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二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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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到吃饭的时候，所以饭馆的客人很少，十三带着悦儿径自上了二楼，找了一个清净的包厢，随意给了银子吩咐小二不要进来打扰。
“怎么回事？谁欺负你了吗？”
刚才还能忍着，听得这一句，悦儿只觉得无限委屈，抓着十三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心里却是畅快了很多。她一向看不起这种软弱又对解决问题没有任何实质帮助的行为，然而此时，却只想痛痛快快的哭一场。
十三长这么大，还从没有女人这样抓着他的衣襟埋在他怀里哭得一塌糊涂的经历，不由得有些手足无措。然而听着这个一向乐观开朗的女子如此哭的哀哀泣泣，到不觉得烦，只是心里隐隐的泛起一丝心疼。忍不住笨拙的抚着她的背，回想着奶妈哄女儿的动作。默默的叹了口气。
悦儿打了个哭嗝，哭声渐渐低了下去，自己也觉得自己丢脸，放开了十三，伸手找帕子却找不到。
十三在身上摸了摸，却发现自己也没有带帕子。低头看着自己一塌糊涂的外衣，无奈的摇了摇头，扯着袖子轻轻给她擦脸。
悦儿躲着，低声结结巴巴的说：“我，我，我回去了。”
“真是个麻烦的丫头。”十三虽是责备，语气里却带了一丝宠溺的味道，“坐下来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的眼神，出奇的有一种安抚的味道，让人看到了就觉得安心，觉得可以相信。
悦儿慢慢的平静下来，疲惫的靠在椅子上。最初的伤心过了之后，只是觉得疲倦空茫，一种深深的无力感让她一动也不想动。
看着十三关心的眼神，又生出些歉疚来，轻轻叹了口气说：“没有人欺负我，我只是，只是••••••”
张着嘴，却找不出确切的词来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于是有些无奈的闭了嘴，迟钝的脑子思索着。
十三看着窗户边蜷缩在椅子里几乎隐进暮色中的女子，心里微微的一动，几乎想要伸出双手将这个女子纳入他的保护范围。却是强忍住了。如果九阿哥那样的不顾一切仍然无法护的这个女子周全，那么他因为一时怜惜而僭越的行为就只会造成更多的伤害了。
两个人静静在坐在黑暗里，没有吩咐，小二也不敢进来点灯。外面传来隐隐的喧闹的声音，却仿佛是极遥远的，显得这个包厢越发的静谧。
这样的气氛让悦儿觉得安心，慢慢的放松下来，初闻那个消息之后慌乱的头脑清晰起来，理出了头绪。
她的声音轻缓，仿佛清浅的小溪流过，置身事外一般的叙述，却不带一丝感情，“初十那天九爷在我家里吃饭，中间有小厮跑来请他回府。九爷没有回去，但是之后他便一直心神不宁。我问他原因，他却是不肯说。之后九爷府里也没有任何消息传出。然而今天，我姐姐的丫鬟来找我，告诉我就在那一天晚上，我姐姐小产了。九爷封锁了消息，不让传出来。”
十三一愣，以为让这样一个女子这样控制不住情绪的必然是委屈至极的事情，却想不到只是这样一件小事。一时之间到不知如何安慰了，呐呐的说：“九哥也是为你好，不想让你听说了多心。你不要想太多了。”
悦儿仿佛惊了一下，眼神空洞的看着十三阿哥，摇了摇头，“一个人愿意为你生，为你死，为你不顾其他一切人的感受。十三爷，如果有这样一份感情放在你面前，你真的敢要吗？他爱我，所以其他那么多他先前许了承诺的女子都必须为我们的爱情受到伤害，只见新人笑，哪闻旧人哭。那是他的妻，他的子。他不屑一顾，却只是因为我。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那些被我抢了幸福的女人们。这个时代，要成就一个女子的爱情却要牺牲太多女子的一生。这样沉重的感情，我只是觉得要不起。”
“只见新人笑，哪闻旧人哭。”十三神色有些怔仲，再一次的想起额娘，轻轻叹了口气。相爱容易相守难，有谁可以保证，有一天悦儿不会成为九阿哥眼里的旧人呢？就算是可以永不变心，依悦儿的性子，以及九阿哥后院的那一群，恐怕到最后也没有什么安稳日子可过。而且九阿哥如今对那些女子这样绝情，对于那些女子来说，实在是太不公平。
“悦儿，你和九哥的事情，九哥后院的人不可能不知道。九哥这样封锁消息，你姐姐仍然费尽心机的给你送出消息来。你要明白，她的心里未必便顾着你了。”十三声音干涩，自己也知道这些不是重点。他不是迂腐的人，虽然也厌烦后院女人们为了争宠使出的那些既阴毒又拙劣的手段，然而有时候却十分同情。男人是女人一生的依靠，男人既然不顾着她们了，她们难道还不能使些手段挽回吗？只不过那些养在深宅大院的女子，一生的见识有限，手段总是令人不耻罢了。
悦儿的神色有些恍惚，喃喃的说：“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姐姐是极想要个孩子的。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情，九爷的态度又是如此绝情，姐姐伤心，姐姐恨我，姐姐对我使心眼，都是应该的。”
那些女子，生来便被三从四德绑的紧紧的，没有半点自由，嫁人时凭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由不得自己心意。而丈夫却是和一群女人共享。整日守在那深宅里，与一群妻妾勾心斗角，不过是希望让那个男人多看一眼，多宠一些。为什么那么渴望要个儿子呢？那些女人们也知道那个属于很多女人的男人的心不可靠吧，只有自己身上掉下来的骨肉是真正属于自己的，是可以依靠的。而如今，她连那些可怜的女人们这最后一点微茫的希望也要剥夺吗？
十三暗暗叹息，觉得这姑娘真是傻，明明知道她姐姐巴巴的差人通知她，不过是对她使心眼，却仍然不能硬下心肠，不闻不问。人心有时候就是这样奇妙吧，总有一处地方脆如琉璃，经不起碰触，而雅儿，正巧抓住了这一点。利用悦儿心里本来就存在的愧疚和善良来达成自己的目的。很简单的招数，却从来行之有效。
十三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清官难断家务事，在这件事情上他没有什么立场。况且这种事情没有谁对谁错，都是情有可原。也许放在别人身上根本不算个问题，但是九阿哥太绝情，悦儿又顾忌太多。
“悦儿，无论你要做什么决定，你都要想清楚。九哥从小鲜少有在意的事情，但是极少数的几件，他都是不达目的不罢手的。比如说做生意，还有你。这么多年，九哥还从未对一个女子如此上心过。”十三沉吟着开口，不知不觉自己完全站在了悦儿这边，只是担心悦儿会触怒九阿哥。“你若是从未给过他希望也就罢了，答应了却又反悔，依九哥的性子，不知道还要生出什么事端。”
“我不知道。”悦儿疲惫的阖上眼睛，“我，我舍不得他。但是我也知道，人不能只是顾自己。”
“不早了，府里必然是在等着你回去。”悦儿呼了口气，整理着凌乱的头发站起来，“有些事情总是要去面对，我们还是各回各家吧。十三，真的很谢谢你。”
十三温和的笑了笑，终究不放心她一个人走，“还是把你送回去我才放心，也不差这一时半刻的。”
送到了巷子口十三便停步，“回去吧，我就不进去了。”
悦儿一愣，问：“是不是九爷找你麻烦了？”
十三淡然的说：“你多心了，只不过年节这一段时间宫里面大宴小宴，走亲访友的事情比较多，我没有顾上来看你。”
他的神色无懈可击，然而想起那一日九阿哥那样恶狠狠的说不会放过十三，悦儿有些狐疑，正要再问，却听见背后九阿哥的声音。
“悦儿，你终于回来了。”九阿哥握着她的手一把把她拉到身后，占有欲十足的示威，看向十三的眼神几乎是可以称之为充满敌意，“你来干什么？”
十三云淡风轻的笑了笑：“路上正巧碰上了。九哥，我先走了。”
悦儿看着他们之间的相处，已经知道十三是在说谎，眸子暗了暗，终究，这样的敌意，又是因为她。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第二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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