著名的购物天堂。国际一线品牌纷纷驻扎此地，海内外名品名店几乎都能在这找到踪影，各大商城的装修建筑气派奢华。
　　这里的饭店大多集中在广场东侧的街道。他决定一家店接一家店的找。
　　……
　　已经过了客流高峰时间，西餐厅里的客人渐渐散去。马上就要开始每天员工午饭前的例会，今天领班特意把员工都叫到了店门外。
　　天气的寒冷让有些倦意的员工们都打起了精神，幸好午后的阳光还有些温度，员工们纷纷抱怨为什么要在外面开会。
　　“今天选择在这里开会，是因为我发现有个别的人总是心不在焉、毛手毛脚的，之前已经警告过还是死性不改！今天就让大家全体陪你在这抖擞一下精神！……”
　　左晏低着头，希望例会快点结束。可是女领班一直在前面喋喋不休，她知道领班所指的人是她，只能祈祷不被点名批评就好。
　　“左晏！我刚刚都说了什么你听进去了吗？”
　　真是越担心什么越来什么。左晏低着头翻了一个白眼，“听到了！”
　　“下次再让我发现你犯类似的错误，就不是大家陪你站在这挨冻这么简单了！”
　　这时左晏的余光里到处都是异样的目光，厌烦、嫌弃、憎恶……她只觉得周围的空气越来越稀薄，呼吸越来越困难。
　　“知不知道如果打碎一个瓷碗，你一个月的工资都不够赔的！”
　　女领班故意刁难，声音尖刻刺耳，像要赶尽杀绝。
　　“她打碎了你多少钱的碗？”江远萧从跑车上走下来，朝女领班喊了一句，“我是她哥哥，我赔给你！看看你那脸跟黑炭似的，客人看见了还有食欲吗？买些好一点的化妆品！”他将左晏从一行人中拉了出来，“还有你啊！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爸妈在机场等着和你一起去希腊度假，你不去害的我也没去成！你说的体验生活就是跑到这来当服务生？有这个时间回去看书去，上学期期末考成那副德行，爸妈还没来得及说你呢！”
　　一众人看呆了眼前如戏剧般的画面，英俊倜傥的少年像王子一般出现在灰姑娘的身边。
　　女领班瞠目结舌。
　　“问你话呢，打碎了你多少钱的碗？这些钱够不够？”江远萧从钱包里拿出一沓百元钞票，像是要甩到女领班的脸上一样。
　　左晏连忙制止住江远萧，将钱放回他的钱包里，“我没打碎什么碗！”
　　“没打碎？”江远萧瞪大眼睛看了看左晏，然后一脸愤怒的看向女领班，“没打碎你在那嚷嚷什么？什么一个月工资不够赔的？”他又转头看向左晏，“你在这里被人家笑话没钱吗？”
　　左晏一边觉得有意思一边也觉得尴尬，推着江远萧想让他离开这里，“你快点走吧！别在这捣乱了！”
　　“你马上给我妹妹道歉，否则我会让你在这干不下去！”
　　江远萧是真的很生气。
　　女领班虽然不敢贸然和江远萧对抗，狼狈和愤怒却在心里纠结着，她看向左晏，希望她能收拾这个局面。
　　左晏看懂了女领班的眼光。事已至此，想留下来工作也难了，大不了再换一家店。于是她抬起下巴，冷傲的沉默着。
　　“你还要继续留下来工作吗？”
　　女领班低声问左晏，像是威胁，又像是哀求。
　　“她不会在这种地方工作！我说的话你听不懂是吗？”
　　“对……对不起！刚刚我说的话有些过分，希望你别放在心上！”
　　在服务行业做了好几年，道歉始终都是她解决问题的最好方式，再怎么不情愿，她也懂得如何低头。
　　左晏上楼取了行李，留下公主般尊贵的背影坐上了江远萧的跑车，离开了与她共同度过五天时间的同事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