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之梦》漫舞流沙

23、第二十三章

　　跟九阿哥闹翻了之后，悦儿励精图治，把跟九阿哥合作的所有生意交到雪碧手里，果断的放弃了原来车马行的烂摊子，重新制定计划，在京城附近的通州收购了一家车马行，带着可乐和香草，想尽了办法，甚至还亲自秘密去了一趟通州。但是还不是很顺利。
　　悦儿很挫败，越发的认识到了官商勾结的重要性。慢慢的也想开了，反正她也不指望那车马行赚钱，只要不是赔的很多，就那样不死不活的扔在那里吧。只要最后用上的时候能够有个幌子弄到马匹和通关文碟就好。
　　只不过将来若真有大逃亡的一天，经济也是一个大问题。没有了权势，还要隐姓埋名，那几个阿哥也是坐吃山空的料。雍正帝也绝不会留着他们的家产。悦儿不知道太子什么时候会被废，也不知道八阿哥还有几年风光，抓紧利用八阿哥权势还在的时候多赚些钱成了当务之急。于是悦儿又接手了交到雪碧手里的生意，开始折腾露华浓，御厨房和弱水三千。
　　这一日，悦儿正在调教弱水三千最近捧的花魁芊芊。
　　十四大大咧咧的进来，看见这阵势吓了一跳。
　　那些乐师舞姬看到这位爷，慌忙停下行礼。
　　十四挥挥手，不在意的在一边坐了，问悦儿，“你这是弄得哪一出？”
　　“你怎么来了？”悦儿白了他一眼，好不容易把三个姨娘支走了，这边刚开场，这不速之客就跑来了。看那几个跳舞的小妮子看见十四的时候春心荡漾的模样，今天这歌舞恐怕是练不成了。
　　“怎么？不欢迎？”十四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看不出你还会这些东西？你们几个，把刚才练得曲子给爷表演一遍。”
　　悦儿用很鄙视的目光瞟了十四一眼，低声哼道：“小子，长进了啊，不是小的时候进青楼躲在我后面的时候了啊。”
　　十四听见了，眉眼弯弯的看回来，“我是爷们儿！”
　　挑衅？悦儿一挑眉，回头看了一下所有的莺莺燕燕的注意力都在十四身上。没人注意她，于是含这不怀好意的笑，朝十四勾了勾手指，压低声音说：“小爷，来给大妞笑一个。”
　　十四一愣，脸涨的通红，有些发黑。然后迅速扫视了那一群载歌载舞的女子，似乎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然后回头看了看悦儿，故作严肃的嘴角微微有些抖动。
　　悦儿看他的表情，心里有些好笑。
　　芊芊媚眼如丝，始终萦绕在十四身上。不赢一握的腰肢柔若无骨，玉臂轻舒，在若有若无的轻纱间若隐若现，浑身上下都透着妖娆。随着鼓点，舞步翩跹。她的声音并不是很性感，但特有一种千回百转的妩媚悠扬。
　　她唱的是悦儿让乐师稍稍修改过的现代歌曲花好月圆夜，由她的声音唱出来更是柔媚入骨。她斜斜的瞟着年少英俊的十四皇子，凝脂玉一般的脸颊飞红。对于自己的姿色和这首曲子，她很有自信。
　　十四看起来是很认真在听，可惜心思根本不在这上面。等到结束的时候十四有些敷衍的鼓了鼓掌，“嗯，这曲子挺新奇的。你们下去吧。”
　　看着芊芊脸上哀怨的表情，悦儿很无奈，对牛弹琴恐怕也就是这样了吧。交代了几句，让她们回弱水三千。
　　“你还会编曲？”闲杂人等一走，十四很舒适的靠在大躺椅上，蹭了蹭，舒服的叹了口气，“你这里收拾的真是舒服啊。”
　　悦儿瞥了一眼他没形象的样子，“你怎么晃到这儿来了？今儿早上我让雪碧给九爷送账本，听说九爷八爷和十爷他们出去了，怎么就落下你一个了？”
　　十四神秘的笑了笑，“你不会是在打听九哥去哪儿了吧？”
　　“呃？”悦儿噎了一下，有些赧颜，“你胡说什么？”
　　“你跟九哥到底是怎么回事？”十四翘起二郎腿，“九哥难得回来一次，你还跟他别扭。九哥的脾气虽然说不上好，但是对你可是没说的。你这次怎么惹到他了？”
　　“没怎么。你们是兄弟，打断骨头连着筋，自然帮他说话。”悦儿抱怨完，又垂头叹了口气，“不过这一次确实是我不对。”
　　“知道错了赶快给九哥道歉啊！九哥最近可是常常出入秦楼楚馆啊！”十四笑的坏坏的透漏内幕，劝架的诚意很值得怀疑。
　　悦儿本来很好的心情有些低落下去，“十四，我很烦。我觉得自己很没有用。”
　　十四挑了挑眉，很放松的舒展了一下肢体，“吐苦水吧。要是想哭的话爷的肩膀可以借给你。我会安慰你的。”
　　悦儿瞪了他一眼，本来很沉重的心情被他破坏掉了，摇了摇头，“你怎么总是像个长不大的小孩子。”
　　“总比某些人年岁越长就越笨好。到最后还得我这个所谓‘长不大的小孩子’帮你操心。”十四痞痞的回嘴，拍着胸脯一副大包大揽的样子。“你这些天拼命折腾露华浓和弱水三千是为了什么？别告诉我你缺钱。”
　　悦儿很沮丧的点了点头，有连忙摇了摇头。
　　“不能说？”十四淡淡的笑着，修长的手指把玩这手里的折扇，很有一种风流倜傥的味道。
　　“我警告你啊，乳臭未干的小孩，少在这儿给我装深沉！”悦儿看他有些不顺眼。
　　“让我想想，你跟九哥是过年的时候吵翻的吧，那次九哥没呆几天就走了，所以我们也没在意。你拒绝了选秀女入宫，九哥生气了。”十四虽然是猜测，却用的肯定语气。
　　“你少一副料事如神的样子。这些傻瓜都能猜出来。”悦儿有些无奈，这个十四，还说安慰她。怎么就三言两语让她苦着脸也不是，笑也不是。
　　“若只是这样，九哥一定不会跟你怄气。一定是九哥说了什么刺激你的话，你当时也生气了，口不择言，伤了九哥。”
　　“差不多。但是他没说什么伤我的话。”悦儿叹了口气。
　　十四有些疑惑，“悦儿，你不是这样的人啊，虽然有时候有些阴险，有些不会说话，有些笨，有些。。。。。。”
　　悦儿的脸色有些发青，“说重点！”
　　“但是最起码还是讲理的，知错也会改。既然你都明白九哥没有什么错，是你自己冲动了，为什么还要这样怄气呢？”
　　悦儿揉了揉眉心，沉默了片刻，神色有些黯然。
　　十四玩世不恭的脸也微微严肃起来，向前倾了倾身子。
　　“我能预见到一些事情，一些你们不会愿意发生的事情。”这是第二次，悦儿试图说出她所知道的，没有了当初面对九阿哥时候的莽撞，她很小心，一字一句斟酌的艰难，“在一些力量面前我们的力量都很渺小，我的力量也很渺小。我想尽我的全力按照我能想到的办法去减轻那件事情对你们的伤害。但是我的力量比我想象的还要渺小。”
　　“什么样的事情？”十四的眼睛机敏而凝重。
　　“关于未来，关于你们不能理解的东西。”悦儿看着他的眼睛，很谨慎小心的说。
　　十四无语，定定的看着她，猜测着，衡量着。少年锋锐的眉目有了沉稳的味道。
　　“我信你。”十四看着她，说的很认真。“但是我不赞同你的办法。”
　　“你曾经告诉我，你的名字，悦儿，喜悦的悦。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十四放松了紧绷的脸颊，清清浅浅的眸子带着笑意。“什么未来？能改就改，不能改变，也要今朝有酒今朝醉。”
　　敢情到现在这些当事人都不愁。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十四，你以后不要骑马了。”悦儿有些无力的说。
　　“为什么？”十四显然没有意识到话题已经被转移。
　　“你有些罗圈腿了。”
　　十四愣了一下，半晌轻轻笑了起来，“悦儿，你别逃避。你这个人，有时候想的事情太多，身边的人你总是想护在羽翼下。其实没必要这样的。我们之间，谁是强者，谁是弱者，你应该明白。就算是将来我们有什么事情，那么是我们为自己野心应该付出的代价。我们，不需要你为我们承担这些。”
　　十四伸手拍了拍她的头，语气里有浓浓的纵容宠溺味道，“傻丫头。自己开心才是最重要的。”
　　悦儿一愣，嘴角抽了抽。一直以来像个弟弟似的跟在她后面跑东跑西的十四什么时候也会用这种语气跟她说话了。看他拍她的动作根本就是在拍某种小动物。
　　“悦儿，总有一天我会当上大将军王的。但是如果你跟九哥在一起能够让你开心，我也会觉得很好。”
　　十四眼里的情绪压的悦儿透不过气。不知不觉之间，十四不再是当初那个霸道任性的小男孩，也会为她考虑，会在她难过的时候逗她开心，甚至无条件的信任她。会默默的在她身后为她设想。
　　“十四，我。。。。。。”悦儿的鼻子有些酸涩。
　　十四展颜笑开了，“我跟九哥不一样，不一定要娶回家的。只是觉得在你身边很轻松。你不要压力那么大。”
　　十四很得意的摇了摇手指，“你别误会啊。我只是觉得你所有可称道的功能其中不包括做人妻子这一项。不用以身相许是最好。反正你就算嫁给九哥，我也是可以时不时的找你聊聊天，寻开心，或者蹭饭。对了，今天中午我想吃糖醋里脊。”
　　悦儿眯起眼睛，觉得他的表情非常欠揍。
　　“回家找你福晋吃去！”